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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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至深處情包容,善若水意相融。

    “什麽?”雖然知道要盡量小聲,可是古鴻聞言之後不免還是大吃一驚,甚至都從座位之蹦了起來,驚訝地望著薛憶霜說道,“你開玩笑的吧?”

    薛憶霜似乎當真經過了些許的深思熟慮,隻見得此時的她異常平靜,麵對著古鴻的疑問不由得是輕聲歎了一口氣,隨即點頭堅定說道:“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想查姐姐這麽好的人,我們不應該傷害她,她是那麽地喜歡你,我看得出來,所以要是她願意,我覺得我完全沒問題,畢竟她是查姐姐,甚至把正室讓給她都行。”

    其實作為女子,甚至是江湖兒女的薛憶霜,也是在心中相對默認多妻共侍一夫的,畢竟這是千百年來一直留下的習俗,且不說這樣是否人道,但是對於女子來說,這似乎是在正常不過的事,誠然沒有一個人願意與她人共享自己的丈夫,但是薛憶霜卻還是最終自己內心做了妥協,她也很尊敬喜歡查雪柔,兩人的私交是頗為親密的,就像薛憶霜所說,查雪柔與古鴻便是她有生以來唯一的兩個朋友,所以她會盡可能不想去傷害二人,可是如今在得知古鴻也是喜歡自己的情況下,雖然欣喜,擔又還是一直在顧及查雪柔的感情,眼看著她見到古鴻這般的高興以及羞澀,難免還是會讓善良的薛憶霜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而且在她心目中,自己也是完全無法和查雪柔這樣的人相比的,無論是性格處事還是武功亦或是身份背景,但是這都不重要,因為她珍惜查雪柔這個朋友,並不亞於珍惜古鴻這個ài rén多少,所以每每到了嘴邊的話語,終究還是咽了回去,而且就在她劫後餘生之際,靜下心來的她又開始思考三人之間的問題了,想來想去,她終究還是做出了這麽一個決定,隻要查雪柔願意,她也無條件願意與她共侍一夫,即便自己做側室,也毫無怨言,當然,也僅限於查雪柔罷了。

    “你開什麽玩笑!”古鴻見得薛憶霜露出從未有過認真的神情,居然沒來由地勃然大怒道,“你太小瞧於我了吧?我便是這般的人嗎?”

    薛憶霜自然知道,古鴻言下之意或多或少還是也自認專一的情愫在裏麵,畢竟古鴻是窮苦人家出身,想的並不是那些達官貴人、王侯公爵那般地多且膚淺,他所想的也當真就是和一個心愛的女子共度餘生罷了,所以薛憶霜見得古鴻生氣,便忙解釋:“我當然知道你,可是……”

    “不用多說了。”古鴻說道,“你有你的想法我明白,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我知道你不想傷害查姑娘,但是你又可曾想過這樣做又會不會傷害於她?無論如何,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的錯,要承擔也應該我來承擔,而且我現在更加清晰,我當真隻是把她當做了一個不可或缺的朋友罷了。”

    “但是你……”薛憶霜其實做出做個決定也是逼不得已,她這樣孤獨十幾年的人,終於遇到了幾個知心的好友,也終於遇到了自己真心的ài rén,也難免有些害怕失去,所以她這段時間當真要比古鴻痛苦得許多。

    但古鴻又何嚐不是這般痛苦呢?說到底,自己之前與查雪柔之間的態度,分明就是認可了二人的感情關係,而並不是什麽誤會,而且查雪柔這一係列的行為也足以證明她對於古鴻的喜愛,這當真讓看透自己內心的古鴻有些手足無措,終於現在逐漸想法明確起來,又豈能允許此刻的薛憶霜意見動搖呢?故而不等薛憶霜說完,古鴻已經擺手說道:“好了,聽話,別再說了,你好好養病,待到這件事情處理完,我會毫不猶豫對查姑娘講出這一切的,到時候她無論要將我怎麽樣,我都欣然接受。”

    薛憶霜望著古鴻,似乎這個傻頭傻腦的小子一下子變得可靠起來,其實古鴻給予薛憶霜的感覺一直都很可靠,但是這也僅限於發生意外之際,但是現如今,他的話語之間,也看出了一個當當正正男兒的擔當,這種感覺在女子的眼中,無疑是一種值得托付的警示。

