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事發突然 臨時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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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楚墨風巧遇修羅鐵騎,一番纏鬥殲滅敵軍,眾人安全抵達焉耆國,互相試探撮合姻緣。這才引出起殺伐不良人初戰高昌兵,承蒙恩龍思妍欲嫁楚墨風。
楚墨風一行隨著焉耆王宮侍從來到了王宮客室,安頓好之後那名侍從向著楚墨風施了一禮說到“諸位貴客在此稍事休息,稍後晚宴開始前小人會來通知各位。”
待侍從離去之後,楚墨風才得空打量起焉耆王宮的建築,由於印度佛教傳播於此,焉耆國的建築風格也漸漸受印度影響,主要以“多層次”為典型特征。建築屋頂小,挑簷和格窗且雕刻、壁畫裝飾及裝修大部分采用了印度教風格,充滿濃厚的宗教氣息,高貴大氣神秘。
所謂的客室,較之大唐驛館的緊湊格局,顯得頗為寬敞,位於一層與二層樓梯轉接處的格窗,有效地利用了每日的陽光,使得屋內縱然是不點燈,也顯得頗為亮堂,且保證了空氣的流通性,加之在空間上進行了挑高,利用土石混合製成的樓梯作為分割,將原本略顯空洞的房間靈巧地分割成兩層,使之利用率更加有效。
環視四周之後,楚墨風沿著樓梯走上二層,透過格窗向外望去,整個焉耆國的建築竟然皆是雪白一片,王宮的客室能夠看到王城外的居民區,來來往往的人流,不時傳出的叫賣聲,一切都顯得如此的歡樂祥和。
走下樓梯,就看見楚夢竺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層的床上,眼見楚墨風下樓,楚夢竺趕忙站起身,整理好衣衫說到“父王,您這上上下下地轉了一通,可覺得有什麽不妥?”
“並沒有,隻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隨意坐在一旁之後,楚墨風麵色凝重地說到“此處其實也算是西域番邦了,當初為父曾經向你皇帝伯伯建議,一旦西域各國來朝,切不可擺出天朝上國的嘴臉,要吸取眾家之所長,不得行拿夜郎自大之事,現在看來,咱們大唐還是有很多地方要向這些西域的國家學習的。”
所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楚夢竺思索了片刻說到“是不是就像是貞觀元年時那位西渡求佛的玄奘法師一樣?”
“大和尚一心尋求佛道,這一走就是六年了,也不知道現在遊曆到什麽地方了?”回想起貞觀元年自己陪同李世民,在長安金光門為玄奘送行的一幕,楚墨風心中不免有些懷念此人。
就在父女二人閑聊之際,隔壁客室一群女人卻升起了好奇之心,同樣的二層客室,隻不過楚墨風那間是為重要人物提供的,僅能居住三人,而李清嵐等人這邊的客室,卻是為隨行人員準備的大客室,內裏寬敞明亮,能夠同時容納十餘人,此刻李清嵐等人在一層圍坐一團,靜靜地聆聽著童燕講述著楚墨風的過往。
“話說當日屋內賓客雲集,原本太上皇才是這場宴席的主人,誰知咱們殿下一出場,弱冠之年、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玉樹臨風,言語間總是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瞬間搶了主人的風頭。”隻見童燕搖頭晃腦口水飛濺地說到“那當年太上皇再有名,也比不過彼岸花夜叉大人這個名頭響亮啊,想當初我們這些江湖人士,如若不是得知夜叉大人也跟隨了太上皇,我們才沒有那個膽量敢起兵呢。”
聽了這一段負屭不免撇了撇嘴,“童燕,這些我們都聽說過,其實吧,大家就是想聽聽殿下的情史,這個你清楚吧?”
