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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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霧頓開來,撥弄開清明。

    忽然聽得他們所言,古鴻不由心神一動,因為他聽得真切,這些人正在追蹤的人,正是王忱,他不知他們為何要追查王忱的行蹤,便是要對王忱不利,自己也不會坐視不理,畢竟王忱傳過自己一套武功,也算是自己半個師父,如果他們要害王忱,處於道義,他也得插手。

    隻聽得陳陽繼續說道:“我探得王忱前幾日去過臨安,好似又滅了個門派。”

    “我記得是鬼刀門吧。”很顯然,這次說話的便是那個叫做許藍的。

    古鴻聞言一愣,但是他知道王忱的一些事情,便知原來這個鬼刀門也是當年那八個門派其中之一,難怪鍾豪死了也不見他們有人前來替鍾豪收屍,原來是這個門派已經在那時解散了。

    隨即便又聽得陳陽說道:“你閉嘴,聽我說,接下來他的目標應該是嘉興的青花門了。”

    隻聽得易青隨即說道:“那麽我們趕緊動身,首尊說過,這次行動不容有失,勢必要帶王忱的人頭回去。”

    聽得三人所言果真是要取王忱的性命,古鴻不由得為之一愣,身子也抖了一下,伏在窗外牆上的雙手也不由得握緊了,但怎知便是這一舉動,使那悠久曆史的祠堂牆壁落下一層牆灰,便是這牆塊落地的沙沙之聲,聽在了易青的耳中,便是對著窗外警惕喊道:“誰在外麵?”

    聽得被人察覺,查雪柔拉起古鴻與薛憶霜二人便向林子裏跑去,便不多時,易青也帶著陳陽與許藍破窗而出,看著遠去的身影不由大喝一聲:“別想跑!”

    說罷,便帶著二人追了上去,然而查雪柔拽著二人,便是一路狂奔,她目的明確,便是徑直奔向自己拴馬的地方,隨即解開韁繩,便是策馬狂奔,要知輕功再好也好不過快馬奔走,便是他們怎麽也追不上來的。

    但是跑了一陣,便是發現不見得古鴻的聲音,查雪柔暗道一聲不好,便對薛憶霜說道:“小霜,你在此等候,我回去找那個傻小子!”

    “查姐姐,我也去吧。”薛憶霜也發現古鴻不見,便是擔心這個剛學會騎馬不久的傻小子有什麽意外,便是也為他擔心。

    但卻隻聽得查雪柔說道:“你武功不行,還是在此等候,我找到他馬上帶他回來,若一炷香後我們還沒有回來,你便直接去嘉興煙雨樓,若三日之後還不見我們就去迷蝶穀找我爺爺!”說罷,查雪柔便調轉馬頭,直奔而去。

    薛憶霜本想叫喊,但是也自知自己前去不過是個累贅,也就隻好原地不動,焦急等待。

    而古鴻此時,確實因為一時著急,一躍上馬竟把已然睡去的馬給驚著,一時之間便不受其控製,在原地肆意扭顛簸起來。

    眼見著易青等人追來,心中越急,便是越駕馭不好馬匹,而易青則是越來越近,由於天色已黑,易青應當也沒有看清古鴻,便是大喊一聲:“你是何人?膽敢偷聽我們說話!”說罷,便拔出長刀向古鴻砍去。

    要知易青出刀的速度實屬佼佼,便是古鴻也決然無法躲避,然而便是在這一空檔,恰巧便是這馬前蹄一抬,把古鴻顛了下去,將將避開了來刀,卻是苦了這匹駿馬,方才被那一驚嚇尚未平複,便是被易青將馬首生生斬下,血濺三尺。

    古鴻被馬甩到地下,便是也不及疼痛,卻是也沒有逃跑,不知哪來的勇氣,隨手拔出腰上佩劍,便是對著易青刺去,易青見得古鴻來劍寒芒,便是一個側身閃過,隨即與他互相交手起來,便是一時之間,竟與古鴻戰得平手。

    眼見著自己不占優勢,而古鴻為了保命便是奮力打鬥,易青竟一時落了下風,但是不多時,陳陽與許藍也隨即趕到,紛紛拔出長刀長劍,向古鴻攻來,古鴻本來就是保命至上才能壓製易青,此刻又有兩人加入戰局,便頓時不敵二人。