    但見薛憶霜終是點了點頭,隨即對著古鴻微微一笑道:“好吧,我聽你的,真沒想到,我還有說不過你的一天。”

    古鴻聞言又露出那副傻嗬嗬的神情,隻見他撓了撓頭又坐回了凳子,對著薛憶霜說道:“我也隻是想明白了許多罷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繼續吃吧,吃完早些休息,我想,我們在這裏也逗留不得多少的時日。”

    薛憶霜聞言,似乎十分幸福,隻聽她柔聲說道:“剛剛都睡了那麽久了,又剛吃東西,你就叫我睡,你把我當什麽了?老母豬嗎?”

    古鴻聞言也是不由一笑,隨即說道:“老母豬就老母豬吧,反正你身子骨那麽瘦,多吃一些胖點也好。”

    “這可是你說的啊。”隻見薛憶霜又夾起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嘴裏嚼著,對著古鴻說道,“到時候我當真胖了,你可不能嫌棄我。”

    “哪能啊。”古鴻忙搖頭說道,“你怎麽樣我都喜歡你,怎麽會嫌棄你呢?”

    他們二人,便是又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甜言蜜語不斷,也虧得這二人都是心事敞亮之人,雖說時而還是會憂心這個那個,但是便是偶然之間,又會將所有的憂慮與煩惱統統拋除腦後,可能這就是二人注定能走到一起的緣分罷了。

    陪薛憶霜吃完飯,薛憶霜其實身子還是比較困乏,這便也就別了古鴻吹燈睡了,古鴻也是困了,畢竟白天也經曆了一場生死攸關的惡仗,再加查盡那神奇療傷武功所帶來的複核,便是也沒有多想便往自己屋中走去。

    他也當真沒有想到,這便是吃了晚飯以後,竟在薛憶霜的房中不知不覺地待了整整兩個時辰,此時月枝頭,樹梢的夜鶯開始不住吟唱。

    “不過也還好查姑娘沒來找自己。”古鴻這般想到,莫名地心中又有一絲慶幸,要是自己在與薛憶霜甜言蜜語之際被查雪柔撞見,縱使以後自己說得多麽天花亂墜,卻也怕是不能叫查雪柔原諒了,雖然此時的古鴻心裏當真做好了準備,但也不能是這樣一個場景,所以,古鴻便也把此事當做是一個運氣吧,於是,他便望著這一年四季都似春天般的迷蝶穀看了一陣,樹林茂盛,鮮花在黑夜之中雖見不得色染,可也能夠瞧的這一望無際的一片芳華,頓時古鴻又不由歎道這好似桃源的景象,又是夢還是真實呢?

    想到此處,古鴻便又不再多想,想那麽多沒用,自己這些問題,現如今是越想越亂,甚至連自己一直堅持的信念都險些化為烏有,不得已,隻得歎了一口氣,便推門而入,倒頭便睡,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時分。

    也不知哪裏來的雞叫,反正是此起彼伏高亢嘹亮,說得直白一些,當真好似一覺醒來,自己跌入了一個雞窩當中,而且這個雞窩裏麵,全部都是公雞,隻叫的古鴻根本再無半點睡意,拖著那疲憊的身軀猛然坐起,撓著自己散亂的頭發,便是也隻能開始稀疏一番。

    “哪裏來的那麽多雞?”似乎整個過程,古鴻都沒有擺脫那雞鳴的陰影,直到出了門去眼見得薛憶霜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麽的一句。

    薛憶霜雖然也是被雞鳴吵醒,但是由於睡眠充足,顯然她的起色要比古鴻好很多,隻見得薛憶霜聞言望著古鴻那憔悴而又哀怨的神情,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說道:“你可真是孤陋寡聞了,難道你不知道查大俠除了愛喝酒以外,最大的興趣就是吃雞肉嗎?所以,早有傳聞查大俠為了方便,便是在後山養了一窩的雞。”

    古鴻心道,這我哪兒知道去,但是想到查盡,他頓時又想起了昨日查盡與自己所說的事情,便好似今日要找他說些什麽,這便一夜過去,竟然差點就忘記了,想到此事的古鴻,不由得對著薛憶霜說道:“那我們就先去拜見一下查大俠以及查穀主吧。”

