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駕鶴西去 困獸猶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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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赴峨眉楚墨風參加繼任大典,困均州孫大浩挾皇子欲謀反。這才引出一代宗師駕鶴西去,不良精銳均州遇襲。
抬眼瞥了瞥麵前滿臉興奮神色的孫大浩,李泰無奈地歎了口氣,“如若本王沒有猜錯,閣下應該就是均州守備孫大浩將軍吧?”
望著李泰古井不波的臉色,孫大浩突然一愣,“喲,沒想到堂堂魏王殿下竟然還知道末將的名字,真是稀奇啊。”
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戲謔,李泰輕咳一聲緩緩地說到“孫大浩,時任均州守備將軍,前隋大業四年(公元608年)生人,祖籍是為均州均陽縣,自幼習武,曾先後在竇建德、杜伏威、李密手下做事,後李密率瓦崗舊部投降大唐,因驍勇善戰被調至均州任守備一職,這一點本王說的不錯吧?”
聽聞李泰將自己的生平娓娓道來,孫大浩眼中瞳孔一縮,心中頓時一顫,按道理像李泰這樣的皇子,是不會刻意去記住一個將領的信息的,畢竟這些皇親國戚身居高位,對於下麵人的事情怎麽能了解的如此詳細,縱然是兵部的檔案裏,也沒有記錄關於自己曾在竇建德和杜伏威手下任職一事,孫大浩想不明白,眼前這位被貶黜的皇子,究竟是從何得知的?
正待開口詢問之際,隻聽李泰繼續說到“自你就任均州守備一職之後,數年來原地踏步不得升遷,曾有傳言是因為你得罪了朝中大臣,其實這個傳言是錯誤的,你不能升遷的真正原因,是因為當初能夠左右六部意誌的人,不是本王的父皇,而是本王那位親愛的皇叔,原因嗎,其實也很簡單,咱們這位賢王殿下,那可謂是眼裏揉不得一點沙子的人,像你這樣三度易主的人,是無論如何也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的。”
自己這麽多年始終不得升遷,本以為是無意間得罪了朝中某位大臣所致,以致於這些年來自己對大唐的朝臣憤憤不已,沒曾想今日竟然從李泰口中得知了真正的原因,一時間孫大浩也有些不敢相信,“原來一切都是賢王搞的鬼,枉費老子始終以此人為榜樣,我呸,什麽狗屁賢王。”
看著孫大浩憤憤不平的表情,李泰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這人啊,一旦得知自己被人負了,首先不是去找自身的原因,反倒是怨天尤人,像這樣的人竟然還有造反的心思,依照不良人那無孔不入的手段,估計現在這不良人早就整裝待發向著均州趕來了吧?
想到這李泰不由地笑了起來,“我說孫將軍,你在這怨天尤人有什麽用,不得不承認,本王那位皇叔看來真是高瞻遠矚啊,當年始終壓著一批人不給予升遷,果然是有先見之明,就譬如你吧,你的老主人潞國公侯君集,這算是當年秦王府的舊部了,連這樣的人當年都能夠暗中投靠隱息王對付我父皇,而後來又是攛掇我皇兄與本王以及李祐謀反,可想而知投靠在他麾下的人,不都是一些利欲熏心的人麽?你說這樣的人,我那皇叔怎能輕易重用你們呢?”
自己暗中投靠侯君集的事情,原本就是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隨著侯君集身死,已然被他帶進墳墓裏了,本以為這個世上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知道了,沒曾想今日卻被李泰道破,一瞬間孫大浩起了殺心,右手已然不自覺地按住了腰間的刀柄。
看著孫大浩有些遲疑的動作,李泰再度歎了口氣,“你想殺了我滅口?且不說這件事不止本王一人知曉,就是你的信息也在不良人公所掛了字號的,而與你相同的可是有一大批人的,要知道咱們那位賢王殿下,眼線可是遍布了全國各地,任何人但凡稍微有點異動,一日之內就能傳到京城的,所以啊,奉勸你收起那點小心思,縱然你殺了本王,日後傳出去本王還能被說成是拒不謀反的功臣,而屆時本王的家眷還能再度返回長安,而你呢?謀反,要知道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說到這李泰微微一頓,“你莫不是以為前些日子有傳言峨眉舉行繼任大典,本王那位皇叔會親臨峨眉觀禮,就對於其他事情無暇他顧了吧?且不說我那皇叔從來不會因私廢公,就算是孤身一人外出,也不會耽誤朝中的大事,至於你,且不說你能否說動均州刺史何廷之與你一同謀反,單單是均州的府兵,有多少是你能夠調動的你有數嗎?”
