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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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是為何?莫語之太不講理了。”
“就是欺人太甚。”
肅莊陰寒著臉,強壓怒火道:“掌門有令,從今日起,結界封鎖仙宇山,北庭若有來客請到太極殿內,不可怠慢。”
“你還當我是客嗎?”太極殿外一聲暴喝,怒氣盡在這一句話裏,十八個箱子的箱蓋全數暴裂,碎成一塊塊的,但又沒有掉到地上,那來人雖將火氣全部發在了箱蓋上,但依然不想將箱內之物公之於眾。
一身白色王服的莫語之腳踩雲霞落在太極殿外,人未進到裏麵,聲音卻如驚天動地的地震一樣,整個仙宇山都聽到了償。
炮竹摸著後腦殼極力回憶了一下,這不是那個送禮的莫語之嗎?他以前不是很好說話的,怎麽好像有些變化了,不是說眼瞎了嗎,但為何淺藍色狹長雙眼如湖水般清澈見底。
肅莊一揮手,讓弟子們全都退出去,自己坐在仙座上如坐針氈攖。
莫語之狼一般的眼神掃視著太極殿,沒有溫度的聲音響起:“陸天齊在哪?”
“閉關。”
“他要多久才出來?”
“不知道。”
莫語之眼中一冷,他的雙眼複明,也是陸天齊的靈藥相助,要是就這樣打起來,他還不能。
至少要給他一個開口的的機會,聽聽他如何說,最要緊想看她的態度如何。
“我知道他不在太極殿,就在浮雲之巔。我去找他。”
“你等他出關不行嗎?再者,那浮雲之巔非掌門首肯,不可輕入。”
莫語之心裏罵道,全是廢話,那裏不知是陸天齊一個人住,還是妙含煙也住在裏麵,自己咬呀等到自己眼睛複明才來找他們這對師徒算賬已是忍了大多數人不能忍之事了。
可惜,可惜自已還是有一點點殘留的希望,真的一切隻是如陸天齊所說,她仙身要修複不可長途奔波,是為了他們將來可以不再為她的身體操心。
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不回,這一次他帶上陸天齊送的禮興師問罪來了,如果一切希望全部落空,那就怪不得他莫語之反臉反了仙界的仙尊。
這種奪妻之恨哪裏可以忍。
肅莊隻知莫語之會來,但為何來得如此氣勢洶洶,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催誠不在,要是他在或者可以打個圓場,至少不會打起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看著,直到月上柳梢頭時,肅莊客氣的問了一句要不休息時,莫語之沒有由來的暴燥起來。
“我當然要睡覺,但不是一個人。”
肅莊臉一板:“莫語之,請自重,這裏是仙殿,怎麽可以如此粗陋之語。”
“你聽不懂嗎?你都有女兒了。”
莫語之反唇相譏,兩眼冒火的在大殿內走來走去,突然他轉身向殿外飛去。
肅莊追上去,身前一隻黃白雙色光的日月回旋刀擋住了去路。
“我要找人。”
莫語之直奔浮雲之巔。
一襲薄雲淡霧的仙袍,一件極地銀狐大氅披在身上,明明已是開春的季節,卻是沒絲毫暖意的身體。
淡淡的月光籠罩著他的身體,一如他淡淡的哀愁,融入骨髓的冷與清雅的氣息完美的結合成一體流動在他的身內,散出的超出六界的孤獨與寂寞感讓身在大沙漠的莫語之都覺得他幾百的獨處也是可悲的。
“你來了。”陸天齊立在正殿外,安靜的說。
“妙含煙,今晚必須跟我走。”
陸天齊手指微抖了一下,他不是知道自己那仙力無多了,但還是要奪走她,哪怕讓她多在自己身一天,一夜,就是一個時辰也覺得是一種奢侈了。
“好。”
妙含煙沒想到房外的他答得幹脆利落,沒有一句多餘之詞。
她在這一段時間裏,被修仙之法引度到了一個極高的層麵,但心智卻沒有跟上,還停留不前,當莫語之大鬧太極殿時,她就知道一定要跟他有個了斷。
