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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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覺,來搭把手。”楊波招呼徐爾覺過來,一起把朝天笑背上的大口袋搬下來。
口袋裏麵裝的是石頭,死沉。
論氣力,徐爾覺可不上楊波,楊波每日舞刀爬山,平素沒少和親兵隊一起訓練,身體越來越壯實,這點活,不在話下。
可搬石頭,是那種又髒又累的力氣活,在家裏都是下人代勞,徐爾覺何曾幹過?
徐爾覺累得滿臉通紅,好不容易把那口袋抬到楊波指定的地方,歸置好。
徐爾覺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問道:“楊兄,袋中是何物,怎生如此沉重?”
“石頭,是我從青浦河附近山上敲下來的。”
“啊..”徐爾覺難以置信,扒開口袋,拿出幾塊來仔細觀瞧,可不就是石頭麽。
徐爾覺疑惑道:“原道是稀罕物,未曾想竟是石頭,楊兄,你弄來這些沒用的石頭幹什麽?”
“幹得不錯。”楊波讚許道,拍了拍徐爾覺的肩頭。
徐二覺是公子哥,能放下身段,幹些氣力活,就該鼓勵。
“也不能說無用,興許是有大用,也未可知,總要驗上一驗,才知道。”
“若真是有用的,怎不見有人來采?”徐爾覺不以為然。
楊波是能折騰,在石廟弄出不少新奇玩意兒,徐爾覺也挺羨慕,不過,在他看來,楊波不過是運道好,難不成他還能點石成金?
徐爾覺看著楊波,狐疑道:“楊兄,你倒是說說,如何才能驗得?”
楊波有馬道長的秘笈呀。
這是個秘密,楊波自然不會告訴徐爾覺,至少現在不會。
依照馬道長的說辭,冶煉不過兩種辦法,一是置換,二是電解,尤其是電解,幾乎所有的金屬都可電解得到。
金屬在礦物中多以離子狀態存在,在水溶或熔融狀態下,插入兩根電極,金屬自然會在陰極上析出。
水溶可以使用王水,熔融可用坩堝,這類技術,石廟已經基本具備。
理論上說,石廟已經可以得到大多數金屬物質,前提是,楊波肯花銀子。
事實上,楊波已經依照馬道長的秘笈做過一次。
不過取的樣本,是黑石崖上的石頭,那些石頭看起來黑黝黝的,楊波還以為能弄出些稀有金屬,但結果顯示,黑石崖的石頭主要成分竟然二氧化矽,也就是石英,含量高達七成以上,跟花崗岩一樣,都是石英質的石頭,金屬應該也有一些,但含量太低,完全沒有開采的價值。
楊波推斷,黑石崖上的那些石頭,就是傳說中的黑曜石,說明遠古時期,這一帶的海底曾經出現過火山,炙熱的岩漿被海水快速冷卻,便形成了海岸邊的黑石崖,並導致那條地下伏河斷流。
而這次的石頭不一樣,外表看起來像石灰石,但顏色更深,但份量卻比石灰石要輕不少,質地卻異常堅硬,不易磨損和風化,這便是河床上很難見到鵝卵石的原因。
正是這一不尋常的想象,讓楊波動了心思。
先弄到實驗室裏分析分析,萬一交上狗屎運了呢。
倘若弄出錳、鎳、鈦之類的稀罕金屬,畫麵不要太美啊...
錳,鎳可用來做不鏽鋼,能賺銀子吧?
有了金屬鈦,鈦合金便呼之欲出,有了鈦合金,造個火箭隻是一個小目標,我們最終的目標是星辰大海,一不小心,提前嫦娥登月,那可就牛大了,嘿嘿嘿..
“吃飯了。”楊波正做美夢呢,香兒過來喊吃飯,偷偷地在楊波腰眼上擰一把,誰讓楊波又犯癡癲來?
香兒的小動作,沒能逃過有心人的雙眼,正好讓一直留意香兒的徐爾覺抓個正著。
徐爾覺頓時心生鬱悶,原來這對男女早已勾搭成奸了?
不過在酒席之上,香兒似乎對他又特別眷顧,總是他剛放下酒碗,香兒便飛快給滿上,徐爾覺心情又好起來。
若說秀色可餐,香兒的美色絕對能讓徐爾覺吃撐了,且消化不良。
生來絕世一副好容顏不說,身段又極好,往來為人滿酒,步履輕盈,腰身款擺,衣帶飄飄,宛若仙子謫塵。
奈何,眾目睽睽之下,徐爾覺隻能偷偷看上幾眼,口水隻能就著黃酒,往肚子裏咽。
“這裏比不得徐家,都是些自家釀的黃酒,徐少爺若是不嫌棄,就多喝幾碗。”香兒又來滿酒了。
香兒離得很近,徐爾覺都能數清香兒鬢下青絲,這讓他的心思又活泛起來。
今日提壺奉酒,者來日便能紅袖添香。
就算香兒跟楊波有過一腿,又如何?
若是跟楊波開口討要,未必楊波不肯出讓。
這年頭興這個,好友之間相互贈送,交換小妾,是常有的事,大不了,還楊波一個便是。
香兒生得美貌無雙,不假,可橫豎不過是個丫頭,我徐爾覺,畢竟是尚書親孫,楊波若是識相,還能不給這個麵子?