對於自己的上官何廷之,孫大浩從未放在眼中,區區一個文人,凡事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當年聽聞潞國公侯君集曾經聯絡過此人,誰知卻被此人嚴詞拒絕,其實就連李泰也不曾得知,眼前這位孫大浩並不是隱息王舊部,若是算起來,應該是李元吉的舊部,想當初玄武門之變以隱息王和李元吉失敗告終,首犯隱息王的部下或死或降或逃,而李元吉的部下中,有一部分眼看勢頭不對,紛紛站出來投降,而其中有一小部分則是趁亂蟄伏,等待日後再度舉事,而當侯君集再度聯絡到這些人的時候,眾人被侯君集那番天花亂墜的說辭所打動,想著借由擁立太子李承乾混個從龍之功,借此將自己的身份洗白。
原本的計劃是李承乾率部在皇宮起事,一旦成功之後天下各府道勢必會進京討逆,而那時候自己這些人則是率部趁機作亂,牽製住對方兵力,待京城大事一定,自己這些人當即站出來向新帝認罪,並將作亂定義為擁立新帝,屆時新帝繼位定然要大赦天下,自己這些人非但無罪反而有功。
然而構想是豐滿的,但是現實卻給了這些人無情的一擊,原本支持李承乾的賢王突然調轉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京城的紛亂,自己這些人還沒有開始行動,就被告知叛亂解除,晉王李治被立為儲君,原本苦心經營的計劃瞬間付之東流,這讓孫大浩等人也是萬般無奈。念及於此孫大浩冷笑著說到“無妨,他麾下的修羅鐵騎現在被薛仁貴帶走了,你為那些不良人能夠對付得了我麾下的精銳府兵嗎?”
像是聽到了一個從未聽聞的笑話一般,李泰不禁仰起頭放聲大笑起來,“孫將軍啊孫將軍,本王是應該說你盲目自大呢?還是該說你坐井觀天呢?你以為那些所謂的不良人,僅僅是用於抓人的嗎?實話告訴你吧,這些還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兄長,當初為了向本王彰顯實力時,無意間說出來的,不良人的組成皆是由死囚、身負命案的江湖高手組成的,這些人就連我父皇都無法調動,這些人效忠的對象隻有兩個,一是賢王府,二是天下百姓。我那兄長曾經說過,如若天下百姓有難,無需朝廷多問,不良人必定會率先出頭,而且如若有朝一日我那皇叔身故,不良人依舊會效忠賢王府,這也就是為什麽堂堂賢王府的三郡主,會屈尊降貴加入不良人的緣故。”
“哼,不就是一群江湖把式嗎?放心,末將早就給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隻要他們敢來,定然叫他們有來無回。”有些不悅地冷哼一聲,孫大浩走上前給李泰鬆綁之後,吩咐門外的守衛嚴加看管,自己則是緩緩地離開了這間房子,站在院落內,孫大浩望著天空,心中不停地揣測此刻楚墨風的動向。
峨眉,大殿內,楚墨風一臉冰冷的表情望著史寒霜,“說吧,青蓮姨娘究竟怎麽了?”
發覺對方有些不悅,史寒霜當即緩緩地說到“這些年你常年在外征戰,師傅她老人家除了教授弟子武藝之外,其餘時間皆是為你誦經祈禱,加之年事已高,身體積勞成疾,就成了現在這樣了,之前也請名醫前來診治過,結果不是很好。”
“這件事為什麽不早一些告訴我?”聞言楚墨風心中一震,忿忿地說到“就算你不知道,那麽凝晗呢?這等大事竟然還藏著掖著,你啊”言罷楚墨風推開了史寒霜,徑直向著青蓮師太休息的房間走去。
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隻見青蓮師太雙目緊閉躺在床榻上,屋內隻有青璃一人,眼見楚墨風進來,青璃緩緩地走上前,附在其耳畔低聲耳語了一番,聞言楚墨風眼中瞳孔緊縮,半晌才輕聲問到“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若是尋一些天材地寶調配成藥,是否能夠有效呢?”
