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叛徒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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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靜謐的夜晚。
寬大的營帳內,洛翁伯爵的侍從用火鉗從火堆中取出了一根燒得通紅的鐵條,插進了裝滿了淡啤酒的木杯裏。
“滋啦~”
淡啤酒“尖叫”著騰起了白色的水蒸氣,侍從感覺手中木杯裏的酒變得溫暖了許多,於是將鐵條重新放回火堆裏,將溫暖的淡啤酒放在了洛翁伯爵麵前的桌子上。
營帳裏的貴族們吵吵嚷嚷地唱著歌頌暴力和女人的歌謠,讓仆從開了一桶又一桶啤酒。
營帳的邊緣有樂師奏樂,吟遊詩人唱歌,營帳中央有穿著奇怪的小醜逗樂。營帳門口邊生起了火,今天下午宰殺的肉牛被插在了扡子上炙烤,時不時滴下的牛油讓火堆滋滋作響,誘人的香氣彌漫在整個營地之中。
營帳四周的士兵們除了站崗執勤的,其他的要麽圍著篝火跳舞、講故事,要麽則玩著骰子遊戲。
“駕,駕!”
一陣急匆匆的馬蹄聲從營地外傳來,營地門口站崗的士兵認出了那是伯爵的信使,於是沒有多加阻攔。
信使將馬歇在了馬廄,闊步朝營地中央最大的、用藍白條紋篷布搭起來的營帳走去。路過被烤得油光閃閃的牛肉時,信使咽了口口水,不禁摸了摸幹癟的肚子。
“伯爵大人,信使回來了。”
“讓他進來。”
“是!”
侍從拉開了營帳的門簾,信使穿過嬉鬧作樂的貴族徑直走向了洛翁伯爵。
信使附在伯爵的耳邊急促地說了今天下午他在弗爾徳村看見的一切。
“什麽!?”
洛翁伯爵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地搖了搖頭,氣呼呼地說道:“不!這怎麽可能?你是不是在騙我?你知道騙我的下場!”
“我向您發誓這一切都是真的。您可以派兩個親信去求證,不過得小心,現在那片地區重新回到了多爾斯滕家族的控製之下。”信使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自己的言辭,生怕將洛翁伯爵惹火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洛翁伯爵臉色陰沉得嚇人,看著信差拉開門簾出去的背影,自顧自地說道,“昆尼爾果然是個廢物,帶著將近三百人卻連一個小小的騎士堡村莊都打不下來,自己還被全殲了。或許當時我應該讓尤貝斯去打北邊的多爾斯滕男爵領。”
洛翁伯爵可能有所不知,無論他派他手下的哪個男爵去多爾斯滕圍攻弗爾德堡,最終都會铩羽而歸。
侍從們端上了烤好的牛肉,還有麵包和洋蔥。貴族們安靜了下來,在自己的餐盤前大快朵頤。一些會察言觀色的貴族注意到了伯爵很是不快。
“先生們,請舉起你們的酒杯,這一杯敬給我們偉大的君主洛翁伯爵,最後的勝利一定會屬於我們!”
一個善於奉承的馬屁精男爵一邊說著,第一個舉起了酒杯,貴族們紛紛叫好,讓侍從給自己滿上酒,同樣舉起了酒杯。
不過洛翁伯爵隻是興趣缺缺地拿起桌上的溫酒和大家示意了一下,隨後一仰而盡。
馬屁精男爵叫蓋伊,他見伯爵的情緒並沒有好轉,便拍了拍腰間插在華麗劍鞘裏的武裝劍,打著酒嗝大聲向男爵說道:“我敬愛的君主,是哪個該死的混球讓您如此不快?告訴我他的名字,我把他的腦袋取回來獻給您,讓您高興高興!”
“嗚呼!”
“哇哈哈哈哈!”
周圍的貴族們為蓋伊歡呼了起來,大家讚揚著他的勇猛和膽氣。貴族們普遍信奉武力。
“昆尼爾男爵。”
洛翁伯爵不大不小、不冷不淡的聲音在喧囂中的貴族裏顯得有些小,不過每一個人都清晰地聽到了。
一瞬間,營帳安靜了下來。
蓋伊的汗毛倒豎,尷尬極了。他的臉上燥紅一片,即便是濃密的絡腮胡須也無法遮掩:“抱歉,我有些喝多了,我並不是有意冒犯。”
洛翁伯爵什麽也沒說,隻是擺了擺手,蓋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悄無聲息地退到了貴族們的後麵。
“剛剛傳回的消息,昆尼爾男爵被俘,他的軍隊被全殲了。”洛翁伯爵說著,一雙陰勾勾的雙眼掃視著每個人的臉龐,想看看他們都有什麽反應。
有一臉震驚的,有悲痛不堪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仍未從尷尬中走出來的。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洛翁伯爵頓了頓,“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走。”
“我們得把昆尼爾男爵給贖回來!”一個年長的、滿頭白發的男爵第一時間便說道。
洛翁伯爵抬頭,看到了發言者的臉,他毫不驚訝。他叫弗朗索,是昆尼爾男爵的嶽父。他們的領地相鄰,很早之前便聯姻了。
“當然,弗朗索,這是毋庸置疑的。我也不願意看到你女兒的丈夫一直被關在多爾斯滕回不了家,”洛翁伯爵不可置否地說道,“我剛才的意思是,失去了昆尼爾男爵的軍隊和他們掠奪到的補給,我們圍困杜塞爾多夫鎮的軍隊下一步該怎麽做。”
“我們得加大補給,”站在洛翁伯爵身後一言不發的軍需官張口了,“原本還以為可以從昆尼爾男爵那獲得一批補給的,現在看來一切泡湯了。我們得盡快從各自的領地募集物資,組成輜重隊跨過萊茵河。”
“我支持!”
“附議!”
“很好,就這麽辦,”洛翁男爵見在場的貴族沒有出言反對的,點了點頭,對著軍需官說道,“馬洛,你去安排一下。”
軍需官答複了一聲,形色匆匆地離開了營帳。
“現在多爾斯滕男爵領如同脫韁的野馬,昆尼爾男爵並沒有馴服它,我們也沒有多餘的兵力去牽製他們。雖然他們領兵直接攻打我們的可能性不大,但依我看,我們得加強斥候在杜塞爾多夫鎮北部的巡邏。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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