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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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視人心斷自我,天涯共待雙比翼。
其實卻是真照周洋所說,便是不用再過擔心卓家會伺機報複,縱使抱負也當不會那王忱與秦憶霜如何,更何況此次是他們丟了麵子,隻要王忱與秦憶霜日後出得什麽差池,反而還更加影響他們在生意場上甚至卓飛的官場上的信譽,這反倒是給了他們一個清靜罷了。
又過了二日,確實也不見卓家的人有來找什麽麻煩,隻是卓家斷了與秦家的生意往來,便又是有些與卓家交好的商賈也減淡了與秦家的關係,但是秦家便是家底充實,也不會被這些所影響。
秦管家是對之中無不熟悉,這便安下心來安排王忱與秦憶霜的婚事,畢竟王忱當著眾人之麵奪了秦憶霜,若是久久不辦婚禮,便又引得他人猜忌,這便廣發宴貼,看得下個月初一又是一個好日子,便定了下個月初一為二人完婚。
秦宅自此便是陷入當真的歡笑當中,喜氣洋洋籌備婚禮,不多久這個月末,下個月初接踵而至。
王忱沒有什麽好的聘禮,思前想後,便還是把“流江寶匣”交給了秦憶霜,便大膽告知了自己的一切,秦憶霜聞言,看著這個王忱平日裏收在屋中便是看管嚴密的盒子,竟然會有如此大的來頭,也是心中大驚,慌忙說道:“不成不成,這聘禮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隻聽得王忱說道:“你可千萬收下,說實在的,我一直是孑然一身,便沒有什麽珍貴的物品在側,隻有這‘流江寶匣’也算是個值錢的東西,但是便又是這麽些年來,也都無法打開這盒子,究竟裏麵是什麽乾坤也無從知曉。”
“那我還是不能收。”隻聽得秦憶霜鄭重說道,“我在意的不是裏麵是否當真有藏寶圖或是別的什麽貴重物品,但是你的門派都因此而亡,這便是你們一門用鮮血捍衛的東西,這份價值已然超過了千金萬金,我是萬萬收不得的。”
王忱聞言,看了看自己的這個“流江寶匣”,又想起臨走之時掌門與自己所說的話,頓時悲從中來,卻又下定決心說道:“掌門臨終所言,便是不希望江湖中人再為這個‘流江寶匣’所困擾,我雖知道掌門其意,卻也不舍得丟,故而,將它交予你保管,一來可以讓這個東西當真遠離江湖,而來便也是能寄托我的一種情愫,所以,還請你務必收下。”
聽得王忱的話語中肯而又哀傷,秦憶霜當真不敢再作推辭,隻是此時便也不敢輕易地收下這個盒子,卻見王忱一把將這個盒子塞到秦憶霜手中說道:“我希望我們可以共同悉心完成掌門的囑托,日後我們作古於世,便能將這一份希望永遠埋葬。”
終於,秦憶霜還是將盒子緊緊地抱在了懷中,卻又沉默不語片刻後,方才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明白了,這是你的自由沒錯,也是你的責任不假,所以,我既然嫁給了你,也必當陪你一起守候這一份執念。”
眼見著秦憶霜接下,王忱頓時感慨萬千,他不僅僅是欣喜秦憶霜收下了這個盒子,更是讚歎秦憶霜的覺悟,從一開始,這個女子就是十分有承擔,敢承擔的,自己長這麽大,雖說沒有接觸多少女子,甚至多少外人也沒見得,但是便是也知道,這個女子也是世間少有,是值得自己去保護一生的人。
而後秦憶霜又試了新的鳳冠霞帔,本來王忱覺得不當鋪張,甚至鳳冠霞帔都可以沿用之前與卓飛成親之時的那一套,隻不過對於此事,整個秦宅的人出奇地統一意見,紛紛不答應,更是幾日便差人趕出了一套相較於之前更為華麗的新婚服飾。
王忱明白,他們其實也都是為了秦憶霜好,便是不希望她還留有之前那段本就不該存在的婚禮紅裙,便是依了眾人。
轉瞬,終到了二人成親之日,來往的賓客相較於秦憶霜與卓飛成親之日隻多不少,便是有不少城中的百姓也紛紛前來道賀,他們往日受得秦憶霜不少恩惠,便誠心前來祝福,而周洋更是帶了大隊人馬,捧著幾個包裹得鮮豔的大紅箱子前來。
剛一入得們,周洋便笑著走向王忱,隨即便是一拜道:“王兄!恭喜恭喜啊!”
