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再入晉陽 時過境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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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兩儀殿李世民下旨廢黜太子承乾,太極殿眾朝臣擁立晉王李治,大宴群臣唯獨賢王缺席,詢問之下獲悉晉陽有變。這才引出晉陽城外流血漂櫓,龍興之地魑魅作祟。
從王德口中的得知,楚墨風已然奔赴晉陽,本想著再繼續詢問幾句,卻見赴宴的文武大臣們齊齊地望著自己,無奈之下李世民站起身,將手中的酒杯舉起,對著殿內眾人笑著說到:“諸位愛卿,今日朕立晉王為儲君,此舉也是得到了諸位的一致認可,此等大事朕當與諸位共飲一杯。”說罷,琉璃盞內甘甜的佳釀沿著李世民的口中順流而下。殿內眾人眼見皇帝陛下都喝了,你要是不趕緊喝,豈不是太沒有眼力見了,故而甭管能喝還是不能喝的,紛紛端起酒杯仰頭灌下。
席間,長孫無忌低聲對一旁的李道宗說到:“你那王兄究竟去做什麽了?你是否知曉?”
國舅爺問話,身為親王的李道宗也不好敷衍,奈何臨行前自己那位賢王兄可是千叮嚀萬囑咐,此番前往並州的目的,任誰問也不能說的,想到這李道宗不免回想起楚墨風臨行前的那個夜晚。
平定了李承乾的叛亂之後,楚墨風擔心娘子關外的安全,遂命前來支援的守軍迅速返回,而隨之同行的則是楚墨風嘉獎的兩個月軍餉,這讓前來勤王的守軍覺得有些慚愧,本就是前來援助自己的恩人,沒曾想臨走的時候還得了賞賜,一眾士卒離開當日,楚墨風親自前來送行,望著已然進入四十不惑年齡的賢王,眾人不免想起了這些年他的豐功偉績,感動之餘齊齊地對著楚墨風行了一個軍禮。
望著眾人遠去的背影,楚墨風轉身進入了春明門,“哎,送走了一撥,本王還不能消停。”
與楚墨風並轡而行的楚夢竺,有些不解地望著自己的老爹,兒時記憶中那個英姿颯爽睥睨天下的父親,漸漸地也生出了皺紋和白發,或許是因為當年左肩連續兩次受了重傷,隨著年齡的增長,楚墨風的左肩如若仔細一看,明顯比右肩要矮了一點,盡管如此,麵前這位依舊每日雷打不動地練功,這讓楚夢竺敬佩之餘也有些羞愧。
其實楚夢竺心中清楚,自己的父王並不能像其他那些親王一般,在這紛亂的長安城內,每日聽聽小曲,陪陪妻妾,教教子女,略顯疲憊是小憩一會兒,醒來之後品著香茗逗逗花鳥魚蟲,這才是一個正常的親王應該做的事。
而自己的父王,每日不是征戰殺伐,就是懲奸除惡,閑暇之餘還要籌劃各種事情,如若說這個大唐論勞碌,皇帝排第一,父王排第三,估計就連朝廷裏的三公以及六部尚書大人都不敢自認第二。
念及於此,楚夢竺輕聲說到:“哎,老頭,聽公所人說此番囚牛帶隊盡數奔赴晉陽了,你是不是也得去啊?”
