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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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麗亞懷孕兩個多月,妊娠反應很嚴重,孕吐特別厲害。近些天的晚操練詹閌都是交給張玉來負責的,下午的事一結束就早早回家了。

    詹家大宅位於思誠坊,主要院落開門都在思誠坊四條胡同,所以詹閌從德勝門外回家,必然要從文明門街拐四條胡同。

    十月初七這天,詹閌帶著兩個長隨剛到了思誠坊四條胡同口,就看見旁邊仁壽坊小胡同裏跑出來一個人,直衝著他的正前方過來,嘴裏還喊著“求道長救命!”攫欝攫

    限速這東西可不是現代社會才有的產物,古代也有禁止鬧市奔馬的規定,為的就是防止發生眼下這種危險的情況。

    詹閌的反應很快,看到是一個女的,手裏也沒有家夥事兒,拽緊馬韁調整方向的同時,也抬手打出一個手勢。讓周圍隱藏的燕山別動隊和精武體育會成員先別動手,免得傷及無辜。

    “你這女人怎地橫衝亂闖?”他身後不到一丈距離的長隨有全,也是剛勒住自己的馬,跳下馬背就衝著攔路的人發飆“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你被馬踏死了還算好說,萬一驚了我家老爺,你擔得起這個罪過嗎?”

    詹閌抬起馬鞭子來晃了晃,讓有全閉嘴。這是個新到詹家半年左右的長隨,忠心是夠忠心的,就是太衝、太橫了點,頗有些現代社會腦殘粉的意思。

    俯身在馬脖子上輕輕拍了幾下,把因為被攔路而鬧起情緒有點不高興的大家夥安慰好了,詹閌才看著跪在當街的女子問道“為什麽要當街攔馬,還呼喊救命,貧道應該不認識你吧?”

    自從當初給趙千戶的老婆做了剖腹產,詹閌醫術高超的名聲倒是傳出去了,也有過一些跑去道觀裏求醫問藥的。隻要自己能解決,對方也能負擔得起,他從來沒有拒絕過。所以今天這個人,應該不是來求醫的。

    可如果不是來求醫,詹閌就真不知道還能怎麽救人了。北平城裏分布著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知府衙門、大興和宛平兩縣衙門,戰事起來後還有兵丁日常巡邏,社會上的亂象也輪不到他來管。而銀錢方麵的糾紛和困境,也談不到救命的程度啊。

    跪著的女人可能是嚇壞了,緩了有那麽二十幾息後,才低著頭回話“奴家杜婉華,雄縣縣令正是家父。前些日家父為雄縣百姓和官吏惱了燕王殿下,被下到了布政使司大獄,今日奴家便是來求道長救家父性命的。家父在任三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雖不敢說成績卓著,卻也算是個合格的父母官。如今隻是為了……”

    “杜小姐,你先停一下。”詹閌打斷杜婉華對她老爹的陳述,語氣分不出是正常還是生氣“你為救父親不懼危險、辛勞,確實孝心可嘉、勇氣可嘉。但貧道無權無責,更沒資格插手官府的政務,實在幫不到你。再者,你父親入獄究竟是何緣由,你也不能道聽途說信口開河。其中的是非對錯,燕王殿下和布政使司衙門,自然會給出公正的判定,不是你攔住誰說幾句就能決定和改變的。貧道勸你一句,盡快回家安靜等消息吧,不要再到處惹是生非了。”

    杜良佐找阿棣求情,到底是出於公心,還是有什麽別的打算,詹閌真的不清楚。但是阿棣正在氣頭上,你就這麽撩撥他,說是找死也能跨個邊了。

    而且現在是什麽時候,靖難期間啊,所有的大事小事都要給靖難讓路。哪怕杜良佐就是一心為公,詹閌也沒有救他一下的想法,這種腦子拎不清的人,躲遠點是最好的選擇。

    另外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行道教好不容易有了眼下的成色,被阿棣當做最堅實的鐵杆盟友,他可不想為了一點小事,讓阿棣在氣頭上生出埋怨。

    如果是在一個月前,詹閌有點被這個世界影響到,以至於思路走偏的時候。可能還會為了所謂的百姓、民生等等勸一勸。

    但是在真定大戰之後,跑偏的神經早就拉回來了。說難聽點,除了家人之外,誰的命都沒有行道教重要。

    更別提隨隨便便跑出個什麽人來,他就好心地去幫著求情救命。誰知道這裏邊有沒有陰謀算計,有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巘戅綜藝文學kanzony&ap46戅

    現在的北平看起來風平浪靜,可誰又敢保證暗底下沒藏著肮髒心思,雄縣驛丞的事剛過去可還沒多久呢。&ap21434&ap21437&ap32&ap32508&ap33402&ap25991&ap23398&ap32&ap107&ap97&ap110&ap122&ap111&ap110&ap103&ap121&ap105&ap46&ap99&ap99&ap32&ap21434&ap21437

    傻子都能聽出來,詹閌的話明顯就是推脫。鬼特麽無權無責,更沒資格插手官府的政務;鬼特麽是非對錯自有公正判定。還回家安靜等消息,怕是隻能等來老爹被砍頭的噩耗吧。

    杜婉華很明白詹閌的心理,就跟她爹有時候不想管某些事情一樣。可她別無選擇,隻能求詹閌,畢竟相比於燕王府和布政使司衙門,行道教這種帶著宗教屬性的更好說話。真要是去燕王府或者布政使司衙門跪求,結果很可能會把事情鬧大,變成老爹的催命符。

    沒辦法,隻能下狠招了。杜婉華抬起頭來,讓自己精致的臉蛋直對詹閌“奴家知道,道長是得道高人,不願插手凡俗瑣事。可家父他是個好官啊,在雄縣任上沒收受過一文錢的好處,還自己出錢接濟鰥寡孤獨,鼓勵百姓開荒耕種。也許家父的確有做錯的地方,但那也是無心之過,也是為了百姓。像這樣的好官,道長真的不願出手相救嗎?您與燕王殿下相交莫逆,這是人人皆知的,現在隻有您能救家父了。隻要您施以援手,奴家願為奴為婢侍奉左右,予求予取概不反悔!”

    其實根本不用她抬頭,以詹閌的眼力和心性,早就看出這是個十足的美人了。可美人又怎樣,你光是臉好看,一點都不凶,能有多大意思?想要用美色引誘詹某人,也先打聽一下詹家女人都是什麽級別的好不好。

    還說什麽和燕王殿下相交莫逆,正是因為彼此相交莫逆,才不能在這個時候給阿棣添麻煩,不能在彼此的關係中摻雜其他成分。

    “唉……”,詹閌歎了口氣,杜婉華還以為他被自己打動了,結果聽到的還是拒絕“軍政大事豈容旁人置喙,杜小姐,這件事貧道真的無能為力。快快動身回家去吧,你這樣的做法傳出去,有害無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