“清楚,怎麽不清楚,既然想聽,本姑娘今日就好生給你們講講。”聽聞負屭想聽這一段,童燕當即狡黠地一笑,而後緩緩地說到“當年在晉陽時,殿下隻有大王妃和梓瑤王妃兩位夫人,據說是從殿下在張掖時就一直在身邊,隻不過那時候殿下身側還有一支彼岸花”說到這童燕眼圈一紅,“那時候那五位隨便拎出來一位,都是一等一的絕色美人,隻不過在並州的時候最文靜的陳箐箐戰死,後來磧口一戰,大咧咧的顧貞兒和大姐頭宇文琇盡數戰死,隻留下了柳非煙和蕭若蘭二人,如今依然退隱江湖不再過問世事。那幾位可都是因為承蒙殿下相救,才義無反顧地跟隨他的,據說都想嫁給殿下,可到了最後卻隻有陳箐箐得了一個名份。”
說到這似乎是想起一些傷心的事情,童燕滿臉淚痕地坐在一旁,委屈地望著童鶯說到“姐,後麵的事情你說吧。”
身為孿生姐妹,童鶯十分了解童燕的性格,知道心思柔軟的她不願意過多地提及磧口之事,隻得歎了口氣說到“好吧,當初我們與殿下跟隨在不同的人手下四處征戰,最終建立了大唐,隻是後來我們與殿下各為其主,雖未曾有過交鋒,但是始終還是對立的,直到陛下登基,我們恢複了自由身,殿下才又將我姐妹二人招至麾下,再後來就有了巾幗軍、木蘭營,我們隨著殿下出關練兵,娘子關那個叫楊琳的小妮子可是對殿下思慕許久了,而且我們同營的姐妹梓潼,那也是殿下救的,還有淩霜,出關一戰我們死了不少人,大家當時都哭了,隻有殿下沒有哭,但是我們都知道,他比任何人都難過,那時候整個巾幗軍三千姐妹,都愛慕殿下,隻不顧至死沒有一人提出來,貞觀四年我們與頡利可汗血戰,整個巾幗軍死守磧口大營迎戰突厥虎師,到最後回來的就剩下我們姐妹二人,那一戰殿下手中四支主戰軍隊盡數陣亡,你們今日遇到的那個薛雲,以前是龍城軍的,一萬人打到最後就剩下五十人,還有天策軍,那是殿下起家的老底子,一千四百人也全戰死了,還有靠山軍,除主將劉紫鳶之外盡數陣亡,那一仗雖然慘勝,但是我們都知道,殿下不甘心,征戰多年未曾減員,一場大戰卻死傷殆盡。”
隨著童鶯的敘述,屋內的氣氛瞬間有些低沉,緩緩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童鶯輕咳了一聲繼續說到“其實殿下這個人,不要看他平時嘻嘻哈哈的,他的心思比任何人都細膩,他會義無反顧的對你好,隻要他覺得值得,就算是你死了,他也依舊會想著你,我曾經見大郡主手中有一柄鴛鴦劍,聽大郡主說起,是多年前殿下一位紅顏知己的,本以為遺失了,算是老天爺有眼,這柄劍又輾轉落入了大郡主手中,據說殿下始終在心中藏著這個人”
“你說的那人是我長姐李滄瀾。”話還未說完,隻見一旁的李清嵐緩緩地站起身說到“聽父親說當年他二人私定了終身,後來長姐抵禦突厥人入侵,不幸身故,再後來我就來到了長安,想著能夠幫他,也算是替長姐完成心願吧。”
這一段段過往讓聽者的心一揪一揪的,一時間眾人竟然無言以對,屋內瞬間陷入了沉寂。
大約未初時分,隻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坐在一旁發呆的楚墨風突然驚醒,趕忙招呼起正在熟睡的楚夢竺,待對方整理好衣衫之後,楚墨風這才走上前將房門打開,隻見先前那名侍從恭敬地站在門口說到“大唐賢王殿下,我王邀請您和郡主以及隨從人員前去王宮赴宴,請隨我來。”
聽聞有好吃的,身後的楚夢竺瞬間雙眼冒出了精光,一行人集結在楚墨風房門口,在侍從的帶領下向著王宮方向走去。
