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迷霧繚繞 暗中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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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太上皇龍馭賓天,天柱王當廷伏誅,李世民重掌朝權,李承乾回歸書房。代父監國食髓知味,大權旁落漸生不滿。這才引出李承乾自愧不如心生怨恨,侯君集趁虛而入麵授機宜。
貞觀十年的這個新年,眾人過得索然無味,或許是因為太上皇李淵在去年亡故的原因,皇宮內一年一度的宴席並未如期舉行,不過李世民還是很細心地吩咐宮內到各位王公大臣府邸賞菜,賢王府內此時大門緊閉,府內雖然不是歡聲笑語一片,但是卻顯得其樂融融,年節前遠在焉耆國的史寒霜一行返回了長安,而楊琳在娘子關交割了一切職務,褪去軍職悄然返回了賢王府,更令人欣慰的是,丹陽公主李玥自李淵大殮之日,就帶著楚不悔抵達了長安,而後一直居住在賢王府內未曾離去。
朝廷發布的國喪日為二十七日,規定文武官員及所有百姓一百日之內不準作樂,四十九日內不準屠宰,整個大唐子民在國喪日期間不允許嫁娶,似乎是懷念李淵心切,楚墨風決意待李淵的周年祭之後再舉行大婚,這一點也得到了妲彩、龍思妍和楊琳的同意。
府邸飯廳內,熱熱鬧鬧的兩大桌,楚墨風領著一眾夫人坐在了一桌,而王府的郡主世子們則是與柳非煙、蕭若蘭、杜幽蘭、莫璃以及李清嵐等人圍坐在另一張桌子前。望著眼前這一大家子,楚墨風笑著說到“今年算是府裏人最多的一年了,眼見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算是欣慰了。府裏對內沒有那麽多規矩,用飯吧。”話音一落隻見沐沐等人引著一群侍女端著各式的美食魚貫而入,待所有菜肴擺好之後,沐沐等人趕忙對著飯廳內眾人施了一禮,正待轉身離開,卻被楚墨風喚住“沐沐啊,又是一年了,你們在府裏辛苦一年了,稍後吩咐後廚置備幾桌酒菜,算是犒勞你們了,待明早起來,大王妃殿下會給你們發放賞錢,今年的月錢每人再加半貫,去吧,這裏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沐沐聞言神色一暖,領著眾人對楚墨風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飯廳。一旁的花靈兒聽聞楚墨風又要漲月錢,低頭對著丹陽公主李玥說到“玥兒,你那丹陽公主府下人月錢幾何?”
略加思索了一番,李玥扳著纖纖玉指一本正經地說到“公主府管事的嬤嬤每月一貫,寶兒九百文,下麵的丫鬟五百文,小廝五百文,夥房三百文,馬夫兩百五十文,怎麽了?我看殿下一說漲月錢,那些丫鬟什麽的臉上表情有些複雜,莫不是賢王府的月錢比我這公主府還要少?還是說漲的少?”
誰知話音一落,一旁的李玉湖一臉無奈地說到“姐,你是不知道啊,咱們這位殿下定的月錢,可算是長安第一了,就我身邊那個沫沫,這次再漲一次,每個月就四貫錢了,四貫錢啊,長安城內東西兩市的牙行為了此時都擠破頭了。”
聽了李玉湖這番話,李玥驚訝地望著楚墨風,自己這公主府的月錢就算高的了,沒想到與這位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想到這李玥輕聲問到“殿下,這漲月錢的話,府裏開支定然又要多一截,用不用臣妾把公主府的用度抽出一部分來?”
