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無事獻殷勤

字數:4251   加入書籤

A+A-




    賺錢一直是葉安腦袋中揮之不去的想法,最近他的事情還有很多,大相國寺邊上的鋪麵才剛剛開始運作,更多的想法卻在他的腦袋裏醞釀。

    現在的宋世對於他來說就如同後世的那場“改革開放”的大潮,處處充滿了機遇,遍地都是黃金!

    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夠聰明,而是他們受到了知識的局限,他們所能看到的隻有目光可及之地,即便如此在有限的視界中宋人已經把商賈之道做到了極致。

    連外賣都已經成為東京城中最尋常不過的事情,還有什麽奇思妙想他們沒有?

    葉安所有的這是千年時間裏的積累,以及後世信息爆炸所帶來的眼光,但有這兩樣,他足以在東京城成為最富裕的人。

    何況他現在已然是官身了。

    宋代並不抑製官員從商,雖說商人乃賤業,但隻要不是官員親自做下場做生意,就不會有人去管,瞧瞧東京城中,那個官宦之家沒有一兩處鋪麵的?

    有些甚至已經壟斷了整個行業!

    所以家中有些產業對於大宋的官員來說算不得什麽,畢竟大家大戶所需用度頗多,而宋代又是一個提倡享受的時代。

    宋人幾乎已經總結出了經濟學中最為重要的定律,錢藏起來不交錢,流通起來才叫錢!市場因消費而繁榮,隻要不超過公序良俗的底線,奢侈也是一件相當有益於社會的事情。

    東京城中奢靡繁華的背後,是大量的工作機會,中介行業,快遞行業,車馬租賃行業,甚至是服務都以具備了市場經濟的雛形。

    每當葉安走在街市上的時候,目光所及便之地,便是市場經濟模式,他終於知道為何宋代比曆朝曆代都有錢了,宋人會花錢,也會賺錢!

    李遵勖完全就是一個學者模樣的人,和他一番交談下來,葉安甚至感覺他和自己的教授有頗多相似之處。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感覺很好,不會有太多的利益糾纏,也不會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論,當然主要還是氣氛非常融洽,隻要和他說到學問,那李遵勖必定會滔滔不絕。

    當然葉安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兒子李端懿與自己相處也是不錯的,但畢竟因為英娘的事情稍顯尷尬,為何李遵勖還是對自己相當不錯?

    在葉安提出這個疑問之後,李遵勖哈哈大笑道:“你這話說的荒唐,大丈夫豈能因一女子而糾結?!再說你與王家並未有親,亦無媒妁之言,何來的不妥?”

    沒想到李遵勖在這一點上還是極為開明的,玄誠子在邊上微微點頭道:“為師還未同意,所以男女之間稍有仰慕也算不得什麽不是?老道可以為這小子佐證,他們可什麽都沒有!”

    牛車中的李遵勖哈哈大笑道:“自然無礙的,王皞早已與我說過,今日與葉侯相逢投緣的緊,康平坊長慶樓,今日某家做東,順便也向葉侯討教一番,還葉侯不吝賜教!”

    葉安連道不敢,說實話在李遵勖這般的“學者”麵前,自己還真的不好意思起來。

    康平坊乃是宣德門外最大的街坊之地,熱鬧非凡,這裏較為特殊,有富貴之家,也有尋常百姓,有高門大戶,亦有貧者草房。

    雖然看似格格不入,但雙方在一起卻一直是相安無事,甚至常有接濟,畢竟是距離皇宮最近的地方,自然道德標準也就高了些。

    但讓葉安沒想到的是,這裏的人幾乎算是做到了貧賤不移,富貴不淫的程度。

    尋常的人家見了高門大戶的主人家,甚至如同鄉鄰一般的打著招呼,而對方必定以禮相待的回應。

    長慶樓就在街邊,高大的門簾上雕梁畫棟,高高的樓舍上插著一副大大的酒旗。

    早已餓的不行的葉安自然是不客氣的,這是他第一次出入東京城中的豪華酒樓正店,這個時代的正店不光是有特許經營的酒水生意,堂食更是豐富美味的,當然也兼具了特殊服務

    幾乎所有歡門彩樓的店鋪都帶有特殊服務,看到包廂之中的臥床葉安就明白了,而李遵勖顯然也是個中老手,張口便喚了幾個依藍俯翠的名字,嚇得葉安連連擺手。

    這才是大中午怎生就這般開放了?