金碧輝煌的王宮內,焉耆國王龍突騎支以及焉耆國公主龍思妍一身盛裝站在門口,一見楚墨風一行到來,趕忙走上前行了一禮,隻見焉耆國王龍突騎支咕噥了一番,一旁的龍思妍趕忙開口翻譯,“尊敬的大唐賢王殿下,歡迎您和郡主等人來參加晚宴,您的到來讓整個焉耆國蓬蓽生輝,還請裏麵就座。”話音一落,龍思妍裹在金色紗裙內的手臂微微一抬,彌漫起一陣清香的同時,對著楚墨風等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墨風見狀先是對著焉耆國王回了一禮,而後微微一笑,才開始打量起龍思妍今日的裝扮,隻見對方以一身金色的魚尾紗裙包裹著曼妙的身軀,烏黑的長發呈波浪狀披散在裸露的香肩上,黑與白顯得如此涇渭分明,頭上一方紗巾做裝飾,臉上也蒙了一層淡淡的麵紗,似乎是被龍思妍今夜的裝扮所驚豔,楚墨風一時間竟然竟然怔在原地,直至龍思妍再三催促才回過神來,發覺對方的眼神自始至終落在自己身上,龍思妍不免俏臉一紅,而這一幕落在一旁的龍突騎支眼中,卻讓對方露出了一絲略有深意地笑容。
感覺到自己的窘態,楚墨風當即笑著說到“方才是本王失態了,隻是今夜看見公主的這番裝扮,才明白了何為傾國傾城了。”一番話隨即化解了場麵的尷尬,在龍突騎支和龍思妍的引領下,楚墨風一行再次步入了焉耆王宮,才走進門大廳內就響起了帶有西域特色的樂曲,待賓主落座之後,早有侍從依次魚貫而入,在眾人麵前擺上了精美的菜肴和美酒,楚墨風見狀低聲對著囚牛等人說到“咱們身處別人的領地,一切小心為妙,可以飲酒,但是切莫貪杯誤事。”說到這楚墨風瞥了一眼身旁已然雙眼放光的楚夢竺,“作為一國的郡主,能不能拿出點儀態,不要見到吃的就忘記了矜持,飯可以吃,切莫貪吃。”
聽了楚墨風的話,一旁的楚夢竺趕忙正襟危坐,而後望著龍突騎支和龍思妍露出了一個文雅的笑容。
待一眾侍從退下之後,龍突騎支舉起酒杯對著楚墨風咕噥了幾句,未等龍思妍翻譯,楚墨風趕忙端起酒杯向對方示意,隨即二人一同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再度斟滿之後,一旁的龍思妍有些詫異地望著楚墨風,莫不是此人才來到焉耆一日不足,便能聽懂了吐火羅語?還是說方才他全是憑猜的?心中存著疑問,龍思妍當即開口說到“敢問賢王殿下方才是聽懂我父王說的意思了?”
誰知楚墨風一副大咧咧的表情笑著說到“說實話,不用翻譯也不難猜出,國王陛下方才的大致意思是說歡迎我們到焉耆來,請滿飲此杯吧?”
話音一落隻見龍突騎支點了點頭,向著楚墨風投去一絲讚許的目光,隨即龍突騎支笑著說了幾句,龍思妍見狀趕忙翻譯,“父王說,殿下好生聰明,你我再飲一杯。”
楚墨風見狀再度陪著龍突騎支喝了一杯,有詩為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此時楚墨風等人麵前的酒杯,卻是實實在在的夜光杯,把玩著手中的夜光杯,楚墨風心中不免感歎到,這西域美酒雖然好喝,但是的確是不能多喝,堪堪兩杯下肚,小腹內已然燃起一簇火苗。
眼見楚墨風似乎對手中的夜光杯愛不釋手,龍突騎支當即舉起酒杯又咕噥了一句,楚墨風見狀隻得再度端起酒杯望著龍思妍,隻見對方莞爾一笑說到“父王說,殿下如若喜歡,待殿下離開焉耆時,父王送您一套上好的夜光杯作為禮物。”
聞言楚墨風起身對著龍突騎支施了一禮說到“感謝國王陛下的好意,有道是無功不受祿,陛下的心意本王領了,這夜光杯就算了,這一杯本王敬陛下,願貴我兩國世代修好。”
這邊龍思妍還在翻譯,那邊楚墨風已然一杯下肚,緩緩地坐下之後,楚墨風趕忙夾了幾口菜塞到嘴裏,待那邊龍突騎支喝完酒之後,對方突然拍了拍手,隻見王宮內光線突然一暗,歡快的音樂響起,正在楚墨風等人錯愕之際,卻看見龍思突然起身離去,以為對方是去出恭不好意思說出來,楚墨風也沒當回事,尋摸著這焉耆國設宴也挺有意思,一邊吃飯一邊聽曲子,的確讓人食欲大動。