陸天齊手輕揮一下,妙含煙的房間門就打開了,一身粉色衣裳的妙含煙慢慢的走了出來,黑發盤成了一朵九瓣之花,眉間一的那朵清蓮清晰可見。
“你可曾負我?”莫語之冷如冰的幾個字刺痛了妙含煙的心。
“何為負你?”妙含煙傲然昂頭對上莫語之殺意四起的眼。
“你的心以前在哪我不管,從現在起,隻能屬於我一人。”莫語之一字一句的說道。
妙含煙幾欲開口,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的心在哪,已不是自己說了算,現在她才算徹底明白陸天齊是在怎麽的孤獨中度過這漫長的摒除魔心的歲月。
“莫語之,妙含煙不能跟你回北庭。”陸天齊淡然說道。
“她早不是你的徒弟,我問的是她,不需要你替她回答。”
“我仙心堅定,此身奉獻於仙界,為保六界安寧,願棄凡心私念。”
妙含煙說完輕輕歎了一聲,莫語之簡直不敢相信她的決定,陸天齊臉上也無半點喜色。
陸天齊的師父曾用盡心力將他陪養成一代仙尊,修成小乘一品,現在妙含煙更上一層,居然修成了大乘。
將來她就要成為像陸天齊,甚至於比他更強的仙界領袖。
“含煙,你除七情六欲隻為一個虛名嗎?”莫語之拉住她的手臂,親身一試,果然還沒有催動真氣,就被她幻化為無物了。
“不是,是為六界。”
妙含煙神情已有了變化,越來越像當初的陸天齊,孤冷不喜多語。
她天真的以為大乘後可以跟莫語之要來休書,從此花開兩枝,各不相幹。
有一日,偷溜出浮雲之巔時,不斷的看到南越國逃來的避難的難民相繼死在仙宇山腳下,這裏曾是仙界聖地,可在冰封凍土之下的仙界,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采生機,庇護不了前來求救的六界生靈。
她終於明白,陸天齊為何得知她已修大乘時留下她,原來是想她成為仙界未來的領袖,替他看管天下,唯護蒼生。
“陸天齊,你,枉為人師,居然讓一個青春美麗的女子去扛天下大任,你可曾想過,天帝會如可為難她,那段溫裘更是不會放手。”
陸天齊何嚐不想妙含煙就在北庭當一個平凡的人過一世,但是南越國從一年多前封凍到現在,從未有解凍的征兆。
就連與之相鄰的仙界各派也出現了這種情況,不僅弟子下山買糧無幾收獲,來仙宇山避難的人越來越多,山腳下住滿了不耐嚴寒的凡人與各類生靈。
他每一月下山看一次,那路邊凍死,林中僵硬的屍體已經無地可埋了。每撬動一寸土地就要損掉不少的力氣,再也無人肯去這種事情。
以往仙宇山是弟子求仙問道的聖地,如今卻是萬眾生靈的墳場。
段溫裘果真在南越國與周圍設了封凍之術,現在放眼六界能殺他者有,但能解這封凍之術的卻無人。
“六界已被封凍之術變得死氣沉沉,這裏不同你北庭,有萬源之力,本是依靠自然天成的四季更迭,但南越國太後逆天改壽,為求長生不惜與妖皇交換國土。”
“這是天災人禍,我自然不能袖手一邊,何況,太後是我的姐姐,我也要為她的錯做一些彌補。”
妙含煙撫過梅花樹,今天的梅花開得極晚,到了春天了,也隻有一兩朵不畏極寒而開,但也隻香魂一夜,就沒了生機,化作了冰肌雪骨落在了凍土之上。
“陸天齊,你書信上隻說妙含煙可得大乘,她是我的新娘,我要帶走她。仙界的是是非非,你仙尊處理。”莫語之聽不下去,隻想馬上離開。
“語之,你雙眼已好,我不欠你什麽了。”妙含煙淡然的說道,好像莫語之與她真的隻是欠了一雙眼。
莫語之怒氣翻湧,一掌拍在梅花樹上:“你居然負我,你曾發誓,離開我不得好死。我若沒了你,不僅仙宇山成為我的敵人,我也要讓陸天齊跟催誠一樣,身敗名裂。”
妙含煙嘴唇輕咬了一下,身體搖晃了一下。
她走近莫語之,想給他一個微笑,終於擠出的是一個苦臉:“你隻是覺得沒有得到我,所以虧了是不是,拿去好了。”
陸天齊惱火充滿了腦內,仿佛不認識眼前的粉衣之人,她怎麽可以在自己麵有對另一個男人示出引誘,她是誰,她難道不知道嗎?