聞言楚墨風笑著說到“實話告訴你們吧,此番征討吐穀渾,本王和衛國公繳獲了不少資財,然後你們都明白吧?”話音一落,楚墨風對著眾人做了一個狡黠的表情。
原來大軍深入吐穀渾境內之後,鑒於此前吐穀渾在甘涼肅三州大肆劫掠,楚墨風一怒之下命麾下六萬修羅鐵騎開始在吐穀渾境內肆虐,臨行前楚墨風定下規矩,此番前去隻劫財不傷人,隻劫官商不擾平民。隨後,六萬鐵騎如同蝗蟲過境一般,沿著吐穀渾境內的官道,一路向著腹地進發,所過之處遇到的官員和商人算是倒了血黴,老實交出財物的還好一些,那些抵死不從的,修羅騎也並未出手傷人,而是將人捆起來丟在一旁,隨後開始進屋翻箱倒櫃。
眼見楚墨風這邊的士卒大發橫財,其餘將領麾下的士卒紛紛眼紅不已,有些眼熱的仗著與主將關係要好,紛紛建議將自己的人派出去加入這個劫掠的大潮中,被手下的人拗不過之下,李靖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接踵而來的便是一係列的問題和爭端。
午初時分,吐穀渾境內日頭正盛,薛雲領著麾下十名修羅騎,才從一處吐穀渾官員的家中出來,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小包袱,裏麵是此番的收獲,然而這些東西並不是誰搶到就是誰的,按照楚墨風此前定下的規矩,此番劫掠所得資財,五成要上繳國庫,其餘五成中,楚墨風抽走一成半,另外三成半歸修羅鐵騎自有,除了發放餉銀之外,其餘的用於撫恤和平素供給,此前的修羅鐵騎皆是自給自足以戰養戰,好在後來有焉耆國做後盾,在給養方麵能夠省去不少開支,而楚墨風抽走的這一成半中,隻有半成是楚墨風自有,另外一成盡數要拿出來補貼那些戰死的士卒家眷。
修羅鐵騎中原有的五十人皆是楚墨風的老班底,對於楚墨風抽成的用途十分清楚,而薛雲也曾經此事告知麾下的修羅鐵騎,眾人對楚墨風的做法敬佩之餘也感動不已,故而此番前來劫掠,眾人也是鉚足了勁,劫掠的越多,那些戰死袍澤的家眷就越能夠過得好,每當進入一府,眾人便仔細搜尋,無論是角角落落還是那些暗道密室,一旦查出皆不放過。
方才劫掠的那戶,雖然沒有抵抗,但是宅子的主人還是被薛雲等人捆起來毒打了一頓,原來就在薛雲等人破門而入之際,這座宅子的主人正手持馬鞭,將一名侍女吊起來毒打,望著女子背上鮮紅的鞭痕,薛雲當即怒由心生,將此人捆起來之後,丟在地上一頓猛抽,而其餘人則是在那名女子的指引下,將宅子內的財物搜刮一空,臨走時還將女子帶了出來。
站在大街上,薛雲取過一件軍服給女子披上,隨後從包袱內取出了些許財物塞到對方手中,“走吧,逃得遠遠的,每逢戰亂,倒黴的總是平民百姓,快走吧,免得日後被此人再抓回來。”
女子見狀點了點頭,對著薛雲等人施了一禮,轉身向著薛雲的反方向跑去,待女子走開之後,薛雲將身後的十人聚在一起,各自攤開包袱查驗了一番,而後忿忿地說到“媽的一個什麽破官,宅子裏的東西都不如大唐治下一個縣令府邸多,這什麽吐穀渾如此貧窮,竟然還敢劫掠我大唐,真是活膩歪了,走吧,下一家。”
話音一落眾人轉身向著前方走去,還未走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慘叫,薛雲琢磨著,這是哪個不開眼的,竟然敢違背殿下的命令,當即轉過身準備前去查探一番,誰知一轉身不要緊,映入眼中的景象讓薛雲頓時目眥欲裂,原來就在方才那名女子與薛雲等人分開後,前行的方向衝來一隊大唐的士卒,本以為這些人與薛雲是一路的,女子並未在意,準備緩緩地向前走去,誰知對方之中一人,突然一刀劈在了女子的脖頸處,待女子慘叫倒地之時,抄起女子懷中的財物向著薛雲的方向駛來。
行至薛雲麵前是,當先那人似乎是沒有看見薛雲眼中的怒火,語氣中還略帶輕佻地說到“喲,原來是薛將軍啊,這條路沿途的歸你們了,我們還得往前走,免得咱們之間發生什麽衝突。”
話音一落正待撥馬前行,卻聽見薛雲冷冷地說到“站住,我說過讓你們走了嗎?”