    便是三個回合,便被易青瞅準時機砍中小腹,頓時血流不止,半跪在地,而易青便是沒有再繼續下手,而是讓那二人停手,隨即想要上前觀瞧古鴻的容貌。

    而剛走近得兩步,便是聽得身後馬蹄聲急促,轉頭看去,便是有三朵桃花已然分別打中自己以及陳陽、許藍二人,這個桃花雖然綿軟,但是經由查雪柔出手,卻似飛石滾木一般,直接將三人打翻在地。

    查雪柔也不耽擱,便是策馬而前,伸出手臂對著古鴻說道:“快抓住我!”

    古鴻眼見來人是查雪柔,便也急忙伸出一手,與查雪柔牢牢相握,隨著查雪柔向上一拉,便是把古鴻拉到自己的身後,不由耽擱,便策馬狂奔,遠離而去。

    而易青三人,雖然中了這“沾衣芳”一擊,但是並未受到多大傷害,隻是胸口有些陣痛而已,眼看著二人遠去頃刻消失在夜色之中,三人這才慢慢爬起,隻聽得陳陽捂著胸口說道:“門主,這小妮子武功確實厲害,便是一朵花也能打出千斤之力啊。”

    隻見得易青冷哼一聲說道:“若是千斤之力,你我早就沒命,恐怕她的這招還不及她曾外公的十一,也罷,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直接去嘉興便是。”說罷,隻見得易青收起那柄青色長刀,揉了揉胸口之後,便轉身離去,那二人也是捂著胸口跟隨而去。

    查雪柔本是帶著古鴻一路狂奔,但是奔出一段距離,不由得也是一陣茫然,由於救了古鴻便是一路狂奔,根本沒有在意方向,現如今眼看著四周景色萬分相似,便不知之前與薛憶霜分別的地方是何處,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尋不得方向。

    而身後的古鴻顯然傷得不輕,便是沒多時,便已然坐不住了,隻覺得他身子一輕,便是一頭栽下馬去。

    待到自己有意識時,隻覺得自己腹部依然陣陣作痛,便下意識要去捂住自己的傷口,但隨即伸向自己腹部的手便被一隻手抓住,再睜眼看去,此時天已蒙亮,隻見得查雪柔此時正坐在自己身旁,用手抓著他的手腕說道:“小心啊,我剛替你包紮好。”

    古鴻聞言,便低頭看去,隻見得自己的腹部確實已然纏上了一條白布,這白布樣式分明,便是與查雪柔的衣服相似,古鴻看向查雪柔,也確實見她衣角一處明顯少了一塊布,頓時說道:“查姑娘,你……”

    但不知為何,古鴻剛一開口,卻聽查雪柔不知為何紅著臉說道:“你受了傷,我肯定是要檢查你的傷口的,雖然傷口還是有些深,但是沒有砍入腑髒,我用隨身的藥替你止了血,但是還是要盡快去到嘉興,找個大夫看一下。”

    雖然不知查雪柔為何會臉紅,但是古鴻還是微笑著謝道:“多謝你了,查姑娘。”

    “別謝我了。”查雪柔臉上的紅暈依然不退,隻聽她說道,“隻是我不明白,那個易青刀法分明如此厲害,為何砍你的這一刀這麽淺?”

    古鴻想到易青方才一出手便把那匹馬直接砍成兩截,但是與自己交手之時,卻處處被壓製,如果他當真刀法快如閃電的話,那麽自己便是根本毫無機會的,也是疑惑道:“之前跟他交手,我便覺得他好似並沒有那麽厲害,難道說他有意放我?”

    “這怎麽可能?”隻聽得查雪柔說道,“他一出手便是斬了那匹馬,若其後又故意留手,不是有些可疑嗎?”

    古鴻聞言也是點了點頭,但是究竟如何便是毫無頭緒,想了一會兒,忽而又誒了一聲,隻聽查雪柔聞言問道:“怎麽了?又有什麽發現嗎?”