抄起麵前的木箸正待夾菜,隻見一名舞者帶著麵紗走了進來,眼見對方身著短衣短裙,裸露出來的膚色皆是一片雪白,賽雪欺霜的皓腕上,俏皮地纏著一個金色鈴鐺,一出場便隨著隱約歡快地舞動起來,身體隨著音樂律動的同時,手腕上的鈴鐺便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見識過東市無名酒肆內米珊娜以及一眾胡姬的舞蹈之後,楚墨風對這種略帶挑逗意味的西域舞蹈已然免疫,時不時地抬眼看看以示尊重,剩下的時間隻是對著自己麵前的美食發力,自邊境出來之後,眾人一路鞍馬勞頓,加之又瘋狂逃竄了一番,每個人早已是饑腸轆轆,這邊對方舞動的歡快,那邊眾人也是吃得酣暢淋漓。
發覺鈴鐺的聲音似乎是離自己越來越近,楚墨風趕忙抬起頭,隻見那名舞者已然來到了自己的麵前,盈盈一握的纖腰,渾圓結實的大腿,以及那胸前的高聳,帶給楚墨風的僅僅是視覺上的衝擊,楚墨風見狀微微一笑,卻見對方突然摘下臉上的麵紗丟給了楚墨風,待看清對方麵容之後,楚墨風不由地大吃一驚,這名舞者竟然是方才離席的龍思妍。
一段舞蹈跳完,龍思妍又摘下自己頭上的紗巾,媚眼一挑莞爾一笑,輕輕地放在了楚墨風的麵前,而後轉身向著來時的地方跑去。不消片刻龍思妍再度一襲盛裝返回,似乎是因為方才一番律動,原本白皙的臉頰有些潮紅。
隻見龍突騎支對著楚墨風笑著說了幾句,龍思妍見狀秀眉一蹙,原本漸漸褪色的臉頰,再度一片通紅,發覺楚墨風正在望著龍思妍,似乎是等待對方的翻譯,龍突騎支當即輕咳一聲,一旁的龍思妍見狀抬起頭,輕輕地說到“父王說,方才殿下是否喜歡這段舞蹈?如若喜歡的話,讓思妍時常跳給你看好不好?”話音一落龍思妍趕忙將腦袋垂下,不敢再去看楚墨風。
正在往口中送茶水的楚墨風,聽了對方的話,當即一口水噴了出來,“陛下這是說的什麽話,公主殿下的舞蹈雖然好看,但是公主殿下貴為金枝玉葉,怎能讓她時常來給本王跳舞?莫不是陛下另有深意?”
楚墨風的這番話,讓聽得懂漢話的龍突騎支不免在心中暗暗抱怨,你這小子這話說的,總不能老子直接說要給女兒找夫婿吧?如若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就算是一國的公主,也顯得有些太不值錢了吧?
想到這,龍突騎支眼珠一轉,待龍思妍翻譯之後,當即嗬嗬一笑,對著楚墨風又咕噥了幾句,此時龍思妍麵色凝重地說到“父王說,殿下多慮了,他沒有別的意思。”
聽了龍突騎支的話,楚墨風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有些懷疑,今日才抵達焉耆,你老小子就要搞拉郎配,現在又讓你女兒穿的那麽少出來跳一段舞,現在你還說沒有別的意思,如若小爺相信你,那小爺就是見鬼了,想到這楚墨風對著龍突騎支拱了拱手說到“既然陛下沒有別的意思,那本王就放心了。您看咱們這酒也喝了,舞蹈也欣賞了,下麵死不是該談談正事了。”
聽了楚墨風的話,龍突騎支微微一笑,對著龍思妍耳語了一番,後者當即拍了拍手,而後對著楚墨風恭敬地說到“還請殿下屏退左右,父王與殿下有要事相商。”
聽到龍思妍這麽說,一旁的囚牛等人紛紛起身,“殿下,這樣不妥。萬一”
抬手輕輕擺了擺手,楚墨風轉身望著囚牛等人笑著說到“都下去吧,本王若是想走,千軍萬馬也留不住,夢竺留下就好。”
眾人聞言齊齊稱是,隨即轉身離開了王宮,回到了自己的客室。眼見楚墨風將自己的女兒留下,龍突騎支趕忙抬起手對著龍思妍做了一個落座的手勢,而後緩緩地說到“中原大地盛傳,賢王殿下做事滴水不漏,且聲名遠播,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突然聽到焉耆國王說起了漢話,楚墨風並未表現出絲毫的驚訝,反而是笑著說到“前隋史書記載,焉耆國王曾經多次前往中原大地進行交流,如若不會漢話,豈不是每次都要帶一個翻譯,試問一國之君都不會漢話,下麵的人又哪來的機會學習。”
楚墨風的這番話讓一旁的龍思妍驚詫不已,“殿下原來一早就知道我父王會漢話,那您為何不點破,反而是任由我翻譯呢?”