聞言那名男子冷哼一聲,抄起德勝鉤上的長槍,指著薛雲說到“你說不讓我走我就不走,你以為你是誰?皇帝陛下嗎?還是說你麵子大到可以與我們李大亮將軍稱兄道弟了?不就是貞觀四年在磧口打了一場仗嗎?到最後不還是慘勝,聽說當年的龍城軍你是副帥,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帶隊的?一萬人竟然隻剩下了五十人,可見你們的主帥也真夠無能的。”話音一落身後眾人紛紛大笑不已,自從自己投軍以來,每每被主官責罰時,或者是練兵時,主官都會說這麽一句話爾等皆是碌碌無能之輩,看看龍城軍、巾幗軍和靠山軍,人家平素的訓練是爾等的十倍不止,現在爾等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劈刺動作都做不好,他日戰場之上,爾等就是炮灰,而人家才是精銳。
大唐自李淵立國以來,以崇尚武力為主,加之還有那個練兵的狠人在此,故而大唐的軍隊訓練要嚴苛很多,畢竟大唐是以武立國,對於麾下軍隊的戰力有著強硬的要求,軍營內因為訓練打罵和責罰的事情層出不窮,而楚墨風那一句慈不掌兵也宣告了士卒們的命運。
有些人,被別人比較時,會放平心態將與之相比之人作為目標,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久而久之這樣的人終將成就一番事業;然而有的人遇到這樣的情況,不但不思進取,反而會因此記恨與自己比較的人。此番薛雲等人遇到的,正是後一種人,這些人隸屬於涼州刺史李大亮麾下的府兵。
自從李大亮歸順李唐之後,感念其不計前嫌,故而每每做事尤為用心,調任涼州之後,有感於邊境彼岸不太平,故而李大亮加緊了士卒的訓練,而令李大亮最為尊崇的人,正是賢王楚墨風,此前借進京麵聖的間隙,李大亮還特意向楚墨風學習一番練兵之道,回到涼州之後李大亮按照楚墨風的訓練方式,也練出了一支能征善戰的親兵,隨後李大亮命這些親兵下去訓練所有的士卒,有道是人心隔肚皮,方才出言的男子,正是李大亮的遠房侄子,此人名叫李澤,是族人幾番哀求才被李大亮放進來的,誰知此人投軍之後時常違反軍規,對此李大亮也是無可奈何。
今日李大亮部出來劫掠,正是此人攛掇的,沒曾想才出來搶了幾家,就遇到了薛雲,故而有了方才這一幕,回想起別人形容楚墨風殺人不眨眼的性格,李澤望著薛雲等人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殺意。
貞觀四年,磧口之戰,這兩個詞在楚墨風甚至是薛雲等人心中就是一個逆鱗,因為當年的事情,存活下來的每個人心中都憋著一股火,放眼整個大唐境內,敢在楚墨風麵前提及磧口之事的,也隻有太上皇李淵和當今聖上李世民了,就連任城郡王李道宗,對於此事也是閉口不談。而今竟然有不怕死的提及此事,眼見薛雲眼中精光一閃,還未等對方反應過來之際,人已經一個閃身躍至半空,隻聽‘啪’的一聲,那名男子已然被薛雲踹飛出去,一路連滾帶翻地在地上趟出了一條長長的印子。
落在地上的薛雲忿忿地說到“賢王殿下有令,此番修羅鐵騎前來劫掠,不可傷人不可擾民,爾等殺害手無寸鐵的平民,已然犯了大忌,如若不想死,交出首惡留下資財,爾等可以平安離去,否則”話音未落,隨行的一名修羅鐵騎從懷中摸出一個竹筒,高高舉向空中使勁一拉,隻聽‘嘭’的一聲,天空中瞬間綻放出一張夜叉的麵容,附近正在‘打家劫舍’的修羅鐵騎見狀,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翻身上馬向著放出信號的方向駛來。
眼見信號放出,薛雲緩緩地說到“這件事我不與爾等追究,爾等自行去賢王殿下麵前領罪吧。”話音一落隻見薛雲緩緩地走到女子的屍體前,將掉落在地上的軍服蓋在女子身上,抄起對方的屍體緩緩地走了回來。
突然被薛雲一腳踹飛,那名男子站起身對著薛雲罵到“姓薛的,你以為你是誰?老子手下現在有三百人,你們就區區十幾個,現在你覺得是你不讓老子走,還是說老子不想讓你走?今日之事定然不能讓你們活著離開。”說到這男子大聲喊到“諸位兄弟,今日如若將這些人放走,那麽咱們回去之後定然要受罰,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個賢王的手段,如若不想死咱們就殺了他們,而後匯報說被抵抗的百姓殺死的,這樣咱們還能夠逃脫一死。”話音一落,一眾涼州府兵挺著兵刃緩緩地向著薛雲等人走來。
而就在此時,四周的大地突然發出一陣不規則的顫動,薛雲這才想起方才自己的同伴發出了信號,其實對於這三百涼州府兵,薛雲等人還是沒有放在眼中,比起當年頡利可汗部的鷹虎豹三師,麵前這些頭盔歪斜甲胄肮髒的涼州府兵,簡直可以用土雞瓦狗來形容了,自己這邊十一個人,如若真想打的話,拚著受點傷也能將這些人盡數斬殺,哪知道自己的同伴倒是眼疾手快,早一步將信號放出,感受著大地的震動,薛雲冷冷地說到“你這是想比一比誰的人多是嗎?那就如你所願。”
話音一落,從四周各個街口衝出無數的修羅鐵騎,每個人都用冰冷的眼神望著這些涼州府兵,見此情景李澤不免在心中打顫,本以為是殺豬,誰知對方卻是扮豬吃虎,想到這李澤眼珠一轉,大聲喊到“你們不能殺我,我是且末道行軍總管涼州都督李大亮的侄子,你們若是殺了我,我叔父不會放過你們的。”本想著把李大亮的名號搬出來震懾眾人,誰知對方卻絲毫不為所動。
隻見薛雲笑著說到“且末道行軍總管涼州都督李大亮是吧,你覺得你叔父與賢王殿下比起來,陛下更在意誰的感受?況且此番是你有錯在先,我們不會殺你,這種事還是讓殿下親自去處理為妙。”隨即薛雲對著在場的修羅鐵騎說到“繳了這些人的兵刃,分出三千人押他們去見殿下,將事情的原委告知殿下,請殿下定奪,其餘人按照殿下此前的交待,繼續行事。”
此時楚墨風正在大營內與李靖閑聊,得知李靖自己撰寫了幾部兵書,楚墨風遂起了討教之意,忝著臉對李靖說到“衛國公,衛國公,您這番戰役結束之後嗎,估計陛下就得讓您頤養天年了,您那幾本大作,不如就送給小子,日後小子再領兵打仗,隻要取得勝利,定然會說這些兵法計謀皆是源於您的大作,不知您意下如何?”