    隻見得古鴻搖了搖頭說道:“薛姑娘去哪兒了?怎麽一直不見她?該不會……”

    查雪柔聽得古鴻提薛憶霜,不由好似感到一陣失落,連她自己都一時沒有察覺,但是這種感覺便轉瞬即逝,隻聽她說道:“放心,我早就跟薛姑娘商量好,便是讓她等不到我們便先去嘉興等我們。”

    “哦,嚇我一跳。”古鴻聞言便自言自語道,隨即又搖晃著身子想要起身,查雪柔見狀便趕忙上前扶他:“你做什麽?”

    隻聽得古鴻邊被查雪柔扶著站起,邊說道:“我們在此耽擱了一夜,便是不能再作耽擱了。”說罷,便緩緩走向一旁的馬。

    查雪柔見狀不由歎道:“瞧你這樣子,還要硬撐。”話是如此,但依然還是將古鴻扶上了馬,隨即自己翻身一躍,隨即對著古鴻說道:“你抓緊我,我們快些趕路,先到了嘉興給你找個大夫。”

    古鴻雖然很是擔心薛憶霜,但是此時聽得查雪柔之言,不由得還是頗感欣慰,便是由得她帶著自己策馬前行。

    馬兒奔馳,古鴻靠在查雪柔身上,嗅著她那略帶桃花香氣的發間,一時之間,有些出神,便是這麽一路,二人沒有多言,行了半日,終於來到嘉興。

    不由分說,查雪柔便將古鴻待到一家頗大的醫館,大夫好似識得查雪柔一般,便是對她禮貌有加,便知古鴻是她的朋友,也就竭力醫治,幸得古鴻傷勢不重,待到處理了傷口,經由縫合以後,便又開了一些藥給古鴻便也了事。

    見得古鴻沒事,查雪柔這才舒了一口氣,此時卻聽古鴻在一旁開口道:“查姑娘,你還是快去煙雨樓吧,我怕薛姑娘等得著急。”

    查雪柔聞言,臉色頓時又是一沉,但是也沒多說什麽,便是對著古鴻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你便自己養傷就是,我與薛姑娘約了三天。”

    “不是啊。”隻聽得古鴻說道,“她獨自一人,若是再碰到易青等人,便又如何是好?”

    查雪柔眼看著古鴻這般焦急,心道也是此理,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快,便是怒氣衝衝起身說道:“我知道了,我去就是!”說罷,便轉身離去。

    見得查雪柔去時麵露不悅,古鴻當真不知她為何不悅,隻見得那個大夫搖了搖頭歎道:“便是從未見過査小姐如此神情。”

    “什麽意思?”古鴻聞言不由問道。

    那個大夫看了一眼古鴻,便又是一陣歎息道:“枉査小姐那麽聰明,怎麽會看上你這個傻小子?”

    “看上我?”古鴻聞言不由急道,“大夫,您誤會了,我與查姑娘隻是朋友而已,我們……”

    話未說完,便是見得大夫擺手將他止住隨即說道:“老夫是過來人,看得通透,我看啊,就你小子傻才看不出來。”說著,隻見得大夫又拿著草藥,去了後院。

    “查姑娘喜歡我?”待到大夫走後,留得古鴻一人躺在內屋的床上,心中不由想著,一時之間,便是有些茫然,不知是喜是憂。

    而查雪柔,便是剛到得煙雨樓門前,便見到薛憶霜一臉茫然地坐在煙雨樓門前,眼看著查雪柔走近,沒等她打招呼,便上前撲在查雪柔懷裏哭道:“查姐姐,嚇死我了,我當你們真的出事了。”

    查雪柔不想薛憶霜如此擔心自己,一時之間便莫名對於之前古鴻急著讓自己來找她時那種不悅的情緒心生愧疚,於是便忙拍著薛憶霜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你這傻丫頭,為何不在裏麵等我們?”

    隻聽薛憶霜一邊哭一邊說道:“我沒錢啊,而且我答應過你不再騙人錢財的,但是我又不敢亂跑,所以我隻能在門口等你們。”

    聽聞薛憶霜之言,查雪柔頓時又有些愧疚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別哭了。”

    此時的薛憶霜在查雪柔的安慰下才慢慢停止了哭泣,情緒平複後,便忙問道:“古鴻呢?他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查雪柔聞言,便將事情簡單告知了薛憶霜,聽得薛憶霜一陣後怕,於是便忙牽起自己的馬匹對著查雪柔說道:“那我們快走吧。”

