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長公主與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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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後院的池塘邊上,葉安奮力的拉扯魚竿,身上罩著的直綴長衫已經被他手忙腳亂的給脫去了,邊上的仆從想要上前幫忙,但卻被他製止,無論是釣魚還是掉鱉,都是一種獨自享受的樂趣,豈能讓旁人分享了去?
腳下不斷的向後退去,手中的魚竿也被高高的舉起,隻是魚竿的前半部分已經彎曲的不像話,就像是一張被拉開的弓。
沒想到這甲魚還很大,看似是葉安在同它角力,可事實上卻是葉安在故意給它喘息之機,這樣的野趣不常遇到,多玩一會也不錯。
之所以用豬肝,乃是甲魚就喜歡這種又鮮又腥的東西,當然,肥大的蚯蚓,蛤蟆,甚至是鱔魚都可以,但都沒有鮮的豬肝要來的好。
肝髒中有豐富的膽固醇,就是這些膽固醇吸引了甲魚,即便是與葉安如此角力,它也沒有鬆口的打算,讓邊上李遵勖嘖嘖稱奇。
據他說之前用過不少巧妙的辦法誘捕過這隻王八,但它偏偏就不上當,沒想到葉安居然能把它掉上來。
終於葉安感覺到胳膊酸痛的時候開始發力,用力的把它拎出水麵,魚竿的彎曲已經被拉扯到最大,好在這是紫竹的魚竿絲綢的線,也隻有李遵勖這種“土豪”才舍得用。
當王八被拉出水麵的時候,李端懿瞪大了眼睛,這哪裏是海碗大小,簡直快趕上銅盆了!
此時的葉安才發現,這隻王八的體量相當大,而離開了水的王八脖子伸的老長,就是不願鬆口,此時的它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了。
千年王八萬年龜,當然王八也可以叫鱉,二者是一種生物。
邊上的李遵勖完全不顧及葉安大汗淋漓,而是頗為感歎道:“龜之言久,千歲而靈。以其長久,能辨吉凶啊!這等靈獸在家宅中也能鎮宅”
葉安翻了個白眼,好家夥自己費了這麽大的力氣,他倒是不願意吃了,再說了王八和烏龜能一樣嗎?!
“不過若是長生希望咱們兩家合作,共建商號能夠成功,那還是不要吃為好吧?”
於是葉安痛快的抓住王八的脖子隨手就把它給扔進了池塘中:“李伯伯都如此說了,葉安自然恭敬不如從命!咱們什麽時候立契?”
李遵勖哭笑不得的點了點葉安:“你這小子,怎生如此著急?眼看著就要晌午了,總該用過酒宴之後再說那些,何必如此急躁。”
葉安笑了笑:“伯伯說的是。”隨即看向水榭的方向,李遵勖之所以如此快的定下主意,怕是與那位一向低調的長公主脫不開幹係吧?
的確這個家不是李遵勖一人說的算的,否則也不可能連個侍妾也沒有,還要在外麵藏著外宅,像他這樣的重臣之家,權貴之後,居然連個妾侍也沒有,足可見長公主對他“管教”之嚴厲。
當然,絕不是長公主的相貌有問題,看看趙禎的長相就知道,他的姑姑容貌一定是不差的,隻是她善妒的名聲在東京城的誥命夫人圈中也是聞名遐邇。
這也是秦慕慕與她走的近的原因,不是因為做生意的需要,相反在此之前兩人就已經有所交集,並且關係甚好。
所以現在李遵勖看向葉安的眼神中多多少少都帶著幾分“同病相憐”的味道。
作為一個公主在東京城乃至整個大宋是沒有多少朋友的,一般人做不成她的朋友,能夠和她做朋友的也都是權貴之家的誥命夫人,身份擺在那裏,誰也不願自家男人多出一個結交外戚之嫌。
所以李家可以說是沒有多少朋友的,因為特殊的身份就意味著他們家不能有朋友,看看李遵勖身邊的好友都是些什麽人?潦倒的書生,玄誠子那般的修道之人,哦!對了還有和尚,聽說他與空空和尚關係不錯,還與東京城中著名的楚圓慈明禪師為法門好友。
沒錯,李遵勖信佛,整個李家都信佛,這也是之前葉安不願與他家交集過甚的原因,他擔心李遵勖也許是大相國寺那一頭的。
後來才知道,原來李家隻是在家中信佛而已,最多也就是尋個高僧談論一下佛法。
一頓午飯吃的平平淡淡,菜色倒是不錯,但也都是東京城中較為常見的菜色,原本打算來一份清燉老鱉湯的葉安徹底對這座滿是山珍海味的珍饈沒了胃口。
羊肉乃是貴肉,尋常富貴的人家都舍不得吃不起幾頓,但對於上層階級來說最尋常的菜色,好在看著秦慕慕沒有什麽胃口,葉安便去了廚房親自做了一道鬆鼠鱖魚。
對於食材的珍貴程度葉安和秦慕慕都是不挑剔的,最尋常的食材也無所謂,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一定要做的好。
刀花刻過的鱖魚不光外形好看,吃起來也是酸甜可口,雖然沒有番茄醬,但葉安用了糖醋和一點酸湯飲子作為鹵汁,味道相當不錯。
瞧見李遵勖和李端懿這對父子卻是隻顧著吃魚,長公主笑道:“葉侯還真是個好夫婿,慕慕怎說來著?哦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廚房!在本宮看來便是能為國擔當又能為家擔當的人啊!不像某些人,尋常就知曉在家中耍威風,出了門便是一身素衣,不是尋和尚便是尋道士、酸儒去了!明明是個武職卻非要文縐縐的做文章!”
“清懿,你這話說的可是太好!為夫就是這點不好,胸無大誌”
“哼!葉侯便是與你不同,不光是我那嫂嫂的心腹臣子,還是個頂頂聰明的少年郎,別說長相俊俏如同畫兒中走出的一般,便是才情和腦子都比你強嘞!這樣的好少年,本宮自然歡喜,那對賭之說便作罷了,我李家願意相信!”
前麵還在誇讚葉安,後來便話鋒一轉的扯到了買賣上,這才是人家的用意,當然了,備受打擊的李遵勖卻是老臉拉得挺長。
至於捂嘴偷笑的李端懿卻是真的不知道,被父親瞪了一眼才趕緊扒飯。
秦慕慕卻是知曉趙清懿的用意,笑眯眯的說道:“那可不行,既然是要讓李家承擔風險的,如何能沒有個保障?若是傳出去夜郎的臉麵可就丟盡了!姐姐萬萬不可說笑呢!”
這稱呼也是沒誰了,葉安翻了個白眼隨即笑道:“慕慕說的是,對賭協議為的就是保全李家的利益不受這次合並的損害,不光是一種保護,也是對生意的一種激勵,有舍才有得啊!”
“說的好!長生不愧是少年才俊啊!這般的魄力老夫可是沒有的,既然如此,清懿咱們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麵子不是?”
長公主趙清懿皺眉半天,最後無奈的歎氣道:“也隻好如此,葉侯可要想好了,一旦立契再想反悔可就來不及了!”
葉安輕輕一笑:“一言九鼎!”
“駟馬難追!”李遵勖的回應太快了,幾乎是在葉安話音剛落便說出了口,頗有些急不可耐的模樣,惹得邊上的趙清懿狠狠的刮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