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真情話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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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幾句,眾仙好理解,後麵一句北庭王要離開北庭城就有些出乎意料。

    眾仙們都隱隱覺得天帝名為誅魔,實為要趕走莫語之,讓人取而代之。

    “天帝,妙含煙是不是魔女,天下都要用九龍公道杯來定,那莫語之雖是仙界法力高強之人,但也是受蒙蔽的,為何要驅趕他?”壽陽真人插了一句嘴,說出眾仙心中的疑惑。

    黛山派掌門黛重生曾受莫語之救命之恩,他雖修為不高,但也明事非之理,擠在眾仙之中扯著脖子盡力大喊出來,讓人聽到:“是呀,天帝,這樣不公。”

    祝春生自進門以來對天帝就看不順眼,他是十足的有話直說的憨人一個,莫語之跟自已也是死過,活過的交情攖。

    他不忿的說道:“他們不是沒有成親嗎?這是誅連無辜。”

    “天帝,妙含煙就算是魔女,她從未做為害六界的事情,就要定她的生死,這不合天道。償”

    陸天齊心如磐石一樣安定,他雖不多說什麽,卻也不阻止各仙家仙派的插言,至少要讓天帝明白,一個人的命不可視如草芥一樣的輕賤。

    天帝沉默不語,盯著萬南與楚雄良道:“你們兩人一個是仙宇山七少之一,一個曾冒死上仙宇山解清平山之難,也算得上年輕一代仙俠中的才俊了,你們說,是不是魔性?”

    萬南心中氣血翻江倒海,每呼吸一下,都覺得困難重重,最是難受的是腦子裏不斷出現的一雙湛藍色大眼一閃一閃,憂傷無助的看著他。

    他想說出實情,腦中的影像卻提醒著他,一旦認定妙含煙是魔女,她跟自已的小玉一樣,會死於非命。

    她們都是年輕的生命,並無大錯,隻是弱小就要被強者殺了嗎?

    “萬南,你為何遲遲不肯說?”天帝催促道。

    萬南躍入殿中,手中佩劍飛出,一劍劈向了段溫裘:“我先殺他,再說不遲。”

    段溫裘身上單衣一件,劍氣未傷他的身體,卻劃開了他的衣袖子。

    “萬南,你也入魔了嗎?”天帝喝道。

    說話間,一隻杯子飛出,擊打在佩劍上,劍身斷成兩截,插在了殿內石柱上,劍身嵌進去幾分。

    明晃晃的劍身映得出人的影子,妙含煙看那斷劍上的劍穗藍如天空,一飄一蕩的在劍柄上搖著。

    一顆玲瓏透玉般的湛藍色光珠從劍穗上飄出來,落在了萬南的嘴唇上,蜻蜓點水一樣的觸到了他的溫熱。

    萬南氣息混亂不已,是魔是仙自已也分不清楚,隻憑著直覺摸了一下嘴,輕聲道:“是你嗎?”

    珠子發出弱弱的藍光,繞著他飛了一圈。

    萬南眼淚湧上了眼眶:“你為何不去輪回?”

    那珠子輕輕顫了一下,光茫暗了下來,變成了一顆普通的藍色石頭。

    “她舍不得你。”妙含煙讀出珠子的意思,向萬南解釋道。

    萬南伸手接了那珠子,放入懷中:“我知道,你去輪回還是妖靈,又要受人欺淩,要不然就要失去記憶,所以你寧可守著我,也不去六道。”

    陸天齊放下手中的九龍公道杯,飄然來到萬南身邊,手輕輕一揮,兩截斷劍又恢複了原狀。

    “讓她去輪回吧,強留下她,她終會耗盡你所有的精氣,到時你陽元不保,來生再也沒有可能了。”

    萬南聽陸天齊這番一說,早已泣不成聲,他的小玉一直用他的精血供養著,自已真氣耗得連劍都護不住了,仙尊是從長遠看,所以力勸他放下。

    “我竟不知,自已癡到這種地步。”萬南將珠子從懷中掏出來,掬在手中輕吻了一下,“小玉,記得來世做人,不要做妖,你不記得我不要緊,我一定會記得你,這劍穗隨你去了。”

    湛藍的珠子在他掌嚶嚶作響,像是哭泣一般,突然藍光一閃,珠子嗖的一聲帶著劍穗一齊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萬南衝天長嘯一聲,高喊道:“小玉!”

