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英魂歸鄉 單騎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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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巾幗軍奔赴邊境,戰突厥血灑疆場,木蘭營含恨出擊,紅石溝一竟全功。這才引出迎英魂李世民出城三十裏,探敵蹤楚墨風孤身赴北地。

    大軍緩緩地駛出賀蘭口,而後轉上官道,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官道,所有人的心情變得無比沉重,作為主帥的楚墨風此刻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原本是一場十拿九穩的對戰,誰知卻折損了四百人,回想起自長安出征時,那三千副笑靨如花的臉龐,此刻卻已有人戴著銘牌安靜地躺在身後的車上,念及於此楚墨風雙手緊緊攥拳,不知不覺間指甲已然刺破手掌,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滴落。

    人群中梓潼淚眼婆娑地望著身後馬車上袍澤的遺體,一旁的淩霜沒有哭,隻是伸手扶著馬車的邊緣,就這樣默默地走著。身為老江湖的童鶯童燕,此刻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形象,神情落寞地緩緩策馬前行;來自晉州的李彩兒自從賀蘭口啟程開始,一路上始終嚎啕大哭,一場大戰下來,陣亡的袍澤中多是跟隨自己從晉州而來的姐妹,第七營的煙兒、芸兒、惜玉,第五營的木朵朵、孫細妹;第八營的劉小寶、趙月蘭

    “姐妹們,彩兒為你們感到驕傲,你們沒有給咱們晉州人丟臉,都是好樣的。”自己隨乘的馬車上,煙兒、芸兒、惜玉三人就這樣一臉安詳地躺在車上,臉上的血汙早就被清理幹淨,光潔如玉的臉上始終透著入營前的那一絲稚嫩。

    煙兒在戰場上那驚人的舉動,戰後已有人告訴了李彩兒,而芸兒在抽出了腰腹間的長槍之後,僥幸遇到了惜玉,二人連番衝殺,最終因為力竭慘死在突厥人的長槍之下,這三人與自己皆是住在晉州城南一隅,算起來也是自幼就相識,煙兒內向、芸兒火辣、惜玉沉穩,再加上一個毛躁的自己,四人自相識以來始終形影不離。

    依稀記得晉州刺史的李孝恭張貼出征兵令的那一日,四人正好結伴在城中閑逛,四家在晉州都屬於稍微富足的家庭,故而從小請了先生的,然而李彩兒的祖上乃是武將出身,直至其父這一輩漸漸轉為經商,李家隻有李彩兒一個女兒,身為女子的李彩兒自幼對那些女紅之類的並不感興趣,反而是喜歡舞刀弄劍,其父見狀也是十分無奈,拗不過女兒的性子,隻好為其請了一名師傅,故而李彩兒一手镔鐵棍也算是耍的有摸有樣。

    看到征兵令之後,李彩兒當即興奮地說到“姐妹們,我想好了,我要去長安當兵。”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紛紛露出一副驚詫的表情,在她們的心中,女子應該就是成人嫁人相夫教子的,而李彩兒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在當時實在是為叛逆之言。

    眼見自己的姐妹一副看怪物的眼神望著自己,李彩兒當即一臉正色地說到“南北朝時期有花木蘭替父從軍,而咱們大唐則是有平陽昭公主鎮守娘子關,而且聽說咱們賢王殿下的側王妃婧妍殿下,當年也是娘子關的守將,另外那個彼岸花,不就是清一色的女子嗎?”

    李彩兒提起的這幾個人,皆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一時間煙兒、芸兒和惜玉紛紛陷入了沉思,一場原本興致勃勃的逛街之旅就這樣意興闌珊地結束了,回到家中李彩兒當即對著自己的父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誰知話音一落隻聽‘啪’的一聲,李彩兒的臉上頓時被自己的父親扇了一下,“你這個逆子,我們含辛茹苦地將你拉扯打,本想著你出嫁之後我們也能過幾天安穩日子,誰知你卻想著去投軍,那打仗是要死人的,李家就你一個孩子,我們不能讓你送命去。”