望著眼前楚墨風一副賤兮兮的表情,李靖不免無奈地搖了搖頭,“殿下啊,您就不要跟老夫來這一套了,您那天馬行空式的打法,比起老夫這些還要匪夷所思,老夫那些拙劣之計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話音一落眼見討要不成,楚墨風突然板起臉對李靖說到“衛國公,本王現在是問您索要,無論您是否願意,還請速速交出來。”話音一落隻見楚墨風突然畫風一變,用急切的目光說到“趕緊的交出來,你說你又不打仗了,那些有用於後世的東西,還藏著掖著做什麽,拿出來造福後世多好。”
似乎是早就習慣了楚墨風這一套套的,李靖見狀笑著說到“成,我的殿下,既然您真心要,那您準備用什麽做交換,要知道這些可都是老夫的畢生心血。”說完李靖捋了捋胡須,狡黠地衝著楚墨風笑了笑。
見此情景楚墨風不免在心中‘咒罵’起來,老家夥,就知道問你要個東西不好辦,交換?小爺要是有什麽值得交換的,那就是努力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番,楚墨風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拿什麽來交換,抬眼看了看一旁笑得深沉的李靖,楚墨風緩緩地說到“衛國公,聽聞家中夫人出塵女俠近些年身體一直抱恙,待回京之後本王讓藥王他老人家親自去為您夫人診治一番,保證藥到病除如何?”
對於自己夫人紅拂女的病情,李靖心中始終忐忑不安,世人皆知藥王孫思邈一手醫術濟世天下,李靖也曾多次前去拜會,然而藥王他老人家屬於年紀大腿腳卻閑不住的,時常閑雲野鶴不知所蹤,無奈之下李靖隻能退而求次,委托宮內的禦醫診治,但是始終不見好轉,此番楚墨風提出能夠讓藥王前來,李靖心中激動不已,“還有呢?這隻是一個,老夫的兵書可是有好幾本呢,殿下還有什麽可以交換的?”
眼見對方笑得狡詐,楚墨風心想若不是你是老人家,且你我有相熟,換做別人小爺早就一腳把你踹飛了,想到這楚墨風咬著牙說到“令公子李德謇雙十年華儀表堂堂,年紀輕輕就已經官拜從四品下將作少監,聽聞至今未曾婚配,正巧本王知道荊州都督應國公武士彠府上次女,賢良淑德容止美,本王願為媒人,促成這段姻緣如何?”
提及自己的長子李德謇,李靖也是有些無奈,按照常理雙十年華的男子,早就應該娶妻生子了,然而李德謇卻醉心於匠作之事,這不免讓李靖有些著急,聽聞楚墨風願意說媒,李靖滿意地點了點頭,“成,既然如此老夫就忍痛割愛,將那些書贈予殿下。”
贈?你老小子方才可是說的換啊,這小爺將條件開出來了,你現在又說贈,黑啊,真黑啊,誰說這老家夥一身正氣的,這黑起來可是能跟小爺相提並論了,心中腹誹不已,臉上卻還是麵帶微笑地接過了李靖遞來的書籍,隻見為首一本名為《大唐衛公李靖兵法》,往後一看還有《李衛公望江南》、《六軍鏡》、《玉帳經》、《兵家心書》、《兵鈴新書》、《李衛公問對》,這些都是李靖戎馬一生所做,望著這些書籍,楚墨風站起身恭敬地對著李靖施了一禮說到“衛國公,這一拜是本王代表大唐將士們謝謝您的。”話音一落楚墨風再度施了一禮,“這一拜是本王謝謝您的。”起身之後習慣性再拜之時,隻見李靖抬手說到“停停停,三拜是拜死人的,老夫可是還活蹦亂跳的,殿下隻要記住方才答應老夫的就好。”
楚墨風聞言嘿嘿一笑,正待開口說話之際,隻聽門外傳來一聲大喝,“報~~~,啟稟李將軍、賢王殿下,修羅鐵騎與涼州府兵雙方發生爭執,現涼州府兵被修羅鐵騎繳了兵器,押赴大營外等待殿下和將軍處置。”
話音一落李靖和楚墨風二人不免麵麵相覷,攙扶著李靖來到大營外,隻見三百名涼州府兵被捆綁著跪在地上,身後則是三千修羅鐵騎,手中橫刀緊握,正怒不可遏地望著這些人。
眼見李靖和楚墨風二人聯袂而出,一名修羅鐵騎快步上前,對著二人施了一禮,隨後恭敬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完此人的敘述之後,楚墨風一臉平靜地望著麵前的涼州府兵,而李靖則是氣得渾身發抖,“孽畜,竟然敢肆意屠殺平民,殊不知我大唐此番雖然是正義之戰,但是爾等如此行事,吐穀渾日後定會以為我大唐殘暴不已,屆時如若繼任者因此而記恨大唐,轉而依附西突厥,到那時邊境豈不是又要陷入戰火之中?”
