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猛虎雖倦 雄風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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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賢王親赴晉陽查案,半路突遭惡人攔路,敵眾我寡形式堪憂,以一敵三不落下風。這才引出虎老雄風在,下山亦稱王。
自從自己開始跟隨鐵拐張和風二娘闖蕩江湖至今,這是第一個能夠接下自己第一錘風起,而僅僅是虎口開裂之人,換做常人自己第一錘就已經讓對方劍毀人亡了。念及於此黃三錘對著楚墨風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老東西,本事不小啊,江湖上都說你老小子是天下第一,今日一見所言不虛啊,隻不過還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再接下小爺剩下的兩錘。”
聽到對方這番略帶挑釁的話語,楚墨風有些不屑地啐了一口,“小子,敢在老子麵前自稱小爺?想當年老子出來闖江湖的時候,你或許還躲在你身邊那位懷中吃奶呢吧?”
一句話,瞬間將仇恨值拉到滿點,隻見風二娘麵色通紅地瞪著楚墨風說到:“世人皆知賢王殿下言辭犀利,沒曾想果真如此,真是讓奴家有些氣惱呢,您說稍後奴家將您身上的肉一條一條地撕扯下來時,您還會不會有力氣繼續說話呢?”話音一落隻見風二娘手腕一抖,手中的勾魂索瞬間疾射而來,伴隨著風二娘手腕不停地晃動,勾魂索漸漸地旋轉起來,楚墨風見狀握緊了手中的焚天滅世,眼見鏢頭近前,楚墨風當即左手一抬,隻聽‘叮’的一聲,勾魂索被焚天一擋,向著一旁飛去,而此時黃三錘突然動了,隻見對方身形一矮,雙臂大開握著雙錘奔著楚墨風的下三路而來,與此同時風二娘突然向前邁了一步,而起背後的鐵拐張高高地躍起,手中的拐杖呈持槍狀對著楚墨風刺來。
上中下三路盡數被人封堵,楚墨風正在思索如何破局之時,隱約感覺到背後突然有輕微的破風聲,眼角的餘光瞥見風二娘手中的勾魂索,似乎是被自己格擋之後,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半弧,當即嘴角微微上揚,整個人腳下輕輕一點地,向著風二娘的方向衝去,全然不顧身後那支勾魂的飛鏢。
而此時黃三錘攜帶風雷三錘的第二式雷動已然近前,兩柄大錘上隱隱有紫色的光影閃動,這倒不是黃三錘有所謂的仙法道法,而是其手中的兩柄鐵錘打造之時,不慎被天雷擊中了胚體,待鐵錘成型時,一旦被陽光照射便會顯現出紫色的光影。眼見對方抵近,楚墨風突然雙腿一蜷,堪堪避過了對方的身形,待對方行至自己正下方之時,雙腿突然使勁向下一踏,還未等黃三錘反應過來,楚墨風當即以黃三錘的脊背為支點,身形使勁一擰,待仰麵朝天之時,右腳對著身後的勾魂索使勁一踢,勾魂索瞬間改變了方向,向著半空中的鐵拐張射去,與此同時楚墨風左腳使勁一蹬,借勢向著風二娘倒飛而去。
被楚墨風接連蹬了兩腳,原本第二式雷動還未使出,卻被楚墨風兩腳踹的口吐鮮血,而半空中的鐵拐張,本以為三人合擊對方定然無法抵擋,漠北三怪行走江湖多年,屢次能夠完成雇主的任務,所依仗的就是這套合力刺殺,尋常人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隻不過這一次這三位算是踢到鐵板上了,本以為所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賢王殿下,隻不過是一個已然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就算是行走江湖之人到了這個年紀,對於自身功夫也不免有些懈怠,況且是像楚墨風這樣身居高位之人,定然是每日酒池肉林風花雪月,早已將自己的功夫丟得七零八落,故而三個人對於楚墨風產生了輕視之意。
誰知虎老雄風在,猛虎下山落平陽,震懾四方亦稱王,對於自身武藝楚墨風從未懈怠,隻見飛鏢被楚墨風一踢,瞬間加速向著鐵拐張飛去,在半空中的鐵拐張年逾五旬,身體的靈活性早已不如當年,眼見躲不過去,手中的鐵拐微微改變了一下方向,迎著鏢頭而去,殊不知楚墨風倒飛的過程中,右手的滅世突然對著勾魂索輕輕地一敲,原本應該對上鐵拐的鏢頭突然向下一沉,擦著鐵拐而過,瞬間洞穿了鐵拐張的胸口。