    捂著隱隱作痛的臉頰,李彩兒當即抬手將自己麵前的飯碗摔在地上,而後站起身忿忿地說到“養育之恩女兒不敢忘,但是二老有沒有想過,現在這安穩的日子是怎麽來的?那是無數的大唐士兵拚死換來的,當年祖上為何含恨而終?還不是因為那時的大隋讓人看不到生的希望,而今大唐一統天下,百姓安居樂業,這一切都是陛下和賢王的努力,而今突厥始終賊心不死,身為大唐子民,更要挺身而出保家衛國,如若每個人都龜縮家中不出,那屆時突厥人長驅直入,天下百姓豈不是又要陷入戰火中。”

    眼見李彩兒一副言辭鑿鑿的樣子,李大元氣的坐在椅子上將手中的象牙箸往桌子上一丟,而後一臉怒氣地說到“成啊,現在都敢頂撞了,你要去送死我不攔著你,但是你給我記住,一旦出了這道門,今後李家與你再無半點關係,是生是死皆是你的命數。”

    一聽此話,李彩兒當即起身衝回自己的房內,一番收拾之後拎著镔鐵棍來到了正廳前,跪在門外對李大元說到“不孝女今日一別,望二老保重身體,女兒既然已經決定了,此番生死不論皆是女兒自做主張,此生不能在二老身邊盡孝,來生有緣再補上。”隨即李彩兒對著李大元夫婦磕了三個響頭,而後起身頭也不回地向著征兵處跑去。

    望著女兒遠去的倔強身影,李大元夫婦早已是泣不成聲,而這樣的一幕此時在晉州城內各個角落同樣上演著。

    此刻望著三位姐妹的遺體,李彩兒緩緩地說到“傻丫頭們,我一個人跑出來就好了,你們三個何苦跟著啊,說好了咱們晉州的同來同去,你們為何不守信用啊,你讓我回去之後如何對你們的爹娘交待啊。”哭著哭著李彩兒倒在馬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隊伍緩緩地向前走著,一路上除了接連不斷的抽泣聲,隻有車輪壓過路麵的吱嘎聲,此時楚墨風突然右手攥拳高高舉起,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眾人以為遇到了敵襲,紛紛抽出兵器小心戒備著,而楚墨風望了一眼前方的人群,隨後緩緩地說到“把兵器都收了吧,估計是百姓。”

    隨即楚墨風催馬上前準備詢問情況,隻見前方官道上,一眾百姓披麻戴孝站在道路兩側,其中一人見有人上來問話,當即走出來對著楚墨風施了一禮說到“請問您是賢王殿下嗎?”

    楚墨風見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隨即就見路邊的人群連同此人齊齊跪在地上,楚墨風見狀趕忙翻身下馬將此人扶起,而後一臉詫異地說到“諸位這是做什麽?本王何德何能?當不起這份大禮,還請諸位快快請起。”

    誰知眾人並未起身,隻見先前那人恭敬地說到“啟稟殿下,我們都是蘇峪口附近的百姓,前些日子突厥人前來劫掠,幸好您派出的那些姑娘們,不但幫我們救治傷者,還將自己的糧食留給了我們,隨後聽說她們為了報仇在紅石溝截殺了那些前來劫掠的突厥人,也算是給我們報了大仇,村子裏有人在賀蘭口當兵,聽說了殿下在關外的那場大戰,此番我們是來送送諸位的,還望殿下不要責怪。”

    話音一落隻見此人跪著閃到一邊,而後對著楚墨風說到“殿下,小的們恭送諸位歸鄉。”隨即一眾百姓紛紛齊聲高呼“身既死矣,歸葬山陽。山何巍巍,天何蒼蒼。山有木兮國有殤。魂兮歸來,以瞻家邦。身既歿矣,歸葬山阿。人生苦短,歲月蹉跎。生有命兮死無何。”

    望著眼前的場景,楚墨風頓時眼眶一紅,隨即翻身上馬對著身後眾人喊到“巾幗軍啟程歸鄉。”此言一出一眾巾幗軍已然泣不成聲,馬車在眾人的催動下緩緩地向前駛去,直至身影消失不見,耳畔依舊傳來那低沉的慟哭。

    車隊一路走走停停,期間沿途所過州府隻在晉州停留了一日,得知楚墨風等人慘勝歸來,晉州刺史李孝恭帶著晉州大小官員前來迎接,望著一臉落寞的李孝恭,李彩兒當即走到對方麵前跪下說到“啟稟河間郡王殿下,咱們晉州的女子沒有給晉州人丟臉。”

    望著麵前的李彩兒,李孝恭當即心頭一酸,這名女子自己是知道的,當時來投軍時,被告知家中獨子獨女不得前來,誰知她卻一屁股坐在刺史府門口,仰起頭忿忿地問了一句“敢問河間郡王,寒霜王妃和婧妍王妃是不是都是家中獨女?”