“仙尊,為了仙界不起紛爭,我想借浮雲之巔一夜,讓莫語之了了他的心願,這樣大家都不為難了。”
妙含煙也不知為何似乎是看透了陸天齊的心思一樣,他是永遠不可有承認對自己有情了。
既然他拒絕自己,那就讓他再難堪一點,他修養好,仙心無人能比,反正也就任性了這一回,就要各安天命了。。
沉默,死一般月夜殿前,沒有半絲聲音,妒忌的喘息之聲凝結在他的胸膛,辱沒了尊嚴而陡然掀起風浪狂潮氣息,如翻湧寒流繚繞著三人,莫語之搶身上前,將妙含煙拖入了她的房間。
“砰”一聲,門閉上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印在了窗上。
陸天齊雙拳緊握腦中出現著她與自己纏綿於塌上喂藥治傷的情景,她的氣息,她的肌膚,她的柔軟,一層蒙朧一片相思,一股熱浪一腔濃情。
那是自己的,腦子裏不聽使喚的叫囂著想破門而入,將那不堪的一幕中斷在可以挽救的時刻。那是自己才可以進入的,她的發絲隻配自己的指尖滑動才會飛揚,她的甜蜜隻有自己才能懂得珍惜,身體快過思想已掠過殿門就要進入。
“含煙,你這身新裝真美。”莫語之將臉上的麵紗取下,第一次在燈火通明時讓她看清楚自已。
“莫語之,你為什麽白紗蒙麵?”妙含煙羞得臉一紅,一片紅霞飛上粉麵上,腮紅還是麵紅已經融化在一起,分辨不出來。
莫語之幽藍的雙眼從未如此濃情凝視著她:“我從小就蒙麵,隻因生得太好,讓太多人相思成災。所以蒙麵示人。”
“你讓女子相思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你這樣謹慎,能不成男人也對你動起了歪心?”妙含煙心裏一樂。
莫語之走一把抱住她:“過了今晚,是誰對的歪心多一點,是誰先動了歪心,你就清楚了。”
妙含煙嗬嗬笑了起來,自從進了北庭殿裏,莫語之讓她隨心所欲,對她嬌縱異常。這倒是像是在妙王府一樣。
“剛才有人跟你說話,他讓你生氣了。”妙含煙雖看到了仙袍飄飄的陸天齊心裏一股說不出的悲涼,但又記不起他曾是自己的誰。
莫語之見她完全不記得前塵往事,心底生出一絲憐惜,揉著她的頭發道:“現在的我不生氣,我有了你什麽事都放得下。”
莫語之將妙含煙的麵紗取下,狹長的湖蘭色雙眼閃著幽深的光茫,一雙手捧著她的臉,俯下身子來:“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認定你會是我的王妃。”
“一見鍾情。”妙含煙羞聲答道,雙手絞著一條粉紅的帕子,似乎是要擰緊又一下子打開來。
“你會愛我的,特別是今晚,你將成為我的女人。”莫語之認真虔誠跪倒在妙含煙的麵前,雙手正去解她的新衣。
妙含煙雙腿直發僵,兩手緊緊抓著前襟不知如何應對,隻能閉上雙眼,仰頭默默承受。
她的身體隔著衣服都感了莫語之鼻中呼出熱氣的溫暖,微顫的睫毛輕如墨蝶覆在眼瞼上一樣翕動著,
此時一隻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落在莫語之的手上,伸出尖利的粉紅色小爪子使勁地撓了他的手背,血紅的幾道爪痕又長又狠。
他嚇了一跳驚叫道:“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進到新房裏來了。”
妙含煙追著白色的一團身影一看,這不是小吃貂嗎?
