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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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少女,溫婉乖巧。
最美的是那雙眼,黑白分明、澄澈如水,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
這樣的女孩兒,誰會相信她對人抱有惡意呢?
他輕笑,“關於你的清白……沈長風怎麽說?”
謝錦詞唇瓣弧度冷冽。
容折酒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看她的表情……
她和沈長風,根本沒有圓房。
他心底生出一股慶幸和希望,取出一副卷軸,“從前那幅桃花圖,畫得並不好。我為你重新畫了一幅,你看看喜不喜歡。”
謝錦詞接過。
展開畫卷,春閨深深,穿嫁衣的美人獨坐石階,正托腮遠望。
如他的名聲那般,畫卷的意境一如既往地出色。
拿到市井上拍賣,必定能賣出不少銀子。
少女的指尖,拂拭過畫上美人的麵容。
像極了她。
她輕笑,“容折酒,當初城郊踏青,桃花樹下你提筆作畫,我以為你畫的是我。後來去了容府,才知道你畫上的女人,是那位金國公主。原來這世上願意為我畫像的男人,隻有沈長風。”
容折酒道:“並不隻有他,我也是願意的。謝妹妹,你可以原諒沈長風的欺騙和傷害,為什麽就不能試著原諒我?”
“因為你不配。”
謝錦詞輕言慢語,悠然撕碎那副畫卷。
容折酒看著她把碎紙扔到天上。
漫天碎紙片,紛紛揚揚如同大雪,更像他碎掉的心。
他捏緊拳頭,“你不該踐踏我的心意。”
“心意?你的心意值幾兩錢?”謝錦詞無辜歪頭,“哦,我知道了,你的心意就隻值那八兩黃金的鳳冠。容折酒,你知道沈長風娶我時,送的是怎樣的鳳冠嗎?”
容折酒麵色泛白,“對一個女人有多少真心,並不能通過鳳冠表達。”
謝錦詞大笑,“容折酒,究竟是你傻還是我傻?是,金銀確實不能完全衡量一個男人的心意。但容家潑天富貴,你連為我多付出一點點都舍不得,又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跟我談真心?”
她提著裙裾轉身,繡花鞋踩過滿地碎紙片,義無反顧地往太極殿而去。
如同正式訣別。
容折酒盯著她的背影。
水青色的裙裾翻飛如雪,她是他得不到的女人。
但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想得到。
如果說和金瀾歌的愛情轟轟烈烈如同短暫的煙火,那麽他和謝錦詞的愛情就如舉案齊眉、細水長流。
他和謝錦詞有太多共同點了,他們才是世上最般配的一對。
容折酒毫不猶豫地追上去,意圖從背後抱住謝錦詞。
指尖還沒摸到謝錦詞,就被一股罡風震開!
他狼狽地跌倒在雪地裏,抬起頭,沈長風不知何時出現的,正摟著謝錦詞的細腰。
他居高臨下,像是在跟一條敗狗說話,“再敢碰她,斬了你那隻手。”
容折酒望向謝錦詞。
少女靠在沈長風懷裏輕聲細語,比月光還要溫柔。
他們依偎著離開。
容折酒抓起一捧雪想去砸他們,大約覺得太過孩子氣,又慢慢鬆開。
他無力地躺在雪地上。
睜眼望向明月,皓白的月光像是謝錦詞的裙裾,輕掃在他心尖尖上,撓得他心裏癢癢。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
原來,
這就是喜歡……
皇宮設有暖閣。
暖閣地勢很高,從透明精致的琉璃窗望出去,可以遍覽皇宮景致。
謝錦詞在宮女的伺候下換了身嶄新幹淨的宮裙,因為這段時間合熻床的調養,身體已經不再那麽畏寒。
她從屏風後出來,沈長風盤膝而坐,正吃著溫酒。
她挨著他坐下,“還回太極殿嗎?”
沈長風握住她的小手,“你想不想回?”
少女搖頭,“殿裏太悶。”
“那就不回。”
“皇上不會怪罪你嗎?”
沈長風撫了撫她額前碎發,“不會。”
少女的瞳孔烏黑圓潤,黑寶石般清澈見底。
鼻尖微翹,唇珠飽滿紅潤,誘著他去品嚐。
他開始蠢蠢欲動。
但他不敢貿然碰她。
謝錦詞盯著他的桃花眼,清楚地讀到了他想要什麽。
手臂勾上他的脖頸,她仰起頭,突然貼上他的唇。
沈長風怔住。
四周的宮女極有眼色,急忙退了出去。
四目相對。
謝錦詞輕聲,“挑來挑去,最終還是挑了你。沈長風,你做了我男人,這輩子就不能再惦記別的姑娘。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幹出什麽。”
她軟軟糯糯,就連威脅人時都毫無震懾力,就像是白嫩嫩軟乎乎的湯圓。
但沈長風知道,這顆湯圓是黑芝麻餡兒的。
他的小詞兒心狠手辣起來,不亞於任何人。
他認真地眨眨眼,“如你所願。”
謝錦詞的親吻像是蜻蜓點水,對沈長風而言根本無法解渴。
他反客為主,大力扣住他的後腦,輾轉吸吮著她的唇珠,舌尖帶著挑逗意味輕輕撬開她的唇齒。
暖閣裏燈火葳蕤。
琉璃窗外,除夕夜的細雪如期而至,紛紛燦燦飄零在皇宮之上,是蒼天贈給人間的新年禮物。
天地浩大。
這一年,沈長風從籍籍無名的庶子一步登天,成為手握權柄的異姓王。
可是對他而言,金銀和權勢不過都是上位者的玩物,唯有懷中這一團小小的嬌嫩香軟,才讓他有踏踏實實活著的感覺。
建立盛世天下是他身為男人的野望,而謝錦詞,是支撐他走完這條化龍之路的信仰。
九重天,碧落海,上天入地,她是他絕不會放手的人。
“謝錦詞……”
他啞聲。
謝錦詞被他吻得快要喘不過氣,因為緊張而心跳如雷。
沈長風順勢抱住她朝地麵仰躺,“我想要你。”
“沈長……唔……”
謝錦詞的話被堵住。
男人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粗糙的大掌不規矩地摸索著去解她的腰帶。
暖閣裏的氣氛一點點升溫。
恰在這時——
“讓開!他是老夫的孫子,老夫為何不能見他?!”
