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憂看了眼程鳶，心底的疑問都倒了出來，她得說服程鳶，要不然，他們的申請書，還會被“消失”，有一說一，程鳶的確是幫忙的最佳人選。

    說句不好聽的，論人脈，誰有“交際花”的多？

    程鳶一怔，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記憶深處蹦出來了……

    當即臉色一白。

    “你怎麽了？”程無憂狐疑的看了眼，沒聽過程鳶得了心髒病啊？她不在，誰能真氣得著程鳶？

    “沒什麽，我知道了。”程鳶頓了頓，“會安排的。”

    “好的。”程無憂沒想到這麽順利，也是，正常狀態的程鳶，挺通情達理的。

    “好的？程無憂，都求上門了，是不是該叫我媽了？”程鳶磨牙，這女兒簡直了，瘋都跟她如出一轍。

    “……那你先忙，我走了。”程無憂不想就這個話題深究，沒有大仇是真的，可是，她更多的記憶就是不正常的程鳶逼迫她。

    她的確不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巧了，程鳶也不是個和藹慈祥的母親。

    “你又想吵架是吧？找我辦事兒就這個態度？”程鳶皺了皺眉，程無憂可能真的是來克她的。

    “……”程無憂就知道，程鳶正常不過三秒。

    糾結一個稱呼問題……

    程無憂隻能說，人前人後，她還承認程鳶這個媽，已經不錯了，但是，也僅限於此。

    “站住！你又要走？！”程鳶知道會有個興師問罪，但是，她也知道程無憂不是個傻子，懂了自然不會糾結什麽什麽文靜，不過，這是什麽態度？

    “……不然我留下來住？”程無憂覺得程鳶腦子又不清楚了，“還是說，你又想關我一陣子？”

    “這道坎你過不去了是吧？”程鳶算是看明白了，當初程無虞死的時候，她把程無憂弄回來，三言兩語不對頭，怒火攻心把人關起來這事兒是過不去了！

    關歸關，她缺人吃穿了還是虐待人了？！

    “我不想和你吵，隨便你。”程無憂不想回憶。

    “我虐待你了？這麽多年了，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好了？就這麽大的仇？！”程鳶理解不了，她想開了，也不逼她了，為什麽還是這樣？見一麵還得這樣？

    “特別好。”程鳶當媽的確不靠譜，但是哪怕是小時候窮，她都沒有虧待過她們姐妹倆一天。

    “那你想怎麽樣？”程鳶越想越氣，手上的小姑娘一個逼一個聽話，偏偏這個親女兒對她就是這個鬼態度！

    “不怎麽樣，你開心就好，不行就當我沒來過。”程無憂沒了心情，隻想走人。

    “……不逼你了，就吃個飯。”

    “約了人。”

    “程無憂，你成心的？”程鳶麵對這個女兒，十次見麵都能情緒失控十一次，這次也不例外。

    “這話，你之前也說過。”程無憂背對著程鳶，幾分相似的臉上，是決絕。

    程鳶說過，那是溝通無果，程無憂開始絕食明誌的時候。

    然後，那頓飯上程無憂看見了吳謂。

    以及一幹她不認識的人。

    猛烈追求她沒有感受到幾分，反倒是感覺到了所謂的“姐夫”的“關心”。

    她能被吳謂纏上，程鳶可是大功臣。

    打著程無虞的名頭關心妹妹，吳謂可關心她了，一不留神，當時奠定紈絝基礎的車禍出事的就是她了。

    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這是那個“騙子”醫生的原話。

    哪有大仇，她不聽話，關了她一個月，還好吃好喝待著，算大仇嗎？

    成年了，一本正經安排相親，算結仇嗎？

    讓她向十全十美的姐姐看齊，算結仇嗎？

    那未免太容易結仇了。

    而且，她惹事兒，程鳶收尾，最後不厭其煩把她推給富豪，聽起來，好像也成立。

    反倒是乖戾妄為，不打招呼就跑去上學的程無憂不識好歹。

    反倒是惹是生非，卻沒能力善後的程無憂沒臉沒皮。

    反倒是一不贍養二不盡孝的程無憂不是東西。

    程無憂自己有時候也會恍惚，仿佛真的是她錯了。

    可是，她不是小貓小狗，有吃有喝就能獨自在房子裏自嗨幾個月……

    可是，她不是商品，可以出庫了就可以價高者得的……

    可是，她不是程無虞，也沒辦法成為第二個程無虞，她不是一個程序，模擬一個人手到擒來還能忘記自我……

    程鳶不總是試圖掌控，她又怎麽會逃離？

    程鳶不那樣做，她又怎麽會胡作非為？

    不總是活在程無虞的影響下，程無憂又怎麽會如此抗拒？

    ……

    如果一定要說是哪裏錯了、哪一個人錯了，那大概是，存在即原罪。

    程鳶一愣，皺著眉，果然還在記恨她，真是好記性，“無事不登三寶殿，也難為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媽。”

    “受害人是程無虞。”

    程鳶頓時所有的好心情都散幹淨了，“滾！”

    程鳶氣不打一處來，什麽叫程無虞是受害人？

    合著，如果受害人不是程無虞，程無憂就不來找她了唄？

    真是好得很，特別好！

    “好。”程無憂果斷滾了，非常果斷。

    ……

    程鳶看向大開的房門，半分不顯歲月痕跡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疲態，卻很快又被怒氣掩蓋……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程鳶看了眼，接起。

    “要麽她滾，要麽你們一家人一起滾，跟我談交情，真把自己當給人物了？！”程鳶沒有好口氣，轉手就扔了手機。

    枉費她“高抬貴手”放過他們，還徹底讓那個什麽文靜滾出去，到頭來，連頓飯都不陪，這還沒用完呢，就扔掉，真是青出於藍啊！

    程鳶氣過了，冷靜了，理智回歸了，複盤了，也忍不住想，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無憂言之鑿鑿，都出現在她麵前了，自然不會是無稽之談。

    無虞執拗歸執拗，哪怕是撇開血脈相連，曾經那也是程鳶的驕傲，不遺餘力的維護她，程鳶都記得，她要是對程無虞沒有感情，當時又怎麽會那麽衝動禁錮程無憂呢……

    如果真的是有內情，程鳶頓時心涼了一半，是該好好查查了，她的女兒啊，可不是別人能動的，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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