緩緩地搖了搖頭,青璃低聲說到“你小子以為這些辦法我們沒有想過嗎?此前藥王他老人家也被請到山上了,況且師傅她老人家自己也說過,她曾經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上顯示,月圓之後,有鶴西去。所以師傅才提早舉行了繼任大典。”
正在說話間,隻聽床榻上青蓮師太低聲說到“都這麽大的人了,還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去吧,將霜兒、凝晗和不悔兩個丫頭一並喚進來,為師有話要說。”
青璃聞言身形一顫,趕忙應了一聲,隨即匆忙跑了出去,聽聞青蓮師太醒了,楚墨風趕忙走上前,跪在對方的床榻前輕聲說到“姨娘,您身體有恙為何遲遲不告知孩兒,是孩兒不孝,沒有時常來看您。”說完便低聲抽泣起來。
見狀青蓮師太慈祥地一笑,“傻孩子,快些起來,都是貴為親王的人了,怎麽還哭鼻子,小時候也不見你這樣,姨娘的身體姨娘自己知道,人老了總歸要死去的,這輩子姨娘也算是值了,至少你爹高老頭托付的事情,也算是做到了。”
說話間隻見青璃領著史寒霜、楚凝晗和楚不悔三人緩緩而入,眼見楚墨風跪在床榻前抽泣,四人皆是淚如雨下,床榻上的青蓮師太見狀,示意楚墨風將自己扶起來,而後麵色一緊佯怒般說到“都收聲,身為我峨眉弟子,豈能哭哭啼啼的?”
四人聞言趕忙止住哭聲,隨後就見青蓮師太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古銅色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高’字,一旁的青璃見到這塊令牌,不由地一怔,隻聽青蓮師太緩緩地說到“青璃,今日為師替你們大人下達最後一個指令,從即日起,冥堂自行解散,眾人各自過安生日子吧,爾等自前隋開皇年間跟隨高熲,一路征戰殺伐,大好的青春年華都獻給了天下百姓,如今爾等最後一個任務也完成了,這塊令牌還給你們。”
木然地接過了令牌,青璃站在一旁沉默不語,自己這些人年少時就跟隨高熲身側,無論是征戰還、刺探、暗殺還是護送,大小戰役數百場,每個人身上皆是傷痕累累,而冥堂也始終是聲名顯赫,如今聽聞要解散,一時間青璃竟然有些茫然。
還未等青璃回過神,床榻上青蓮師太望著史寒霜笑著說到“霜兒,為師當年對你嚴苛,並不是為師不愛護你,而是你那公公啊,心眼兒壞啊,非得讓為師給他的寶貝兒子訓練出一個優秀的伴侶出來,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為師甚是欣慰,至於沒有選你繼任掌門,皆是因為你作為王府的大王妃,不能在參與到江湖中,以免當今陛下和日後的新君對你們王府有所顧忌,這一點希望你能夠理解師傅。”
聞言史寒霜當即跪在原地,梨花帶雨地說到“師傅,徒兒都懂,徒兒隻想陪在師傅您身邊,做那個不問世事的小丫頭。”
口中輕歎了一聲‘癡兒’,青蓮師太再度望向楚凝晗和楚不悔二人,“凝晗丫頭,峨眉交到你手上,為師放心,至於不悔丫頭,有你在一旁輔佐你姐姐,為師也放心,身為我峨眉弟子,自當仗劍江湖心懷天下,切不可仗勢欺人罔顧道義,爾等切記,切記。”
