第二百七十章 賀蘭山麓 巾幗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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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楚墨風押送李壽進京,張阿難門前無端阻攔,報國門楚墨風領兵奔赴夏州,見慘狀木蘭營決意違背軍令。這才引出蘇峪口木蘭營追擊敵軍,賀蘭口巾幗軍正麵迎敵。
離開了小韭菜村之後,木蘭營在梓潼的一路南下,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熊熊怒火,而此時身處賀蘭口的楚墨風等人,卻始終不知道發生在小韭菜村的事情。
位於賀蘭山一帶的賀蘭口,三麵皆被山巒環繞,東麵是銀川平原。因賀蘭山險不易逾越,所以僅在關口處建有城牆,在山的深處建有若幹烽火台,與平川地帶的守軍相呼應。大唐滅夏之後為防止突厥人再度由此入關,因而李世民在賀蘭口駐紮了大約兩千人,城頭配有攻城弩箭,一應防守器械俱全,原本楚墨風將大營安置在距離賀蘭口不遠的位置,自從木蘭營被放出去打探消息之後,為防止突厥人以小股部隊襲邊,進而借機掩護大隊人馬進攻,楚墨風當即拔營進駐賀蘭口關隘。
接管了賀蘭口防衛的楚墨風,將原本駐守的兩千人作為預備隊留在關內,自己則是命令巾幗軍開始履行防守職責。
距離木蘭營離開已然過去了一日,在賀蘭口鎮守的楚墨風此刻心急如焚,按常理說木蘭營應該會有飛鴿傳書報信,但是一日時間過去了,賀蘭口卻遲遲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望著關外滾滾沙塵,楚墨風站在城牆上,眉頭漸漸擰成一個川字,此刻竇婧妍走了上來,眼見愛郎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趕忙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夫君實在擔心木蘭營的情況嗎?”
“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們是第一次上戰場。”望著關下忙碌的巾幗軍,楚墨風歎了一口氣說到“一場大戰生靈塗炭幾何,我真不知道待日後大戰結束,這些鮮活的生命究竟還能剩下多少?”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伸手替楚墨風緊了緊背後的披風,竇婧妍轉過身望著關外綿綿的黃沙說到“臣妾自十四歲跟隨平陽公主征戰沙場,無數次的生離死別在臣妾眼中已然麻木了,當年您前往汧源營救陛下時,臣妾就隨著平陽公主前去援助,臣妾依稀記得,那一場大戰之後,您的天策軍僅剩下十二人,當時臣妾就落淚了。”
聽見竇婧妍這麽一說,楚墨風一把將其攬到懷中,“莫不是有些人那時就打本王的主意了?還不從實招來。”
突然被愛郎抱住,竇婧妍臉頰頓時飛起一片紅霞,而關內突然想起一陣震天的喧嘩聲,竇婧妍此刻才反應過來,下麵還有一眾忙碌的巾幗軍,當即伸手推開楚墨風,而後轉身對著關內看熱鬧的巾幗軍喊到“看什麽看?一群春心動了的小丫頭片子,趕緊幹活,待打完仗讓殿下給你們一人說一樁婚事,看看你們還敢不敢笑話本將軍!”
誰知話音一落下麵笑聲未止反而更大了,楚墨風見狀轉過身對著下麵的巾幗軍喊到“諸位,本王在此感謝你們,感謝你們這份勇氣,臨行前你們的師傅們曾經告訴我,本王外出的那段日子裏,你們每一個人訓練都很刻苦,然而,訓練是訓練,實戰是實戰,此番本王要用實戰來檢驗你們,相信本王,這一戰過後,你們終將實現真正的涅槃。”
話音一落一旁的竇婧妍振臂高呼到“國破山河在,巾幗唯死戰!”霎時間在場兩千九百名巾幗軍,跟隨著竇婧妍齊聲高呼起來。
望著下麵熱血沸騰的巾幗軍,楚墨風不禁將目光投向了蘇峪口方向,“梓潼啊,你們木蘭營究竟在做什麽呢?為何遲遲沒有消息傳來?”
