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三傻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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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含煙突然覺得眼前的梅心好陌生,她也是催誠的弟子,怎麽做了這麽大一件事情已經無悔恨之意,隻怕她片刻的懺悔也隻是哀歎自己沒有得到催誠的諒解罷了。
“梅心,你今日所說之事,我定會稟告給三尊,如何處置你,由他們定奪。”
妙含煙拍拍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心神全失的炮竹:“炮竹,我陪你送梅心回仙宇山。”
炮竹“哦”了一聲,一身胖肉呼啦一下子站起來,大胖爪子一擰梅心的手臂,一雙胖看不到是睜是閉眼睛裏早已泛起淚光與恐懼:“回去吧。攖”
“我不!”梅心甩開炮竹,披散著頭發向空中飛去,一身水蘭色的衣服蝶化成紫色,像極了一隻紫色的蝴蝶就要振翅高飛。
一片清碧袍子隨之衝天而起,呼啦一聲,大得拉起一麵風帆一般,像是一塊巨大的碧璽直接貼向了梅心,三下兩下,將她齊齊拉住手腳,生拉硬拽到了地上。
炮竹身子很胖,體態臃腫,可真打起來,也不是全無用處。
“梅心。”炮竹細嗓門陡然增大,全場上千族人都聽得真切,“我不想在蘭君墳邊再添一座孤墳。跟我回去受審。償”
“我不要回去,我一心為師父,為他除去心魔情孽,我是立了功的。”
梅心魔性的扭動抽動著脖子,眉宇間一股妖厲的紫光閃爍的幽光,光暈吸食著她的仙性,抽取著她的精氣。
妙含煙撲上去,一個大耳刮子甩在她的臉上,想打醒她不讓她繼續沉淪不醒。
看她臉上出現的五指紅印,又心痛不已,高高舉起的右手頹然的落在了身邊,見她左臉上的紫色妖紋已經向額頭上爬去,更是揪心起來。
“回去吧,你不要墮入魔道,你師父再生你的氣,你還是他的徒兒,他雖不接受你的感情,可也不想你成了魔徒。”
妙含煙指尖流度起仙宇山最高深的度靈之法,這是陸天齊每次為了給她排解疏導熱力之氣時才會用到的禁術。
此術非法力極高,定力極好的仙人才可以用,不到神合之境根本不可用此法。否則會被對方吞噬心性,著了魔道。
要是遭遇對方頑強的抵抗,就必須馬上停止,否則性命攸關。
炮竹傻了一樣看著妙含煙施仙術控製梅心,她怎麽無師自通了仙宇山的法術,七少們也沒有用過這樣的禁術,她不會是跟仙尊們一輩的世外高人吧。
梅心在妙含煙的控製下雖未完全進入魔道,可心裏掙紮的扭曲哪裏是她一時半會可以矯正過來的。
“他一點也不在意我了,我回去何用,是仙是魔不重要了,我做得再好,也不及蘭君,她死後有一座名正言順的碑文,我呢?我是什麽,我什麽都沒有了。”
梅心喃喃訴苦,心中的壓抑不敢說的話也隨之脫口而出,越說越快之際,心也愈來愈痛,她按著心口,皺著眉頭,一顆失了常性的心就要蹦出胸腔一樣不再屬於自己。
妙含煙低聲安慰著:“梅心,你不是說願意陪著他嗎?就做一生一世的師徒不好嗎?”
