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琴贈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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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含煙說完後,轉頭去看身邊的陸天齊,心想自已再怎麽喜歡師父,也不敢如花蕊這般直白。@

    “陸天齊當年我到底哪裏不如你,她要如此待我。”

    陸天齊歎息一聲:“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還是你裝不和道。”魔琴僧腹語之聲陡然增大,聲音裏透著殺意與怨氣,手中的琴弦在他的足下越彈越快,音律時疾,時斷,似乎有各種情緒要借著這綠倚琴的音色一一渲泄個遍攖。

    妙含煙聽得頭暈腦脹起來,琴聲在魔琴僧焦為的操弄之下,竟不再美妙動聽,悅人心情,轉而流露出的是焦燥、質問與憤怒。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若質問一個不曾傾心於她的人,不如親自開口去問問花蕊夫人的心。”妙含煙雖不是精通音律,可是陸天齊與焦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正在為當年的一段舊情跟自已的師父算賬。

    妙含煙心想這陳年之事困擾魔琴僧多年,他是有心不能言,又自負清高,雖旁人都清楚他是何意,可偏偏花蕊夫人從不將他放在心上。他追到哪,花蕊夫人就躲到哪,既不給他任何機會,也不明明白白的去說清楚。當時的花蕊夫人被陸天齊的師父愛著,而她卻一直暗戀著陸天齊,直到陸天齊成為了仙宇山的掌門,花蕊夫人才離開仙宇山,而這段畸戀也成了她一生的悲哀。

    陸天齊對魔琴僧的心事略有所聞,他從不過問私情之事,就是門下弟子跟哪個妖精相愛了,他也是隨他們去,隻有肅莊與催誠在處理這些事情。他是完全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了,在他的世界裏,隻有六界安危,各派的安寧,哪有這等兒女私情的牽絆償。

    魔琴僧一通狂掃足下綠倚琴的琴弦,人在半空中光暈如暴出的黑色煙火疾速翻滾,慢慢的向月亮處延伸,直到完全遮住了清亮的月光,令四下全然黑暗一片,沒有一絲光的壓抑感撲麵而來。

    妙含煙這才明白,為什麽陸天齊進到這裏時一直緊緊的握著自已的手,原來魔琴僧的琴聲可催黑暗生成,可令人死於恐怖的無形壓抑之中。陸天齊知道妙含煙對於黑暗有一種天生的習慣,但正因為習慣所以在複明之後,就特別排斥黑暗,她的那種怕由心而生,不能自控。

    陸天齊睜開雙眼,單掌運氣,將身上的真氣全力催動,銀色的光暈包圍著他跟妙含煙。一光暈一圈一圈的向外擴張,每增大一分,黑煙就消散一分,光暈的亮度每增色一分,黑暗就驅散一分。直到徐徐浮動的黑煙由濃至淡,最後像洗墨太久的筆,再洗已無黑色,隻有極淡的灰在水中暈染開來。月亮的光又溫柔的散在了妙含煙與陸天齊的身上,慢慢魔琴僧的足趾停了下來,地宮內除了流水之聲,再無別的聲音。

    一會兒,陸天齊看向那綠倚琴,神情寧靜而專注。而魔琴僧足下綠倚琴每根琴弦像是施了魔法,不用他再彈已經絲弦自動彈奏起來。那傾泄而來的音韻脆如幽穀鳥鳴,清如天宮明月無瑕,沉如飛流洪濤拍岸,悠如三山環抱的回音。

    妙含煙聽得已心如飛鳥,情如滿月,她癡傻的看著綠倚琴微微動了一下嘴,吐出一句:“琴聲高山流水一般,這撫琴的人是有多寂寞,才會終日將所有心事訴於這琴弦之間。”

    隨著她這句話說出,琴聲竟戛然而止,陸天齊本來凝神在那張琴上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她的身上,他低頭看向妙含煙,眼光清幽沉寂,眉尖的一點點微動,將他的心思一點點泄露了出來。他心中一動,暗想,怎麽她就全懂了,想到此處,握著妙含煙的手的手指不自覺的又緊了緊。