新房?這明明是浮雲之巔,自己的房間,莫語之是怎麽回事,他在發夢嗎?
他剛才看著自己發呆傻笑,不知想什麽想得如此的入神。
“莫語之,你夢醒了沒?”妙含煙看他皺著眉頭,正欲跟小吃貂發怒。
莫語之抬眼看到妙含煙一身粉紅裝扮,哪裏有穿北庭的新娘裝,在打量她的房間,也隻是空曠而清雅的幾件擺設,沒有半點北庭的東西。
原來剛才的一切隻是自己想像出來的,他退了幾步,環顧著妙含煙的臥房,這裏就是她與陸天齊共處的地方嗎?
心裏像被人猛然捅了一刀,痛!
她看自己的神情哪裏有半點新娘嬌羞期待之色,完全是一種應付與無奈要麵對著自己。
什麽洞房花燭夜,不過是一場春夢罷了,什麽海誓山盟,不過過眼雲煙,物是人非,情已不同。
“語之,師父告訴我,他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去解冰封之印,雖然他不許我跟隨,但是我放不下他。”
妙含煙談起陸天齊眼睛裏全是擔憂。
“你放不下他,你就能放下我?”莫語之雙手用力一捶,一張黃桃木的桌子就被擊成兩半。
妙含煙默然的看著他,從地上撿起黃桃木的碎片,摸著圓弧形的桌角輕聲道:“我出生就在黑暗裏,從來就跌跌撞撞不是被桌子碰了,就是被椅了絆了,後來到這浮雲之巔後,師父將我的房間的家俱都換成了圓角,房間無尖利之物全是木製。”
“這些我也可以為你做。”
“他為我做的,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從來不說,可每一點每一滴都占據了我的生活,融進了我的生命。”妙含煙捧著那些碎片,輕聲哭泣道,“我也試著不去想他,可是我不想騙你,我從未停止對他的思念,這樣的我你娶來有何意義?”
“不是這樣的,你曾經忘記過他,曾經對你動過心。”莫語之懊惱的看著地上的碎木,他怎麽沒想過這裏曾經是妙含煙居住了多年的地方,怎麽火氣一上來就來個了個打桌砸碗的,讓她沒了安全感。
“或者有那麽一段時間如此,可是我如今大乘,隻需再渡一劫就成修成正果,我避開師父隻想單獨問你,我這一劫是什麽?”
妙含煙虔誠的跪倒在莫語之麵前,宛如一朵蓮花向清風扶搖而動。
莫語之臉上掛著一絲無奈的苦笑:“誅魔。”
“誅魔?為何是這樣?”
妙含煙驚呆了,所謂修道成仙,到了最後還是逃不了這個宿命,要動殺念才能達到。
“陸天齊,仙姿高於常人,他都未到你這個境界,自然是神遇未到,你卻不同,曆經磨難,卻總有轉圜,不是神遇,那便是劫數了。”
修仙女子如遇大乘,必是天地異象,有魔尊出世,殺可成就大業,不殺反而會被對方誅滅,六界蒼生都會泯滅消亡。
自從幽冥花出世後,六界已開始走向崩塌,陸天齊極力挽救,可是一步錯,步步累錯成疾,人為天禍疊加於天地間再也無法解了。
如今,陸天齊發現妙含煙就是最後的大乘之人,他隻希望仙宇山千年不毀,六界永世安寧,至於師徒要走到刀兵相見時,他也隻是做好師父的本份,力求讓她仙法超群,能勝過自己。
“小煙,你知道誰是魔尊?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不,我不知道。”
“那你最好跟我走,過不了多久外界隻怕都在追查魔尊下落了。”
“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但每個想殺魔尊的人都會先來找你,隻有跟你聯手才殺得了他。”
妙含煙驚得推門而出,不見陸天齊的身影,再欲出去時輕鬆得很,浮雲之巔的結界已沒了。
再看天外,風起雲湧,從殿外看去,山河封凍,仙霧凝冰,就連海濤拍浪之聲也消失了。
原本守在無望山澗與碧潭淵的兩隻神獸,雪梟與色目龍在太極殿前旋盤遊弋,它們的結界也守不住了,三千弟子中已有大伴冰凍成了冰雕立在了仙宇山各處。
從來沒有被外敵入侵到這樣慌亂的仙宇山,此時完全混亂不堪,隻有上百個法力高深的持事、持戒、七少弟子在太極殿前極力運功抵抗。
他們毫無次序與章法的在疲於奔命,沒了仙尊的仙宇山脆弱如同草木一樣。
這前所未有的如臨大敵般的景象,恐怖而寒冷,仙宇山也變成了雪山冰宮般地獄。
“師父,師父。”妙含煙心裏慌亂的想,不會的,師父怎麽會被人發現,他離開了仙宇山,他能去哪?