眼見自己的兵器刺穿了鐵拐張的胸口,風二娘當即驚呼一聲,身子微微一怔,趁此機會楚墨風手中雙鐧一並,向著對方腹部使勁一捅,鐧尖毫無阻擋地刺了進去,眼見風二娘一口鮮血噴出,楚墨風雙手一鬆,右手順勢在風二娘的手上一抹,對方的勾魂索赫然被楚墨風攥在手中,身子落地的一瞬間,楚墨風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手腕順勢一抖,勾魂索瞬間脫離了鐵拐張的軀體,打著旋向著才起身的黃三錘而去。
強忍住胸中的氣血翻湧撐起了身子的黃三錘,突然聽見一個如同破麻袋落地的聲音,隨即就看見鐵拐張麵色青紫地摔落在自己的麵前,見狀黃三錘趕忙轉身,手中兩柄鐵錘正待向前擲出,隻聽‘噗’的一聲,黃三錘隻覺得咽喉處一涼,眼見隻看見一條筆直的鎖鏈,自楚墨風手中連接到自己的咽喉處,拚著最後一絲氣力,黃三錘將左手的鐵錘向著楚墨風使勁一擲,而後又將右手的鐵錘擲了出去,隨即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一瞬間青紫的顏色布滿了黃三錘的臉上。
兩柄鐵錘一前一後飛來,楚墨風見狀趕忙身形一矮,整個人向著後方翻滾而去,順勢拔出了自己的焚天滅世,雙鐧交叉迎上了飛來的鐵錘,堪堪架住了第一柄鐵錘,卻不料第二柄鐵錘被第一柄一滯,突然順著楚墨風手臂下方而過,擊中了楚墨風的腹部,雖然力道已然被滯住一下,但是對方是拚死擲出,其力道不是一般的大,楚墨風瞬間被鐵錘帶著向後飛去,似乎是內髒有些受損,伴隨著一陣氣血翻湧,楚墨風一口鮮血噴出,瞬間落在了地上。
眼見三人已死,楚墨風強撐著站起身,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將焚天滅世往背後一放,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口水,望著三人的屍首冷笑一聲說到:“本王又不是金盆洗手退隱江湖,殺我,再練幾年吧。”話音一落楚墨風緩緩地走上前,將三人的兵器撿起,而後打了一個長長的呼哨,隨即就看見追雲從遠處疾馳而來,行至楚墨風麵前停住之後,長長地嘶鳴了一聲,楚墨風見狀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腦袋,“放心,我還死不了,走吧,咱們耽擱了這麽久,也該進城了。”將三人的兵器放到了馬背的褳褡中,楚墨風翻身上馬輕輕地夾了夾馬腹,向著遠處依稀可見的晉陽城駛去。
晉陽城內,念及不良人盡數集結於此目標太過於明顯,囚牛率領眾人返回了長安,同時飛鴿傳書命李清嵐、莫璃、杜幽蘭、螭吻和嘲風五人趕往晉陽,留下了童鶯和童燕二人等候楚墨風。晉陽城東一座並不起眼的宅邸內,兩名長相並無二致的女子,托著腮坐在屋內,隻聽其中一人有些幽怨地說到:“姐,你說咱們殿下此刻做什麽呢?這都快半個月了,還沒收到殿下到來的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對麵的女子歎了口氣,麵色凝重地整理著桌子上淩亂的紙張,緩緩地搖了搖頭說到:“我也不知道,聽聞京城前段時間出了大事,估計殿下在京城處理的時間長了一些,咱們這段時間收集的情報現在都在這裏,燕兒,你有發牢騷的功夫,不如趕緊跟我一起整理一番,免得殿下到來時問起來,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先前開口的女子,正是被囚牛留在晉陽的童燕,聞言童燕將目光望向了桌子上淩亂的紙張,信手挑出來一張端詳了許久,而後秀眉一蹙輕聲說到:“姐,這張上麵記錄著晉陽新任糧曹吳青原的半個月的行蹤記錄,怎麽說呢,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童鶯接過這張紙略微打眼一看,隨即笑著說到:“你看你,讓你認真起來吧,你卻認真過頭了,隻不過是尋常的上值下值回府,有什麽好奇怪的。”
“姐,你仔細看,這個人除了上值下值,哪裏有私下的應酬交際活動?”將手中的紙張放在童鶯麵前,童燕指著上麵一條條記錄說到:“倒是他的夫人每隔幾日便要外出一番,咱們的人一直在其府邸門外監視,如若不是此人有問題,那就是此人行事太過小心謹慎了。”
聽了童燕的分析,童鶯抬起頭,閃著一雙明亮的眸子若有所思地說到:“那他的夫人每隔幾日都會去哪裏,這個有記錄嗎?”