    眾仙聽得萬南嘶心裂肺般的痛吼,都不忍再逼他做什麽,全都靜默了。

    花蕊夫人見他長情於一隻小妖,從來不拿正眼看人的她,終於心中也有了一絲裂縫,愛原來到最後是放手。

    萬南痛失小玉,自已心魔滋長,真氣渙散無法聚合,他的嘴也管不住了:“想殺妖皇就是魔嗎?正義是什麽?是除強扶弱,是讓人有條生路。我的小玉擋了誰的道,不過是脫離了妖皇就活該讓他殺了嗎?”

    天帝被萬南一通搶白,氣得鼻子直哼哧:“催誠,你的弟子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催誠眼見萬南近日在仙宇山魂不守舍,終日在鬆樹下打坐修練,原本一個溫心暖男變得癡傻了起來,今日才知是為了小玉。

    “萬南,你想說什麽,就說吧。”催誠邊摸鼻子,邊安撫道。

    “催誠,你就這是放縱他。”天帝指著催誠的鼻尖,口水直噴,“仙宇山怎麽會有如此任性的弟子。”

    “我的弟子,我心中有數。”

    萬南噗通一聲跪倒在催誠麵前:“師父,您教我人要仁愛,不要偏私,小玉隻是一隻愛吃鬆子的鬆鼠,她妖力已失,依附在北庭,沒做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她是為我而死的,為何還要爭她是妖是人,是魔是仙。”

    “你真是癡傻了,誰在跟你說小玉的事,現在是問你妙含煙是魔,是仙。”

    “天帝,我倒要問問,若妙含煙真是魔,你要誅殺她,那段溫裘你殺是不殺?”

    “殺誰,不殺誰,輪到你來問嗎?”

    萬南雙眼暴紅,青筋在脖子上凸起如樹根扭曲蜿蜒,他怒氣衝天的吼道:“天庭天道何在?六界天理何存?不問由來,隻問出身就斷她生死,是你們所奉的天道,是我們這些修仙弟子要遵的天道。那我又何必修仙,何不做一界凡人,這樣便可有七情六欲,能放任心思,縱情於山水間。”

    萬南淚雨滂沱,他一直壓抑的情感暴發出來,洪泄千裏,字字讓人感同身受。

    “萬南,你別說了,你說我是魔我不怪你,我從來,從來就不知你這段日子過得如此辛苦。”妙含煙再也看不下去,萬南師兄一再衝撞天帝,仙宇山門規重罰的話,他將無法在仙界立足。

    “妙含煙,我說你不是魔,明我心結者,怎麽能是魔。”萬南轉頭看著妙含煙,她的眼睛跟小玉有幾分神似,隻是她是大黑眼珠子,小玉是湛藍色的。

    妙含煙眼看萬南七竅流血,肌膚盡數裂開,英俊的臉也開始扭曲變化,這是公道杯中酒的魔性讓他承受不住了。

    “萬南,不要墮入魔道,你收集心神,莫放任自已。”妙含煙揮掌打到萬南的天靈穴上,力阻他入魔道。

    萬南身內虛耗已久,加之小玉的離開,心碎無處排解,癡念占據了他的腦海再也抹不掉了。

    “莫入魔道,你來世還要找小玉,她聽信你的話才去輪回投胎的,你這樣將來相認容易,相守難。人界怎麽會讓她嫁給你一個魔界中人。”

    妙含煙大聲的呼喊著,她不要自已的師兄為了保自已而失了心性,真的墮入魔道。

    萬南眉尖發赤,指甲變成黑色,他流出的血染在哪裏他的身上就出現墮魔的征兆,一片紅光。

    妙含煙心慌意亂,跪在陸天齊麵前拚命的磕頭道:“救救他吧,他為何會這樣?”