現如今,對於王忱來說,周洋幫了自己那麽多次,儼然已經視他為交心兄弟,便忙也回禮道:“多謝周兄,王忱欠你太多,還要你這般破費,實在過意不去。”
周洋忙說道:“王兄何故與我客氣?我說過,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這樣的俠義高手,如今能見得你大婚,我便是不尋得一件尚好的禮物也不得安心。”隨即,便從那一堆的賀禮當中,拿起一個包裹紅布的長盒子捧起,對著王忱說道,“但是好禮難尋,這幾日,我便是派人尋了好久,方才找到這一件好東西。”
王忱聞言,也不敢打開,隻是慌忙說道:“怎能有勞周兄費心,王某哪裏承受得起?”
“受得起,受得起!”隻聽周洋笑著說道,“你先打開看看再說。”
周洋美意,王忱也不好悖了,便謹慎去盒子上的紅布,露出一個黑檀木所打造的木盒,這木盒實在華麗,上麵雕刻龍鳳,也是寓意新婚大吉之意,隨即,王忱便又輕輕將盒子打開,頓時也麵露欣喜地一愣,隻見得盒子當中,紅布打底,裏麵躺著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刀,王忱雖然此時不露得刀法,但是周洋卻知曉哪個江湖中人不好精美兵任,隨即便笑著說道:“我本想直接呈給你,隻不過這把刀是黑色的,有些不吉利,故而想了許久,還是裝點一些紅綢紅錦,以示誠意。”
王忱撫摸著刀身,雖然刀身冰涼,但是卻發出黝黑的光芒,王忱這便讚歎起來:“好刀,這真是把好刀啊。”
“那可不是?”隻聽得周洋得以地笑道,“這是黑金石打造,比一般的銅鐵刀刃還要牢固,刀鋒更加銳利,是我尋得好久才找的至上材料,便是連日促人鍛打,好在你大婚之日將其贈送予你。”
王忱聞言,雖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畢竟盛情難卻,還是將刀拿起,頓時,隻覺得這刀通體沉穩,刀柄與刀身之間輕重平衡,而且重量恰當,隨便揮舞幾下更是得心應手,好似這就是為自己專門打造的一般,也確實,周洋也確實是為王忱量身定做的禮物,便是這材料少說也價值千金,他卻也沒有對王忱講明,生怕王忱知道這把刀的價值以後不敢再收。
眼見著王忱好似對這把刀十分滿意,周洋便也安下心來,笑著說道:“俗話說的好,寶刀配英雄,這把刀我看也就能配得上王兄這般的少年英雄。”
“不敢不敢!”王忱聞言又是一陣心虛,便忙說道,“王忱區區一介莽夫,豈敢妄稱英雄?周兄實在太抬舉我了。”
周洋聽得好似有些不太樂意,便堅定說道:“在我眼裏,你便是個英雄,試問這個廬州,又有多少人敢直麵卓家,便是我周家,也要給他們三分薄麵,現如今,我可親眼見識了王兄的氣魄,當真十分佩服,在我眼裏,你儼然就是個英雄。”
被周洋這般說得,王忱居然也紅了臉,好生慚愧一般,便又客套了幾句,方才將長刀收回了盒子,親自引了周洋進屋上座。
此時便是午時將至,也終是到了王忱與秦憶霜拜天地的時間,隻聽得鞭炮聲作響,主司高聲喊得二人進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而這高堂,本對於皆是父母雙亡的二人沒有什麽意義,隻是他們二人紛紛覺得這個秦宅,一切都是秦管家的辛苦付出,才有了今日這般的輝煌,秦憶霜便早早提出要秦管家作為長輩接受二人的拜禮,王忱也頗為同意,卻是那秦管家,得知以後頗為驚恐,便連連推辭,隻待秦憶霜與王忱二人,告知得他這一生的辛勞便是為了秦家,而且自秦憶霜出生不久便父母雙亡,一切都是由秦管家操辦,也是秦管家將秦憶霜帶大,當真如同秦憶霜的父親一般。
經得秦憶霜與王忱一再懇求,秦管家終是答應了下來,這便是二人拜高堂之時,高堂之上坐著的,是依舊顫顫巍巍的秦管家了。
隨即待到夫妻對拜以後,二人終是被宣布結成正式夫妻。
講到此處之時,王忱的神色穆地有神,兩眼閃爍著別樣的光芒,好似也正在被那一段美好的記憶所勾起自己最開心的記憶。
“接著呢?”古鴻聽得也好不欣喜,便緊接著問道,“接著如何了?”