    一句話頓時讓李孝恭一陣語塞,隨即李孝恭無奈地點了點頭,同意了李彩兒投軍的請求,此時再度見到此人,望著對方身上沒有來得及擦拭的血汙,李孝恭有些哽咽地對著身後的晉州官員說到“看見了嗎?這就是咱們大唐的賢王和王妃,這就是咱們大唐的女子,如若沒有他們,我等豈能在後方安穩地偷生?”

    一眾官員望著滿身血漬的眾人以及馬車上一張張稚嫩的麵孔,在李孝恭的帶領下突然齊齊地跪了下來,見此情景楚墨風和竇婧妍二人分別向左右一撥馬頭,將身後的巾幗軍讓了出來,這份殊榮是是屬於她們的,而身為主將的二人隻不過是起到了指揮的作用。

    北城門處過往的百姓見狀不知為何也突然跪倒在地,這一跪足足跪了一炷香的時間,隨即李孝恭起身將眾人迎進城內,得知楚墨風帶著巾幗軍慘勝歸來,晉陽城內頓時沸騰起來,巾幗軍眾人駐紮在城內的大營中,而城內酒肆客棧紛紛自發地前來送上吃食,前來慰問的百姓則是絡繹不絕。

    第二日卯初時分,李孝恭下令城門大開,而城內的百姓不約而同地走到街上前來恭送楚墨風等人,望著全程縞素的百姓們,楚墨風心頭一橫狠狠地抽了一下胯下駿馬,隨即帶著眾人離開了晉陽,向著長安方向走去。

    直至十月初眾人才抵達長安,望著前方筆直的官道,楚墨風突然喝令全軍停止,而後轉過身站在馬背上對著身後的巾幗軍喊到“諸位,咱們到家了,記得臨行前本王說過,誰若戰死,本王給你們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槨,你們的父母本王替你們贍養,這一點本王一定會做到,現在諸位整頓軍容,縱然慘勝歸來,咱們也要拿出巾幗軍的氣勢來。”

    一聲令下眾人紛紛開始整理著裝,而後梓潼的木蘭營自發地來到了人群的末尾,一眾火紅的身影像是一朵朵盛開的烈火蓮花,襯托著前方的巾幗軍眾人。而後楚墨風一聲令下,大軍再度緩緩開拔。

    眼見還有大約三十裏就到了春明門時,楚墨風突然發現前方正是李世民的禦輦,當即與竇婧妍催馬上前來到李世民麵前,而後翻身下馬跪下說到“啟稟陛下,臣弟率巾幗軍北上抗敵,全軍應到三千人,實到兩千六百人,請陛下訓示。”

    望著麵前一臉疲憊的楚墨風和竇婧妍,李世民當即將其二人扶起,而後對著二人說到“此番你們做的好,朕帶著朝中大臣前來迎接你們。”望著李世民身後人群中那一幹熟悉的身影,楚墨風不免微微地點了點頭。

    此時李世民徑直來到一眾巾幗軍麵前,眾人見狀紛紛下馬準備下跪問安,誰知李世民突然伸手一攔,而後對著眾人鞠了三個躬,“曾經有人告訴朕,戰爭是男人的事情,女人是不行的,進入如若此人在這,朕要讓他好生看看,朕的治下有一群不讓須眉的女子,朕為你們感到驕傲,我大唐無論男女皆能上陣殺敵,有此雄兵何愁突厥不滅。今日朕親自為你們開道,諸位,咱們回家了。”

    眾人見狀當即齊聲高呼到“國破山河在,巾幗唯死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世民見狀大笑一聲,隨即對著楚墨風和竇婧妍喊到“二位將軍上馬,咱們一同前往英靈殿。”隨即隻見王德牽過李世民的青驄馬,而李世民則是手扶馬鞍翻身上馬,隨即與楚墨風、竇婧妍並轡而行,領著大軍進入了春明門,一路上無論是守城士兵還是過往路人,則是紛紛下跪恭敬地目送大軍駛過,隨行前來的眾臣中,無論文臣還是武將今日皆是一身戎裝據馬而立,待木蘭營駛過之後,紛紛策馬緊隨其後。