“看來,你師父陸天齊放心的將你交給我,去解冰封之印了,段溫裘隻怕也會跟去。”
莫語之看了看仙宇山外的一片冰原,自己也為這猝不及防冰封嚇到了,這比北庭的冰封更加嚴重,怪不陸天齊一聲不響的走了。
“段溫裘,他想做什麽?”
“他想做的事跟我一樣,隻是他為報仇,我隻為你。”
“我要與仙宇山共存亡,師父在哪我就在哪,”妙含煙不想再將莫語之拖入這場鬥中,紅著眼睛,“我們終不是夫妻,以後你是北庭王,我隻是妙含煙,各不相幹。”
“好,隻要你穿上這件新衣讓我看看,我就讓你走。”莫語之懷中一件紅衣飛出,披在了妙含煙的身上。
要求簡單,或者她從來就隻是他的一個夢,如今夢醒了。
妙含煙飛身下到太極殿前,看到眾人皆是白雪蓋身,眉毛與頭發上結了一層冰霜。
小錦與藍兒不堪寒凍,已經凍成了冰塊,萬西與萬北還緊緊抱著她們不肯放棄。
肅莊在一邊咬牙極力催動著真氣,要將藍兒的心神護住,可惜她無仙身,又無法力護體,元神早已不在。
萬北抱著她的屍體,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眼角卻湧出淚花:“師伯別救了,她走了。”
肅莊刻板的臉上抽動著,每一根肌肉都在隱忍著,發抖的雙手垂在身體兩邊。突然身體一下子佝僂了下去,再無尊者的風采,而隻是一個失去女兒的老父親。
小錦躲在萬西的懷中,過了一會,嘴中冒著白氣,牙齒打架的抖了一句話:“我要死了,你不可以再愛別人。”
“好。”萬西緊了緊手臂,想多給她一點溫暖。
小錦凍僵的臉怎麽也擠不出一個笑容,她身子一閃,將餘下的仙力全數渡給了萬西,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讓他比自己溫暖一些。
萬西隻覺得手中一暖,旋即手中再無小錦的身體,隻有一個空空的懷抱,存有些許的味道。
炮竹與梅心兩人擠在一起,護住她們的一個是祝春生,一個是催誠。
妙含煙目睹同門全都在冰封之下毫無抵抗力,失去神器保護的仙宇山已是一片凍原。
“師父,你在哪,你告訴我,我要怎麽辦?”妙含煙在太極殿前大喊起來,聲間如春雷一驚,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小煙,你師父正在試著以身坐化冰封之印,不過他仙身無幾,現在除了用元神仙骨化了冰符之外,再無他法了。”
段溫裘身上穿著的正是陸天齊的極地銀狐大氅,他呼著白氣,在太極殿前耀武揚威的走來走去,看著殿前的上百號人,臉上全是鄙視與不屑。
“凡有魔性者殺人,必誅!”妙含煙催動真氣,就要上前跟段溫裘拚命,卻有另一股封印之氣將她的法力封死在了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