    這是基本的禮節,薛憶霜自然也是欣然答應,隨即便是在薛憶霜的引路之下,二人出了那客房一代,但見此時迷蝶穀的眾位弟子都已經起床練功,迷蝶穀的武功也算是江湖當中比較負有盛名的武功之一了,但見男弟子練起來是瀟灑飄逸,女弟子練起來是輕柔婉轉,而且他們又是清一色的白袍,除了男配藍色腰帶、女配紅色腰帶的區別以外,當真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乍眼看去,便好似天仙人降臨一般。

    此時一名帶頭練功的弟子眼見著二人前來,也知道他們是迷蝶穀的賓客,便前拱手施禮道:“二位有禮,敢問是否需要用早餐?”

    古鴻聞言,腹中也是覺得有些咕咕作響,於是也不顧那什麽找查盡之事,填飽肚子總是對的,於是這便點了點頭謝道:“那有勞這位兄弟帶路了。”

    隻聽得那人微笑著說道:“公子客氣了,早餐早已備好,查大俠與穀主以及少穀主都在正廳用餐,二位請隨我來。”

    古鴻又是謝了一聲,便與薛憶霜一同前往了正廳,但見得此時查盡連同著查伯霞以及查雪柔都並排而坐於漢式座位之前,慢慢喝著米粥,見得那弟子引著古鴻與薛憶霜前來,查雪柔便是微笑起身說道:“古鴻、小霜,你們起了?”

    古鴻見狀,便禮貌點了點頭,隨即又躬身對著查盡與查伯霞下拜道:“古鴻拜見查大俠、查穀主。”

    “薛憶霜見過查大俠與查穀主。”薛憶霜也隨之躬身施禮,畢竟人家是主人又是前輩,這麽簡單的理解他們還是不會落下。

    查伯霞見狀便是笑著點了點頭,卻不等說話便聽得查盡說道:“都說了,拘泥什麽,來,且坐下,粗茶淡飯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胃口。”

    古鴻其實早就見到,坐除了米粥之外,還有一些米餅以及似乎是早剛摘的水果,似是桃子,但是要小一圈,心中不由歎道這哪裏是粗茶淡飯,簡直已經豐盛至極了,隨即,他便笑著說道:“查大俠客氣了。”

    說罷,古鴻便隨薛憶霜也在一旁落座,吃了起來,便是幾口米粥米餅下肚,古鴻那叫嚷的肚子也算是消停了下來,而隨即便聽查盡問道:“怎麽樣?吃飽了嗎?”

    古鴻此時正好喝盡碗中最後一口米粥,聽得查盡問道,便忙說道:“飽了飽了,迷蝶穀的粥餅可也當真算得是人間美味了。”

    聽的古鴻誇讚,查盡不由哈哈一笑道:“那可不是,那可是我家娘子生前教我做的。”

    “這是……您……”頓時,古鴻竟然語塞起來,真是想不到,這個查盡隨和竟也能隨和到了這般地步,不但不拘小節豪爽大氣,更是親自早起下廚做早餐,古鴻在sū zhōu也識得幾個做早餐的商販,也是知道早餐生意乃是起早探黑的營生,十分辛苦的,不由得有些驚訝起來。

    但是查盡卻始終不以為然,隻見得他見到古鴻這般意外的神情,不由說道:“人老了,總是會念舊,如今內子先去,也就吃些她所教授的粥餅,方才有些她還在身邊的感覺。”

    昨日古鴻也差不多知道查盡好似也是一個癡情之人,他便十分疼愛自己的娘子,但是似乎她的娘子也就是莫有聲的女兒去世很早,這便一直孤身一人,也沒有再娶,更是連其她女子正眼都不瞧一眼,就是因為他心中的那份癡念。

    也不知查大俠與他娘子究竟又是一段怎麽樣的故事?古鴻心中不由得想道,但是卻又轉念一想,好似這與自己也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對於查盡的好印象卻是更加深刻,武功高強、不拘小節、大氣豪放、癡情專一,查盡似乎是天底下所有女子都可望而不可求的完美好男人了。

    但是便是一陣追思過後,查盡還是忙從自己的臆想當中回過了神,隨即對著古鴻說道:“古鴻,還記得昨日我與你說的事嗎?”