被楚墨風心心念念的木蘭營,曆經一日的追趕,終於在小韭菜村南麵一處叫做紅石溝的地方發現了突厥人的留下的痕跡。
紅石溝位於賀蘭縣內,兩側皆是陡峭山壁,唯有正中間一條道路可供通行,此刻梓潼等人隱藏在在紅石溝入口處附近,隨即童鶯童燕二人帶著約二十名斥候,借著山形的掩護迅速從兩側登上山壁,眾人躡手躡腳地向前走著,越靠前山壁下傳來的說話聲就越清晰。
童鶯等人來到了聲音來源的上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向下望去,隻見下麵山穀內,大約兩百名突厥士兵此刻正在山穀內休息,每匹戰馬的褳褡皆是鼓鼓囊囊的,看情況像是劫掠來的財物,童鶯見狀附在童燕耳畔低聲耳語了一番之後,二人隨即帶著斥候返回了藏身處。
將情況匯報給梓潼和淩霜之後,眾人圍在一起開始小聲商議行動方案,隻見李彩兒低聲說到“既然山壁陡峭無法攀登,不如挑選二十名弓箭好手,埋伏在山頂,待其餘人進攻之時,以弓箭居高臨下射殺對方。”
此話一出隻見梓潼搖了搖頭說到“二十人不夠,每隊再配五名刀盾兵用於掩護,別忘了論起玩弓箭,突厥人也是好手。”
其餘人聞言點了點頭,隨後李彩兒選出來二十名弓箭手以及十名刀盾兵,小心囑咐一番之後,這三十人瞬間分為兩隊,向著山壁上方走去。
望著剩餘的七十人,梓潼一抖背後的紅色披風,麵色凝重地說到“姐妹們,方才你們也聽見了,前方山穀內大約有兩百名突厥人,現在我們要用剩餘這七十人去衝殺對方,不知道你們怕不怕?反正我是很怕。”
話音一落,心知梓潼開玩笑的淩霜隨即笑著說到“梓潼你要是害怕,就趕緊回去找殿下,讓殿下好生安慰你一番就是了,我們這些人可沒有那個榮幸的。”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笑了起來。
隻見梓潼伸手捶了淩霜一下,而後笑著說到“方才是說笑的,怕是沒有的,畢竟方才小韭菜村的那一幕各位也看見了,麵對來犯之敵,我們隻能拚死衝殺,要記住巾幗軍的誓言,國破山河在,巾幗唯死戰。”
眾人聞言同樣低聲喊到“國破山河在,巾幗唯死戰。”隨即梓潼翻身上馬,取出自己的長槍,將頭盔的覆麵向下一拉,身後則是六十九道火紅的身影齊齊地拉下了覆麵,隻見一陣兵刃的寒光閃過,梓潼當先一抖韁繩低呼到“巾幗軍衝鋒。”
胯下駿馬在主人的催動下,漸漸地開始加速,此刻山穀內一眾突厥人正坐在地上三三兩兩地喝著酒,殊不知頭頂上方已然有利箭鎖定了自己,一眾突厥人早已喝的有些微醉,此刻從穀口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隨即映入眾人眼簾的則是一道道火紅的身影,這些突厥人見狀頓時醉意全無,紛紛連滾帶爬地向著自己的坐騎飛奔而去,為首的梓潼見狀當即從懷中摸出一支響鏢向著天空一甩,像是一個信號一般,山壁之上頃刻間箭如雨下,負責護衛的刀盾兵此刻一手持盾,一手握緊弩箭抽冷子射殺著對方落單的士兵。
眼見對方即將展開進攻陣型,一馬當先的梓潼當即大喊到“巾幗軍,出盾。”
