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林篇 第三十七章 變異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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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槿家族世代為官,從燁槿天爺爺這輩開始輔佐域主,打下江山社稷,而第二代傳人燁槿坤龍則能文能武,個人傳奇故事數不勝數,擁有雄才偉略,擅於調兵遣將,是炎林老域主最喜愛的得力幹將。
“可惜我娘生下我就過世了,我娘死後我爹並未續弦,我是燁槿家唯一的兒子,因家族享有皇家聖恩,我從小便與皇家貴族子嗣一同求學,與當時國師之子葉清和五皇子司鴻博逸相識。我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兒時在授育院學習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說著,燁木堇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上揚。
“司鴻王室想必大家都知道,像是被噩夢詛咒般,各個皇子身體贏弱,登記不久後紛紛死於非命,司鴻博逸是當今五皇子,他從出生開始便被各種疾病纏身,十分虛弱。昨天晚上,想必大家都知道是我故意下藥灌醉了大家,就是為了取得這金香玉以救司鴻博逸。
“但從小父親便對我嚴格要求,給予我厚望,希望我繼承他的衣缽。我爺爺輩及我爹這一輩都文武雙全,戰功赫赫,被域主加封為國親中衛,這是炎林最高封位。但就像大家口中所說,一個家族不可能世世代代如此輝煌,總要出一個蛀蟲,嗬嗬,我恐怕就是我們燁槿家最大的汙點。”
燁木堇突然抬起了頭,眼神虛浮,目光渙散。
“我就是這麽一個不成器的人,學什麽都學得一般,根本不如葉清和司鴻博逸,我爹給我找各派師父教我武功,我單單挑著最簡單的學習,但我從小就自知,我誌向本不在此,我喜歡觀象算卦,我喜歡雲四海,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我不喜歡朝廷紛爭,我知道我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我爹那樣的人。”
許煥歌看著燁木堇,他是特別能理解燁木堇的心情。在這樣的環境下,父母的期待,同伴的比較,將不合適的人硬是放在不合適的位置,很多時候過高的壓力就會使人神經渙散,很多人因此拚命改變自己,用力鑽那牛角尖,導致抑鬱成性的例子數不勝數。不過燁木堇倒是一直做到不怨不妒,忠於本我。
“但一切都似乎被安排,我越是不想做的事情越是如期而至。在我10歲那年,父親將我領到一間地下密室中,從此顛覆了我對一切美好想象。”燁木堇抬起了眼眸,看著遠方的牆壁。
“什麽地下密室?”許煥歌皺眉問道。
燁木堇默默轉頭看向那充滿血腥氣味的密室,用一雙冷漠的雙眼看著密室裏的擺設,緩緩道:“就是這裏,縱橫山底,赤血硯台。”
許煥歌順著燁木堇的目光看去,這裏絕對是一處可怕的暴行場所,殺虐、暴力、血腥,眼前的一切讓他想起在日天極裏電視上看到的那種變態研究所。
“我從來不知道在炎林還有這種地方,不知道原來我爹一直在做這種事,更是想不到我爹居然還帶我來到這裏。”
在燁木堇的印象裏,炎林的一切都是溫和而美好的。那滿山遍野的葵花,是兒時燁木堇戲耍的遊園,那野晴山上一片桃林是夥伴們投食的好去處,還有課堂裏,就算再無法無天,教書先生也隻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有葉清和司鴻博逸登小夥伴們的陪伴,少年時的記憶裏都是一些炎林趣事。
而他的父親,都是他引以為傲的榜樣,以一生正氣,保衛著炎林的安全。
而這裏的暴力、血腥顛覆了他從小所認知的世界觀,給10歲時的他心理蒙上了一片永遠揮之不去陰影。
哪怕到現在,他都需要鼓起全身勇氣,才能夠去觸碰那扇門。
“所以這間密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林楚伊皺眉道。
燁木堇緩緩閉上雙眼,默默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炎林域主司鴻家族五位皇子生而病弱,像是被人施了毒咒一般,接二連三都死於非命,如今的第五位皇子司鴻博逸還未登基就已疾病纏身。”燁木堇掙開雙眼,看著隱跡室裏的陳設,繼續道:“而這裏便是給這些皇子續命培育藥引的地方。”
“藥引?什麽藥引?”林楚伊皺眉問道。
“犰龍。自小飲以月如石沉澱後的淨水,吸收混沌之力,食以靈猴之心髒,吸取靈長之根本。”
“犰龍?”聽起來有點熟悉。好像在八浦天書中看過,林楚伊立即翻開天書查看。
根據八浦天書記載,犰龍首形如龍,麒角頂天,鼻腔肥大,尖牙咧嘴,豎耳赤眼,周身鱗甲,身長足有3至4米,體重高達一噸多,出沒於奇門、炎林一帶,但甚少人見過,是十分凶猛的食肉靈物。
“他們在此供養這麽凶殘危險的食肉靈物?還給它日日夜夜供給月如石沉澱後的淨水?”林楚伊睜大眼睛驚恐道。
“那這怪物要長成什麽模樣了!”