正在說話間隻見大營外飛馬駛來一騎,還未抵近就聽此人喊到“大總管、殿下,刀下留人啊。”此人正是且末道行軍總管涼州都督李大亮,隻見李大亮策馬來到二人麵前,翻身下馬跪下說到“大總管、殿下,不知末將麾下士卒所犯何事,竟然被捆綁至此?”
“李大亮,你自己去問問你的人做什麽?”李靖本就已經氣得發抖,眼見李大亮似要求情,當即指著對方忿忿地說到“你的人劫掠也就算了,竟然屠殺平民百姓,你難道想將吐穀渾逼到大唐的對立麵去嗎?”
“這,這”接連幾個‘這’,李大亮瞬間也有些迷茫,不就是出去劫掠嗎?怎麽轉眼的功夫就跟修羅鐵騎對上了?要知道人家身後站著的那位,就連自己這個州府都督都惹不起,聽聞京城那些敢紮刺的,盡數在這位麵前吃了癟,況且此人在練兵方麵的造詣,一直是被自己做推崇的,想到這李大亮笑著對楚墨風施了一禮說到“殿下,此事莫不成是個誤會?”
誰知楚墨風卻緩緩地說到“李都督從本王手中學了練兵之法,這可是練了一支好兵啊,什麽時候將你手下的兵帶到西突厥境內練一番,看看那些看不清本王當年一戰的人,究竟有多厲害?如若不是本王的人發信號快了一步,估計現在本王就得去給手下收屍了。”
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聽得李大亮一陣雲裏霧裏,無奈之下李大亮轉身將地上一名府兵一腳踹到在地,而後忿忿地說到“說,究竟怎麽回事?”
眼見主帥發怒,那名府兵一股腦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李大亮是越聽越氣憤,媽的這修羅騎你們惹一惹出了事老子還好求情,你李澤個蠢貨,難道不知道當年龍城軍的主帥就是賢王嗎?況且磧口一戰在朝廷現在就是個禁忌,你小子真是活膩歪了,老子都不敢提,你可倒好,連嘲帶諷一番,讓老子怎麽給你收場?況且你打劫就打劫吧,殺人做什麽?不知道那位爺當年的五殺令嗎?
想歸想罵歸罵,自己的人還是得保住,想到這李大亮幾步來到李澤麵前,揪住對方的衣領接連抽了十幾個大嘴巴,而後似乎有些不解氣地將對方往地上一擲,抬起腳猛踹了一通,隨後氣喘籲籲地對著楚墨風說到“殿下,大亮替您教訓這些不懂事的崽子了,您若是氣消了,還請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大亮感念您的大恩大德,日後定當效犬馬之勞。”
一言不發緩緩地走上前去,隻聽楚墨風輕聲說到“其實磧口一事不是不能提,而是不想提罷了,你的兵,本王也懶得殺了,每人五十軍棍不過分吧?至於這位”抬手指了指地上哀嚎的李澤,楚墨風冷笑一聲說到“原本應該殺人償命,但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斷他一臂再打一百軍棍不過分吧?”
聽聞不殺人隻是挨軍棍,李大亮不免長舒了一口氣,至於李澤,早就想收拾他一番的李大亮,眼中露出了一絲快意的神色,正待開口說話之際,隻見楚墨風擺了擺手說到“你先別急,本王還有話說,你的人下去劫掠,本王可以不阻攔,但是,如若再讓本王知道有人屠殺百姓,你莫要以為本王麾下的修羅鐵騎是吃素的,另外此番你部所得,取出五成交由大總管處,不過分吧?”
