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蘭桂坊的“公關”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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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繼宗與玄誠子打著鼾的趴在酒桌上,這兩人是真的醉倒了,照他們的喝法不醉才是怪事。

    葉安從沒見過人這麽喝酒的,一盞接著一盞往下喝,仿佛以後喝不到了似得,最要命的是還不喜歡就著下酒菜。

    往往是喝了三五口之後才吃一口菜,也算是酒桌上的“狠人”。

    葉安讓妙真拿來厚厚的裘衣給兩人披上,這天氣已經開始逐漸轉冷,喝了酒身上發熱,再被冷風一激,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麽毛病,何況還都是歲數不小的老人?

    小道士靜真早已被葉安“收買”,現在儼然是“下跟班”的模樣,正好葉安身邊還缺一個書童,他便頗為合適。

    玄誠子是沒有反對的,因為妙真就是上清宮中的道士們撿來的,並且在玄誠子看來作為葉安的書童可要比做一個小道士要好得多,最少能從葉安那裏學到東西。

    玄誠子並不奢求葉安傳授妙真家學,他隻是單純的希望妙真跟著葉安以後,未來會更好而已。

    對於做葉安書童這件事,妙真比沒有抵觸,甚至頗為欣喜,若非是多年耳聞目染道家的清修,他一定激動的跳起來。

    即便如此,在葉安招呼他出去“逛街”的時候,靜真瞬間成為上清宮中最靚的仔

    走在東京城的大街上,葉安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仿佛他又回到了那個曾經繁華的世界,這裏雖然沒有那麽多的高樓大廈,但熱鬧和繁榮的程度卻一點也不比那個時代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東京城的規模並不大,甚至還沒有西京洛陽來的大,但這裏卻有著極多的人口,自然人口密度更是大的嚇人,一個三進的小院子裏麵住著不下十戶人家。

    妙真雖小,但對東京城卻十分熟悉,最少對上清宮以及周邊較為熟悉。

    葉安再次見識到東京城中的交通規則,和後世不同,眼下的交通規則完全遵循了古人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和定義。

    “賤避貴,少避老,輕避重,去避來!”

    和別的地方不同,在主幹道的朱雀大街上,尤其是人口密集的地方都會有一排朱紅色的杈子以區別車馬與行人,隻不過這樣的朱紅色杈子實在太少。

    用妙真小道士的話來說,凡是瞧見朱紅杈子的地方,必定是因為爭搶通行而打出人命來的

    走著走著,葉安便忽然之間發現自己為何覺得熟悉了,因為他在路上下意識的靠右行走,而事實上這裏的人也都是在靠右通行!

    當他把這個疑問說出來的時候,別說是妙真小道士,便是身邊的萱兒都大為驚訝:“小郎君,人當然都是習慣右手那東西,這樣一來自然就把左邊空出來給其他人走了!”

    葉安撓了撓頭,還真是這個簡單的道理,國人靠右行的習慣也許從古人時便已經形成了一種傳統。

    街上熱鬧非凡,各種各樣的買賣營生無所不有,叫賣聲,吆喝聲,吵架聲,聲聲熱鬧,匯聚在一起形成東京城中的一股獨特煙火氣。

    葉安覺得這樣的景象也隻有在後世過年的時候才會發生

    當獨特的節奏出現,人群便下意識的分開,同時有人高喊:“蘭桂坊的花車來了,快快必讓些,嘟,那群是誰家的孩子?快快散開!”

    幾個孩童看著眼前漂亮的花車以及花車上頻頻揮手的漂亮人兒呆呆愣神,葉安踢了鐵牛一腳,便一個箭步衝上,雙手一撈,抱起倆個孩子向前衝到了對麵。

    這花車看樣子也不輕,車把式坐的那麽高,難免會看不見腳下,萬一把孩子撞了好似自己又在多管閑事了

    孩子們的父母已經趕了過來,都是附近的住家戶孩子散養慣了,現在回想起來卻後怕起來,對著葉安以及鐵牛連連道謝。

    邊上的人也是不住叫好,剛剛他們可是瞧見了,花車的速度並沒有減慢,顯然是沒有瞧見孩子,若是撞上了,那可不得了。

    蘭桂坊的花車也發現了葉安救人的舉動,車上一位女子高聲道:“多謝義士相救,小郎君當真是好身手,這邊有五張夜場戲票奉上,還請小郎君莫要推辭!”

    葉安微微一愣,隨即便知道對方打得什麽主意,但看著四周這麽多的人,隻能無奈道:“如此便謝過了”

    話音剛落,便有一女子在眾人的驚呼中翻身“飄”下了花車,輕巧的落地後便雙手奉上了幾張厚厚的戲票,再在眾人的驚歎中順著彩帶上了花車。

    立時間便有褒獎之聲出現:“瞧見沒有,這便是蘭桂坊的仁義之處!”

    更有甚者還在引經據典道:“這便是子貢贖人!獎賞救人的義舉,以後大家便都會救人,看來這蘭桂坊乃是深諳儒家之道啊!”

    葉安頗為不爽的站在路邊,看著蘭桂坊的花車緩緩離開,明明是自己救了人,怎生所有人都在恭維那個肇事未遂的蘭桂坊?!

    這樣的公關水平,實在是令葉安在心中大罵“奸猾”,從頭到尾蘭桂坊都沒有說一句自家的錯處,反倒是對自己救人的行為大加讚揚,這不是典型的轉移話題嗎?

    四周的人難道如此視而不見?

    更可氣的是邊上的鐵牛以及王幫兩眼放光的盯著葉安手中的票子,一副狗看到了骨頭的模樣,你說氣不氣?!

    看著手中的五張票子,葉安微微苦笑,一張票子便是五貫錢,據說在鬼市子中已經炒到了十貫。

    所謂夜場便是與後世包夜一樣,可在蘭桂坊中待到天明散場之後再離開。

    人家給了,自己還拿下了,便是拿人手短,也不可指摘蘭桂坊的錯處,自己居然還隻能中了人家的陽謀,且毫無辦法,看著四周的人群葉安便知道自己拒絕之後會被人說成什麽樣的人。

    好在萱兒還是比較靠譜的,在邊上不忿道:“明明是蘭桂坊的馬車差點撞了人,居然把自己摘得幹淨!五張戲票便給小郎君打發了,至少也要來十張!”

    葉安瞪了萱兒一眼:“聽說蘭桂坊的茶水點心隨便用,那今天晚上咱們別的不吃,就在蘭桂坊中吃大戶!”

    “小郎君好樣的!”

    “那個我還小,師叔祖不不讓我留宿與外”

    “師叔爺給你罩著!”

    幾人興高采烈的離開,還別說得了人家免費給的票子,“真香”的感覺不自覺的便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