突然聽到楚夢竺對自己這樣一個稱呼,楚墨風當即訕訕地一笑,是啊,自己的女兒都已經雙十年華了,在大唐自己這個年齡可不就是老頭麽?晉陽,這個破地方自從龍興之後就沒消停過,也不知道那些妄圖生事的人是怎麽想的,晉陽誒,龍興之地啊,朝廷對此地的監視程度要比東都洛陽都嚴苛,況且人輸不可怕,錯不可怕,怕就怕是蠢,你們就算是想生事,也別挑晉陽這個地方下手啊,畢竟當年李淵在晉陽居住多年,內裏關係盤根錯節錯綜複雜,隨便拎出一個估計在長安就得有點關係,如若此番查得太深,免不了又要得罪人。
想到這楚墨風緩緩地將身體內的濁氣吐出,而後有些賤賤地說到:“去,事涉大唐的龍興之地,為父必然要親臨的,待為父回來,先給你大姐和二姐說一門親事,至於你兄長,讓他滾進宮去給李治做伴讀,他的親事先放一放,隨後就是得把你嫁出去,免得你總是在老子身邊嘰嘰喳喳的。”
此話一出,楚夢竺渾身一顫,雙腿輕輕地夾了夾馬腹,胯下的駿馬頃刻間向前跑去,“等你回來再說吧,我不嫁,大姐和二姐肯定也不會嫁的,長安城年青一代,論武功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更何況大姐呢,至於文采方麵,敢問父王認為哪家的後生能夠勝得過您的二女兒?”話音一落楚夢竺當即催馬前衝,向著義寧坊方向駛去,唯獨將楚墨風丟在原地。
怔怔地望著楚夢竺離去的背影,楚墨風不免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膀,楚墨風好似自言自語般輕聲說到:“老家夥,再堅持幾年就結束了,撐下去吧。”說完自顧自地策馬緩緩地向前駛去。
辰初時分,門房老張前來稟報,稱任城郡王李道宗蒞臨拜訪,楚墨風聞言起身走出正廳,親自出去迎接對方,來到府邸大門前,隻見李道宗左手拎著兩個泛著油花的紙包,右手捧著一壇酒,一見楚墨風出來,趕忙將手中的酒壇丟給對方。
楚墨風見狀微微一笑,右手伸出托住了酒壇的底部,當即在空氣中劃了個一個圓圈,將酒壇抄在了自己的懷中,“怎麽?今日朝中不忙?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徑直走到楚墨風麵前,李道宗向著對方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意會當即將對方迎進自己的書房內。一進門李道宗放下手中的東西,迫不及待地問到:“前些日子是怎麽回事?聽聞娘子關守軍入京,皇城內喊殺聲一片,後來又說太子造反,如今這朝局怎麽越來越不明朗了。”
“屁的不明朗,你小子直接問現在陛下會立誰當儲君不就是了?非得兜著圈子問話,這可不像你任城郡王的風格啊?”沒好氣地瞥了李道宗一眼,楚墨風有些抱怨地說到:“說實話也是一環套一環的,否則單憑侯君集那個老東西,決計也不能說服承乾那傻孩子謀反啊。”
“侯君集,怎麽哪裏有有此人?要不要弟弟我派人暗中”聽聞楚墨風提到了侯君集的名字,李道宗深知當年對方做的那些齷齪事情,不由地將手放在脖子上輕輕地一劃,眼見楚墨風擺了擺手,李道宗這才有些忐忑地說出了自己的本意,“現在的問題不是陛下準備立誰,而是賢王兄您準備支持誰?”
“嗯?你這是什麽意思?”李道宗的這番話,讓楚墨風不免有些驚訝,自己支持誰那是自己的事情,或許是這些人都沒有察覺到,自從李淵駕崩那日之後,自己就一直在暗中布置,李承乾會謀反,也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故而才有了借著楚玄黓被於誌寧杖責一事,將楚玄黓從那個旋渦中拉出來,否則一旦有些有心人以賢王世子做做文章,屆時眾口悠悠各執一詞,雖然李世民知道自己不會謀反,到時候卻又少不了一番解釋。況且自己身負李淵臨終遺詔,深知李淵有意立晉王李治為儲君,隻不過那時身邊還要一個魏王李泰虎視眈眈,為了不讓李治因為自己的舉動而身處險境,無奈之下楚墨風隻得對李泰連番打壓譏諷,在眾人看來自己這是在貶李泰抬李承乾,殊不知所有人都被楚墨風騙了,貶低李泰為的是逼迫他以及他身後的人堆自己出手,一旦自己捏住了對方的把柄,等到李世民依照遺詔立李治之時,便能少了許多的阻礙。
想到這楚墨風笑著說到:“怎麽?現在朝中皆以本王的意誌為指向了?”
拍去酒壇的泥封,李道宗才給自己斟滿了一杯,正待端起來品嚐一番,誰知卻被楚墨風的話語驚到,一個踉蹌險些將杯中的美酒灑出來,“此處就你我二人,實話說了吧,咱們的這位陛下,這些年所做所為實在讓人猜不透,就拿立儲君這件事說吧,既然當初立了承乾那孩子,為什麽還要將魏王留在京城?莫不是還想要上演當年與隱太子那一幕嗎?”
說到這李道宗趕忙斟了一杯酒端給楚墨風,而後忿忿地說到:“其實要說現在朝中以你的意誌為指向,這句話也不為過,畢竟現在能夠在陛下麵前說話,能讓陛下聽從的也隻有你了,別人你可以不說,至少我得知道你究竟意屬哪位,免得將來一個不小心再站到了你的對立麵去。”
楚墨風聞言緩緩地點了點頭,而後話鋒一轉輕聲說到:“你還記得前些年我在義寧坊外遇刺一事吧?後來也查出來了,是魏王的人做的。”
此話一出李道宗頓時了然於心,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即換了個話題,“聽說晉陽那邊又出了亂子?”