沈知行推開宮女,帶著孫子沈瑞快步闖進暖閣。
謝錦詞驚嚇不輕,連忙推開沈長風,紅著臉整理衣裙。
沈長風舔了舔唇瓣。
掀起眼皮瞟了眼慌亂的謝錦詞,桃花眼底那欲求不滿的戾氣深沉漆黑。
他坐起身,漫不經心地飲了口冷酒,強壓下胸腔和小腹的燥火,“沈大人來見孤,連稟報都不知道?”
沈知行也沒料到竟然撞見這麽刺激的一幕。
老臉皺成一團,他甩袖,“這裏是皇宮,你們兩個……簡直不成體統!覆卿,皇上那麽器重你,你可不能被狐媚子勾引得忘了神誌!”
狐媚子……
謝錦詞麵不改色地舉起酒盞,“不過是情到濃時,也值得尚書大人疾言厲色?尚書大人年過花甲,聽聞還在後院養了不少美嬌娘,果然老當益壯。這杯酒,本妃敬尚書大人。”
她微笑,
在沈知行氣成豬肝色的猙獰神情裏,坦然飲酒。
司馬府倒台,祖母被奸人氣成重病……
她說過,從現在開始,欺她辱她的,她會一一還回去!
沈瑞伸著脖子,垂涎三尺地盯著謝錦詞。
素色的繡花宮裙襯得她纖細嬌嫩,仰頭喝酒時,細長的脖頸仿佛一掐就斷,隱約能看見衣領下的白皙鎖骨。
一滴晶瑩剔透的酒珠,順著她的下頜和脖頸淌落,途經鎖骨,沒入那令人遐想聯翩的雪白酥胸裏。
沈瑞的魂兒都要被勾走了!
他扯了扯暴怒的沈知行,低聲提醒:“祖父!”
沈知行回過神,沉聲道:“鏡貞有事找謝側妃,就等在聽雪亭裏。你去吧,老夫這邊有要事和覆卿商議。”
沈鏡貞有事找她?
謝錦詞輕笑,正好,她也有事找沈鏡貞。
她起身離開。
沈瑞癡癡盯著她的背影,目光流連在那副細腰上,垂涎得恨不能生吞活吃了她。
沈長風把沈瑞那副癡相盡收眼底。
他慢慢喝了口酒,唇瓣弧度冷冽。
沈知行在他對麵落座,親自給他添酒,老臉上難掩悲傷,“江樨離世,我非常悲痛。雖然幾十年沒有見麵,但她到底是我的堂嫂。午夜夢回時,也總能夢見她。”
沈長風輕嗤,“沈大人真是情深似海。既然這麽悲痛,那日我祖母的棺槨返回江南時,怎麽不見你前往吊唁?”
沈知行臉上的悲傷有點僵硬。
他很快掩飾過去,“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覆卿,你還年少,不懂世道艱辛。等你老了,就會知道什麽叫情不外露。”
沈長風笑而不語。
無情無義,也敢冠上“情不外露”的借口,簡直可笑!
沈知行瞥向沈瑞。
沈瑞笑嗬嗬地掏出一隻錦盒,“覆卿啊,這是我們沈家祖傳的玉如意。祖父說,你如今是我們沈家的頂梁柱,這種祖傳之物,一定要交到你手上。咱倆兄弟一場,上次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沈長風轉了轉酒盞,“上次的事?”
“給我安排官位,安排官位那件事!”沈瑞湊到他跟前,“我是你兄弟,你也不想我混得太差給你丟人不是?我要求不高,給我個六品閑差當當,我就心滿意足啦!”
沈長風眉眼彎彎,“怎麽,孤上次的話,你們聽不明白?”
他看似和顏悅色,但如果謝錦詞在的話,一定能察覺到男人眼底醞釀的漆黑風暴。
被打攪了好事不說,還隔三差五來走後門。
他沈長風的後門是誰都能走的?!
沈瑞碰壁,隻得把錦盒又往他麵前推了推,“覆卿啊,你實在不願意,我這當哥哥的也不好逼你。不過除了那件事,我還有一事相求。”
沈長風喝了口酒。
沈瑞蒼蠅似的搓手笑:“我聽說,謝側妃在嫁給你之前就失了身……這樣的女人,你娶她做什麽?不幹不淨的,到時候生了孩子都不知道爹是誰。
“但是謝側妃也確實貌美,不如這樣,等你玩膩了謝側妃,不如把她借給我玩些日子?正所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想必覆卿不會拒絕我的好意。作為交換,我可以把我的小妾讓給你玩。”
以太子為首,上京有一群紈絝的二世祖。
沈瑞就是其中之一。
換妾甚至換/妻這種事,他們都能幹得出來。
沈長風聞言,隻是低笑。
下一瞬,他驟然把沈瑞踹了出去!<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