    果然,查大俠還是記得此事,看來,現在就要和我說了。古鴻心中不由想到,於是便忙使勁點了點頭說道:“古鴻不敢忘記,但聽查大俠指點。”

    “指點什麽?”查盡聞言頓時一愣,隨後說道,“你且不要誤會,我就是有些閑言碎語想要跟你談罷了,來隨我來。”隻見查盡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朝門外走去,古鴻聽得雲裏霧裏,但是也由不得自己去懷疑去猜測什麽,便也就看了薛憶霜與查雪柔各自一眼,她們的眼神便好似在對古鴻說:“盡管去,等你回來。”一般,而查伯霞則依舊一言不發,似乎他的性格與查盡還是有些格格不入的,真不知這是隨了誰。

    但也不容古鴻多想,他這便隨著查盡一路前行,竟入了那迷蝶陣之中,這倒還是叫古鴻心中起了一絲的疑惑,畢竟這個是迷蝶穀的獨門陣法,是用來困住敵人的,那查盡帶著自己進來做什麽,古鴻自然不會認為查盡是要害自己,但是也覺得難不成他是要指導自己去學習這個陣法的破解要領?

    可是一路之,查盡竟一言不發,隻是顧自己好似散步一般走著,他參與重新設計以及布局這個新陣法,自然對它的變化是了若指掌,所以眼看查盡背著手慢悠悠在前麵晃動,又是不是掏出腰間的一個酒囊喝一口,也當真好似一個偏偏書生,醉意花叢。

    古鴻尊敬查盡,便是一路用自己那敏銳的頭腦判斷著查盡想要做什麽,但是卻是始終沒有一個確切的判斷,直到走了約莫一柱香的功夫,查盡方才把古鴻帶到了一塊偌大的空地之中。

    古鴻也是奇怪,雖然他也知道,這個迷蝶陣五行扣八卦,八卦扣地支,加時辰節氣,總共變化可能會達到千種以,而且這個迷蝶陣更是環繞迷蝶穀大半個島嶼,和背後的峰巒峭壁相互銜接,形成一道環形的天然屏障,自是十分龐大,但是也想不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麽一塊偌大的空地。

    這塊空地幾十丈見方有餘,空地之沒有樹木,而且從布局來看,也隻有查盡領著古鴻進入的那一條路可以出入。

    但是要說這塊空地之倒地是做什麽的,便是一眼也就瞧得真切了,因為就在這空地之,整齊排列著幾個大大小小不等的墓碑,眼看著這些墓碑,古鴻心中不由得是大駭,隨著好奇也就一次打量起了這些墓碑,隻見得麵分別寫著“先父查公伯之墓”、“先母戚雪之墓”、“兄弟司馬焯之墓”、“司馬朦朧之墓”、“義父柳永之塚”以及“孝徒儲昭陽之塚”六塊墓碑,當然查公伯與戚雪的墓碑是並排而立,共用一個墓室,而且也是其中最大的墓室。

    “這……”古鴻眼見著這些墓碑,頓時不明所以地看著查盡,隻見查盡前,分別對著查公伯、戚雪以及柳永的墓碑磕了三個響頭,並且對著其他三個墓碑也是鞠了三躬才對著古鴻一一說出這些墓亦或是塚究竟是何人的:“這是我的父親與母親的墓,那裏是我義父柳永的衣冠塚,還有一個是我好友司馬焯的墓以及他mèi mèi的墓,最後一個是我唯一一個正式徒弟的衣冠塚。”

    若論輩分來說,他們最少的也要高出古鴻一輩,更不用說查盡的父母輩了,於是他聽聞之後也不猶豫,便是跪下就對著六個墓碑磕頭拜道:“恕小子無禮,先前不知,還望恕罪。”

    見得古鴻十分知禮數地磕了三個頭後,查盡也是欣然一笑,畢竟再怎麽豪邁不拘,也不會去對著先人不敬,於是他見得古鴻起身,方才說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兒吧?”

    古鴻聞言好奇點了點頭,他知道,既然來了,查盡便一定有事情要告知自己,所以便沒有多言,隻待查盡講出他所要告訴古鴻的話語。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