童燕聞言在桌上扒拉了一番,從中找出了一張紙攤在了童鶯麵前,“這裏有記錄,他夫人每隔五日就會前往城內的幾家商鋪采買一番,隨後便返回府邸。”
商鋪?去采買實屬正常,但是這一係列行為卻又透著些許的不正常,“都是去哪些商鋪有記錄嗎?”
“城東大同米行、浣紗別苑、晉陽居酒樓以及晉陽邸店,就是這四家,其餘的並無記錄。”緩緩地將紙張上記載的內容念了出來,眼見童鶯蹙著眉一言不發,童燕焦急地詢問到:“姐,莫不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依照暗訪的記錄,吳青原的府邸在城西,而城西範圍內也有賣米的、賣服飾的、酒樓以及邸店,其夫人卻為何要不辭辛勞跑到城東去采買呢?莫不是其間有什麽關竅?還是說城東的東西要比城西的便宜或者說質量要好,可是衣服或者是實物還能說的過去,這個邸店可是沒有什麽區別的,全天下的邸店都是一樣的,持多少銀錢的邸票就隻能取出多少銀錢,想到這童鶯站起身,從一旁的褳褡內取出一副晉陽城的地圖攤在桌上,隻見上麵清晰地標注著晉陽城內每一處位置的名稱,“既然殿下還未到,咱們也別閑著,明日一早咱們去一趟晉陽城的車馬行,若想查明原因,還是殿下麾下的這群地頭蛇最清楚。”
童燕聞言應了一聲,隨即將關於吳青原夫婦的信息放置一旁,伴隨著昏暗的燭光繼續與童鶯整理起來。
城西某座宅邸內,盡管此刻已然是亥初時分,可宅邸書房內的光亮依舊沒有暗下去,一名大約才過而立之年的男子,此刻麵色凝重地坐在胡椅上,有些慵懶地望著對麵的女子,女子渾身隻著褻衣,麵色惶恐地望著對方,男子隨意地翻了翻麵前的賬簿,而後淡淡地說到:“明日起暫且不要上街了,最近街上有些亂,過去這陣子吧。”
女子木然地點頭應了一聲,直起身為男子斟了一杯茶,白皙的手指拂過湛青色的茶杯,男子冷笑一聲捏住茶杯將水潑在了地上,而後緩緩地站起身說到:“天色不早了,鋪床就寢吧,明日我還要上值。”說完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退下,待女子離開之後,男子望著窗外昏暗的月色笑著說到:“先生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屬貓的有九條命,這樣都還殺不死你,有趣。”輕輕地吹熄了蠟燭,男子的身影漸漸地與黑暗融合在了一起。
第二日清晨,城東一處宅邸的大門緩緩地開啟,兩名身著素衣布裙的女子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四下張望一番之後,二人溜達著向著城內的車馬行走去。
清晨的晉陽城,陽光淡淡地灑下來,人都說六月驕陽似火,此刻的晉陽城內溫度漸漸地開始上升,空氣中不斷地填充著陣陣的燥熱,童鶯、童燕二人快步走在城內大街上,兩雙美目不停地搜尋著,眼見拐過一個街角,耳畔傳來陣陣駿馬嘶鳴的聲音,二人相視一眼,循著聲音來到了一座二層的小樓前,隻見正上方赫然印著‘車馬行’三個大字,抬腳邁進大門之後,早有夥計恭敬地迎了上來,“二位姑娘是要雇馬車嗎?是要載人還是拉貨?不同的馬車價格不同,您看”