“有些人啊,總是以為別人什麽都不知道,每每縮在別人身後裝聖賢裝可憐,哎,既然要打死,倒不如一棍子打徹底一些,你覺得呢?”望著窗外漸漸變暗的天色,楚墨風長歎了一口氣說到:“過些日子我要去晉陽一趟,事涉軍隊的問題,不得不去處理一番,京城這邊就仰仗你了。”
畫麵回轉,就在李承乾謀逆當日,原本應該出現在長安城的定州、並州和金州的從龍大軍,不約而同地遇到了相同人數的騎兵阻攔,其中定州和金州兩地的大軍,認出了對方正是楚墨風麾下的修羅鐵騎,有感於對方戰力強悍,金州軍和定州軍紛紛不戰而降,經過仔細甄別之後,主將、副將被修羅鐵騎生擒,其餘人收繳了兵器和戰馬之後原地解散,至於並州方麵
有感於晉陽乃是李淵的龍興之地,加之當年李淵在晉陽也算是有口皆碑的人物,故而侯君集聯絡舊部時,並未聯係晉陽的守軍,然而並州治下各縣的舊部,皆要從晉陽城經過才能抵達長安。
在這就不能不佩服侯君集的忽悠能力,出去晉陽、雁門、朔方、五原、上郡之外,上黨、西河、雲中、定襄四縣共計一萬所謂的‘從龍大軍’,此刻浩浩蕩蕩地從四麵八方抵達晉陽城,晉陽距那繁花似錦的長安,快馬不過三日路程,一想到三日後天下大定,自己便能封疆裂土,一眾人不由地赤紅著雙眼,奮力向前趕路。
晉陽城外,汾水河畔,兩萬修羅鐵騎靜靜地站在晉陽通往長安的官道之上,就這樣肆無忌憚地靜靜地站在原地,馬背上每個人皆是目光冰冷地望著前方,為首一人名叫高闖,乃是當年龍城軍的老人,貞觀四年年方十八的高闖,正是在高治平麾下做一名長槍手,如今已過而立之年的高闖,每每提及自己的統領高治平,依舊是淚流滿麵,磧口之戰高治平身中數箭依舊支撐著滅字旗屹立不倒,那一刻的形象永遠地鐫刻在每個人心中,想當初同在一口鐵鍋裏刨食的夥伴們,如今早已淹沒在黃土之中,自己當初僥幸中了一刀未死,也算是福大命大,隻不過高闖與剩餘活下來的四十九名同伴皆知,自己能夠僥幸不死,與老天屁的關係都沒有,全是那些戰死的袍澤用性命換回來的,回到長安之後,本想著用積攢下的餉銀做些小買賣,以便能夠接濟那些戰死袍澤的家眷,誰知大帥卻將此事一力承擔下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至今已然十三年過去了,從未見大帥落下過,此番按照大帥的指令,率隊前來晉陽清剿叛軍,高闖鉚足了勁準備大幹一場,在高闖看來,大帥為了這個大唐操勞多年,而今卻依舊有人在背後使壞,這些人該殺,不僅該殺而且還要殺得聲勢浩大,至少要讓那些心存不軌之人感到懼怕,想到這高闖冷冷地說到:“稍後遇敵之時,盡數斬殺,頭顱砍下之後帶到並州治下各個縣城懸掛,讓他們知道反叛的下場。”
話音才落高闖突然發覺大地傳來一陣不規則的震顫,且前方道路兩側的樹林內,時不時地有驚鳥飛起,見狀高闖將頭盔的覆麵向下一合,而後大聲喊到:“全軍準備迎敵。”
隻聽身後傳來一陣陣覆麵閉合的聲音,漸漸地身下的震顫越發清晰,遠處一陣滾滾煙塵飄起,正在此時身旁的一顆大樹上跳下來一名少年,看年紀也就二十啷當歲,隻見此人從樹上跳下,順勢翻上了高闖身旁的一匹戰馬上,矯健的身手一看就是老手,“高統領,前麵大約一萬人,目測步軍四千,騎兵六千,咱們怎麽打?”
“小猴崽子,跟著老子打了這麽多仗,怎麽還越打越回去了?”身手給了對方腦袋一個爆栗,高闖有些憐惜地笑著說到:“一萬人,還不夠咱們衝半個時辰的,方才老子喊話你沒聽見嗎?”
略帶委屈地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腦殼,這名少年幽怨地說到:“又不是沒聽見,敲人家腦袋做什麽?”