    “癡念,魔障。”陸天齊低聲念著,萬南終是因一念成魔了。

    “你告訴我,如何救他,如何救他?”妙含煙跪著爬向了陸天齊,抱著腿拚命搖晃著,“小玉還在等著他,我不要他們永遠不能在一起,求你救救他。”

    “他們倆人之中隻能活一個的,仙尊如此做已是成全了,至少兩個都活著。”布千叟從毛毯上坐起來,長歎一口氣。

    妙含煙不解:“為什麽?”

    布千叟:“妖靈不走,萬南會被她耗死,她走了,雖然他傷心,但可以重修仙力。”

    妙含煙:“可是他墮入魔道了。”

    布千叟:“因為他不肯忘記封印這段執念。”

    妙含煙默念道,忘記,又是要忘記,自已幾次忘情,卻又次次失敗,到底是癡念太執著,還是情真的不可忘。

    “若要我忘記,我定是寧可去死。”妙含煙撿起手中的佩劍,劍尖直抵萬南的胸口道,“萬南,我知你心,你可否為愛回頭,逼退了心中的惡念,不要再想著為小玉報仇的事情。”

    萬南腦中混亂一片,隻聽到小玉兩字就愣了一下:“我為她放下仇恨,那段溫裘就這麽便宜了他嗎?”

    妙含煙咬了咬牙,劍尖已挑破他的皮膚,一點嫣紅順著劍身滑向了劍柄。

    “至少為了小玉,你要好好活著,你要等著她,不用多久,你就是可以重新來過,成為他的哥哥也好,朋友也好,你們都有大把時光在一起。不要騙她,她別離時的痛苦絕對比你的長相思的愁苦更多。”

    “信她的話,萬南師兄,別離的痛永遠大過相思的苦。”蘭君一身五彩紗麗,細細的眉眼間也閃著淚光。

    “你們為何這樣說。”

    蘭君揪起萬南的衣襟,用力將他抓住,紅臉赤眼的吼叫道:“萬南,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要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空歡喜一場,她是如此信你才去投胎為人,你可知為人的痛苦與無奈,她為了你死過一次,再為你重生一回,你不能好好的信守承諾等她一回嗎?”

    萬南恍惚的看關蘭君,她今日好像脾氣火暴如炭火一樣,炙熱異常。

    北庭城宮殿外的鵝毛大雪已停,這幾天落在地麵上的雪花悄然無聲的融化成雪水滲潤進地底下。

    耳力稍好的仙人,還沒有醉得不省人事的掌門們幾乎可以聽到細細的雪化成匯入地道的水流之聲。

    相比殿外的回溫,殿內的眾仙越是聽下去,心裏就越是冰冷。

    天帝的臉比冰更冷,殿內的蘭君與萬南均是仙宇山調教出來的弟子,但對於是魔性還是仙性之爭都有另一種解讀。

    蘭君上著極貼身的水蘭色小胸衣,下穿緊包身體的純白色及地長襯裙,一條五彩去霞紗麗反複纏繞包裹在纖細高挑的身上,說不出的異域風情與嫵媚成熟。

    眾仙子們多穿襦衣裾裙,外罩寬袂闊身的絲薄冰衣或是華麗繁瑣的錦緞,一看就知仙家之女,唯有蘭君,不是剛才與萬南說話間稱他為師兄,誰都不會知道她的身份。

    “如此不起眼的人,居然有些來頭。”擠在眾仙家中的仙女姐姐上下打量起殿中的蘭君,見她淡眉細眼一番別的有柔美。

    “不過是天帝封的聖女,讓她終身在這沙漠荒原裏修水道罷了。”藍精王子小聲為仙女姐姐介紹著。

    “那天帝為何封她?”仙女姐姐。

    藍精王子:“說是仙宇山犯了天大的事,但是不知為何不了了之。”

    仙女姐姐:“哦,是肅莊率眾對抗天庭保仙尊那次。”

    “仙宇山把她扔出來江湖救急?”

    “哪呀,是她臨危授命。”

    “不過,仙宇山為了點小事除了她的仙籍,逐出師門了。”

    妙含煙耳朵又嗡嗡作響起來,殿內的人說起八卦更有興趣,幾個人就能你一句我一句,接龍般的說個不停。

    催誠隻稍微的輕咳了一聲,彎下身子扶起地上的萬南,用手輕輕掃了掃他身上的灰塵,盯著他的眼睛:“回仙宇山後,罰你守鬆二十年,你服不服?”