李大亮聞言趕忙點了點頭,別說五成,就是上交九成李大亮也沒有意見,畢竟這位可是真正能上達天聽左右聖意的主兒,這位一句話,有時候比枕頭風都管用,況且人家麾下那支不良人,可是專門查處冤假錯案的,自己隸屬於隴西李氏丹陽一房,自己這一房幹淨,可不代表武陽房、姑臧房、敦煌房也都是如此,如若其餘支房有人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屆時誅九族時自己這一房可是也會被算在內的,想到這李大亮隻得答應了楚墨風的要求。隨後大軍班師回朝之前,聽聞李靖僅僅收了五成就有大約百萬貫錢,然而令楚墨風沒有想到的是,李靖回京之後將這些錢的一部分截留用於酬謝當地黨項族人,剩餘的盡數交給了國庫,這也給日後埋下了一個隱患。
此時聽聞楚墨風這麽一說,李玥當即不再言語,而楚墨風此時卻笑著說到“其實本王那一成半的收入,也盡數得拿出來分發給那些死難將士的家眷的,本王自己可是一枚五銖錢也落不下的。”
聽了這番話,眾人不免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見此情景楚墨風笑著說到“怕什麽?咱們府裏庫房存餘富足,況且各項進賬正常,莫擔心。”
一席話說的眾人紛紛放下心思,而另一桌上,楚凝晗和楚夢竺二人湊在一起,並不在意自己的父王在說什麽,而是嘰嘰喳喳地在討論武功招式;另一邊或許是因為都與皇室有些許關聯,楚玄黓拉著楚不悔聊著皇宮裏的事情;而楚玥彤則是抱著一本醫學古籍正在翻看著,時不時地對照著古籍上的內容,伸手在楚凝晗和楚夢竺身上點來點去的。
而就在賢王府內其樂融融之際,皇城東宮承恩殿內,早早用過膳的太子李承乾,緩緩地走到了書桌前坐下,抄起桌子上擺放的《論語》,隨意翻看了幾頁之後,李承乾將手中的書放下,托著腮望著窗外,此前父皇因太上皇之事久不上朝,代為處理政務的李承乾,第一次真正地接觸到那些隻在經史典籍中才會看見的東西,批閱、裁斷,這些事自己一旦接手做得遊刃有餘,且朝中大臣也紛紛對自己讚譽有加,一時間李承乾不免有些飄飄然,誰知父皇因為朝中大臣再三催促,終於正式處理朝政,本以為父皇會命自己繼續留在身邊觀摩,沒曾想李世民的一句話,又將自己送回了東宮。
或許無論是李世民還是長孫竭羅,都對李承乾寄予厚望,隻不過,有些事情卻在悄無聲息之中,背離了原來的軌道,想當初為了能夠悉心培養未來的接班人,李世民可謂是煞費苦心,從當初的太子太師李綱,到後來的賢王楚墨風,再到而今的太子左庶子於誌寧、杜正倫,皆是有名望的肱股之臣。而且李世民也擔心承乾“生長深宮,百姓艱難,都不聞見”,於是對太子左庶子於誌寧、杜正倫等人說“你們輔導太子,平常應該為他講述百姓生活在民間的種種艱苦。……每當看到他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應該勇敢直諫,使他能有所獲益。而李承乾亦十分好學,不僅令孔穎達撰《孝經章句》,還讓顏師古注班固《漢書》解釋詳明,完稿後又鄭重上表,唐太宗對此大加讚賞,將之珍藏進皇家的圖書館秘閣內,並賞賜顏師古古物二百段、良馬一匹。
然而,李綱、楚墨風、於誌寧和杜正倫四人,除了楚墨風之外,其餘三人都是出了名的腐儒,天地君親師,大道正統,這些儒家的思想始終在侵蝕著李承乾的思想,想當初每每楚墨風回京,李承乾都會借故蒞臨賢王府求教,而身為賢王府世子的楚玄黓,自幼接受的教育與李承乾截然不同,作為太子伴讀,楚玄黓也給李承乾帶來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而楚墨風給予李承乾的教育,過多的是在國家大義和民族大義層麵上的,而且言語間楚墨風對於當下的儒學頗為不屑何為士農工商,士為什麽要排在第一位?農民不耕作,工匠不做工,商人不經營,國家的賦稅哪裏來?你指望那些喋喋不休滿口之乎者也的士子勞作交稅?你指望他們上陣殺敵保衛家國?他們看不起當兵的,認為當兵的低賤,認為農人低賤,認為工匠低賤,認為商人低賤,可就是這些低賤之人,默默地為大唐奉獻著一切,有了他們才有了大唐的穩固。