隨即眾人紛紛取出盾牌,依次向著前方的突厥人甩了出去,原本就是精鐵打造的盾牌,按照魚腸的要求製作的小巧精致,圓盾的邊緣被打磨的十分鋒利,七十麵盾牌依次飛過,帶著陣陣寒風向著突厥人襲來,瞬間就有人中招,有的人胸口被盾牌刺入,瞬間被巨大的力道擊倒在地,而有的人則是被鋒利的圓盾瞬間削掉了首級。
原本按道理這些初入戰場的新兵,見到血腥的場景應該會有所不適,殊不知魚腸等人對木蘭營的訓練尤為嚴苛,期間羅刹等人分成六組,各自帶著一部分人離開長安,盡量去一些偏遠的地帶,然後開始了剿滅山賊、大盜的活動,起初第一次跟隨教頭殺人,一眾木蘭營的姑娘皆是吐得昏天暗地,但是隨著剿滅的次數多了,吐著吐著就習慣了,此刻望著麵前仰天噴血的無頭屍體,梓潼等人眼中不禁毫無懼色,反而卻是充斥著憤恨和快意。
側身讓過一柄悄然襲來的長槍,梓潼握緊槍杆使勁一擰,手中長槍瞬間變成兩柄短槍,隨即右手一揮在對方的咽喉處留下了一道血痕,而後梓潼再度將長槍一合,左右一撥擊飛了兩支箭矢,而後握緊槍杆向前一轉,長槍頃刻間沒入對方胸口,來不及拔出長槍的梓潼此刻竟然一閃而過,隨即抽出腰間的橫刀,對著前往的突厥人左右劈砍著。
而一旁的淩霜早已翻身下馬,一個魚躍前滾竄進對方人群中,手中一柄幽藍色的長劍瞬間帶起一陣血霧,而童鶯和童燕作為兩名老江湖,早已是左手橫刀右手障刀緊緊地護衛在梓潼身側,二人的身後則是手持镔鐵棍的李彩兒,眼見淩霜在人群中遲遲不出,梓潼腳下一點,隨即高高躍起,整個人向著那群突厥人衝去,童鶯等人見狀也趕忙翻身下馬,緊隨其後殺了過去。
其餘人等也紛紛下馬,以五人為一組與突厥人戰成一團,眼見頭頂上方有利箭覆蓋,眼前則是一群悍不畏死的女子,在場的突厥人心中無不驚恐萬分,瞬間喪失了鬥誌。
眼見迎麵三柄長槍刺來,梓潼當即手中橫刀向下一壓,整個人借勢順著槍杆一翻,瞬間將對方的長槍盡數壓在地上,對方見狀正待強行抽回長槍,卻見梓潼手中橫刀一劃,三名突厥人隻覺得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手中長槍紛紛落地,一旁的童鶯童燕則是一個箭步上前,將手中的橫刀分別刺入一名突厥人胸口,負責殿後的李彩兒隨即將手中的镔鐵棍使勁向前一捅,隻聽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傳來,正中間那名突厥人當即口吐鮮血向後倒飛而去。
一場突如其來的殺戮隨著遍地的哀嚎聲就這樣結束了,木蘭營一百人除了幾名受了點輕傷之外,全隊未曾減員。隨著最後一名突厥人被利箭穿喉而過,山穀內已然沒有站著的突厥人了,見此情景一眾人當即歡呼起來。
信手抹了一把臉頰處沾染的鮮血,梓潼當即高呼到“眾人速速打掃戰場,沒死的盡數補刀,稍後咱們還得返回賀蘭口匯報。”
話說這巾幗軍打掃戰場的方式,身受天策軍的影響,將突厥人身上盔甲、兵刃盡數打包,而後牽著突厥人的戰馬,一眾人浩浩蕩蕩地向著賀蘭口駛去。
就在梓潼等人在紅石溝阻擊突厥人之時,身處賀蘭口的楚墨風此刻卻如臨大敵般望著關外,就在楚墨風一番鼓舞士氣之後,有眼尖的士兵指著關外喊到“殿下,狼煙!”