話音一落隻見高闖喊到:“一萬人,半個時辰,誰若是落馬,打完仗自己跑著回長安去向殿下請罪的。”
此言一出隻聽身後傳來一陣陣地調笑聲,‘老高你自己別被人家步軍戳下來就好。’、 ‘高大哥,您要是被戳下來小妹救你的。’
眼見對麵的敵軍即將顯露出身形,高闖麵色一正,手中長槍向前一指,“修羅鐵騎,全軍出擊。”伴隨著這一聲令下,兩萬修羅鐵騎催動胯下戰馬,向著對麵的‘從龍大軍’掩殺過去。
正在滿心歡喜趕路的從龍大軍,突然發現對麵急速駛來一大隊騎兵,眾人心中第一反應不是躲避,而是好奇這些人究竟是哪支隊伍,待人群中有眼尖之人,看清了的裝扮之後,頓時亡魂大冒,“快跑,對麵是修羅鐵騎,那是賢王楚墨風的部下。”
一聽到‘修羅鐵騎’四個字,一眾從龍大軍紛紛麵色驚恐地調轉馬頭,向著來時的路飛奔,騎兵還好說一些,畢竟胯下還有戰馬代替自己奔跑,那些步軍就慘了,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一時間場麵一度混亂不堪,望著對麵混亂的場麵,兩萬修羅鐵騎並沒有看熱鬧的心思,隻聽高闖大聲喊到:“一百五十步,放。”瞬間遮天蔽日的箭雨自空中迅速落下,接連不斷地破空聲頃刻間將還在逃竄的叛軍釘在地上,幸運的當場被射殺,不幸的被射傷在地不住地哀嚎著,然而隨之而來的騎兵絲毫沒有憐憫之心,槍影飄忽刀光閃動帶走了一條條苟延殘喘的生命。
半個時辰之後,這場不公平的比鬥已然結束,鮮血順著滲入土地,而後又緊貼著汾河岸邊滲出,一絲一絲地順著汾河水漂向遠方,高闖見狀冷冷地說到:“所有人下馬補刀,收繳首級以及財物。”
遍地的屍體中,總會有那麽幾個僥幸未死的,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著,眼見對方前來補刀,有人顫抖著喊到:“不要殺我,我願意做牛做馬為奴為婢。”
誰知這名補刀的修羅鐵騎突然拉開覆麵,露出一張勝似西子的麵龐,有些嫌棄地望著麵前的叛軍,秀眉一蹙冷冷地說到:“亂臣賊子還有臉求饒,修羅鐵騎不收俘虜,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再叛亂了。”話音一落手中橫刀一劃,一顆帶著不甘表情的頭顱頃刻間與軀體分離,將地上的首級撿起,信手丟在身後的布袋中,這名修羅鐵騎操著橫刀繼續向前搜尋著。
似乎是三路大軍齊齊約好一般,所有被斬殺的叛軍首級,盡數被掛在州府治下的縣城內,望著那些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首級,州府百姓非但沒有生出恐懼之心,反而是對著那些首級不住地吐口水。
四月,甲午日(十五日),楚墨風距離晉陽城還有半日的路程,一路自長安出來,楚墨風原本就沒打算走得很快,若是說天下是一個大圓,自己當年從晉陽出去,一路至今又一次回到晉陽,自己的人生似乎是走完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回顧過往,登過堂入過室,做個將軍,當過尚書,身經百戰九死一生,似乎還真死過一次,富甲天下坐擁嬌妻美眷,想到這楚墨風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有些輕佻地說到:“小子,不枉你這輩子來此一趟,做得不錯。”
正在自我感歎之際,隻聽前方樹林內傳出一陣桀桀的笑聲,“既然賢王殿下如此雅興,今日不如就送您上路,不知您意下如何?”