梅心呆了一下,似乎是在腦中品味這句話的意思,想到在觀天司裏,自己搬動了肅莊的酒壇子,沒有被責罵而是得一通好評,至今回想起還是甜蜜蜜的。
甜蜜隻是一時半刻,後來隻是清燈古籍的伴在他的身邊,他的溫柔跟她有多少,跟別的弟子也不會少,並無不同。
她計較他的對別人多說一個字,也在乎別人多看他一眼。不知不覺的深陷,不清不楚的陪伴,最後自己也說不清,何時何地生出此情,為何如此有獨占欲。
片刻的甜蜜,長年累月的冷清,再長情的姑娘也會怨言有恨意。
梅心冷漠的掃了一眼:“妙含煙,你根本不懂感情,一生一世守著一個愛著別人的愛人,你以為那就是幸福嗎?看著他天天思念別人,你以為我還能安心做一個乖徒弟嗎?我做不到,誰也做不到。”
妙含煙急了,手中結印跟著度靈之法一齊向她引去,想快刀斬亂麻:“梅心,他不愛你,你不能以入魔相逼。”
“是他在逼我,是蘭君逼我,是情在逼我。”
梅心眼中紫色彌漫,每想到師父、蘭君與她的三角情緣就心生怨念,打成死結的情劫恨思扣成一團魔性之力阻滯心神走也走不出來。
“你想想當初闖仙宇山無極宮時,七道生死門,我們一一走過,沒有人逼我們,快活也是一生,孤單也是一世,至少做個堂堂正正的仙,好過做魔。”
“我才是師父的弟子,我最了解他。越是通透,越是冷落。”梅心輕撫滿紫發,想必師父並不在乎這頭發是黑是紫,她是好是壞了。
“梅心,這六界中並不是相愛就能相守,蘭君試過了,如今香魂孤寂,你若入魔,負了自己,也負了我們當日結伴入仙宇山之情。”
“她說得對。”炮竹摟著梅心,細聲哭泣道,“我們私自離開仙宇山已是要受罰的,你要入魔了,我這一身肉都不夠元尊打的,他非讓我瘦成幹柴不可。”
梅心揉著炮竹的頭發,捏著她的胖胖肉柔聲道:“我已回不去了,做仙束縛太多,而我又愛上了我的師父,如今仙界總是指責尊者失德,與門下弟子有不倫之情,我隻願自已一身入魔抵了師父所有的罪,不要再讓他受苦了。”
“梅心,你太癡了。”
妙含煙自責道,自己一心想著送她回仙宇山,不要入魔道,就沒有替她想想。
其實她戀師成狂,入了魔道仙界隻會指責她的不是,不會再責難她的師父催誠,雖是無奈之極的舉動,可是又有什麽兩全之法,不負仙界不師父。
“梅心,此事哪裏還瞞得住,沙陀國人隻怕會要殺向仙宇山,把我們的仁尊拖出來問個清楚。”
炮竹看到身後來族人群情激奮起來,原來催誠還有一個梅心的女徒弟,正是她送出的‘斷紅塵’才生出這些事來,且與他不清不楚,這聖女蘭君可死得更冤了。
“妖女,今日綁了你上仙宇山,讓你的師父出麵說清楚。”
“我看直接讓仁尊殺了她,祭奠我們的聖女。”
“好,就這樣。”
千名族人圍上梅心,就要綁她,妙含煙暗叫不好,這些族人與梅心計較隻會吃虧,哪裏抓得住她。
梅心妖氣衝天,冷笑一聲,雙臂一揮,一道紫光打在了進犯的幾人身上,一陣骨碎慘叫之聲。
“段溫裘,今日之事,怕是瞞不住了。我跟你做個交易如何?”梅心款款的走向段溫裘,妖魅之氣在眉間流轉不停,“你先殺了這千名族人,以防他們到處傳揚出此事,我可以做你的手下,任你差遣。”
妙含煙以為自己聽錯了,上前幾步揪住梅心的衣服:“你殺蘭君族人,你師父定不饒你。”
梅心眼光冷漠,半閉了一下眼睛,緩然輕言:“你會仙宇山最高法術,又不是門中弟子,看你是北庭王妃,我不計較了,最好站遠點。”
“好呀,我可以出這個手,現在仙宇山越亂,我越是解氣。”段溫裘說音未落,千人已飛上天空,跟著寒風流沙絞繞成一股人沙龍卷之風。
妙含煙正要飛身上去,施救那些人,隻覺得心口氣促力竭,剛升上去就重重的摔落下來。
炮竹還未衝上天空,就被段溫裘的定身術定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天空中的人亂成一鍋粥。
隻見寒風將地麵上刮起的石沙帶起,如刀尖劍刃在空中來回穿梭於人群中,一片血光塵埃跟著一塊塊兒人體屍塊落了下來。