    魔琴僧直到琴聲全部消失,才用腹語說道:“我自詡琴技無雙,今日領教了仙尊的天下無為的琴聲,我輸了。”

    妙含煙以為自已聽錯了,魔琴僧居然承認自已輸了,她沒見人彈琴,隻有琴弦自已在動而已,難道是身邊一直拉著她的師父用意識控製了綠倚琴,她眼珠兒一轉,歪頭看向陸天齊,清脆的聲音響起:“師父,你彈的真好。”

    陸天齊仰頭看向半空中的魔琴僧道:“琴音的四善,九德,凡有三品就不錯了,而綠倚琴卻占盡所有先機,自然是琴好,技不差。”

    “四善----蒼、鬆、脆、滑;九德----奇、古、透、潤、靜、圓、勻、清、芳。綠倚琴擁有所有的好,可惜他卻沒有尋到一個最好的擁有者。我焦為更是不配,天齊,這琴送你了。”魔琴僧雙足一轍,將綠倚琴輕輕一推,琴就慢慢的落在了陸天齊的麵前。

    陸天齊並未伸手取琴而是悠悠的說道:“焦為,帶著這琴去尋自已的路吧。”

    “我雖曾有知音,奈何你我各處一界,那日你摔琴罷彈後我就一直想再親耳再聽一次。今日我已從你的琴聲中聽出你的來意,你肯為六界安危再彈一曲,我為何不能讓這魔琴從此不奏魔曲濫殺無辜。”

    說完這番話,魔琴僧轉而向那座黑色高山裏隱去,妙含煙一直目送著他離開,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

    陸天齊神色默然,不似初時進來時的欣喜之情,他伸手將琴收入懷中對妙含煙道:“他是個癡人。”

    妙含煙伸手摸了一把琴弦,又敲了一下琴麵,完全是個外行人的動作,可她卻開心的笑道“這琴是誰的不重要,彈給誰聽很重要。”

    “為什麽?”陸天齊心中一動。

    “花蕊夫人縱是懂琴律,可惜心中無他。他彈來何意。師父你彈琴為天下,而天下的人都有你,所以你來彈更有意義。”妙含煙見這次與魔琴僧相遇,沒有打鬥,沒有流血,而是交心一般的在談判,所以心中大為歡喜,說話間自然就沒有細想,有什麽就說什麽。

    “什麽叫天下的人都有我?”陸天齊很快抓到了話裏的重點,是他想知道的重點。

    “就是,就是。”妙含煙嘴快,一下子說露了出來,感情這東西藏得再好,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除非對方根本不在意,隻要留心了,就能聽出些端倪。

    “就是什麽?”陸天齊也脫口就問了出來,若在平時,他是矜持不說,或是無心去問的。

    “師父,就是琴(情)聖。”妙含煙實在是想不出用什麽話來圓回去,最好想到謊話是會穿幫的,但拍馬屁是不用本錢的,隻要說得好,聽者就不會再追究自已的一時心直口快了。

    陸天齊聽了妙含煙的解釋輕輕一笑,不再追問下去。這哪裏是回答,就是一句奉承話,雖然前言不搭後語的,但也算了。

    走進眼前的黑色大山之後,兩人共乘馭天劍向裏麵進發,飛不出多遠,地宮已經被拋在了身後,而是看到了一片綠色。太陽光下的綠色中間一有池清水,形如上弦月,水清見底。

    兩人輕飄飄的落了下來,妙含煙的手還牽在陸天齊的手中,她正盯著陸天齊的修長如玉的手指看得出神,陸天齊已將手收回,不再牽著她。妙含煙粉嘴一嘟,心裏有些不舍,又不敢自已再拉著陸天齊,這裏已不是昏暗的地宮裏,而是在有陽光的沙漠裏。眼前的綠洲不但美麗,而且放眼看去不比北庭城的宮殿小。

    “師父,在這裏居然有綠樹還有水流。”妙含煙用腳尖輕輕挨了一下那樹杆,想試試是真的還是虛幻之物,但腳下的觸感告訴自已這是真的,不是假的。

    陸天齊看了看四周,有一種陌生感:“上次來時,這裏無樹,無水,怎麽十幾年的時間就生出這些來了?”