香兒滿了酒,便退下,站在楊波身後,安靜地看著眾人推杯換盞,這其實是香兒的職業習慣,在沈家堡她也這樣。
站在楊波身後的香兒,看似靜如處子,卻並不安分。
香兒悄悄伸出指尖,勾起楊波腦後的一縷頭發,在手指上打著卷,一圈又一圈。
楊波知道香兒又在弄他的頭發,除非弄到他酥癢難耐,否則,便由得她。
所幸,香兒的動作很悄密,角度的關係,徐爾覺倒是沒看見,不然,還不知心裏如何犯酸呢。
俞先生得知徐爾覺前來上古家的緣由,又知他是當朝禮部尚書徐光啟親孫,頗為驚詫,驚詫之餘,便拍了起來。
先頌徐光啟乃朝廷柱石,又讚徐驥是讀書人的典範,再言徐爾覺小小年紀,便得家學傳承,隻身前來黃橋,考究農事,有誌不再年高,後生可畏。
今日之前,俞先生甚至都沒聽說過徐驥父子,這都能拍出花來,也讓楊波心生佩服。
“來來來,徐小哥,老夫謹代黃橋父老鄉親,再敬小哥一碗。”俞先生一仰脖子,幹了,又道:“小老兒雖然一把年紀,但身體還算硬朗,小哥可要多呆些日子,無論何地,小老兒都願陪同前往。”
“俞先生,晚輩不敢,還是小子敬你,我幹了。”徐二覺先幹為敬,禮數也算到位。
這時候,古老大回來了,身後還有一群人,每人都背著個口袋,口袋裏裝的是落花生。
這是楊波交代要辦了,他要用落花生榨油,這些花生便是用來實驗榨油機器的。
“爾覺,給你介紹個人。”楊波插話了,指著古老大說道:“香兒大哥,古小豬,如今也算石廟的人了,就讓他跟你在黃橋辦事。”
古老大是個典型的農家漢,人生得精壯,這兩日也隨楊波進山,有把子力氣,幹活是把好手。
人長得也不差,就是黑,莊稼漢每日臉朝黃土背朝天,嗮的。
家裏窮,三十歲了,還沒娶上媳婦兒。
娘親要香兒托楊波給古老大找個出路,香兒跟楊波也提了。
還說她二哥夭折前,生了一場大病,家裏把能賣的都賣了,給二哥治病,也沒能治好,家裏倒給拖累的不輕,從那以後,家中便一貧如洗,至今沒緩過來。
香兒的話都說到這份上,楊波也不能置之不理,是也不是?
正愁沒地兒安排古老大,既然徐爾覺有意在上古家考究農事,不如就讓古老大先跟著他幹些氣力活,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另說了。
“徐少爺..”古老大趕緊過來,恭敬施了禮,簡單地說了下自己的情況。
徐爾覺卻是皺起了眉頭,楊波給他安排的這人也太土了吧,光聽這名兒,都覺得別扭。
香兒突然開了口,對楊波說道:“公子,小豬是大哥的小名兒,他也沒個大名兒,日後少不得跟人打交道,沒個大名兒可不行,你給起一個?”
“小豬不挺好嗎?”楊波搖搖頭,又道:“再說,俞先生德高望重,就是起,也論不上我啊。”
俞先生趕緊推辭不就,香兒小嘴兒撅起來,不滿道:“那韓霜韓雪姐妹倆,不正是你給起的名兒?輪到我大哥,你就推三堵四,難不成也嫌棄咱家啊?”
香兒她爹極少說話,此時也忍不住,說了,“提起楊公子,上古家誰人不說公子是神仙一般的人兒,這名兒就該由公子來起,也讓我家小豬沾沾仙氣。”
看來是推辭不過了。
“古龍?”
姓古的人不多,楊波就知道這一個,還說出了聲,眾人聞聽,卻是紛紛叫了好。
俞先生捋了捋胡須,點頭讚許:“名以食為天,國以農為本,古農,這名兒不錯。”
香兒咂摸一番,也覺得‘古農’這名兒不錯,展顏笑了。
“徐少爺,我大哥以後就跟著你幹了,日後,請照拂一二,來啊滿上,香兒敬少爺一碗。”
香兒是見過世麵的,識得眼色,既然大哥跟隨徐爾覺,縣官不如現管,總要套套近乎,便要敬徐爾覺一碗酒。
“好說,好說..”
徐爾覺有些醉了,聽到香兒脆生生的聲音,如仙音入耳,一字一句,如清泉落入心田,徐爾覺骨頭都酥了,剛才的不爽,似乎一掃而空。
“徐少爺,你在我家,就住我..住我那間屋,我娘天天給你做好吃的。”香兒殷勤道。
住香兒的那間屋?怎麽說,那也是香兒的閨房啊。
徐爾覺心下大喜,迭聲說:“好,好,多謝多謝。”
“可惜,我在沈家堡還有一大攤子事兒,我得馬上回去。”楊波吃喝足,起身說道:“香兒,我們回屋收拾一下,便走了。”
“你們這就走?”徐爾覺驚道,大驚失色。
“我先去給少爺拾掇屋子,你且吃著喝著,不急。”香兒脆聲道,一邊牽了楊波的手,去裏屋了。
徐爾頓這下真不爽了,頓時麵如死灰,酒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