    萬南癡傻的抬起頭,手臂被捏得緊緊的,一股真氣渡入進來,由指尖湧入經絡,直達腦內,混沌的思緒一下子被引領著導出體外。

    催誠見他沉默不語,又說道:“仙宇山鬆樹的鬆子要是被鳥獸偷光了,唯你是問。”

    妙含煙低頭淺笑了一下,師叔罰人罰得古怪,通常弟子犯錯不是麵壁就抄經,就是困住精神隻能靜心打坐於密室中。這罰人看樹,還要等著果子成熟還是第一次聽說。

    花蕊夫人撫著身上的花瓣,輕啟朱唇:“仁尊,你就這麽輕縱一個冒犯天帝,辱罵天條戒律的弟子嗎?仙宇山門規何在,威嚴何在?”

    催誠摸了摸鼻子,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口水直噴得到處都是:“公道杯中酒十足的厲害,喝下之後平日裏想說不敢說的,當說不當說的,能說不能說的,全一股腦說了出來。這個若是說個話也要論罪,就要問問此話是犯了一人得失,還是犯了眾人得失,是讓位高者不高興,還是讓普通人不高興。”

    花蕊夫人聽催誠長篇大論,繞得頭都暈了:“仁尊,都說你是仙宇山最會說話之人,這會說話之人怎麽今日說的沒有一句中聽的。”

    催誠一笑:“我的弟子們也常抱怨律法森嚴,說其中一條最是不好聽。”

    花蕊夫人怒目相視,他話來得好厲害,怎麽他也對天庭早有不滿。

    “哪一句?”

    催誠聳肩一攤手道:“隻需服從,不許多問。”

    花蕊夫人皺眉想了半天道:“哪有這一條?”

    “條條戒律均不可挑戰哪一條都是如此。”布千叟坐在毛毯上,翹著腳邊晃邊說。

    “幾千年都是這麽過來的,有什麽好多問的。”

    “滄海桑田,鬥轉星移,萬物皆在變,唯仙界自作主張不許有半點改動,怪不得弟子們會心生疑問,心向他處。”

    妙含煙回想起在修習殿時,師兄師姐們最常抱怨的是修習太自苦,經常幻想著坐吃等死。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時年輕不懂事,哪裏知道世間最苦不是天天要修練,而是遇事無能為力才是最苦的事。

    就如萬南失去小玉,蘭君求而不得,這才是最苦的事。寒冬暑日的皮肉之傷根本算不得什麽。

    “妙含煙你笑得那麽大聲,你覺得律法中哪一條最不中聽。”

    花蕊夫人輕蔑的掃了她一眼,站起身來,足不沾地,翩然如羽的落在她的身邊。

    妙含煙與花蕊夫人並排而立,足足矮她一頭,瞬間像是老娘站在女兒的身邊一樣。

    “三戒、九戒、十戒,每一條無不教人向善,隻是六界從來紛爭不斷,可見定戒容易,守戒難。我以為最不中聽的是隻強求人守律法,卻不與人守法之好。”

    “修仙問道造福眾生,這就是好處。”

    妙含煙正色道:“隻要不為禍即不犯戒,不犯仙界之戒律,卻要以身份論生死,真不知是這些中聽之語是用來裝點的,還是真的用於眾生的。”

    “我們仙界一品,其餘的均不入我輩之眼,自然他們的生死由我們定。”

    妙含煙據理力爭:“吾輩從來向善而行,六界人分三六九等,仙界也不例外,各界自有法規,不傷人命,不謀他利,為何不可存活於天下,你們口中的戒律天條不可侵犯,你們王權貴胄可有先立先守,條條法規出自你們,條條卻隻限於地位不如你們的人。”

    花蕊夫人花眼暴開,花香詭異非凡,殿內人聽著妙含煙與花蕊夫人為天條戒律大爭不休,都對眼前這個似魔似仙的女子刮目相看。

    “妙含煙,你說什麽?你膽敢說到我頭上來。”

    “你敢做那些事,為何不讓人說,若是問心無愧,泰然處之,若是真的曾負他人深情,你當自省。”

    花蕊夫人想讓妙含煙難堪,結果先是自已丟了臉麵,她憤怒的威脅道:“你敢做的那些事,你又是否敢讓他知道,敢讓天下知道?”

