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葉安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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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宗說對葉安的恨意如同潮水。
從小到大他什麽時候受過這般的屈辱?秦慕慕奪了他的歡彩樓,讓他損失慘重。
而更可氣的是,秦慕慕拒絕自己後,居然與葉安這個一文不名的小子在了一起。
甚至是主動投懷送抱,這事已經在宗室和勳貴中傳開了,難道自己堂堂一個祁國公還比不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
一向把自己天潢貴胄的身份看的比什麽都重要的趙宗說,如同在大庭廣眾之下挨了一記響亮耳光般更受羞辱。
他對葉安的恨意遠超拒絕他的秦慕慕,趙宗說的想法很簡單,我都得不到的東西,你一個區區陽城夜郎如何能得到?
憑什麽能得到?!
這種怨恨和憤怒不斷的在趙宗說心中燃燒,不斷的驅使他對葉安下手。
眼下若非是在瓊林苑的正殿之中,他現在就想用手中的酒壺把對麵笑得瀟灑的少年人砸的頭破血流。
唯一能夠讓他發泄心中怒火的,便隻有家中的那些侍女,他會把那些女子想象成秦慕慕,瘋狂的折磨她們,這樣才能讓他心中好受一些。
可一旦像現在這樣的閑暇,他便不可控製的又不斷回想自己遭受的“羞辱”,於是看向葉安的眼神更加猙獰。
宏大而深遠的樂曲緩緩奏響,官妓迅速撤走,趙禎一身便服登場,身上的穿著在葉安看來都有些樸素。
但在他坐在禦座上之後,這一身的便服就被忽略了。
大宋的官家即便是穿著麻衣葛服也是最尊貴的人,這無關衣著,無關氣度,甚至無關年齡。
曲樂之聲漸斂,內侍一句:“拜!”
正殿中的眾人便向禦座躬身拜下,高聲呼喝:“吾皇萬歲!”
年輕的小皇帝環視四周,隨即道:“平身!”
雖聲音稚嫩,但卻充滿了帝王之威,他是掌握漢家天下的人,是至高無上的君王,他掌握了天下的生殺予奪。
但隨著飲宴的開始,畫風一變,官妓們走到了一塊臨時搭建出的舞台上隨著曲樂翩翩起舞。
舞台正對趙禎的禦座,隻是有些遠,相對來說距離朝臣卻較近。
朝臣們大吃二喝還能欣賞歌舞表演,而小皇帝卻隻是稍稍動了動筷子便放下,接下來便是正襟危坐的看著朝臣並且等待宗室勳貴以及朝臣們的敬酒。
葉安覺得給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喝酒實在是愚蠢行為,即便是酒水寡淡,但其中還是含有酒精的。
否則後世為何對未成年人眼睛嚴禁酒水?
因為酒不光會傷害身體,還會傷害腦子!尤其是未成年人的大腦發育,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葉安在看到小皇帝飲酒之後,便臉色難看,這是他的學生,自己要對自己的學生負責!
轉身招呼身後的內侍,把一張小字條塞給他的手中,順便再搭上一片薄薄銀葉子道:“送給聖人,便說是葉安特意叮囑。”
內侍精明的把手一轉,銀葉子便隨同紙條消失在了他的袖中,低聲道:“葉侯放心,小人這便去,但能否送到聖人手中,還要看”
葉安點了點頭:“你隻需去送便好。”
內侍是聰明的,他當然知道葉安在聖人心中的地位,微微點頭便悄然離開,而這一切落在鄰座的李遵勖眼中,便覺得自己沒有押錯寶。
伸出大拇指道:“長生這一手實在高明啊!尋常老吏的手段你也能使的這般圓融嘞!”
葉安靦腆的笑了笑,看著對麵的一群權貴道:“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李遵勖舉杯一飲而盡,斜眼看了看宗室勳貴低頭看條子的模樣冷笑道:“還是莫要學他們為妙,一群自以為聰明的人,自掘墳墓還不自知!條子上寫的是什麽?”
葉安稍稍驚訝,隨即笑道:“酒是糧,但卻對少年人無益,令郎還是莫要飲酒過甚。”
在李遵勖的不解中,葉安又指了指杯子道:“這東西傷腦子啊!尤其是未到加冠之齡的少年人。”
看著葉安杯中並未被動過的酒水,李遵勖臉色一變,他知道葉安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有所隱瞞,何況他也寫了條子遞給聖人,趕緊招來身後的侍者
飲宴上最煩躁的其實是君臣之間的互動,無聊但卻必須進行,朝臣們還好些,畢竟他們隻麵對皇帝一人,而皇帝就麻煩了!
宋代的飲宴和後沒有什麽區別,非常隨意的大宋官家與朝臣們之間的飲酒也是頻頻的。
這體現了皇帝與朝臣之間的融洽關係。
小字條到了趙禎手中之後他便看向了葉安,內侍遞來了一個新的酒壺,小皇帝舉起酒杯向葉安微微示意,雖未開口,但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種關心在葉安這裏不過是對自己學生的負責,但對於趙禎來說卻有些無微不至了,影響是潛移默化的,葉安在無意中灑下了一顆種子,於是這顆種子便開始生根發芽
趙禎的一舉一動在眾人的關注之下,葉安無疑成為目光的焦點。
隻不過葉安在東京城中待的時間太短了,沒有多少事跡是可以拿出來說道的,當然所謂的事跡乃是不好的事情
相反他做的事情大多中規中矩,且給大宋王朝帶來了驚人的好處。
大多數的朝臣是不會有什麽惡意的,但有些人卻在此時“不合時宜”或是說“恰到好處”的開口了。
“聽說葉侯英武非常,有無雙之勇,繡衣巷中以一人之力搏殺六人,且在錦繡街當場誅殺兩人,這般的手段著實令本公好奇啊!”
葉安雖是侯爵,卻是得授文資的,說到底他是讀書人,但卻能當街殺六人,這便讓群臣們嘩然了。
葉安的瞳孔微微一縮,說話的是趙宗說,他的話從頭到尾隱匿了一個事實,葉安殺的不是尋常人,而是死士!
這般的低級的手段實在是有些潑髒水的意味,葉安笑了笑:“葉安不知您是誰,但也好奇,為何您不說葉安殺的是什麽人呢?”
不等趙宗說回答,葉安便一聲怒喝:“是某個大逆不道之人豢養的死士!”
這是大多數人不知道的事情,即便是趙禎這個大宋的官家,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葉安之前在半路上遭到了堵截。
“死士”之言一出,馬上引起眾人嘩然,葉安敢如此篤定的說出來一定是有證據的,豢養死士乃是等同於謀逆的大罪。
即便是趙禎也是一時發蒙,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雖然他小,但並不意味著他不知道事情的嚴重。
他之前專門向陳琳詢問過葉安的事,陳琳的回答是,葉安初到東京城,被一些歹人當作富家子弟劫道,之後被巡城虞侯遇到所幸無礙,開封府已經徹查此事。
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麽回事,歹人劫道和死士劫殺完全是倆個概念。
正殿之中陷入死寂,趙禎憤怒的眼神讓陳琳微顫,而陳琳的憤怒不在葉安身上,而是在趙宗說的身上。
隻不過此時趙宗說卻不知道,隻是表情猙獰的看著葉安,堂堂祁國公卻被葉安一句“不知道您是誰”噎的怒氣勃發。
而葉安後麵的隱晦之言也是綿裏藏針,他堂堂祁國公哪裏受到這般的折辱?至於邊上的趙宗禮恨不得把麵前的酒壺呼在這個堂弟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