楚凝晗和楚不悔二人聞言,剛忙下跪稱是,似乎是說了這麽多已然用盡了全身的氣力,青蓮師太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之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到“罷了,今日為師有些乏了,你們暫且退下吧,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議。”
眾人聞言趕忙服侍青蓮師太躺下,而後依次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之後,青璃拉著史寒霜匆忙離去,楚凝晗則是返回了大殿去整理,而楚不悔卻抱著自己手中那柄如同青竹一般的長劍,徑直去了演武場。
眼見四下無人,楚墨風也緩緩地走出了後殿,站在大殿前望著空無一人的廣場,接連數日沒有收到飛鴿傳書,楚墨風也不免有些擔心現在不良人一眾究竟是什麽情況。
一聲慘叫過後,楚夢竺手中的龍淵劍刺穿了最後一名殺手的胸口,緩緩地抽出寶劍,對方的屍體猶如一條破麻袋落在地上,任由劍脊上的鮮血滴落,楚夢竺抬起頭望著囚牛,麵色凝重地說到“囚牛大哥,這還沒有到均州的武當縣,已經遇到四撥殺手了,看來這武當城內的確是有問題啊。”
大致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並無減員,僅僅是有幾人受了輕傷,囚牛當即命令眾人清理現場原地休整,隨即快步來到楚夢竺麵前,忿忿地說到“誰說不是呢,自從咱們進入均州境內,這些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話音一落,身旁一位代號水鬼的不良人,望著地上的屍首冷冷地說到“囚牛大哥,這些人我知道,第一撥領頭的是均州附近的水賊首領,諢號過江龍;前些日子遇到的那個虯髯大漢,均州附近有名的山賊,名字我不記得了,隻知道江湖諢號賽許褚,此人力大無窮,但是專門以劫掠為生”
聽到‘賽許褚’這三個字,楚夢竺不免有些後怕,前些日子眾人才進入均州境內不過數十裏地,便遇到了這撥人,那個被稱作‘賽許褚’的人,的確是力大無窮,一柄鐵錘舞得密不透風,後來還是螭吻用飛刀逼迫其空門大開,睚眥趁勢一箭射穿了對方的咽喉,如若不是這樣,估計不良人就要在此減員了。
聞言囚牛示意對方繼續說到“第三撥領頭的是原先均州的一名校尉,當年我犯了事就是此人將我抓起來的,隻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說到這水鬼用手中的橫刀挑開了其中一人的麵紗,仔細辨認了一番後,冷笑一聲說到“小白龍鄭冰的人,這些人也是水賊,隻不過與屬下是老交情了,沒想到也開始為官府做事了。”
囚牛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副地圖攤在地上,隻見囚牛指著地圖上被標注了紅色的位置,麵色凝重地說到“水賊、山賊、官軍,三種不同的編製,可見這均州的水不是一般的深,此番我等奔襲均州,首要目的是查清李泰是否謀反,其次是如若查明真相,務必將危險扼殺住,以免均州百姓遭殃,所以,從今日起我等晝伏夜出,秘密趕赴均州,另外想辦法通知薛仁貴將軍,看看能否請修羅鐵騎出動,無需進攻隻需讓均州府兵有壓迫感即可。”
話音一落眾人點了點頭,大致整理了一番之後,紛紛翻身上馬繼續向著均州治所武當城趕去。與此同時,回援京城的薛仁貴,早就派出了一萬名修羅鐵騎,在薛雲的帶領下,向著均州方向駛去。
策馬前行的瞬間,楚夢竺望著有些昏暗的天空,心中默默地問到老爹,大姐,小妹,你們現在在峨眉做什麽呢?
