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官場上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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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車是這個時代最穩妥的交通工具,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出行的時候大多數都會選擇以牛車代步,甚至與成為一種風尚。

    馬車不是沒有,但馬車的成本較高,對於缺馬少馬的宋人來說太過奢侈,所以即便是有馬車的權貴之家也不會整日用馬車代步。

    路況不是很好的情況下,乘坐馬車簡直就是上刑,所以葉安坐在牛車上歪歪拽拽的跟隨車隊抵達了陽城縣。

    因為老君觀的支援,陽城縣的糧食並未出現短缺,當然中嶽廟也送來了不少糧食,大抵是因為被玄誠子在山門的一頓羞辱才送來的。

    但無論是老君觀還是中嶽廟送來的糧食加起來也比不上少林寺的援助。

    據說少林寺的智空和尚帶著少林寺的僧人千餘人從山上挑糧而下,再以牛車運往陽城縣,足足二十八萬斤糧食。

    自然也是受到了陽城縣知縣事王溫的熱情款待,僧人們回去之後,智空和尚卻掛單白雲寺並沒有離開。

    現在的陽城縣一點也看不出災民湧入時的模樣,王溫看著治下百姓的增加有些欣喜又有些發愁,當老君觀的車隊進入陽城縣後,便立刻派人請到了衙門之中。

    看著一車車的土豆被放入地窖之中,王溫一時頭皮發麻,畝產四千斤的糧食對於他來說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些。

    王淵在看到還有災民前來縣衙領錢時,臉色便立刻難看起來,看向王溫的表情也頗為不善,還好並沒有當場發作,也算是給王溫留下了一點臉麵。

    藍繼宗笑眯眯的拉過葉安到:“這陽城縣的百姓吃喝不愁,災民也算是安頓下來,葉小郎君功不可沒啊!”

    葉安擺了擺手:“算不得什麽功勞,不過是把糧食賣給了陽城縣而已,說到底還是賺了錢的,至於救災活民書本是家中長輩的經驗所得,葉安隻是抄錄下來而已!”

    藍繼宗搖了搖頭:“非但如此,數萬災民於陽城縣開荒屯田,又興修水利溝渠,還在水中架設了大翻車。

    到了明年陽城縣的良田又要增加千畝之多,百姓富足指日可待,你這是給了陽城縣一場大富貴啊!”

    玄誠子在邊上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這雖然是在誇葉安,但也是在誇讚他啊!誰讓葉安就是他玄誠子的徒弟呢?

    “隻可惜這大富貴在眼前,有個蠢材卻不知早早下手!”

    王淵終於忍不住了,看著藍繼宗誇獎葉安,看著玄誠子洋洋得意的模樣,心中怒氣勃發,指著王溫一頓臭罵:“眼下陽城縣的災民已經妥善安置,居然還有人來縣衙領錢?你應該給所有的災民安置戶籍,修繕房舍,並且讓他們花錢買下那些房子!”

    王溫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畢竟葉安這個晚輩還在邊上,還當著外人嗬斥自己,實在是有些上臉,隻能陪著小心道:“叔父,這些都是河南府的災民,都是其他鄰縣的百姓”

    王淵的臉都快黑了:“給他們派遣勞役!隻要是在咱們陽城縣領過口糧有過勞役的人,那就是咱們陽城縣的百姓!這是朝廷定下的規矩,誰也搶不走你的人!”

    說完便又衝著葉安吼道:“葉賢侄你且說說救災活民書中災情過後當如何妥善安置災民!”

    葉安愣了一下,看著王溫求救似得表情聳了聳肩膀:“小子不記得了!”

    “瞧見沒有,區區十來歲的少年人都比你通曉人情世故!為了照顧你這縣尊臉麵,能腆著臉說自己忘記默寫下的東西!”

    葉安無奈的歎了口氣:“先生何必要扯上小子?”

    王溫笑道:“誰讓你在這呢?速速道來,莫要害了他!”

    “人多了便是要有各種所需,相應的也提供了各種各樣的活計,災民們原本就是尋常百姓,其中有手藝的不在少數,眼下活計多,可讓他們填補所需,獲得錢財報酬,也可讓這些人充作勞役賺錢,縣尊甚至可以借貸錢財給他們,待賺了錢之後再向縣衙還本付息”

    “若是還不上呢?”

    這下不光是王淵,便是藍繼宗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們的土地明年便會有產,難道是擺設不成?!”

    王溫連連稱是,告罪一聲便離開後院,王淵苦笑道:“家侄愚鈍讓諸位見笑了。”

    藍繼宗卻笑道:“淵汆先生用心良苦啊!陽城縣如今從中縣一躍成為上縣,治下百姓增加不說又得良田千頃,再用上葉賢侄的法子,隻需兩年時間其政績必定斐然,勘磨可為一等上!屆時調任京師,最少也是能補一個中州通判,再磨礪幾年回到京師便能得授貴官了。”

    葉安在邊上看的目瞪口呆,這他娘的就是一出官場上位路線圖啊!

    沒想到王淵居然是以退為進給王溫鋪路,故意但這眾人的麵嗬斥王溫,為的是讓王溫留在陽城縣,而不是依靠截留災民有功調任東京城充任清貴的官職。

    而藍繼宗卻要在其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既然他把話挑明了,就是打算接受王淵的請求,誰讓他在老君觀的觀田中侍奉祥瑞這麽久呢?人情還是要給的。

    隻需藍繼宗在聖人麵前稍稍說說話,這事情就是板上釘釘的,王溫以後的官路隻會更加的廣闊。

    而葉安也明白,自己在無意之中成了王淵手中的一枚棋子

    看明白這一切後,葉安便發現,無論是王淵還是藍繼宗,亦或是邊上不做聲一個勁喝茶的玄誠子都是政治上的“大能”。

    自己還是太過稚嫩了些,完全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坐在玄誠子的身邊無奈的歎息一聲:“這些手段防不勝防啊!”

    玄誠子眯著眼睛笑了笑:“助人為樂,何樂而不為?最少他王淵欠你一個人情不是?”

    “他的人情值錢嗎?”

    “不值錢,也值錢,王淵可是被聖人請入過宮中的,為師還聽藍大官說,資善堂中少一位先生和一位天子伴讀”

    葉安臉色煞白:“師傅,不帶這麽坑人的!我可不想進宮陪皇帝讀書!”

    玄誠子奇怪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別人眼巴眼望都求不來的事情,怎生到你這卻如同洪水猛獸一般?!”

    “皇宮大內規矩多啊!”

    “孽徒!你是要氣死為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