“公主殿下莫要誤會,畢竟本王是造訪者,客隨主便不是很好嗎?”望著龍思妍微微一笑,楚墨風繼續說到“況且這樣不是很有意思嗎?雖然貴國的母語吐火羅語有些難學,可是很不巧本王能聽懂罷了。”
一番話說的龍突騎支和龍思妍父女二人羞愧不已,見此情景楚墨風話鋒一轉,“既然這樣,咱們還是說正事吧。關於貴國的使團和商隊屢屢被劫一事,我主陛下此番委托本王前來,正是要解決此事。”
“不知賢王殿下有何高見?”自從沙漠故道重新開啟,焉耆的商隊再也不用借道高昌,一方麵省去了過路錢,另一方麵自沙漠故道前往大唐也便捷了許多,一時間焉耆的商人紛紛攜帶著本國的特產,前往大唐淘金,這也間接地促進了兩國的文化交流,然而懷恨在心的高昌人,卻時不時地前來劫掠,一時間對於此事焉耆舉國上下皆是一籌莫展,直至薛雲等人的出現。
“其實也很簡單,您也知道西突厥境內有一支鐵騎隸屬於本王麾下,如若陛下不嫌棄,本王可以命他們幫助焉耆訓練軍隊,屆時焉耆軍力強盛,所謂劫掠一事自然不攻自破。”說到這楚墨風狡黠地看了一眼龍突騎支,“在此之前他們也可以替陛下護送商隊,隻不過平素消耗所需費用”
說到這楚墨風故意拖了一個長音,一旁的龍思妍見狀,當即開口說到“費用由我們焉耆提供,殿下的部下可以在焉耆就地補給,您看如何?”
“成,但是本王有言在先,我的人隻幫助貴國護送和練兵,如若陛下想要侵略他處,我的人是不會出手的,希望陛下諒解,畢竟這西域一帶除了焉耆之外,大唐還是有不少盟友的。”眼見龍思妍答應的如此痛快,楚墨風唯恐有什麽貓膩,趕忙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以免這位喜歡拉郎配的焉耆國王一旦心情大好,再要求修羅鐵騎幫他打仗,屆時不免得不償失。
長長地歎了口氣,龍突騎支緩緩地說到“殿下請放心,焉耆人生性純良,天生不好爭鬥,故而外人總是以為我們懦弱,如今貴我兩國結盟,還請大唐能夠慷慨相助。”
聞言楚墨風點了點頭,而後起身對著龍突騎支施了一禮說到“既然正事說完了,如若沒有其他的事情,請恕本王有些乏累,暫且告退了。”
眼見對方臉上露出了疲態,龍突騎支便不再扭捏,起身回了一禮,“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打攪殿下了,思妍,替為父送殿下回去。”話音一落龍突騎支抬手在龍思妍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後者見狀身形突然一顫,隨即點了點頭。
引著楚墨風離開王宮向著客室走去,一路上龍思妍始終一言不發,望著對方有些顫抖的背影,楚墨風輕聲說到“你不必聽你父王的話嫁給本王,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品,你可以去選擇你自己想要的自由,誰說女子必須要遵循別人的意願嫁人、相夫、教子?本王曾經認識一群女子,個頂個都是好樣的,她們沒有選擇安逸的生活,而是拿起了兵器,像男子一樣在戰場上拚殺,雖然最後血灑疆場,卻依舊無怨無悔。”
龍思妍聞言身子一個踉蹌,而後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轉過身望著楚墨風,“我知道,巾幗軍對嗎?雖然焉耆偏安一隅,但是身處西域,還是會關注整個西域境內勢態的,她們都是好樣的,隻不過”
“隻不過身為皇家子女,這輩子生下來就注定是要為了國家聯姻的對嗎?”順著龍思妍的話頭,楚墨風苦笑著說到“這句話原本就是錯誤的,一個國家如若自身強盛,何必需要犧牲女子的幸福來換取短暫的安寧和保護?”話音一落,楚墨風緩緩地搖了搖頭,徑直向著客室方向走去,徒留下一臉驚詫的龍思妍,獨自一人怔在原地,望著對方的背影,龍思妍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一絲叫做堅定的東西。
回到客房之後,楚夢竺早已沉沉地睡去,悉心地將其抱到二層的床榻上,楚墨風隨即返回了一層,倒在床榻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依舊有些困意的楚墨風,突然被外麵的聲音吵醒,透過格窗向外望去,隻見一排車隊正在裝貨,似乎是有商隊要前往大唐,望著外麵忙碌的車隊,楚墨風心頭一暖,如若天下能夠永遠和平該多好,沒有戰亂,沒有廝殺,更沒有顛沛流離,每個人都能夠展露出真摯的笑容,那麽也不枉自己這一遭。
正在出神之際,隻聽身後傳來楚夢竺慵懶的聲音,“父王大清早在看什麽呢?是不是想人家公主了?外麵那些人這是要去做什麽?”
