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南春 第130章、想要當官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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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先生,致雨冒昧問一下,三位院長的學生裏,有多少步入仕途的?”
    聽到這個問題三位院長都麵露得色,尤其葛之浣,他不無驕傲地說:“老夫教書育人三十年了,說句不謙虛的話,可謂桃李滿天下。這些學生當中,三省六部高官無數,台諫兩院也是人才輩出,其他地方官更是不勝枚舉。”
    這果然是桃李滿天下啊,田致雨想,隻是不知道這些官員是不是馮府舉薦或者欽點的。
    另外兩位院長也簡單敘述了一下自己光輝的教育成果,說完都得意地看著田致雨。
    田致雨又問:“那三位院長,除了這些當官的學生,其他學生後來都做了什麽呢?”
    這下三個人都有些尷尬了,依舊葛之浣先說:“其餘一些學生,雖然沒能入朝為官,卻也有不俗的表現。有在各地開設私塾教書育人的,有去文武百官府上做幕僚的,當然還有一些確實不成器的,最後隻得回歸田園,農閑之餘,也是不忘讀書自娛的。”
    另外兩位院長的講述跟他差不多。
    田致雨接著問到:“敢問三位院長,你們三個書院的學生加起來,大概能占到整個餘杭學生的幾成?”
    葛之浣道:“約三成吧。”
    田致雨又細細的問了問,知道整個餘杭接受教育的孩子的比例。
    結果讓田致雨非常的吃驚。
    能完成學業教育的孩子占全部孩子的比例才不到兩成,其餘八成的孩子,要麽完全沒上過學,要麽上一兩年私塾便輟學了。
    “要是讓所有的孩子都接受一下正規的教育,三位院長覺得是不是會更好一些?”田致雨問到。
    三位院長都笑出了聲,笑聲中帶著一絲絲的不可理喻。
    葛之浣道:“致雨你有所不知,並非我們不想教,也不是我們學院不收,一來很多學生父母妄言學院收費貴,不若把這些錢留下來養家糊口,二來朝廷也不會允許這樣事情發生的。”
    “哦?這是為何?”田致雨有些不理解。
    葛之浣認真解釋道:“如果接受教育的學生太多,那麽想要考取功名的人便會太多。但是朝廷的官位總共就那麽多,科舉中榜的人數也便有限,其餘讀了書又不能當官的,很多便會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
    “這又是為何呢?他們怎麽就成了心腹大患呢?”
    葛之浣飲了一碗酒,接著說到:“讀書之人本就想著考取功名的,所以對於農耕之事,多半不會。如果考不上功名,又不會種田,那麽他們便會流竄於各地,輕者佯狂度日,重者往往妖言惑眾,蠱惑人心,曆史上不少犯上作亂的禍行,都是這樣的讀書人鼓動的。所以朝廷隻鼓勵家有餘財的孩子入學,對於其他的,則是鼓勵他們安心務農。”
    原來是這樣。讀書人如果不能考取功名,又沒有其他出路,容易有不滿的心裏。
    如果他們遇到合適的機會,很容易利用自己的知識幫助需要的人。
    這群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不過現在的主要問題還是讀書人的出路問題,在這個時代,讀書人隻想著做官,而沒有想過經商或者當個工人。
    而且這兩個職業恐怕也是讀書人不屑於去做的。
    “記得以前有一個讀書人叫羅士隱,他幾次科舉不第,心灰意冷之後,一心想要宣揚自己創立的學說,而他的學說的主要觀點是無君無父,人人都可以做聖人,他還鼓吹人民脫離朝廷和官府的管製,要有自己的思想,朝廷肯定不能容忍這種人的存在,不但解散了他的私塾,還把他砍了頭,”葛之浣道。
    田致雨聽得目瞪口呆,原來這個時代就有想法這樣超前的人了。
    可惜已經被砍頭了,否則自己真想找他聊一聊。
    不過田致雨瞬間覺得自己的思想也很危險,要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怕是自己就離被砍頭也不遠了。
    “所以曆朝曆代以來,能進學堂的人都是少數的,”葛之浣最後說到。
    田致雨本來還想著跟他們灌輸一下多招學生,除了教授文學,還要學習一下數理化,以後可以找一份工作的理念,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這個時代還不允許這麽先進的想法。
    隻有等經濟高度發達了,有各種各樣的需求了,才能刺激其他人才的誕生。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討論著,那些學生們慢慢也加入到了討論的行列,那幾個對數理化感興趣的想聽田致雨多聊一些,不過看到三位院長那警告的眼神,連忙轉化了話題。
    慢慢地話題又集中到了詩詞歌賦,三位院長興致高漲,吟誦的詩詞都極富感情,也讓田致雨領略了一番文人的雅興。
    最後不出意外的,葛之浣自己盡興之後,又對著田致雨道:“致雨,老夫對你的詩詞真是愛不釋手。你寫得詩詞,我回去之後都抄錄在冊子上,有時間便細細揣摩,越想越覺得好,現在良辰美景,老夫懇求你再做一首吧。”
    黃仁鬆也連忙道:“正是正是,沒有致雨你的詩詞,老夫覺得春天都索然無味了。看在三位老頭子的麵子上,致雨你來一首嘛。”
    這時候身後那些學生也都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
    他們隻聽自己的老師講了田致雨如何出口成章,他的詩詞如何的好,卻不曾真見過有人張口就是千古名篇的。
    所以三位院長要田致雨當著大家的麵創作,他們都非常的興奮。