“哼哼——”燁木堇冷笑一聲,眼神木訥,扯著沙啞的聲音道:“還遠遠不止這些。”
“他們還對它做了什麽?”
“待其長成十尺身長,便配以人血飲之,剖以婦人懷胎八月之子為主食,待其成年後屠之,取其心頭血作為皇子的藥引。”
一片寂靜。
密室內突然沉默了。
“我以為這個靈物早就滅絕了……選這樣一個凶猛異常的靈物,以月如石的混沌之力養之,再用人血和人肉喂之……”林楚伊喃喃道。
“而且還要活剖懷胎八月孕婦的胎兒作為喂食……這……這如何下得去手……”茱淼淼驚恐道。
“但他們卻做到了,以皇族的名義。”燁木堇閉上了雙眼,用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仿佛又看見父親第一次帶他來這兒的場景,那些殺戮和血汙,那些動物的吼叫,那些婦人的呐喊,在耳邊絡繹不絕,而他卻不是能夠幫助他們的人。
違背倫理人性,濫殺無辜,培育血種,以命換命,以這樣的代價來保全皇族血脈。
許煥歌輕輕拍了拍燁木堇的肩膀。
“既然已找到了藥引,為何各個皇子還是接二連三的死了?”林楚伊疑惑道。
“因為犰龍中途跑了……”
“跑了?”許煥歌驚訝道,忽然想起算命先生所說的怪物,驚恐道:“大家口中的鬼怪邪物不會就是犰龍吧?”
燁木堇點點頭,道:“是變異後的犰龍。”
“變異後的犰龍?”
燁木堇輕輕嗯了一聲,道:“每天投以血肉及混沌之力後,犰龍越來越不受控製,不僅體型是原來的數倍,甚至變得越來越聰明……”
燁木堇深吸一口氣道:“犰龍曾無數次逃跑,但都被我爹率兵捕回,任誰也沒想到,他們日日夜夜供養的怪物,終有一天突破牢籠,在那個夜晚還是逃跑了……”
許煥歌輕撫著燁木堇的背脊,問道:“告訴我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跑?那現在月如石在何處?”
“我是個罪人……我罪孽深重……”
“木堇……”
隻見燁木堇蜷縮著雙腿,雙手護著自己,呈現保護的姿勢,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於司鴻王族,於燁槿家族都是致命的傷害,而就在那之後,所賠上的代價即是燁木堇一生的悔恨。
“在最後快要取血之時,犰龍經常會晚上產生暴躁的情緒,我爹幾乎日日夜夜守護在隱跡室內。而就在那天晚上,我在臥室裏正準備休憩,炎林警鍾突然被敲響,我一聽便知大事不好,因為非國之大事發生,警鍾萬萬不可隨意敲響,而那天晚上,警鍾連敲了三聲。”
“我當晚立即從床上起來,我的姨母穿著鎧甲戎衣到我的房間,告訴我犰龍已從隱跡室裏逃出,現已奔向山下的村莊咬死數百餘人,場麵一度無法控製,域主已在城牆上親自指揮,我們燁槿家族臨危受命,讓我立刻換上戎裝與大家一同上陣嗜殺怪物。”
“你們都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殺戮場景,何我當時隻有十歲,我很害怕,但是作為燁槿家族的一員,保衛炎林安全就是我們的燁槿家族使命,我沒有選擇,隻能和所有人一起出戰。”
燁木堇眼眶微紅,繼續道:“當趕到現場的時候,我近距離看到了那個怪物,它和我之前在赤血硯台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它又變大了,而且極其凶殘狂暴。當時正巧看到那個怪物一口咬掉了幾個官員的頭顱,一片鮮血淋漓,尖叫聲呼喊聲不絕於耳,我嚇得在原地完全不敢動彈,幸虧有我姨母護住了我,一把抓住了我,將我掩在其身後。”
“當時我躲在她的身後測測發抖,從衣服縫隙裏看到我爹命令他的幾十名侍從用鐵鏈拖住了怪物的雙腳,並從遠方射入萬枚韌箭直擊犰龍的身體,但因其周身遁甲堅硬無比,無一韌箭穿刺皮囊,而且它力大無窮,稍一發力便將周身的鐵鏈震碎,事實上,它的力量已遠遠超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