楚墨風聞言轉頭望去,隻見邊境線上的烽火台此刻燃起了示警狼煙,隨即就看見前方滾滾沙塵無故飛揚,楚墨風深知那絕對不是大風吹過所產生的效果,而是前方有大量的騎兵疾行的緣故,見此情景楚墨風當即大喊到“敵襲,眾人聽令,按照既定計劃迎敵。”
隨即城頭上戰鼓響起,楚墨風一個箭步跳下城頭跨坐在馬背上,而身旁的竇婧妍也是隨即緩緩落下,楚墨風見狀信手一帶,對方也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之上,隨即賀蘭口關門大開,楚墨風和竇婧妍帶著巾幗軍依次駛出,而城內作為機動部隊的守軍則是紛紛上了城牆,張弓搭箭瞄準前方。
臨行前楚墨風對著城內守軍喊到“無論城外打成什麽樣子,隻要巾幗軍的旗幟不倒,爾等不得出城救援,如若抵擋不住,我會以響鏢為號,屆時死守關口,同時派人通知關內守軍前來應戰。”
隻聽‘砰’的一聲,賀蘭口的大門緩緩地閉合了,望著前方的煙塵滾滾,楚墨風手持焚天高聲喊到“對麵就是突厥人了,你們怕不怕?”
隻聽身後眾人齊聲嬌叱到“啟稟殿下,我們不怕。”誰知話音一落楚墨風卻高聲喊到“你們說謊,本王都怕,本王還沒看見我那幾個丫頭小子大婚呢,本王也還沒看見你們成親呢,本王害怕看不到那一天了,你們說怎麽辦?”
聽聞主將說出這樣的話,眾人心中頓時驚詫不已,誰知楚墨風雙腳一蹬,整個人站在馬背上,轉身對著身後的巾幗軍喊到“怕不是錯,但是我們身後就是大唐的國門賀蘭口,就是巍峨的賀蘭山,縱然前方是千軍萬馬,也要把這個怕收起來,如若怕就將你們手中的利箭射向對方,如若怕就將你們手中的兵刃刺入對方的胸膛,教你們一句話,犯我中原大地者雖遠必誅不死不休,眾人隨我上陣殺敵。”
此刻一眾巾幗軍的熱血已然被調動起來,隨即楚墨風轉身落在馬背之上,雙腿一夾馬腹,一騎當先向著前方衝去,身旁的竇婧妍見狀當即高呼到“國破山河在,巾幗唯死戰。”而後催動胯下駿馬隨著楚墨風向前衝去。
在一陣整齊劃一的‘國破山河在,巾幗唯死戰’的呼喊聲中,身後兩千九百銀盔銀甲的巾幗軍齊齊催動戰馬,手持兵刃緊隨兩名主帥向前衝了過去。
此番突厥人先是以一支兩百人的小隊趁夜色潛入大唐國境,為的就是劫掠的同時牽製大唐兵力,而隨後趕來的則是豹師麾下大約三千人的隊伍,領隊的將領名叫哈呼兒,乃是突厥人中稍有名氣的勇士,此番受頡利可汗的指派前來劫掠,順便試探一下大唐的兵力。
望著迎麵而來的大唐騎兵,哈呼兒臉上泛起了一絲不屑的神色,論戰場衝殺哈呼兒隻佩服大唐一人,但是據情報顯示此人現在應該在大唐南部巡狩,所以哈呼兒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前來劫掠。
眼見對方已然衝到弓箭射程之內,哈呼兒冷笑一聲,隨即高喊到“兒郎們,讓這些大唐的雜兵嚐嚐咱們突厥人的利箭吧。”話音一落身後的突厥兵紛紛取出弓箭向前射去。
常年與突厥人交手的楚墨風,深知對方定然是先來一撥攢射,隨即高呼到“全體都有,豎盾掩護。”隨即隻見一麵麵銀白色的盾牌,頃刻間擋在了眾人麵前,隨著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傳來,突厥人的第一輪攢射顯然沒有效果。
此刻竇婧妍單手一翻,霸王弓赫然在手,隨即抽出三支箭矢搭在弓上,隻聽竇婧妍嬌叱一聲,三支利箭離弦而去,頃刻間射穿了三名突厥人,三人隨即栽落馬下,隨即被身後的同伴踏成爛泥。