對著夥計投以一個善意的微笑,童鶯徑直走到櫃台前,隻見一名大約雙十年華的女子,一身檸黃色素裙,頭上青絲被一方絲帕包著,俏生生地望著童鶯和童燕二人。
眼見車馬行內還有其他客人,童鶯先是一愣,而後大聲對女子說到:“在下要雇大約十駕馬車,三駕載人,另外七駕馬車用於拉貨,事關闔府遷居一事,還請姑娘讓你們的掌櫃出來。”
女子聞言‘哦’了一聲,隨即轉身向著內室走去,“進來吧,這種大生意還請移步內室詳談。”
童鶯和童燕聞言對視了一眼,趕忙隨著女子向著內室走去,童燕的手此時悄然往腰間一抹,一柄匕首已然藏在了衣袖之內,二人隨著女子一路前行來到了內室之內,才一進門就見女子嬌笑一聲,“說吧,究竟有什麽事?在下就是車馬行的掌櫃,城裏人都稱呼我九姑娘,二位既然要雇傭馬車,那還請先說明日子、府邸何處,屆時在下好派車前往,二位請放心,斷然不會耽誤府上大事的。”
得知此人就是車馬行的掌櫃,童鶯當即低聲說到:“國破山河在。”對麵的九姑娘聞言先是一愣,四下看了看之後,這才輕聲說到:“吾輩唯死戰。”
眼見暗號對上之後,童鶯姐妹二人當即對著九姑娘抱拳說到:“賢王麾下不良人童鶯(童燕),貿然造訪還請見諒。”
抬手將二人讓到椅子上坐定之後,九姑娘這才笑著說到:“遊子晉陽站負責人宮九兒見過二位,敢問二位可是為了軍糧軍被一事前來?殿下他老人家呢?”
得,又是一個殿下的崇拜者,望著宮九一臉期盼的模樣,童鶯隻得輕咳一聲說到:“我等的確是為了軍糧軍被一事前來,至於殿下估計這幾日就該抵達晉陽了。”
此話一出,宮九先是一驚,而後臉頰飛起一片緋紅,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宮九當即捂著年扭扭捏捏地說到:“哎呀,殿下快來啦,人家還沒去采買新的服飾,到時候讓殿下看見人家還像個小姑娘一樣該怎麽辦呀?”
聽到宮九這番話,童鶯和童燕愣愣地望著對方,似乎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半晌童鶯率先回過神來,站起身從懷中摸出一遝紙張放到了宮九麵前,“丫頭,醒醒,我們此番前來可不是看你犯花癡的,名單上的人需要你們這邊確認一番,究竟還有幾個是不在監視範圍內的,此事事關重大,如若耽誤了,估計殿下會不開心的。”
一番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宮九的身上,正在憧憬美好的宮九聽到了‘殿下會不開心的’這句話,當即清醒過來,將麵前的紙張攤開大致瀏覽了一番,而後抬起頭笑著說到:“二位姐姐,上麵的所有人都在晉陽站的監視之中,畢竟這裏是當年的龍興之地,殿下在此處可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的。”
聞言童鶯和童燕長舒了一口氣,隨即童鶯指著名單上的吳青原說到:“這個人有什麽異常嗎?”