荒原之上的沙陀國,所見之處,血肉模糊,再不見青天白日光明。
炮竹從未見過這麽多死人,更沒有見過如此慘裂的死法,她發瘋般的衝向段溫裘,佩劍劍氣一通亂劈。
段溫裘手一伸,在一團劍花中抓住了炮竹,捏提她的脖子,手臂略有些發抖,咬牙說道:“胖姑娘,我真不喜歡五花肉太肥膩了,可是我不介意先片掉些肥肉再吃。”
妙含煙強撐著一口仙氣,從地上摸起一塊石頭,砸向了段溫裘的臉:“放了她。她與此事無關。”
“小煙,你對我太不溫柔了,打人不能打臉。”段溫裘另一隻手一伸快速的摟上的妙含煙,就要輕薄一下。
妙含煙呼的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細小的八顆牙用盡全力大咬特咬,有如啃著北庭最肥美的羊腿一般。
段溫裘心裏一樂,鬆開了抓炮竹的手,輕輕捏住了妙含煙的下巴,眼睛凝視著她的牙齒,嘴裏發出極可惡的笑聲。
“小煙,你喜歡咬人,但牙不太整齊,得修整一下。”說完,段溫裘用力一捏,傾身就俯下了身子,他的薄唇就要吻上她。
“浪蕩之徒!”妙含煙雙腳用盡全力向段溫裘的小腿上踢去,暴怒的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來,要不是三個月的靈藥調息修身,不想再衝撞自己剛養好的身體,她又要暴力打廢眼前輕浮之人了。
“莫語之舍得用仙力修複你的胸上的傷痕,他都瞎了,不可能是他。”段溫裘心裏轉念之間馬上想到了陸天齊,又是他不惜費時費力的救治小徒弟,他段溫裘做不來的事情,他陸天齊為何做得如此順手得當。
妙含煙氣鼓鼓像隻充氣的河豚一樣,段溫裘這個王八羔子又在胡說八道,她的傷不就是吃藥吃好的,莫語之還沒有見過自已的傷口是什麽樣子呢。
浪蕩的人,果然全是一腦子汙穢之圖。
炮竹拋向天空中,旋流般的沙石削得她手上臉上道道血痕,心想完了完了,這下要被片成蒜泥白肉了。
妙含煙搏命一躍,小手抓住她的腿脖子,死命向下拉扯,眼前飄來一片綠色物體,同時將兩人帶出了風沙之中。
“娘喲,嚇死了,嚇死了!”炮竹跌坐在地上抱著來人的大腿,不肯放手,嘴裏還恐懼的叫喊著,“快帶我走,我不要呆這裏了,我要回去。”
綠袍人試著邁了一下腿,哪裏動彈得了半分,炮竹的身體重量會壓在了他的那條左腿上,隻得哭笑不得的說道:“放手,再不放兩人一起死。”
妙含煙被妖風吹得粉衣翻飛,眼看梅心臉上的妖紋時淺時深,或明或暗:“祝掌門,你也救救梅心。”
祝春生翻掌打向段溫裘,掌風隨真氣而動,段溫裘奸笑一聲一團藍煙升起,不知去向。
“梅心,別怨我,我實在害怕,所以通知了祝師兄來幫我們。”炮竹細聲的解釋,手卻一刻不敢停下的用力的擰著梅心的胳膊,“聽話,咱回去,這地方再呆會闖下大禍的。”
妙含煙早知炮竹對祝師兄有意,沒想到她出來時還是多了一個心眼,知道要通知他來,這樣一來,萬一出事了,有個同門的掌門說幾句好話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炮竹,你長進了,居然背著我又叫了人來。”梅心別著頭像隻瘋狗一樣衝著炮竹咆哮如雷。
“我沒本事叫仁尊來,隻能叫他來了。”炮竹臉兒紅了一片,也不知在想什麽。
“來得好,要不然不知應該如何收拾了。”妙含煙想再結印於手,催動真氣時,心口巨痛難忍,想是真氣用得急太過,一下子身體承受不了了。
她臉上一片死灰發白,全身搖晃不定,隻得迅速收功不催,強行定了定心神,不敢再出手。
“妙含煙,你不可再用功了,上次一別幾個月,能有這樣讓人不敢相信。”
祝春生在婚宴見過妙含煙,那時她身體很弱,臉也被毀,看著極為可憐,現在又要幫仙宇山弟子,心想當初仙尊力保她是對的,那段溫裘才是該殺之人。
妙含煙伸手輕點中梅心的睡穴,催道:“快走!”