隨即竇婧妍大喊到“全軍從兩翼包抄,出盾。”隻見身後的巾幗軍在竇婧妍和楚墨風的帶領下,瞬間分為兩隊,向著兩側飛奔而去,與此同時眾人手中的圓盾紛紛飛向突厥人的陣營。
鑒於突厥人常年缺少鐵器,所以突厥人的長槍槍杆均是木製,像天策軍、龍城軍以及巾幗軍這樣以精鐵打造兵器的,整個大唐隻有楚墨風這個變態能幹出來這種事,故而眼見圓盾飛來,一眾突厥人紛紛舉起長槍格擋,誰知鋒利的盾邊頃刻間削斷了手中的長槍,這讓領隊的哈呼兒驚詫不已。
望著對麵全幅盔甲的巾幗軍,哈呼兒似乎是想起了心中最恐懼的那個人,隨即睜大雙眼在對方人群中開始搜索起來,隻見一個全身盔甲覆麵手持兩柄鐵鐧的人,此刻已然殺入自己的陣中開始收割生命,哈呼兒當即高喊一聲“兒郎們小心,對方帶隊的是大唐戰神。”
一句‘大唐戰神’一出,讓在場的突厥人紛紛為之一顫,就是這麽一個微小的錯愕之際,巾幗軍已然將突厥人團團圍住,此刻竇婧妍早已將霸王弓掛在了腰間,從德勝鉤上摘下了一柄長槍,整個人翻身下馬殺入陣中,與楚墨風一起四處衝殺,而圍住了突厥人的巾幗軍中,突然飛出無數套索,瞬間套住了馬背上的突厥人,隨後一陣生拉硬拽將對方拉下馬,而後待對方尚未反應過來之際,早有長槍橫刀招呼到對方身上。
然而眾人皆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女子始終不如男子力大,眼見一條套索飛來,一名突厥人突然信手一拽,瞬間將馬背上的一名巾幗軍士兵拉下馬,此刻已然來不及鬆手,隻見那名巾幗軍士兵被人拽了過去,隨即兩柄長槍刺入了她的身體,似乎是因為處在了瀕死的邊緣,這名巾幗軍士兵大喊一聲“國破山河在,巾幗唯死戰。”隨即抽出腰間橫刀,使勁對著身前一劃,隻見兩名突厥士兵腳踝瞬間與小腿分家,隨即這名巾幗軍士兵閉上雙眼沒了聲息。
隨著第一名巾幗軍士兵陣亡,漸漸地巾幗軍一方開始出現了死傷,巾幗軍第七營的一名叫做煙兒女兵,平素是一個有些內向的女子,同一營的袍澤與之交往不多,此刻眼見兩柄長槍即將刺中身旁的袍澤,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整個人擋在了前麵,隻聽‘噗’的一聲,長槍透體而入,此刻身旁的袍澤這才反應過來,望著替自己擋槍的煙兒,當即大呼一聲,手中橫刀對著長槍一劈,兩柄長槍頓時斷裂,隨即這名女子一個箭步衝上前,順勢從腰間抽出了一柄障刀,向著其中一名突厥士兵甩了過去,而後整個人挺著橫刀飛起,將手中的橫刀刺入了另一名突厥士兵的胸膛。
隨即這名女兵抽出兵刃,快速跑到煙兒的麵前,望著早已沒有聲息的煙兒,伸手將她的雙眼合攏,隨即抹了一把眼淚說到“傻姑娘,芸兒姐姐給你報仇的。”而後這名女兵再度起身,撿起了煙兒掉落的橫刀,一人雙刀向著前方的突厥人殺了過去。
一刀、兩刀、五刀已然忘記自己揮出了多少刀,隻記得麵前的突厥人一個接一個地倒在地上,此刻芸兒感覺到自己的雙臂已然酸痛不已,突然一刀劈空隨即一個踉蹌,正待回身再度劈砍之際,隻覺得腰肋間一陣劇痛傳來,此刻芸兒才看清原來是一柄長槍刺穿了自己的腰腹,隨即芸兒大喊一聲,手中早已卷刃的橫刀對著麵前的突厥士兵使勁一劃,對方當即捂著咽喉處倒在地上,丟掉了手中的橫刀,芸兒咬著牙將腰腹間的長槍拔出,一瞬間整個人像蝦米一樣弓著身子倒在地上,過了半晌又再度用長槍杵地站了起來,隨即挺起長槍向前殺去。
戰場上此刻剩下的突厥人已然不多,望著遍地哀嚎的族人,哈呼兒手握大刀有些忐忑地望著楚墨風說到“你是不是大唐那個賢王?”
