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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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繼宗的試探沒有任何結果,即便是被葉安整的很慘,但一無所獲,非但如此他反而更加不明白這個少年郎是什麽人了,更別提他的家世。

    眼下的皇城司眾人幾乎各個帶傷,在看見一身青衣直綴的葉安出現後,便是各個如臨大敵的警惕,對於他們來說這個看似斯文俊俏笑起來還很好看的少年人,就如同洪水猛獸!

    玄誠子已經習慣了,在這群皇城司的親從官走出小樹林之後他便習慣了他們的一驚一乍。

    玄誠子知道葉安是有本事的,有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本事,所以便打算向藍繼宗請教一下。

    作為葉安的師傅,玄誠子的請求藍繼宗求之不得,兩人坐在牛車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後麵英姿勃發的少年人不由感歎一句:“少年得意不過如是!”

    “觀妙先生,不知這小子是從何處出現的?”

    “嵩山老君觀下山的一條小徑上!”

    “突然出現?”

    玄誠子皺了皺眉頭:“這老道便不知曉了,反正下山的時候在小徑上遇到了他。”

    藍繼宗奇怪的問到:“我瞧這少年郎有些不太一樣,若觀妙先生知曉還請不吝賜教!”

    玄誠子笑道:“頭發,他的頭發很短,隻有幾寸的長度。”

    “莫非不是我漢家兒郎?”

    “必定是我漢家兒郎,頭發是稍稍短了些,但口音卻是河南府的,再者便是通曉我漢家文字禮儀,還在詩詞一道上頗為精深。你能說這樣的少年人非我族類?!”

    藍繼宗猛然抓住了玄誠子的衣袖道:“口音是河南府的?”

    玄誠子稍稍愣了一下緩緩開口道:“貧道在老君觀待了不少年,豈能連河南府的口音也聽不出,有些像洛陽話,但又有些不同,但應該是河南府的調子。”

    藍繼宗笑問到:“某家見他對河南府了解甚詳,莫非他就是河南府的百姓?”

    玄誠子苦笑道:“何止河南府?此子仿佛周遊過天下,許多事情遠在千裏之外,但貧道隻要提及他便能知曉,他甚至知曉穆修穆參軍的軼事,也知曉杭州孤山上的那位放鶴的林逋林君複!”

    藍繼宗稍稍有些呆滯,喃喃道:“怪哉,某家這下便更不知曉他的底細了,這般年歲的少年郎是從何處知曉這些的?”

    玄誠子的臉猛然一抖,他想起了葉安曾經說過的話:“可借器物之利觀萬裏之外,身居南國聽北地鄉音!”

    若非如此豈能知曉這麽多?

    但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也不敢告訴眼前的藍繼宗,說到底玄誠子在內心深處還是不打算出賣葉安。

    瞧見了玄誠子的表情,藍繼宗微微一笑道:“觀妙先生,此子獻出祥瑞良種,又是您的徒弟,聽說以後還是要走文道一途的,若是得了封爵,那便是登了天的人物,您可要仔細掂量,萬萬莫要出了差池!”

    玄誠子知曉藍繼宗是什麽人,也知曉他在宮中的地位。

    知道眼下是瞞不過去,一咬牙撩起袖子露出胳膊肘上的手表道:“這便是劣徒從家中帶出來的計時之物!名曰為表!”

    藍繼宗看著純淨無暇的鏡麵,看著裏麵不斷走動的指針以及上麵他完全不認識的文字,目瞪口呆!

    表盤上是漂亮多彩的星空,一道指針緩緩移動,而當玄誠子解釋了手表的計時方法和誤差後,藍繼宗便死死的攥著這塊表絕不撒手。

    玄誠子後悔了,他沒想到藍繼宗這般的無奈,好歹也是堂堂的入內內侍省都都知,雖不是位極人臣,但也是宮中極品,怎能這般明搶自己的東西?!

    “這是通天的手段啊!莫搶!觀妙先生你聽我言,有了這東西司天監便能更為精準的校驗崇天曆此乃大功德啊!先生!”

    玄誠子疑惑道:“崇天曆不是剛剛編修的嗎?為何要還需校驗?”

    藍繼宗苦笑道:“還不是周蹤那個書呆子?他以曆成不驗,未為完密,遂請較驗,並提出個別率數還需修改,這崇天曆乃是官家登基之前就已經開始修編的,官家登基之後便剛好可用,也算是天命之數,誒!眼下司天監的人緊咬不放,說這曆法不規,四時不準!還需重新校驗,但所費時間不知幾何,豈不是朝廷的笑話,也有失天家體麵!聖人為此傷神久矣!”

    玄誠子用發簪撓了撓頭:“這便麻煩了,貧道記得司天監正乃是宋古行怎生輪到周蹤這個少監說話了?”

    藍繼宗咬牙道:“周蹤便是得了宋古行授意才這般的,曆法不規乃國之大患,京中已有傳聞就是因這崇天曆的不準,才會有河南府的災禍!”

    玄誠子怒道:“一派胡言!這是這是要用崇天曆來波及官家!宵小之徒焉敢如此!”

    藍繼宗握著手表感激道:“觀妙先生大義,某家必會呈報聖人!”

    玄誠子一把抓住手表道:“都知莫急,莫急,且聽我言!孽徒還有一塊更好的”

    葉安坐在牛車上非常的不自在,下意識把身體縮在鐵二的背後,即便如此他還能感覺到前麵牛車中玄誠子和藍繼宗熾熱的眼神。

    這是怎生了?莫不是倆個老家夥又要給自己下套?

    葉安立刻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來,自從來到大宋才知道什麽叫老而不死是為賊!

    凡是年歲大了的,在朝中混跡多時的,就沒一個是好相與的!

    別的不說單單是自己把皇城司的人給折磨的“欲仙欲死”之後,藍繼宗非但沒有任何芥蒂,還對他一頓誇讚,這就不符合常理嘛!

    至於他沒打探出自己的出身,輸的慘不忍睹,可最後依舊不提所謂作保一事,說明從一開始藍繼宗根本就沒有給自己作保的想法。

    還是要自己讓自己進宮但這太後劉娥的麵老實交代!

    拍拍屁股就忘,這顯然是政客最熟練的本事!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白身,在他麵前屁都不是,想法和意見自然也是無關緊要的

    “單純”的自己怎能再次上套?門也沒有啊!

    當葉安瞧著藍繼宗一口一個“葉賢侄,葉賢侄”的叫著,臉上的表情難看道了極點,這不是罵人嗎?

    但藍繼宗給出的條件也十分優厚:“葉賢侄年輕有為,一本救災活民書當真是活命無數,祥瑞良種更是我大宋之福!若是能把這丈量天時的器物拿出來,聖人官家必有賞賜!”

    葉安笑眯眯的說道:“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不問出處!”

    藍繼宗稍稍猶豫一下最終還是搖頭道:“此非某家能夠應下的,但聖人必有賞賜!”

    葉安聳了聳肩膀,他知道藍繼宗的回答不作數但依舊笑道:“妥了!有賞賜就行!”

    未曾想葉安居然答應的如此痛快,藍繼宗和玄誠子都有些詫異,但葉安心中隻有兩個字:“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