“妙含煙,你得跟我回仙宇山。”
“炮竹說得對。”
“我不能去。”妙含煙嘴裏說不能去,心裏又是極想去的,想去看師父。
“喵”一聲小貓咪的叫聲,在妙含煙的身後響起,它咬著她的衣角,用懇求的眼光楚楚可憐的看著她。
“你看,你的貓都要去。”
“你怎麽知道?你懂貓語?”
小貓咪是師父送給自已當陪嫁的,當初沒有看禮單,直到後來才知道他用心送了很多東西。
“這不是仙尊養在浮雲之巔的小家夥嗎?一直跟雪狼和小吃貂不和的家夥。”炮竹拎起小貓咪看了一會,摸著它的皮毛,“沒有哪隻小貓咪長成這樣的毛,跟個迷你版老虎一樣。”
妙含煙心裏暗笑,這明明就是一隻老虎,哪裏是隻貓。
“你去好做個證,跟尊者說清楚是段溫裘那小子害了梅心,要不然她命保不住了。”祝春生幹脆利落的駕雲而起,拉著炮竹就要走。
妙含煙心裏放不下他們,更擔心梅心由此成為仙宇山的第二個藍兒,一定不能讓罰代管,將梅心也逼成藍兒那樣,永遠回不了頭。
回到仙宇山時,太極殿內隻有陸天齊跟肅莊商量什麽事情,七少們個個臉色呆板沉默好像出了大事。
“炮竹、梅心回來了!”門外的弟子報告。
陸天齊一身極地銀狐大氅斜靠在仙座上,肅莊疾步如飛奔到梅心、炮竹的麵前,看了一眼祝春生,點點頭嗯了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
再看旁邊多了一個粉雕玉琢的粉紅衣衫長裙,長發如緞的女子,不禁多看了兩眼,一時想起來在藍兒的婚禮上出現過。
妙含煙從天上下來時,看到太極殿三個字,兩眼就發熱,沒有由來的親切感與小激動。
進到殿內更是一直盯著仙座上的陸天齊瞧得入神,他有多久沒有穿極地銀狐大氅了,身體怎麽會虛弱到這個地步。
妙含煙趕緊欠身行禮:“師,是順道送人回來。”
她眼前突然多了一張撲克臉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心裏一緊張,差點師伯就叫出口,還好舌頭一打結,轉了個音,沒有露餡。
她心神一亂,陸天齊斜著身子,也稍動了一下,眉尖微蹙,她為何要來?