    查雪柔自也是十分想要快些回去照看古鴻,隻是不知為何此時竟還夾雜著些許的不情願,也不知為何如此,便愣在了原地。

    “查姐姐?”眼看著查雪柔呆立原地,薛憶霜不知其意,便開口問道,查雪柔聞言忙搖頭笑道:“沒什麽,我隻是想我們都一天沒吃東西,要不給古鴻買些東西回去吃。”

    聽聞吃東西,薛憶霜也頓時眉開眼笑道:“對哦,那就買粽子吧,我早就聽說過嘉興粽子聞名於世。”

    看著薛憶霜由悲轉喜,查雪柔頓時也是苦笑一下,便又與她入了煙雨樓,要了幾個粽子,但是便在等粽子出爐之際,隻見得易青帶著陳陽以及許藍,還有好些人走入煙雨樓,一時之間,忙拉著薛憶霜閃到廚房一側,偷眼看去,隻見得他們來者不下十人,要了一個廂房便隨著小二上了樓去。

    而此時另一個小二正用油紙包了幾個剛出爐的粽子遞給二人,二人便急忙拿了粽子往醫館趕回。

    剛一進了醫館廂房,便聽薛憶霜對著床上的古鴻說道:“古鴻,你怎麽樣啊?”

    古鴻眼見得薛憶霜沒事,不由也是喜上眉梢,隨即笑道:“隻是挨了一刀,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還說!”隻聽得薛憶霜話鋒一轉說道,“還不是你自己太傻?馬都騎不好,不然我們早跑了,你這叫活該!”

    “我說!”聽得薛憶霜還是損自己,古鴻便有些不快道,“我那匹馬隻是受了驚嚇,我早就掌握騎馬了!”

    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又拌起嘴來,查雪柔不由也被逗樂,心道為何自己會產生不想去找薛憶霜的心理,分明三人在一起才是最為快樂的,想著想著,不由笑得更為燦爛。

    而古鴻便第一時間看到了查雪柔的笑容,查雪柔平時基本不笑,便是古鴻自己也就見過她兩次微笑,此時的查雪柔顯然笑得十分開心,眼見此景,古鴻便忙道:“查姑娘,你笑起來分明好看得許多。”

    查雪柔聽得古鴻說自己,頓時慌忙收起了笑容,沒有言語,而此時薛憶霜便忙附和道:“就是,查姐姐,為何你不愛笑呢?你笑起來那麽美。”

    “別瞎說。”此時的查雪柔卻又有些害羞起來,她本就不是什麽冰涼之心的人,隻是因為自身的壓力太大,所以常常擺出一副冰冷的姿態而已,其實古鴻與薛憶霜都知道,查雪柔其實是一個心地比大部分人都要好的女子,故而她一再地冷漠,二人卻還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好友。

    此時眼看著查雪柔也會害羞,二人便又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陣,查雪柔忽而想起煙雨樓所見的一幕,於是便拿出那幾個粽子遞給古鴻隨即說道:“我與小霜方才買粽子之時,見到了易青。”

    古鴻本來眼見著粽子,一時之間便是饑餓感傳來,忙拿過粽子便取出一個開始吃起來,聽得查雪柔說到易青,便是一愣,隨即臉色微變,忙問道:“然後呢?他們發現你們了嗎?”

    “我和查姐姐這麽聰明的人,哪會像你啊,我們當然是躲好了啊。”薛憶霜聞言便插嘴說道。

    “那然後呢?”古鴻聞言便是緊接著問道。

    隻聽得查雪柔說道:“我們隻見得他們好似有十餘個人,他們應當是去煙雨樓吃飯的,而後我們怕再逗留被他們發現,這便急忙回來了。”

    “十餘個人?”古鴻聞言也是一怔,“看來他們要殺王忱的事是當真的了。”

    眼看著古鴻神色焦急,二人也知古鴻與王忱的交情,便是問道:“看似不假,那你覺得怎麽辦?”

    古鴻想了想說道:“最好能在他們碰到王忱之前先找到王忱,隻是王忱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知道會去哪兒,我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找他。”

    想到此處,古鴻一時之間也開始犯起難來,隻見得查雪柔眼前一亮,隨即說道:“他們不是說王忱要去青花門嗎?我知道青花門所在,要不我們先去青花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