    出了金光門不遠就是英靈殿,而自金光門至英靈殿一路,一千名天策軍此刻分列兩側,表情肅穆地望著緩緩駛來的車隊,望著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們,眾人皆是沉默不語,而今日英靈殿早已整潔一番,園內單獨劃出了一塊地方,用來安葬陣亡的巾幗軍,在一陣收兵的鳴金聲和得勝鼓聲中,陣亡的四百名巾幗軍盡數下葬。

    隨後李世民站在園內的中央位置對著眾人高喊到“諸位,突厥人狼子野心,與大唐本就有盟約,此番頻頻襲邊,實乃罪大惡極,傳朕旨意,自即日起邊境個州府如若遇到突厥人襲邊,無需上奏就地格殺,朕要讓頡利那個小人知道,犯我中原大地者雖遠必誅不死不休。”

    而後楚墨風指著園子中央單獨的那塊墓碑說到“諸位巾幗軍的將士們,這一塊墓碑是本王給自己立的,如若有一日本王不幸戰死,這裏便是本王的歸宿,而這裏是我們所有人的歸宿,但是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誓死剿滅突厥頡利可汗。”

    話音一落眾人齊聲高呼到“犯我中原大地者雖遠必誅不死不休。”

    而後李世民下令巾幗軍暫時會駐地修整,而楚墨風則是回府待命,半月內不必上朝,隨後李世民帶著眾人離開了英靈殿。

    回到駐地之後,早已等候多時的魚腸等人站在駐地門口,望著依次進來的眾人,臉上不免生出絲絲無奈,望著與自己朝夕相伴多日的師傅們,一眾巾幗軍聚集在校場中央紛紛大哭不止。

    見此情景魚腸等人對視一眼,隨即六人齊齊躍上點將台,此時諦聽走上前大喝一聲“都住嘴,身為一名軍人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一聲暴喝頓時讓在場眾人紛紛一怔,而後就見梓潼走出來對著諦聽說到“諦聽師傅,此番我們折損了四百人啊,就這樣四百條鮮活的生命就沒有了,戰爭就是這樣嗎?”

    隻見諦聽點了點頭,“此番你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兩千九百人對陣三千人,這一仗打的很好,隻不過這就是戰爭,戰爭沒有不死人的。”

    此時一向少言寡語的地藏走上前緩緩地說到“義寧二年李世民被圍汧源,是你們的賢王殿下,以三百天策軍為先鋒前往汧源救援,是役麵對數萬大軍,天策軍在你們賢王殿下的帶領下拚死衝殺,最終以折損二百八十八人為代價,徹底擊敗了盤踞多年的薛仁杲,此番你們僅僅是三千人的規模,日後大戰到來,動輒數萬人的對陣,屆時死傷的數字會讓你們更加麻木。”

    而一旁的璿璣則是朱唇輕啟說到“知道你們賢王殿下那個小笨蛋為什麽被突厥人奉為軍神嗎?那是因為每一次他都會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你們以為此番你們有折損他不傷心難過嗎?實話告訴你們,最傷心的那個人就是他,隻不過他身為一軍主將不能表現出來罷了。”

    聽了幾位師傅的話,眾人紛紛止住了哭聲,一時間一副無所適從的模樣,隻見淩霜神情落寞地說到“那敢問師傅們,我們應該怎麽辦?”

    “從明日起,都給我擦幹眼淚忘掉悲痛,繼續認真訓練,既然你們見了血,那明日起我們會對你們訓練更加嚴苛。”隻見羅刹不停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一臉冷漠地說到“屆時你們要讓他知道,你們剩下的這兩千六百人會像天策軍一樣,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刀劍,最堅實的後盾,都明白了嗎?”