麵容的確恢複如初,隻氣息不穩,看樣子是長途趕路的原因。
見她麵如桃李,嘴如粉花,還一股女孩子模樣,特別是一身粉色的衣衫,這全是他送給她的,居然一件不少的穿在了身上,飄然得體而嬌俏可愛。
祝春生略說了一下自己趕到沙陀國時所見之事,炮竹嚇著噗通跪倒在地上,抖著胖胖的有身體哭泣道:“我們是舍不得蘭君師姐,所以就去看她了,我們有同門之誼,所以看得久了點。”
“你要去拜祭為何不快去快回?”肅莊背著手盯著炮竹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事。
“被段溫裘給抓了。”炮竹指著臉上,手上的傷委曲的哭道。
“憑你們倆如何是他的對手?”肅莊對弟子極嚴,又是兩個女弟子偷跑出仙宇山,更是讓他著急,祝春生雖傳信說已趕去,可心裏一直懸著,怕這些女弟子出一點點問題。
炮竹感激的指著妙含煙道:“是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古道熱腸,送我們回來。”
陸天齊緩緩的邁下台階,也不看妙含煙,更不看殿中任何一人,隻丟下兩個字:“麵壁。”
肅莊氣得小眼一瞪:“掌門師弟,罰得太輕了,這些弟子們越來越不把戒律入在眼裏了。”
陸天齊停在妙含煙身邊,沉吟道:“罰怎可代管,真正思過才行。”
妙含煙耳邊拂過他的氣息,半身子一麻,毛孔都張開了一樣,跟夢中所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炮竹如釋重負的攤坐在地上,梅心還在暈厥中,肅莊則將祝春生拉去一邊進了密室細細的盤問。
妙含煙在太極殿內呆立著,嘴唇微啟,想叫住他。
陸天齊擦肩走過,沒有多看她一眼,散發出的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場,就如一股極冷的寒氣從腳底鑽進來,一直向全身彌漫開去。
她全身覺得冷冰冰的,手指尖都僵直了一樣,隻感到他的仙身已毀得所剩無幾,還強撐在這大殿之內,與元尊追查弟子們的去向,等待她們的回來。
陸天齊坐在大殿內時,心中靜如死水,無波無瀾,隻一看到妙含煙熱切的雙眼,不自覺的想多看一眼。
隻是不斷告訴自己,她已是北庭王妃,邁出大殿時,心中一片荒漠般,寒風沙石吹打著自已的心。
萬軒上前道:“妙含煙,掌門下令今日不接待客人,所以,請。”
妙含煙木然的轉頭看著萬軒,想確認一下:“客人?不接待!”
“是。”
妙含煙身體搖晃了一下,所有期待與渴望瞬間破碎了一地,強撐著走向了殿門口,剛抬起一條腿,門檻兒太高,一下子沒過得去,絆倒在太極殿前。
他居然稱自己為客人,何必留戀。
等她再次站起時,一口鮮血毫無征兆的噴了出來,汗白玉的地麵上,一片紅豔的血跡,如紅梅怒放踏雪。
萬北:“怎麽回事?”
萬西:“氣血上湧。”
萬南:“她的容貌怎麽恢複的?”
妙含煙扯動了一下嘴角,推開圍著她的幾個師兄,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她粉紅身影一路向仙宇山下走去,走到一處密林時,折返去了禁地寒泉獄的接匯處。
站在十四歲與陸天齊相遇的地方,依舊渺渺水波,寂靜無人。
看著水中的自己,回想起往事的種種,怎麽她就讓師父徹底的不想相認了。
心好痛,閉上眼,不思不念,做不到。
恍惚間,覺得泉水很溫暖,仿佛有他的溫度,一頭栽進去,潛進了水底。
順著水流,一片粉紅色的衣物飄進了陸天齊的眼中,他正打坐在寒泉獄的塌上,眼光所到之處,一個水淋淋的腦袋從水中冒出來換氣。
她臉上全是水,細看下,更多的是淚水。
妙含煙好想撲到陸天齊的身邊去,雙眼觸到一雙極嚴厲的眼神,她都不知道他為何生氣不理她。
不敢遊去塌邊,隻得爬上壁池邊,遠遠的看著他。
“你已是王妃,這裏不能再來。”
妙含煙閃著眼睛,看他神色冷漠異常,點點頭,微笑了一下,突然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冷泉,泉水翻滾出幾個紅色的大水泡,像血蓮一般紅色盛放在冰冷的泉水中。
“我這就走。”妙含煙像羽毛一樣輕飄的落進了冷泉中,無聲無息的沉進了水底深處。
陸天齊極目看去,她居然毫無生氣的向下沉去,胸口裏冒出血泡,一串串連成了一朵朵紅豔的血蓮。
隻覺得眼前多了一抹紅色,紅紗鑽進泉水中,繞著她的胸部一圈,如一隻強大有力的手臂一般,拉著她出了水麵。
陸天齊點封了她的大穴,防她失血而死,眼中極冷的目光盯著她道:“你,為何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