    “師父,不僅有樹有水,還有人呢。”妙含煙在青蔥的樹葉間聽到幾聲銀鈴般的笑聲傳出來,她扒開樹葉探出頭去找尋著聲音的來源。

    “這難道顧傾城設下的幻境?”陸天齊寧心感應了一下,這不是幻境,竟是真的,在這魔域城附近居然有這等人間景致,但那水太清,清得水底的沙粒顏色都是極分明的。那樹太綠,綠得上麵有一層油光之色,不像是長年缺水少雨的那種幹裂之色。

    “師父,這是不是魔境?”妙含煙已經被幾次的幻境教訓過了,所以再入如此綠洲人間之地時,反而覺得是假的,不真實。

    陸天齊手一伸,輕輕一撫身邊的綠樹道:“含煙,這是真的。”

    “哦,隱藏在這青蔥林子裏的是不是魔界的魔鬼們,他們在這裏守著,看到來往這裏的孤獨的旅人去吞噬他們的心,吸取精力。”妙含煙伸出手指在樹上扯下一片樹葉,舌尖一卷,用力咬了一下,綠色的汁液在齒間流出,味道清新如常,並無異樣。

    陸天齊聽到水聲跟女子發出的笑聲有些異樣,轉身隨即對妙含煙說:“含煙,你去看看。”

    “嗯,當然是我去,她們在洗澡。”妙含煙口裏還在咬著半片樹葉,雙眼透過遮住半邊臉的樹枝看得真切,那清水下,一個個白如玉的身體全是那麽的柔軟光滑,在陽光下閃著一層粉紅色的光暈,寶石一般的美麗。

    陸天齊臉色一沉,輕斥道:“還不快去。”

    妙含煙則笑嘻嘻的轉過身來說:“師父,要是沒有險情,我就跳到水裏洗個澡。”

    妙含煙說完向那群在水中嘻戲的女子飛去,陸天齊背過身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臉上有些不自在,也說不清為什麽,臉居然紅了。

    妙含煙像個精靈一樣懸停在水麵上,臉上蒙著白紗,閃著大眼看著那幾個白淨的身體,想好的詞已經準備說出來了。

    突然脖間感到一絲涼意,她一撤身,擰著脖子看向後麵,眼前的高挑白膚的女子正凶巴巴的瞪著她。兩人剛對上眼,還沒有來得及開打,那女子將刀向旁邊樹林裏一拋,張開雙臂撲向妙含煙,大叫一聲:“小煙!”

    妙含煙本在半空中津津有味的看美女洗澡,想來打個招呼好好溝通一下,順便借地方休息一下,衝個涼,可被眼前的人兒一撲,整個沒有接住,直接撲給到水裏去了。

    她撲騰了幾下,將對方臉上的白紗扯下來,看清來人後,小嘴大張,眼睛猛睜,馬上便像是見了親人一般的大哭起來:“師姐,蘭君,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也終於見到你了。”蘭君了扯下了妙含煙的麵紗,開心的哭道,她以為自已就要被困在這沙漠綠洲之上了,一輩子也見不到同門姐妹們了。

    “原來你好好的。”妙含煙用手指捏了捏蘭君的手,感覺她的身體未有什麽損傷,這才放下心來,又親又抱的,像個小狗一樣的在她身上亂蹭。

    “嗯,我好好的。”蘭君也不攔她,任她在自已的身上亂拱一氣,就像對妹妹一樣,由她在懷中撒嬌打滾。

    兩人相擁在水中,抱了一會,妙含煙想起師父還在林子裏,馬上扯著脖子大叫道:“師父,這裏除了洗澡的好人,沒有壞人。”