彼時楚墨風也曾帶李承乾前往各處兵營勞軍,也帶他走訪東西兩市,去過城南的平民區,也去過東市附近的皇室聚居區何為了解民間疾苦,身為帝王,了解民間疾苦,是為了能夠知悉,治下的百姓是否有所不滿,治下的官員是否為官不正,如若想要民間沒有疾苦,隻有勵精圖治做到國力強盛,百姓富足,稅收穩定,兵力強盛,邊境安寧,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有所作為的帝王,如若連自己的臣民都保護不了,那定然會像前隋那般土崩瓦解,不要聽那些大臣歌功頌德粉飾太平,老百姓的一句抱怨,或許才是你治國好壞最真實的寫照。
漸漸地楚墨風的一些思想深入了李承乾的心中,對於於誌寧和杜正倫,李承乾表麵上尊敬不已,其實內心卻是十分鄙視,但是比起讀《論語》,李承乾還是比較喜歡看《孟子》一書,因為孟子的很多思想,與楚墨風向自己傳授的不謀而同。
就這樣,李承乾維持著兩麵的性格,人前做到謙恭有禮,麵麵俱到;人後卻偷著研習兵法和楚墨風所傳授的治國之策,時間一長小孩子總是藏不住心事,漸漸地被於誌寧和杜正倫看出了端倪。
曾經楚墨風寫了慢慢十頁紙的《論火藥在日後戰爭中的用處》,李承乾拿到手之後連夜研讀,對於其中的思想敬佩不已,誰知卻被於誌寧發現,當場焚毀不說,還將此事告知了李世民。
“說,你讀的那些歪理學說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告訴你的?朕定然將此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由於李承乾始終不曾交待那些理論是何人所著,故而李世民大為光火。
而一旁的於誌寧還添油加醋地對李世民說到“啟稟陛下,臣方才焚毀時,太子殿下曾經出手搶奪,估計還能找到殘頁,臣以為隻要循著對方的字跡,定然能將此大逆不道之人擒獲,屆時臣願意為監斬官,替陛下斬了此人。”
聽了於誌寧的話,李世民命人取來為燒完的殘頁,適逢當日楚墨風自西南返回進宮複命,得知此事後來到了東宮,眼見楚墨風到來,李世民義憤填膺地將此事告知楚墨風,而一旁的於誌寧並不知道,被焚毀的書冊正是楚墨風所著,望著一臉委屈的李承乾,楚墨風緩緩地說到“陛下此言詫異,太子所讀之書,臣弟也有所耳聞,這火藥咱們當年也曾經用於戰爭中,隻不過如若有能工巧匠改良一番,在日後的戰爭中定然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太子研讀也算是為國家社稷考慮,陛下就不要嚴加責罰了吧。”
話音一落隻見於誌寧拱手說到“賢王殿下此言差矣,火藥一物乃是奇技淫巧之流,身為帝王應該學一些治國方略,怎能耗費精力在這些事上呢?隻不過素聞賢王殿下仁慈,且世子又是太子伴讀,故而賢王不忍責罰太子和世子殿下,既然如此,那撰寫此書之人理應受到責罰,殿下不會反對吧?”
聽了於誌寧的話,楚墨風頓時氣得笑了出來,媽的老子平素就是煩你們這些滿口之乎者也仁義道德的東西,讓你們打仗你們不行,勞作你們不行,賣個東西你們不會,到了該交稅的時候了,你們占著全天下大部分的土地,卻不交稅,李老二也是個白癡,國家每年賦稅上不去,還不就是你不肯收這些人的稅,就像山東那邊,世代沿襲的家族,占著山東大半的土地,屁事都做不了,發大水不捐錢,有流民不捐錢,鬧蝗災不捐錢,等著吧,過些日子忙完了,小爺定然讓不良人盡數集結到山東境內,屆時什麽也不查就得有人按奈不住露出馬腳。
想到這楚墨風笑著說到“不知準備如何處罰?”
眼見對方不反對,於誌寧眉飛色舞吐沫飛濺地說到“一旦查明此人身份,臣建議將此人斬首示眾誅連九族。”
誰知楚墨風對著李世民拱了拱手,而後緩緩地褪去了自己的朝服,一臉平靜地說到“啟稟陛下,臣弟此番回府之後,定然集結好闔府家人,等著於大人率兵上門拿人。”
話音一落,楚墨風對著於誌寧陰惻惻地一笑,“於大人,本王等著你啊。”說完之後,楚墨風轉身向著承恩殿外走去,徒留下心中偷笑的李承乾,一臉驚詫地李世民以及麵色驚恐的於誌寧在原地。
待對方離去之後,李世民緩緩地問到“承乾,你讀的那個東西是你皇叔寫的?那你為什麽不說呢?”