    當然用李遵勖的話說,尋幾個侍女來陪酒有何不妥?

    但看著玄誠子以及葉安的一身紫服道袍便尷尬的笑道:“倒是忘卻了觀妙先生!”顯然在李遵勖的眼中,葉安根本就不是道士

    各種菜色如同流水一般的擺上來,多以蒸煮為主的菜要的就是一個味道好,因為用的是砂鍋,上桌的時候還能瞧見羊肉在湯水中上下翻騰。

    宋人的服務意識特別強,即便是沒有尋侍女前來陪酒,但長慶樓的夥計也領著一位模樣清秀的侍女前來倒酒添菜。

    隻要你目光所及,她必定能瞧得清楚,準確的把菜肴夾到你的碗中,搞的葉安非常不舒坦。

    後世某撈的服務也沒有這麽熱情的。

    瞧見葉安不舒服,李遵勖笑了笑便揮手讓侍女退走道:“葉侯在東京城中住的久了,便知曉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無需拘謹。”

    葉安笑道:“這一頓飯吃下來倒是不自在,若是有空,世伯可去往葉安那裏去吃酒,葉安開了一家小店,就在大相國寺邊上,酒菜之別,恐怕世伯從未嚐過!”

    李遵勖微微一笑:“如此便待閑暇之時而去,若是真如你說的那般,某家便為你招攬生意又如何?”

    葉安欣喜道:“如此甚好,多謝李世伯了!”

    這又是一次無事獻殷勤的,葉安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老好人似得李遵勖並非表麵上那麽簡單,雖然不知他到底要什麽,但對自己這般的熱情顯然並非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

    以李遵勖的人際關係,他帶去的人一定都是權貴之家的,以對自己釀酒水平以及廚藝的自信,葉安相信這些人將會成為酒館最好的招牌。

    這是一個好大的人情啊!

    長慶樓的酒菜味道相當不錯,當然因為下午還有事,葉安也不敢飲酒,隻是以茶代酒與李遵勖陪酒而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桌上已經被葉安風卷殘雲,瞧見葉安吃飯的模樣後,李遵勖下意識的開口道:“世侄這吃飯模樣與軍中的漢子有些相似啊!”

    葉安微微一愣,隨即道:“從小就餓怕了,見了吃食便停不住,非得把肚皮填飽才停的下手嘞!”

    玄誠子在邊上笑道:“如今你以是官身,一行一動皆要有規矩,不可再這般的放肆了。”

    葉安連連點頭,但隨即看了一下時間道:“李世伯,小侄下午還要為官家講學”

    “什麽?!”

    隨著葉安的話,李遵勖和玄誠子臉上的醉意全無,驚愕的盯著酒足飯飽的葉安道:“你今日還要為官家講學?怎生就這樣出宮了!怎生不去資善堂中候著?!”

    “有必要嗎?吃過飯去也是一樣,時間還有一會”

    玄誠子恨鐵不成鋼的望著葉安,邊上的李遵勖急急道:“皇宮禁中豈是一般地方?又不是你上清宮可來去自如!你這是闖下大禍陳大官?!”

    李遵勖的話還沒說完便一聲驚叫

    陳琳站在包廂的門口冷冷的盯著酒足飯飽的三人,緩緩走近葉安,也不說話直接拎著他的後脖領拔腿便走,就像是提著一隻“喪家之犬”。

    這模樣嚇得李遵勖和玄誠子不敢言語,隻是呆呆的看著葉安被“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