    陸天齊早聽到兩個女生在水裏嘻鬧不已,心自然放下,自已則在一棵樹下打起坐來。現在妙含煙又大聲跟他報告,他不方便答應,隻是站起來靜靜的立在樹邊。

    “哪個天殺的,用刀子暗算老子。”月亮湖的對岸樹林子裏傳來一聲宏亮的男人聲音,接著一陣風動,一個綠袍男子眨眼間站在了岸邊。

    “夫人讓你看著這裏,不讓別的男人進來,你怎麽自已闖進來了。”蘭君邊說,邊找塊紗擋在自已的胸前。

    那男子,手上拿著剛才蘭君扔掉的刀一揮,嘴裏罵道:“老子真是受了天大的冤枉,自從離開了衡山派,到了這鳥不拉屎的沙漠裏,天天守著你們這群女孩子洗澡,真是浪費人才。”

    妙含煙仔細一看,那男子人雖闖了進來,但眼睛上蒙著黑布,還算是有些顧忌,要是自已跟師姐在洗澡,被個男人看光光,那還了得,一定先喀嚓他再說別的。

    蘭君小聲跟妙含煙耳語道:“他還說我們天天洗澡,他也是一直天天在這裏洗澡,不過是在我們洗完之後。”

    “祝春生,師父來了,在對岸林子裏。你別大呼小叫的,小心罰你在持法司的青銅牌下掃地背戒律。”妙含煙坐在水中喝道。

    說完掬了一捧水先洗了一把臉,又將紅色透玉的犀角梳子從懷中掏出來,插在了頭發上。她想好好在這月亮湖裏洗洗,不過得先把這個呆子給支走,最好是支去一個能管住他這張大嘴的地方。

    祝春生一聽仙尊就在對岸,馬上換了一脾氣,改口道:“我等你們來,一直盼著你們,我這就去找仙尊。”

    說完後,他腳下生風,一躍飛身,直接飛去了對岸的林子裏。湖裏的幾個女子全都尖叫起來,好像這樣的身姿這樣的男子是世上最好的。妙含煙輕笑了下,將身上的衣服全數給解了,在水裏翻了個身,就像條魚兒一樣在水裏遊了起來。

    蘭君見她遊得很快,也跟了過來,拿了快布在手中揚了一下,“小煙,我給你擦背要不要。”

    妙含煙紮了個猛子一下子竄到了蘭君的身後,猛的抱住她的腰,大笑起來:“抓到你了!”

    蘭君淡眉一挑,手向後一揮,敲了一下妙含煙的頭說道:“調皮。”

    妙含煙伸手接了蘭君手上的布,自已反著手給自已擦起來,邊洗邊說:“你們怎麽沒有被關在地宮底下的?”

    “因為你。”蘭君神秘的一笑,腳下踩著水,看向身後那個在嘻戲的女子。

    “因為我?為什麽?”妙含煙拿著布左擦右擦的,恨不能搓掉一層皮。

    “我們被抓後,就被剛才那幾個女子領走了。後來有一位夫人說是要聽仙宇山的故事。然後我跟祝春生就天天跟她講故事,講到她累得睡覺了,我們也就可以休息了。”蘭君輕輕說道,像是真的在說一段故事,而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還有這樣的事?”妙含煙將湖水淋在自已的頭上,這些話聽起來根本跟本就是天方夜譚,而且她親眼所見魔界對於囚犯的殘忍,怎麽可能會有例外呢,“講個故事就能不用去做苦工的。”

    “怎麽,你很想我去地宮裏當水囚嗎?”蘭君用手抄起一捧水,向妙含煙的頭上,臉上潑去。

    妙含煙拿著布一擋,左右躲著她的水攻,叫道:“當然不是,就是覺得魔域城裏的七護法裏沒有這樣一個人呀。”

    “她的地位比魔域城裏的七護法要高。而且她隻是個凡人。”蘭君搶過妙含煙手中的布,又抄起一捧水,這次結結實實的淋在妙含煙的臉上。

    “太奇怪了,我得跟師父去說說。”妙含煙用手在臉上狠狠搓了幾把,思索了一下,準備走。

    蘭君擋了一妙含煙:“你去說,不如祝春生說得清楚明白,畢竟我們才是當事人。”