是夜,被楚夢竺念叨的楚凝晗和楚不悔早已沉沉地睡去,而楚墨風則是守在了後殿外,獨自一人抱著一壇酒自顧自地喝著,昏暗的長廊內,傳來一個細碎的腳步聲,楚墨風頭也不回輕聲說到“青璃姐,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
“睡不著,你呢?不是也沒有安歇?”微微一笑,青璃的身影出現在楚墨風麵前,“今日聽師傅一說冥堂解散,心中突然覺得空蕩蕩的。”
“這些年你們也該歇歇了,我覺得姨娘和父親這件事做得對,總不能讓你們一輩子背負著那些使命。”緩緩地歎了口氣,將手中的酒壇遞給了青璃,楚墨風望著長廊低聲說到“如今凝晗她們也長大了,保家衛國的事情也是時候交給這些小家夥們去做了。”
仰起頭猛灌了一口之後,青璃點了點頭,“也對,我們這一代人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看這些孩子們的了,過些日子待師傅身體好一點,我會返回長安,將消息告知璿璣她們,屆時我們會返回張掖隱居。”說到這青璃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墨風一眼,“你呢?也應該考慮考慮以後的事情了,你賢王府一眾人,最好是遷回張掖,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如今的陛下器重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新帝繼位之後呢?你賢王殿下功高震主,屆時如若有人在新帝耳畔進言,你活著新帝拿你沒有辦法,但是一旦你死了呢?”
青璃的這番話雖然有些誅心,但是句句說得鞭辟入裏,略微沉吟了一番,楚墨風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是啊,青璃姐你說的對,這件事我會考慮的。”
而就在長廊盡頭青蓮師太的房間內,緩緩睜開眼的青蓮師太,望著房頂笑了笑,“高老頭,青蓮這輩子可是不欠你的了,你的護衛,你兒子的護衛,你高家百年後的儀仗,我可是都給你準備好了,下去之後要是再不敢見我,小心我找你拚命啊。”說完青蓮師太臉上掛著微笑,緩緩地閉上了眼。
長夜漫漫,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用甘冽的美酒衝刷著心中的躁鬱。第二日清晨,眼見天氣晴朗,勤奮的峨眉弟子在一眾師姐的帶領下,聚集在演武場開始了一日的訓練,昨夜草草睡去的楚墨風,此刻已然起床更衣洗漱,準備前往青蓮師太的房間問安,緩步來到房門口,楚墨風抬手輕輕地叩了叩房門,而後輕聲說到“姨娘,起來了嗎?孩兒來看您了。”
一聲過後屋內沒有人回應,楚墨風不免有些著急,接連問了幾遍都沒有聽到回答,楚墨風趕忙將耳朵附在門上,發覺屋內並未傳來呼吸聲,當即抬手一掌震開門閘,一個箭步衝了進去,走到床榻前低聲呼喚了幾遍,發覺青蓮師太並未回應,心中暗道不好,伸手在青蓮師太的脖頸處一探,當即跌坐在地上,過了半晌楚墨風緩緩地站起身,有些落寞地走出了後殿,徑直來到大殿外的演武場。
此刻新任掌門楚凝晗正帶著一眾子弟練武,眼見楚墨風突然到來,不免覺得有些詫異,隨後就見楚墨風抄起演武場的鼓槌,一下一下地敲響了演武場中央的那麵大鼓,沉悶的鼓聲敲擊這眾人的心房,旋即一種不好的預感湧起,鼓聲一落隻見楚墨風抬起頭,鼓足真氣大聲喊到“峨眉眾弟子聽令,青蓮師太,駕鶴西去了。”說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在場的弟子聞言,先是捂住了嘴唇小聲啜泣,隨後漸漸地開始放聲大哭,問訊而來的史寒霜和青璃等人問明原因,發瘋一般衝向了後殿。
貞觀二十二年,八月,甲子日(十六日),峨眉前任掌門,素有一代宗師之稱的青蓮師太,於峨眉後殿羽化,享年八十八歲,縱觀其一生培養出無數有名的弟子,為家國天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青蓮師太的葬禮並未邀請賓客觀禮,在楚墨風的建議下,隻是由峨眉內部自己操辦,峨眉後山的墓地處,此刻多了一塊嶄新的墓碑,祠堂內曆代峨眉掌門的畫像旁,也懸掛了青蓮師太的畫像,望著畫像中慈祥的老者,楚墨風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待青蓮師太的葬禮結束之後,楚墨風辭別了眾人,獨自離開了峨眉,與此同時,不良人也已然潛入了武當縣城,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無形之中悄然覆蓋在了武當縣城的上方
有道是蚍蜉撼樹難於登天,且看不良人聲東擊西攪亂武當縣城,再看孫大浩草木皆兵終究束手就擒,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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