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放幹淨點兒，舌頭不想要，可以割了，自己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勞，你們覺得呢？”

    吳謂氣得肝疼，懷裏的小姑娘還在哭，一抽一抽的，可憐得要命。

    尋釁的一群人，這會兒已經有三兩人認出來了吳謂，紛紛拉住了自己的同伴，吳家的小公子，敢動他一根頭發，吳家人非扒掉一層皮不可。

    更何況，他們也心虛，一時間，已經有聲音在道歉了。

    吳謂還要說什麽，就被扯了扯衣擺，“哥哥，我們回去吧……”

    “哥哥……”

    氣消了，瞬間。

    吳謂摟著小姑娘，揚長而去。

    旁邊圍觀的好友，目瞪口呆。

    “朋友，你們，運氣真好。”某男豎了個大拇指，吳謂什麽脾氣，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這小姑娘是真有本事，當然，這些人運氣也是真的好，他可比吳謂脾氣好多了（自以為）。

    眾人看著某男，隻想跑路。

    “等等，別急啊，來，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一個個來，不要急，每一個都有份。”某男笑眯眯，鬧事兒的人一個不落，都被堵住了，“來，你先開始……”

    ……

    吳謂沒有自己開車，畢竟，萬一給開河裏了，多不好，誰讓懷裏的小姑娘死活不肯鬆手……

    “無虞？”吳謂哄了一路了，這都認識小一年了，真沒覺得這小姑娘是水做的，今天晚上倒是見識了，就這個哭法兒，豈止是水，這是活的泉啊！

    母胎solo二十年的吳謂，一點兒經驗沒有，還被凶巴巴的讓閉嘴了，索性就真的閉嘴了，任由小姑娘抱著，反正，還能少塊兒肉是怎麽著？

    “哥哥……”

    “行行行，我陪你上去，不哭了，行不行？”哭得他心煩意亂，恨不得打個電話讓某人再打一頓了事。

    吳謂好聲好氣勸，把小姑娘往樓上送。

    程無虞哭完了，這時候才覺得丟人，但是又舍不得把吳謂趕走，想她費盡心思這麽久了，這還是吳謂第一次送她回來送到樓上呢！

    程無虞把人磨進了門，三言兩語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哢噠一聲，開了……

    玄關處的小姑娘，穿了一身黑，鴨舌帽扣在頭上，紮了個低馬尾，抱著一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還背了個灰撲撲的包，一轉頭，愣住了。

    “你怎麽來了？”程無虞也愣住了。

    進來的小姑娘不是別人，那個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分明就是她那個妹妹，程無憂。

    基本上，她們倆都不跟程鳶住，兩姐妹的學校又隔得不算近，程鳶大手一揮，索性一人一套複式小公寓，八十平的兩居室，她們倆“自生自滅”，定期打錢，放長假回家吃飯，除此之外，基本上除了特殊情況，都自己過自己的。

    怎麽說呢，程無虞和程無憂，她們倆是節目雙胞胎，還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一般來說，隻有兩種關係，要麽好的不一般，要麽不好的不一般。

    不過，程無虞覺得她們倆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雖然，她們倆關係不怎麽好，但是，還能湊合。

    隻是，程無憂一直很少來程無虞這兒，尤其是程無虞在這裏的時候，今天晚上怎麽就這麽來了？！

    “那我現在出去？”程無憂默默看了眼旁邊的男生……男人，又看了眼程無虞，再看一眼那個男人，手已經放門把手上了。

    “不用了……”程無虞倒是想，但是，大晚上的，把自己妹妹往外趕，這是人幹的事兒？

    “哦，那我去睡覺了。”程無憂之前其實來過幾次，隻是，這還是第一次過來蹭地方住遇見程無虞，更是第一次遇見（聽說）程無虞帶別人回來，要不然，她也不會知道密碼，上樓之前，還摸去廚房拿了麵包片。

    “你還沒吃飯？”

    “……我才從郊區回來，半夜一點半，去哪兒吃飯？樓下關東煮都賣完了。”程無憂一口麵包還沒咽下去，站在樓梯上，回頭。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改行？”程無虞一看她這打扮，衣服上仿佛還有泥，都不會有別的可能性，肯定是又去寫生了。

    “……你們忙，我困了。”

    “……”程無虞閉了閉眼，沒救了。

    “那我先走——”

    “不行！”程無虞這才想起來，吳謂還在這裏！！！

    “她會陪你的，你們——”

    “她不會！那是我妹妹，她看我不順眼，我也是。”程無虞抱住胳膊不讓人走，“她肯定是又沒生活費了，這麽晚了，想回自己的地方都沒錢打車，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看，剛才她……她的語氣，我們關係不好的！”

    吳謂“……你先放手。”

    吳謂整個人都僵住了，一直把小姑娘當小姑娘，可是，這時候胳膊上傳來的觸覺，讓他重新思考這個問題了。

    一動不敢動，頭都不帶偏的。

    “我不！你不能走，你都說了陪我的！”程無虞話音未落，就聽見了杯子碎掉的聲音。

    程無憂站在二樓門口，舉著手，“那個，我隻是想喝水，麵包有點兒幹。”

    程無憂“你們繼續。”

    程無虞……

    吳謂……

    頂著注視，程無憂接了水，又上去了，剛關上門，又探出來個頭，“我們關係真的不好。”

    程無虞……

    吳謂……

    門一關，程無虞咬牙切齒。

    下一秒，又開了。

    程無憂“那個，姐啊，你談戀愛，咱媽知道嗎？”

    程無虞“滾進去睡覺！再出來廢話就滾出去！”

    程無憂“哦。”

    程無虞都想死了，本來吳謂就覺得她是小孩子，這下更覺得她是小孩子了……

    吳謂咳了一聲，小半年了，這小姑娘是什麽脾氣，他大概也是知道的，隻是，男朋友是什麽鬼？

    等等……

    他之前是不是說了什麽？

    吳謂後知後覺，現在想起來，隻想剁了自己的舌頭。

    妹妹還不是第一個說的，他才是第一個……

    草。

    吳謂心情複雜，樓上果然沒了動靜，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安靜，吳謂鬆了口氣，逃一樣的抽了手，去一邊接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