    “也對。”妙含煙。

    “那夫人聽故事,隻聽關於你的,其餘的一切都不聽。”蘭君說得興起,越說越多。

    “那夫人是不是想長生不老?”妙含煙輕笑道,這世界上除了自已的姐姐沒有誰這麽八卦喜歡打聽她的事。

    “為什麽這麽問?”蘭君也笑了。

    “師父說,六界很多人想取我的心做藥,或是用來複活什麽的。鋒強掌門也是因此而死。”妙含煙無奈說著,低頭看看自已的胸口,怎麽那枚火焰印跡時有時無的。

    蘭君摟著妙含煙,輕拍她的頭道:“他們那是癡心妄想,你的心除非自願,誰要強取,就得變成黑炭。”

    “蘭君,我有件事一直好煩。”

    “什麽事?”

    “莫語之你知道吧,就是西域北庭王。”妙含煙邊說,邊洗著頭發,黑色絲綢散了一湖。

    蘭君雙手伸出湖麵,突然捧著她的頭,緊盯她的眼睛,湊近看了看她:“你認識他?”

    “是呀,那件衣服就是他送的。”妙含煙揮手指了指被她扔在岸邊的衣服。

    蘭君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幾眼,笑道:“我說,一件北庭王妃的衣服怎麽讓你穿成那樣子。”

    “很難看嗎?”妙含煙翻著白眼道。

    蘭君用手指在妙含煙的腰間掐了一把,取笑道:“你把個大圍巾栓在腰作什麽?以後不喜歡就不穿,不倫不類的。”

    妙含煙輕笑了一下,點點頭:“這個不是重點,我看了他的臉,然後他就一直很奇怪的盯著我。”

    蘭君用手揉了揉妙含煙的小臉,用一種可憐她又羨慕她的眼神看著她,宣布道:“恭喜你,你看到了西域仙界首領的臉,但是你沒有死,還在這裏跟師姐我一同泡澡。接下來我嚴肅的通報一下,你,將成為他的王妃。”

    妙含煙用一種五雷轟頂的表情看著蘭君,蘭君則很肯定的衝她用力的點點頭,兩人足足對視了五秒鍾,妙含煙終於有些感覺了,原來莫語之說那些的話是有原因的,並不是花癡犯了。

    妙含煙手在水裏劃拉了一下,心裏一片煙火暴出,不過不是喜慶,而是被煙給嗆暈的難受:“蘭君,讓我靜靜。”

    說完,妙含煙一個猛子紮了下去,不見身影,而水中的一把紅色透玉犀角梳隨著水流向著前方飄去。

    蘭君喊了一聲:“小煙,你的梳子掉了,梳子你不要了嗎?”

    妙含煙這才從水裏探出頭來,心中一涼,剛才脫衣時還把梳子別在了頭發上,估計是跟蘭君打打鬧鬧的掉了。

    紅色透玉犀角梳一直隨流而下,飄到了一處水淺的地方擱淺了,那地方有幾塊巨石,石頭上正站著兩人。

    原來祝春生與陸天齊從林子裏了出來後,一路向下遊走,邊走邊說到這裏時,祝春生將所有事情說了一遍。

    陸天齊耳裏聽著祝春生的話,眼睛卻看到了腳下一把紅色梳子,他伸手撿了起來藏在袖袍內,不動聲色的說:“祝春生,你回那夫人身邊去。”

    “為什麽?”祝春生還準備將自已的反.攻大計說一次,想讓仙尊對自已另眼相看,結果直接讓陸天齊給打斷了。

    “她在魔域城有如此高的地位,但又不傷害你跟蘭君,將來或者對我們有用。總之你回去安心呆著就是了。”陸天齊輕聲道,說完自已就安坐在石頭上閉目養神起來。

    祝春生雖一直不情願,但仙尊話他不能不聽。

    祝春生剛走,陸天齊就將袖袍中的犀角梳子放在石頭上,眼睛看向上遊清澈無比的水麵。而妙含煙早在水裏潛遊了過來,她的黑色長發如絲如緞,輕輕的跟著她的身體浮隱影飄飄,陽光下的水中的她如一條身形曼妙的美人魚,順水遊來,讓人不忍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