楚墨風見狀拉開覆麵,冷冷地望著哈呼兒說到“我應該怎麽形容你的睿智呢?突厥人中皆是沒有智慧之人,你算是聰明的了,不錯,本王正是大唐賢王。”
哈呼兒見狀努力地吞了下口水,而後麵色凝重地說到“既然如此,作為一個武人,希望我們公平地較量一場。”話音一落隻覺得咽喉處一涼,哈呼兒低頭一看,一支箭矢已然穿喉而過,望著對麵的楚墨風,哈呼兒忿忿地說到“你你算什麽武者?”
隻見楚墨風走上前,舉起手中焚天在哈呼兒的天靈蓋一敲,後者瞬間倒地沒了聲息,“屁的武者,你以為這是江湖對決呢?白癡,這裏是戰場,這裏沒有公平,隻有你死我活。”而楚墨風身後的竇婧妍此刻依舊保持著張弓搭箭的姿勢。
眼見最後一名突厥人死去,在場眾人紛紛喜極而泣,望著眼前依舊堅挺站立的巾幗軍,楚墨風知道這一場大戰下來,巾幗軍減員勢必十分嚴重,隨即強忍著心中悲痛喊到“眾人打掃戰場,將袍澤是遺體整理好,咱們回家。”
一個時辰之後,眾人將戰場打掃完畢,望著竇婧妍呈交上來的戰損報告,楚墨風頓時一陣心痛,兩千九百名巾幗軍,一戰下來陣亡四百人,而梓潼那邊還不知是什麽情況,隨即楚墨風將戰損報告揣到懷中,抹了一把眼淚緩緩地說到“諸位,這一戰你們讓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身為大唐的一名軍人,你們做到了很多男子都做不到的,我為你們感到驕傲,現在,全軍隨我回家。”
望著懷中陣亡的袍澤,巾幗軍中漸漸有人小聲抽泣起來,賀蘭口的守軍望著關外這場大戰,也早已是淚流滿麵,眼見眾人歸來,趕忙將城門大開,此刻梓潼等人也趕回了賀蘭口,望著征袍染血的眾人,木蘭營的女兵紛紛嚎啕大哭起來。
隻見梓潼跪在楚墨風和竇婧妍麵前沉聲說到“啟稟殿下,啟稟竇將軍,木蘭營截殺襲邊突厥人返回,全員一百人無一人減損,敵軍兩百人全數殲滅,未能按照殿下指示行事,還請殿下責罰梓潼。”
望著麵前同樣是征袍帶血的木蘭營,楚墨風緩緩地搖了搖頭,“不必了,此次你們做的很好,起來吧,咱們的任務結束了,回家。”
隨即一眾巾幗軍在楚墨風和竇婧妍的帶領下,載著陣亡士兵的遺體,離開了賀蘭口向著長安方向駛去
有詩為證賀蘭山下戰塵收,君去征途正值秋。落日故關秦上郡,斷煙殘壘漢靈州。胡兒射獵經河北,壯士吹笳怨隴頭。城窟莫教頻飲馬,水聲嗚咽動鄉愁。且看李世民出城三十裏迎接巾幗,再看楚墨風單騎千餘裏深入突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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