    眾人聞言瞬間齊齊地跪下說到“屬下等人知道了,懇請諸位師傅嚴加訓練。”

    回到府邸之後,楚墨風褪下一身鎧甲,而後簡單地洗漱了一番,隨即躺在屋內的床榻上,就這樣愣愣地望著房頂,一場大戰自己折損了四百人,這筆賬勢要算到頡利可汗頭上,但是如若總是讓突厥人借著襲邊的名義來刺探軍情,似乎對大唐十分不利,隨後楚墨風翻身而起,徑直走到屋內懸掛的地圖前,望著夏州北麵那條邊境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第二日卯初時分,一騎快馬趁著城門才開之際,快速地駛出了春明門,隨即轉道向北奔著夏州的方向而去。

    辰初時分熟睡一夜的竇婧妍來到了楚墨風的房外,素手輕抬叩了叩門,“殿下,辰初時分了,跟妾身去用早飯吧?”接連喊了三遍沒有人回答,竇婧妍當即伸手一推,房門竟然緩緩地打開了,信步走進屋內,竇婧妍發現屋內竟然空無一人,隨即瞥見桌上的一封書信,抽出來端詳了片刻,隨即驚呼一聲轉身向著史寒霜的房間跑去。

    與此同時,鑒於交州不能一刻無主事之人,李世民想起瀛州刺史盧祖尚文武全才,廉潔奉公,便征召他入朝,望著盧祖尚語重心長地說到“交趾郡很久沒有得力人選,需要你前去鎮撫。”

    然而盧祖尚拜謝出朝,不久又後悔,以舊病複發相辭。李世民得知後讓杜如晦對他傳旨道“一般的人尚能夠重然諾守信用,你為什麽已答允了朕而又後悔呢!”殊不知盧祖尚執意辭退。

    戊子日(二十五日),李世民再次召見他曉以道理,盧祖尚仍固執己見拒不從命。

    隨即李世民當場大怒,望著盧祖尚忿忿地說到“我不能對人發號施令,又如何治理國家呢?”遂下令將盧祖尚斬於朝堂之上,然而待此事過後不久又後悔。

    過了幾日,李世民與大臣議論“齊文宣帝是怎麽樣一個人?”,答道“齊文宣帝狷狂暴躁,然而人與他爭論時,遇到理屈詞窮時能夠聽從對方的意見。當時前青州長史魏愷出使梁朝還朝,拜為光州長史,不肯赴任,丞相楊遵彥奏與文宣帝。文宣帝大怒,召入宮中大加責備。魏愷說''我先前任大州的長史,出使歸來,有功勞沒有過失,反而改任小州的長史,所以我不願意成行。’齊文宣帝回頭對楊遵彥說''他講得有道理,你就寬赦他吧。’這是齊文宣帝的長處。”

    聽了朝臣這一番解釋之後,李世民心有感觸地說到“有道理。先前盧祖尚雖然缺少做大臣的道義,朕殺了他也過於粗暴,如此說來,還不如齊文宣帝!”隨即李世民下令恢複盧祖尚子孫的門蔭。

    然而交州刺史一職卻始終沒有解決,隨即李世民命人前往賢王府傳旨,召楚墨風前來商議,誰知傳旨之人去了不久便匆匆返回,眼見楚墨風未曾到來,李世民不免心中有些不悅地問到“為何賢王沒有隨你一同前來。”

    隻見負責前去傳旨的小黃門對著李世民恭敬地施了一禮說到“啟稟陛下,奴才前去傳旨時,公主殿下告知奴才,早在殿下回府後的第二日,殿下留下了一封書信獨自前往突厥查探敵情去了,公主說為了避免殿下不悅,命奴才將書信帶回來呈交給陛下禦覽。”隨即從懷中摸出書信遞給了李世民。

    拆開書信大致瀏覽了一番,李世民隨即笑著說到“這小子倒是個不吃虧的主,還真的自己越過北地了,罷了,讓他去吧。”隨後李世民對著身邊的王德說到“命令兵部加發六百裏加急至邊境各州府,一旦發現賢王蹤跡,務必全力配合他的行動。”一旁的王德聞言恭敬地應了一聲,隨即扶著李世民向著後殿走去

    俗話說秋風落日入長河,江南煙雨行舟,亂石穿空,卷起多少的烽火,萬裏山河都踏過天下又入誰手,分分合合,不過幾十載春秋。且看賢王殿下踏破賀蘭山闕,再看厲鬼夜叉攪動草原風雲,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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