看著吳青原的名字,宮九有些不屑地冷笑一聲,“哼,吳青原,你們可不要被他這種有跡可循的作息給騙了,試問天下哪個州府的糧曹是幹淨的?咱們這位新任糧曹,之前是在定州做糧曹的,去年才因為受到魏王的賞識,被調至晉陽來的,至於魏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魏王?此人竟然是魏王的人,隻不過既然是魏王的人,那為何卻要冒險做這等事呢?有些想不明白的童鶯和童燕,一臉不解的表情望著宮九,宮九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到:“至於個中關竅其實我們也沒有弄明白,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大同米行、浣紗別苑、晉陽居酒樓以及晉陽邸店這四家店鋪能夠與軍糧軍被一案關聯不是偶然,此事我會負責讓人跟進的,隻不過”說到這隻見宮九貝齒輕咬,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二人見狀不明就裏,當即開口問到:“九姑娘莫不是有什麽不方便做的事情,說出來無妨的,我們姐妹二人別的活做不好,有些髒活我們做起來還是得心應手的。”
誰知宮九聞言先是搖了搖頭,而後扭捏著說到:“其實,在下隻是想麻煩二位,如若殿下蒞臨晉陽,能不能讓我見見殿下,人家是真的想他老人家啦。”說完宮九趕忙用手把臉捂住,透過指縫望著童鶯和童燕。
本以為是什麽為難之事,眼見對方憋了許久突然崩出這麽一句,二人紛紛學著柳非煙扶了扶額頭,緊接著心中一酸,“放心吧,既然你那麽想見殿下,殿下到了我們會帶他來的。”說完起身匆忙離開了車馬行。
有些漠然地走在大街之上,二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好巧不巧經過晉陽居酒樓門口,童鶯瞥了一眼酒樓的匾額,突然折身進去,一進門對著店內大喊到:“掌櫃的,兩壇酒,置備幾個新鮮的下酒菜,本姑娘要帶走。”說完從懷中摸出一貫錢丟到了櫃台上,而後揀了一張靠近門口的桌子坐定,有些魂不守舍地望著門外。
大門外童燕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門口,望著有些落寞的童鶯,身為一母同胞的姐妹,童燕當然知道自己的姐姐為何會突然如此,因為此刻自己心中想的與她並無二致,很快酒菜置備好,童鶯將兩壇酒丟給了門外的童燕,自己提著一個食盒緩緩地走了出來,二人隨即返回了位於城東的宅邸。
是夜,宅邸正廳的房頂上,兩名女子慵懶地靠坐著,“姐,你是不是想梓潼她們了?”
抱著酒壇灌了一口之後,童鶯望著天上的星星說到:“是啊,這都貞觀十七年了,十三年過去了,說不想那是假的,有時候我做夢還能夢到她們,還有咱們巾幗軍的那些姐妹們,每個人都拉著我問‘童鶯啊,殿下現在怎麽樣了?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再娶王妃啊?’”說著說著童鶯心口一揪,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本來我拚命把這份念想壓抑著,但是今日見到那個宮九,從她的身上我看到了琉璃的身影,當年的顧貞兒跟宮九比起來不逞多讓,都是那樣癡慕著殿下。還有你啊,你為我這個當姐姐的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當年磧口歸來,吵著退隱的也是你,再見到殿下之後,吵著回來幫他的也是你,要不要改日我與殿下說說,讓他娶你過門算了。你有個好歸宿,我這個做姐姐的就算是下去也能對爺娘交待了。”
一旁的童燕此刻早已是淚流滿麵,“算了吧,阿姐,咱們童家就剩下你我二人了,就這樣陪著他就挺好,有朝一日他死了,咱們要是還有力氣就退隱,如若咱們也沒力氣了,你退隱我陪著他死掉好了。”話音一落,童燕仰起頭大口地灌起來,甘甜中原本夾雜著辛辣的烈酒,此刻卻有了一絲苦澀的味道。
見狀童鶯笑著說到:“那可不成,你個小浪蹄子還想著獨吞殿下,到時候姐姐陪著你,免得下去之後梓潼她們那些個小浪蹄子一個個的跟你搶,搶不過你找誰去?”
一頓酒二人喝到月上枝頭才結束,有些醉意的二人強撐著自房頂上落下,互相攙扶著返回的臥房,而後草草地洗漱了一番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晉陽城的大門按照規定緩緩地開啟,迎來了嶄新的一日,也迎來了新的過往路人,遠處的官道上,一名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騎著一匹白馬緩緩地向著城門處走來。望著依舊巍峨的晉陽城牆,男子忍不住感慨到:“這麽多年了,這裏依舊是這個樣,看來本王真是老了。”說完男子俯下身對著胯下的駿馬說到:“走吧老夥計,咱們去鬧個天翻地覆吧,怎麽著也得給治兒那個小子掃清些障礙,否則他這個皇位可是坐不穩的。”
胯下駿馬得到指令,載著男子緩緩地向著城門處走去,快要抵近城門之時,男子翻身下馬,牽著韁繩隨著人流向著城門口走去
俗話說牽一發而動全身,且看人員集結深入調查,再看幕後主使顯露真身,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