話音一落隻見樹林內走出三個身影,當先一人乃是一老者,手持一柄拐杖,仔細一看竟然是精鐵所鑄;左邊是一名輕紗覆麵,身形姣好的女子,右手手臂上纏著一條亮銀色的鎖鏈,一雙丹鳳眼不住地在楚墨風身上打轉;右側則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雙手各持一柄混天錘,此刻有些慵懶地抗在肩上。
見狀楚墨風伸手一拉韁繩,靠坐在馬背上輕聲一笑,“喲,這是哪裏出來的一些魑魅魍魎,竟然打起了小爺的主意,報個名字吧,免得死了小爺都不知道殺得是誰。”
“漠北三怪見過賢王殿下,今日有幸來取殿下的首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還望殿下見諒。”為首那名老者聽到楚墨風這番譏諷之言,並未動怒,反倒是恭恭敬敬地對著楚墨風施了一禮。
“漠北三怪,鐵拐張,風二娘,風雷三錘黃三郎,沒想到你們久居漠北,竟然也會深入中原腹地趟渾水,看來這個江湖真的是變得有些陌生了。”一口叫破了三人的名字,楚墨風不免長歎了一口氣,“看來本王真是有些老了。”話音一落隻見楚墨風緩緩地抽出了背後的焚天滅世,翻身下馬望著漠北三怪。
見此情景三人並未給予上前,反倒是站在原地與楚墨風閑聊起來,隻聽鐵拐張輕咳一聲說到:“殿下此言詫異,江湖依舊是那個江湖,依舊還是以您夜叉大人馬首是瞻,隻不過您老人家深入廟堂太久,這個江湖似乎與您有些漸行漸遠了,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們三人將您徹底送出這個江湖吧。”
聞言楚墨風冷哼一聲,麵色凝重地望著三人,江湖傳聞漠北三怪武功路數詭異,鐵拐張手中一柄精鐵拐杖,你說他是棍法吧,卻又糅合了槍法,有時卻又能在不經意間使出幾招劍法,讓人一時間摸不出套路;風二娘,手中兵器號稱勾魂索,但是傳聞此人最厲害的不是兵器而是媚術;至於那個黃三郎,純粹和李玄霸那夯貨一般,一力降十會的主兒,雖然隻有風雷三錘,但是迄今為止沒有一個人敢於硬抗三錘,想到這楚墨風腦海中漸漸地開始思索對敵之策。
信手拍了拍自己的坐騎追雲,楚墨風笑著說到:“去吧,找個僻靜的角落待著,死不了的。”
誰知朝夕相伴的馬兒長嘶一聲,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楚墨風一眼,後者見狀麵色一怔,而後冷冷地說到:“去,找地方吃食去。”眼見主人發怒,追雲再度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向著後方跑去。
見此情景鐵拐張桀桀地一笑,“殿下還是個善良的人,您放心,您的坐騎老夫定然會好生照拂的。”話音一落鐵拐張眼中精光一閃,腳尖點地手中鐵拐突然向著楚墨風刺來。
眼見對方突然發難,待楚墨風反應過來之際,已然來不及格擋,倉促之間楚墨風身形後仰一個鐵板橋堪堪避過鐵拐張這一擊,殊不知鐵拐張這一擊乃是虛招,緊隨其後的是風二娘那條閃著幽光的鎖鏈,鎖鏈的一端緊緊地攥在風二娘手中,另一端卻是一隻泛著藍光的飛鏢,楚墨風深知鏢上定然是喂了毒藥,心中不免咒罵對方的狠毒。
勾魂索,果然是勾魂索,這種帶有配合的攻擊方式,確實是讓人捉摸不透,眼見飛鏢擦著鼻尖略過,伴隨著一陣淡淡的麝香味和花香味飄過,普一聞到這股味道,楚墨風當即在心中怒罵到:好你個風二娘,勾魂幽蘭這種毒藥你用了,看來你背後的那個雇主還真是看得起本王。
勾魂幽蘭,這種毒藥自己曾經聽莫梓瑤提及,號稱是十七種無毒的花,與十七種無毒的藥材,加上一株開在極陰之地的曇花配製而成,傳聞因為極陰之地本就無跡可尋,且開在極陰之地的曇花就更是少之甚少,故而僅僅一小瓶就作價五萬金,而且還是有價無市,想來對方身後的雇主,至少也可以算是頗有資財,否則單憑漠北三怪是斷然買不到勾魂幽蘭的。
念及於此楚墨風手中兩柄鐵鐧倒轉,對著地麵使勁一撐,整個人借勢向前滑去,待避過風二娘之後,楚墨風當即身形一擰,正待起身攻擊,身後此時卻突然傳來隱隱地風雷聲,仰頭一看楚墨風趕忙將手中的焚天滅世交叉這向上一撐,隻聽‘砰’的一聲,黃三錘的風雷三錘第一式風起,瞬間迎上了楚墨風的神兵,兵刃相交之際,二人皆是被震得向後一撤。
穩住身形之後,楚墨風隱隱覺得左手的虎口有些作痛,趁著對方還未攻擊,舉起左手仔細一看,焚天與左手連接處已然是鮮紅一片,信手扯下一截布條簡單地包紮了一番之後,楚墨風冷冷地望著對麵同樣是麵帶驚訝之色的黃三錘
有道是敵眾我寡但依舊不能退卻,且看楚墨風以一敵三不落下風,再看不良人全麵清查晉陽縣城,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