王忱聞言,忽而轉得萬分傷痛的神情,隻聽他用略帶哀傷甚至有些憤怒的語氣說道:“我不願入世,卻怎知世事的無奈,接著,接著,哎……”
不知怎地,王忱欲言又止,又停了下來唉聲歎氣,弄得古鴻好不焦急,又是問道:“然後呢?到底怎麽了嘛?”
隻見得王忱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時正處夏令時節,天亮得較快,此刻已經見得天際一片泛青,橙黃的陽光正從地麵緩緩升起,逐漸普照大地。
王忱看著看著竟然癡了,不自覺地流露出一些感慨的神傷,主角肩膀一痛,頓時扭頭看去,隻見得古鴻正笑盈盈地坐在他身邊說道:“你倒是說呀。”
王忱聞言,不由微微皺眉說道:“你是當我是街邊的說書人嗎?怎麽還聽得這般起勁?”
隻見古鴻撓頭傻笑道:“我隻是覺得你的故事很是有趣,遇見這樣好的女子實在是你的福氣不是?”
王忱聽得古鴻也是對那秦憶霜讚歎有加,不免也心生寬慰,隨即微微一笑道:“說的是啊,便是她這般的,恐怕也很難找到第二人了。”說著,隻見他的笑意悠長,便繼續說道,“然後又過了小半年的光景……”
“不好了!不好了!”此時,忽而聽得從後院當中,韓大夫的二弟子千篇跌撞跑入,對著眾人說道,“不好了各位,我師父他在自己藥房當中,卻怎地也叫不應他,你們可能來幫幫我?”
古鴻等人聞言,便都是一驚,此時他的傷口已經縫合,便是要走動還是沒有大礙的,便就下了床去,而王忱自是被韓大夫所救,便也念及這份恩情,也跟著下床而去,四人便隨著千篇來到後院韓大夫的藥房,隻見得韓夫人以及萬歸正在那藥房門前敲門,便上前問道:“怎麽一回事?”
隻聽得韓夫人焦急地說道:“也賴我,昨夜我丈夫忽而夜起說想到能治愈王大俠的藥方,便是要來藥房查看,因為他的性格便是想到什麽便一定要做,我就由得他去了,而後便自己睡著了,可不想方才醒來便是不見得他回來,這便來到藥房尋他,可是這藥房從內反鎖,我便是怎麽叫也不聽他答應,所以叫來了萬歸以及千篇。”
隨即千篇接口說道:“我與師兄前來也是叫不應師父,心中覺得無甚惶恐,便前來打攪幾位了。”
眾人聞言,頓時也覺得事有蹊蹺,便是查雪柔第一時間上前扣門喊道:“韓爺爺,韓爺爺,我是雪柔,你聽得到嗎?韓爺爺?”