誰知李承乾突然跪下,麵帶愧色地說到“啟稟父皇,兒臣知道您與賢王叔二人感情頗深,兒臣不想因為此事讓您二人之間生出嫌隙,兒臣以為隻要死咬著不說,屆時無論父皇如何懲罰兒臣,隻要不破壞父皇與賢王叔的關係就好,兒臣知錯了。”
聽聞李承乾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開口,李世民心中頓時一暖,自己的兒子也算是有情有義,日後此子登基,至少在仁義方麵,自己能夠放心了,念及於此李世民趕忙將李承乾扶起,緩緩地說到“你這孩子倒也算是仁義,罷了,你賢王叔也是我朝能征善戰之輩,就連衛國公都對其推崇備至,他的著作你讀讀也很好,身為我大唐的皇帝,怎能不會帶兵打仗,太上皇和父皇當年可都是能夠領兵作戰的,這一點你做的很好,朕很欣慰,過後朕會委托你賢王叔重新給你寫一份,研讀之後朕要考校你一番的。”
話音一落李承乾向著李世民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承恩殿,待李承乾離開之後,李世民瞥了一眼於誌寧,歎了口氣向著門外走去,身後的王德見狀趕忙快步上前。
待經過於誌寧身邊的時候,王德突然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於大人啊,您究竟需要多少人去賢王殿下府上拿人啊?說句不中聽的,殿下那府上咱家可是去過的,且不說而今的不良人一派,就是府裏那些個護院,尋常金吾衛可是奈何不得的,至於禁軍,那可都是殿下一手調教的,您飽讀詩書,有句話叫做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見過哪個人手刃自己父親的,而且如若您要調集京城守備軍,可是要經過任城郡王的,咱們殿下和郡王那可是親兄弟,我看您這趟差事啊,難啊。”說完待李世民邁出了承恩殿,王德當即扯著公鴨嗓子大笑著跑了出去。
殊不知至此於誌寧便記恨上了李承乾,而後趁著楚墨風不在京城之際,聯合杜正倫明裏暗裏挑李承乾的不是,而時間一長,李承乾也有些破罐子破摔,每當被挑刺之後,李世民都會訓斥其一番,直至李淵病逝,李承乾代為監國,這樣的情形才好了許多。
適逢今日是大年夜,李承乾依舊在承恩殿讀書,想起楚玄黓離宮前二人曾約定,今年正月十五一起上街去看花燈,李承乾不免有些浮想聯翩。
貞觀十年,春季,正月,丙午日(十五),長安城內張燈結彩,得知李承乾準備去找楚玄黓,李世民想著讓自己的兒子能夠多向楚墨風請教請教,便允許李承乾出宮,命其今夜暫住在賢王府邸內。
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李承乾和楚玄黓二人在朱雀門前集合,而後沿著大街一路向東市溜達,由於今年舉辦燈會,故而長安城暫時解除了宵禁,街上叫賣聲一片,眼見溜達到了東市內,途徑仁德醫館,楚玄黓突然內急,撇下了李承乾尋地方出恭去了,百無聊賴的李承乾站在仁德醫館外,不經意間轉身一望,一個俏麗的身影瞬間映入了李承乾的眼中,隻見對麵的仁德醫館內,一名女子背對著大門,手中握著一本醫術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慵懶地披散下來,櫻粉色的衣服包裹在身上,顯露出姣好的身材,素手輕抬偶爾撩一下頭發,舉手投足間顯露出驚鴻仙子的氣質,不知不覺間李承乾已然向著醫館大門走去。
才一進門李承乾輕咳一聲說到“敢問姑娘府上何處?為何今日如此熱鬧姑娘卻還在館內讀書?街上景色甚好,可否有幸邀請姑娘同遊?”
話音一落隻見對方轉過身,先是詫異地看了看李承乾,而後對著樓上大聲喊到“玥彤姐姐,你家醫館裏來了個瘋子,今日診治嗎?”
“哪裏來的登徒子。調戲女子調戲到我仁德醫館裏了?”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聲音,隻見同樣長發披肩,一身月白色衣服的楚玥彤緩緩地從二層走下來,瞥了一眼李承乾,而後冷哼一聲說到“怎麽是你小子?你不是跟楚玄黓那家夥一起的嗎?那小子又去哪裏了?”
眼見對方是楚玥彤,李承乾有些警惕地望著四周,“玥彤姐姐,你大姐和你小妹夢竺呢?她們沒有隨行嗎?”
“別害怕,今日城內解除宵禁,那兩個女武夫聯手在城裏抓蟊賊呢,此刻估計玩得不亦樂乎呢。”望著李承乾驚恐的表情,楚玥彤抓住那名女子的手笑著說到“婉兒,這位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咱們不理他,上街看燈會去。”
話音一落那個名叫婉兒的臉色一紅,趕忙起身對著李承乾施了一禮,而後任由楚玥彤牽著自己的手,二人聘聘婷婷地向著街上跑去。眼見佳人擦身而過,李承乾正待開口呼喊,卻被一旁的楚玄黓拍了下肩膀,轉身再回首之際,佳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人群中
俗話說紅粉帳英雄塚,且看侯君集欲擒故縱,再看楚墨風連敲帶打,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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