“你看外麵那些人,雖然知道沿途會有高昌兵前來劫掠,但是依舊滿心歡喜地裝車,沒有一個人露出畏懼的表情,因為他們知道,沿途你薛叔父會率兵保護他們,因為他們的盟友是咱們大唐。”說到這楚墨風歎了口氣,“隻要咱們大唐強盛,會有更多的國家前來朝貢結盟,屆時咱們的版圖會更加幅員遼闊的。”
似懂非懂的楚夢竺點了點頭說到“是不是就像咱們不良人做的事,隻要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才會好?”
伸手揉了揉楚夢竺的腦袋,楚墨風緩緩地說到“咱們鋤強扶弱、懲惡揚善,隻是盡到了自己的本份,不要有任何驕傲的心態,如若有人稱呼你為女俠,千萬不要自滿,比起這天下的很多人,咱們做的還不夠的。”
話音一落隻聽外麵車隊領頭人招呼了一聲,車隊隨即緩緩地啟程,向著焉耆王城外走去。
似乎是有意撮合楚墨風與龍思妍,半日的時間龍突騎支竟然沒有出現,而是吩咐龍思妍領著楚墨風在焉耆王城內遊覽,自從昨日聽了楚墨風那番話,龍思妍一改之前冰冷的態度,一路上開始嚐試著與楚墨風交流,一句、兩句、十句話匣子一打開,二人漸漸地了解了彼此。尾隨其後的楚夢竺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衝著一群好奇心大盛的女人們說到“哎,照這個情況來看,家裏又要多一個吃飯的了,問題是回去我怎麽跟母妃和大王妃她們交待啊。”
簡單地用過午飯之後,龍突騎支邀請楚墨風等人前往城內的寺廟聆聽宣講佛法,才走出王宮大門,隻見遠遠地一個滿身血汙的人策馬而來,身旁的侍衛見狀趕忙握緊兵器將此人攔了下來,龍突騎支見狀眉頭一皺,揮了揮手示意此人上前,隻見此人連滾帶爬的來到龍突騎支麵前,淒厲地喊到“陛下,咱們的商隊路上遇到了高昌兵打劫,頭領吩咐我回來報信,還請陛下能夠派人前去救援,否則頭領他們就完了。”
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龍突騎支身形一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見此情景一旁的龍思妍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楚墨風。
還未等龍思妍開口,楚墨風當即轉身對著身後囚牛說到“帶三個人快馬加鞭去尋找薛雲,告訴他如若不能及時趕到,就給本王收屍吧,本王先帶人前去救援。”
話音一落楚墨風對著龍突騎支施了一禮,將楚夢竺推給龍思妍,帶著剩下的人向著馬廄方向跑去,半柱香的時間眾人已然集結完畢,隨即楚墨風問清報信人具體方位,抽出背後雙鐧向著城門處一指,一眾人火速離開了焉耆王城。
望著楚墨風等人離去的背影,龍思妍將身邊的楚夢竺交給自己的侍女,轉身向著王宮內跑去,不消片刻王宮內衝出一匹通體漆黑的焉耆馬,馬上之人正是龍思妍,側身瞥了一眼龍突騎支,龍思妍隨即握緊長槍,向著楚墨風離開的方向飛馳而去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且看救援時險象環生,再看不良人初陣告捷,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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