    田致雨其實並不想當著眾人作詩填詞了。
    從他到東陽以來,已經用了不少前人的偉大作品了。
    這些作品帶給了他不少好處,比如泡妞的時候,跟文人官員結交的時候,但是也帶來了一些負麵作用。
    最典型的就是木秀於林之後,很容易招惹到小人的記恨,比如晉王和二皇子。
    而且這些小人都還有權有勢,想要殺他易如反掌,上次自己沒有死隻能說福大命大。
    他想保持低調一些,最好遠離那些小人的視線。
    隻有當自己真的有足夠力量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時候,才會想著去報仇,去高調的享受生活。
    但是看著三位院長和學生們渴望的眼神,田致雨又實在不好意思說不。
    哎,這該死的不懂拒絕症。
    田致雨笑道:“既然三位院長有了要求,那致雨就好好想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葛之浣大喜道:“致雨的才華,定是能想出來的。”
    田致雨苦笑,按照這個速度,怕是宋詞三百首都快要被自己用光了,到時候自己一下子才思枯竭,難免會落了個江郎才盡的名聲。
    他想了想道:“人人都說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大概是古往今來所有人的感慨,致雨也有這樣的感慨,就按照這個主題來一首《浣溪沙》吧。”
    他看眾人屏氣凝神的樣子,又有點小驕傲,端起一碗酒,輕聲朗誦道: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三位院長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對這樣好的詞都很克製的稱讚,而那些學生第一次見有人真的須臾之間就做出了這樣的詞,一時間稱讚的聲音不絕於耳。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葛之浣三人都反複的吟誦這一句,眼神裏都是迷離。
    “真是絕妙啊,致雨,每次見你麵都會有耳目一新的感覺,”葛之浣道:“這樣的才華不去出將入相真是太浪費了。”
    等眾人的稱讚慢慢回落之後,葛之浣接著說道:“致雨,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寫推薦信。現在吏部侍郎跟我有交情,我想看在我的麵子上,他必然會給你推薦一個不錯的職位。當然,我的麵子是一方麵,最主要還是你的才華。”
    田致雨又苦笑,心想我要是真想當官的話,在東陽現在有馮家和陸家可以幫忙,這些應該都比你那個吏部尚書朋友關係要硬一些吧。
    雖然田致雨想著總有一天會去洛陽的,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洛陽有二皇子和林昭揚,這是想要他命的。
    洛陽還有宰相張說,自己搶了人家的準兒媳婦,要是他知道了,怕是也不會讓自己有好果子吃。
    現在自己去洛陽,無意於羊入虎口啊。
    “多謝葛先生的好意了,但是致雨現在還不想步入仕途,眼下致雨還有很多自己的事兒需要做,等以後有需要的話再去麻煩葛先生。”
    葛之浣微微覺得有些遺憾,不過想著田致雨留在餘杭的話,自己可以經常找他探討詩詞方麵的問題,勸他去洛陽的想法也就弱了一些。
    眾人接著喝酒,三位院長的學生裏邊,有兩位擅長唱歌,眾人雅興正濃,葛之浣便讓這一男一女兩位學生將田致雨剛才那闕《浣溪沙》唱了出來。
    現場的氣氛瞬間再一次到達了高點。
    可惜再美好的時光總是要結束的,等晌午時分,三位院長依依不舍地跟田致雨提出了告別。
    出於禮貌,田致雨本來想留著他們吃午飯,問了兩位嬤嬤才知道她們買的菜不夠這麽多人吃,再去買時間也來不及了,所以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田致雨送他們到了下一個山頭,看著他們三步一回頭的朝著餘杭走了,才跟馮敬楠和陸文舒回去了。
    “楠妹妹,這三位老先生的學生們要是想要當官的話,是不是得有你們家的推薦啊?”等到三個人吃飯的時候,田致雨問馮敬楠。
    馮敬楠點了點頭道:“絕大部分是要的。他們進京後,參加考試之前,都會先給在京的大官們遞門貼,把自己的得意作品和我們馮府的推薦書一起遞過去的。”
    原來是這樣。
    “那你們家現在在京做官的人多不多?”田致雨接著問道。
    “有不少,我有個遠房叔叔現在是戶部尚書,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親戚做著些什麽官我也記不清楚了,”馮敬楠疑惑地看著田致雨:“怎麽,你有去洛陽當官的想法嗎?”
    陸文舒也連忙看著他。
    田致雨趕緊搖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可不想去天子腳下當個屁大的小官,那樣多受氣啊,遠不如陪著你們瀟灑。”
    馮敬楠白他一眼道:“有我們馮家和陸姐姐家,你要是去京城的話怎麽著也得是個六部的郎中吧,怎麽可能讓你當個小官?”
    “還是不要了,我還是喜歡跟你們過簡簡單單的生活,”田致雨道:“我給你們再來一首詞啊?”
    “好啊好啊,”兩位姑娘見他又要作詞,飯都顧不上吃了,靜靜地看著他。
    田致雨給她們念了柳永那首有名的《鶴衝天》: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兩女都是慧智蘭心,聽他這首詞,馬上明白了他暫時無意官場的心思,於是隻稱讚他詞做的好,絕口不提讓他當官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