    花蕊夫人目如毒箭不僅盯著妙含煙,還看向了陸天齊,她有心不說出天牢中的事情,可是妙含煙的話一下子挑動了她敏感的內心。

    妙含煙心頭一震,難道她未被師父封印,還是她因為這九龍公道杯也忍不住想說出她心裏頭最不能忘記的事情。

    花蕊夫人心底是愛著師父的,她瞞下那件事情多年,竟讓自已激得要暴出*了。

    “花蕊夫人,我勸你什麽都別說,你已定我為魔性這就夠了。”

    花蕊夫人眼中仇恨之色染盡嬌容,她從來沒有在陸天齊麵前如此丟臉過,她一直以為自已處處勝過妙含煙,可唯一沒想到他居然任這個魔女一再的挑戰自已,讓自已下不了台。

    “天齊,這是想看到的嗎?”花蕊夫人飛身竄到陸天齊身邊,逼視著他,“你當年真的從未對我動情嗎?”

    天帝驚聞此語,鼻子裏哼哼做聲,已是坐立不安,這哪裏是來幫自已的,她就是來丟人的。

    眾仙一下子臉上變了色,怎麽她也著了公道杯的道,心中久埋的話終於說出口了。

    花蕊夫人身上的花衣忽然起變化,似乎被內心裏迸發出的怨恨撩撥,輕顫,起伏,朵朵豔麗的千色鮮花時開時合,每一次打開就從細絲般的花蕊中噴出與花同色的花粉,片刻間裙衣上懸繞著不同顏色的粉塵,將她籠罩在一片迷塵之中。

    “花蕊,你的百花衣從段溫裘那裏得來,不要讓一件衣服駕馭了你的內心。”陸天齊唇啟低語,眼前的花蕊夫人與他糾纏幾百年,她從未放棄這種心思。

    花蕊夫人眼中仇怨聚集,她身如輕柳逼近陸天齊:“天齊,要你一句真話這麽難嗎?”

    “你位居仙子之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花蕊夫人:“可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

    “花蕊,你回天庭去吧。此事就要了了。”天帝一指,封住了花蕊夫人的啞穴,讓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花蕊夫人心口起起伏伏,一身怨恨被積到了極致,隻聽到一聲碎帛撕綢之聲,鮮花依附的底衣仙織羅衫依次裂成數條,一朵朵的鮮花應聲暴出強光濃香,一片片的花瓣隨風飄落,殿內萬片花雨哭落美麗。

    繽紛如花海一樣的花瓣跟著她豔紅的飄帶,清藕色裙裾,如雲黑發,一齊在殿內長空飛揚。

    從裂衣中露出的晶瑩白皙肌膚就像頂著春露微微綻開的花骨朵,柔軟如脂,飄逸的身姿美得如夢如幻。

    更不可思議是,當她衣服褪盡後,她的身體並未暴露在眾仙眼前,而是一條長長的柔軟紗緞隨風而來,在密密麻麻的花海中找到她,纏繞在她身體最美處一圈,又反複在全身穿梭繞著,最後輕盈地在她腳後跟上。

    花蕊夫人餘光看到自已身上已披了上溫暖的紗麗,殿中眾仙或同情的搖頭,或輕視的斜睨,或惋惜的歎息。

    唯有陸天齊隔空輕輕一揮仙袖,她的腳底下多出一片雲彩,載著她向殿外飛去。

    陸天齊心中默默相送,花蕊,遠離是非地,去享受自已的天地與喜好,不要再為我徒生煩惱。

    她還是尊從了本心,問了久困在心底的情思。

    他終是不愛的她的。

    淚眼蒙朧中遠遠看去,他的仙袍與妙含煙的紅衣更為相襯,小小的身體承載了比她多得多的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