敲了幾聲也不見應答,查雪柔頓時也有點焦急起來,隻聽得身後王忱一聲說道:“讓開一下。”查雪柔便是本能側身一閃,便覺一股強勁掌風從麵門劃過,直擊藥房大門,便是一掌就聽得門內門鎖斷裂之聲傳來,隨即房門便悠悠打了開來。
眾人也不顧房門是否壞掉,便是徑直跑入藥房,隻見得韓大夫手握一本醫書,趴倒在桌子之上,麵色蒼白。
這一幕,著實嚇了眾人一跳,便是韓夫人以及兩個弟子快步上前,焦急查看韓大夫的狀況,隻見得萬歸輕輕試探韓大夫喉間脈搏,便是眼神一陣喜悅,對著眾人說道:“還有脈搏。”
韓夫人聞言,便是從身上取出一個布包,展開以後便見得各種粗細長短不一的細針,這便是她平日裏醫病救人之針了,隨即隻見得她在韓大夫的額頭以及身上便是輕輕幾針,便聽聞韓大夫那細微的呼吸聲逐漸轉粗,便是顯然平穩了許多,又是一會兒,便見得韓大夫慢慢醒了過來。
眾人見狀,這才安下心來,便聽得古鴻誇讚道:“真是妙極啊,韓夫人的針法真的讓人大開眼界。”
隻見韓夫人逐漸收起長針,對著古鴻微微一頷首說道:“古公子客氣了,老婦隻是小小伎倆,何足掛齒,還好我丈夫他隻是氣脈不暢而已。”
此時的韓大夫慢慢清醒,眼見著眾人便是好奇問道:“怎麽了?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隻聽得萬歸說道:“師父您不知道嗎?您方才暈倒在了這藥房當中,便是嚇壞大家了。”
“我暈倒了?”隻見的韓大夫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說著,便見得他神色異動,頓時有些驚恐,古鴻見得這個神情,頓時心生不安之感,隨即問道:“韓大夫,你在此之前是否發生過什麽?”
隻見韓大夫聞言便微微點頭說道:“百舸,我好似見到百舸了。”
隻見得韓夫人以及那兩名弟子聞言,頓時也露出了驚恐的神情,卻是叫古鴻等四人著實驚訝,隻聽得查雪柔問道:“百舸?是誰啊?”
說罷,便見得千篇帶有些許複雜的神情望了望查雪柔後歎道:“百舸,便是我師父的那個三弟子了。”
眾人聞言紛紛有些錯愕,便是那萬歸率先開口說道:“師父,您會不會是太過勞累,產生錯覺了。”
“是啊。”隻聽得韓夫人接著說道,“你在房中待了一夜,便是房門都是反鎖的,若是百舸來過,又怎出的去?”
隻見得韓大夫聞言,也是好不驚奇,隻見他微微思考一番,卻依舊篤定地說道:“不對,確實我見過百舸了,她還與我說了話,隻是不記得說了些什麽,隨後我便不省人事了。”
說罷,便聽的萬歸好似十分焦急地說道:“我都說了,不可能是她,她都已經……”猛然間,萬歸便覺千篇暗自碰了自己一下,話到嘴邊便又戛然而止,隨即換了一種口氣說道,“她叛出師門多少年了,再說,她若回來,我等又怎會不知?”
“確實。”此時便見得古鴻神色微變,好似有些睿智一般,隻見他托著腮邊邊是思考邊是說道,“先不說那個百舸又沒來過,便是我們幾人一直在外屋交談不曾睡去,雖然我武功不濟,但是便是又王忱所在,相信若是有人闖入,他便不會無從察覺,你說是嗎,王忱?”
王忱聽得古鴻問自己,也是微微點頭說道:“我確實有好似聽得便是兩個時辰之前,院中是有人出入,這麽看來應當就是韓大夫出門去藥房之時,也沒在意,便是之後,也無其他人聲了。”
眾人知道王忱武功高強,便是也堅信他的聽力,這便聽得萬歸說道:“您瞧吧師父,連王大俠都這麽說了,又豈會有假?”
“可是……”正當韓大夫好似還有些話要說,便見得萬歸與千篇十分急迫地說道:“師父,您定是太累了,還是再回房歇息一日吧,這幾天我回來了,便會千篇以及師娘一道,幫您打點醫館的,您就多多歇息幾日吧。”
說著,便同千篇一起,將韓大夫扶了起來,隨即便走回了房間,可是便是這一幕,看著古鴻眼裏,卻是那般的不自然,但是此時此刻,便是有什麽問題他卻也看不出來,隻是也同查雪柔一起,好生寬慰了韓大夫幾句,便也回了房中,由於一夜未眠,便是此刻他也覺得困意甚濃,又遇到此事,便就沒再多問王忱關於他的故事,而倒頭便呼呼大睡起來,而這一睡,醒來之時,便是已經日落西山,傍晚時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