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究竟誰拐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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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食!
    穿衣身知冷暖,飲食舌明酸澀;
    幸福感覺各異,無關窮姐富婆。
    符彥卿正要揮手下令放箭,符夫人帶著幾個丫環,衝進門來,將鄭恩護在了中間。
    母愛是無條件的,不管兒女是醜是俊,是窮是闊,她都一樣牽心連肝。
    符玉鳳失蹤的這些日子,符夫人幾乎天天淚水不幹,剛才聽說拐走女兒的鄭恩上門,帶著貼身的幾個丫環,踮著小腳一溜跟頭跑了過來。
    符夫人跑到院內,躲在門口先瞄鄭恩,見鄭恩雖說膚色黑一些,但身材魁梧,五官端正,不瞎不瘸,不啞不聾;說話用詞雖說粗俗,但吐字清晰,聲音洪亮;心中已生了“年紀合適,人也不醜,隻是身份低賤,不如認了算了”的想法。待侍衛出手,鄭恩一招便推倒一串,符夫人見其武功高強,便更加拿定了主意。
    她衝進來讓丫頭護住鄭恩,走向符彥卿附耳說道“老爺,你看這人雖說黑點,五官也還端正,且武功不低,如今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不如成全了他們吧!”
    “他就是仗著有點拙力,方才敢如此狂妄,我豈能饒他?何況他們在一起才短短幾個月時間,就生出許多是非,如此窮酸賤骨頭的下流之人,還說什麽長遠?”符彥卿瞪眼訓道。
    “你的閨女你還不知道嗎?她過慣了富生活,一錠銀子隻當一枚小錢看,猛然到民間,他們是一個小錢掰幾瓣花的,就是孩子不吃的大肥肉他們也是過年才能嚐一點兒,還能不磨牙生氣嗎?說來說去是錢少、身份低,你給她陪幾百兩銀子的嫁妝,再在軍中給他安排個像樣的職務,他們不就不窮不賤了嗎?”符夫人竭力爭辯。
    符彥卿還要拒絕,夫人抹淚哭道“你若不答應,他會把女兒交出來嗎?他敢來露麵,還不是依仗手中捏著孩子一條命嗎?你要了他的命,孩子還有活的希望嗎?鳳兒難活,我還活個什麽?我不如先死了算了,省得想起來心裏難受!”
    符彥卿見夫人淚流滿麵,也情不自禁觸動了護犢之情,隻得長歎一聲,不再說話。
    符夫人見符彥卿默認,揮手讓侍衛退後,向鄭恩說道“老爺不吭聲,就是同意認了你,還不磕頭謝過!”
    鄭恩迷糊道“認什麽?他想認就認,不想認不認,我又沒說和他交朋友!他同意個什麽?還讓我再給他磕頭?”
    符夫人見他不明白,忙走上前小聲重複道“傻瓜,老爺不吭聲,就是同意認你這個女婿,快點磕頭謝過,莫讓他生氣反悔!”
    鄭恩還是沒明白過來,驚詫叫道“他認誰當女婿?”
    “你呀!”
    “你是誰呀?”
    “你不就是你嗎?”符夫人點著鄭恩額頭說。
    “我?”
    “是啊?”
    “我當你們女婿,娶了你們那個女兒,還能活嗎?”鄭恩嚇了一跳,大叫起來。
    鄭恩的意思是符玉鳳不會打工,不會種地,還一身貴習慣,壞脾氣,在一起不好侍候,難有安穩日子,符夫人卻當鄭恩不願娶女兒是因為女兒是“妨人精”的緣故。為了替女兒辯護,他這些天與丫頭們翻了不少書,找了不少有關批駁女人妨夫的典故,急忙在腦海中搜索出來往外倒“傻孩子,你別聽人瞎說,那都是騙人的!陳平,你知道嗎?”
    “他是哪的人,我不認識他!”鄭恩說。
    “陳平是漢朝劉邦的軍師,他六出奇計,幫劉邦坐了天下。陳平家裏也窮,就因為娶了一個富婆,才有了地位,當上了大官。那富婆姓張,已經結了五次婚,每一次都是結婚後丈夫死了。因此,當地人都說她克夫,是妨人精。陳平不信,鐵了心娶了她。他說,死就死吧,克死也比窮死強啊!結果呢,陳平娶了富婆之後,房子有了,地也有了,一下子就過上了好日子。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陳平一富,許多人都去巴結他,都說他人品好,有才華,陳平越活越滋潤,名聲也越來越大,很快便被劉邦發現了,讓他當上了大官!”
    “你說這些幹什麽?”鄭恩莫名其妙。
    符夫人附耳說道“這不明擺著嗎?老爺他認了你這個女婿,就不會不管你。他給你在軍中安排個職務,再給你陪嫁些銀子,你不是和陳平一樣,官也有了,錢也有了嗎?”
    鄭恩感到很奇怪,迷糊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一回事啊,神一出鬼一出的?剛才無緣無故要殺人,這會兒又突然無緣無故招女婿,神經有毛病啊?”
    “你,你和我家小姐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符夫人聽出不對頭,比他更莫名其妙。
    “我和她在一起就得當你們女婿啊?柴榮、柴茂這些天都和你家小姐常在一起,你們都招啊?賣針得讓人家看看鼻,賣瓜也得讓人看看瓤,沒鼻針、生蛋瓜你們總不能強行推銷吧?”
    “你,你這算什麽話?”符夫人驚道。
    “大實話!你們總得問問我同意不同意吧?”
    “難道,難道,你,你不喜歡我家鳳兒?”符夫人迷糊地問道。
    “說不上喜歡不喜歡,討厭不討厭,主要是和她不是一號人啊!她有你們這好爹好媽,又有權又有勢,俺爹俺媽早餓死了;她讀書多,我不識幾個字;你家裏錢不是問題,我的問題是家裏沒錢;我得打工混飯吃,她什麽活也不會幹;她出門愛坐轎,我出門喜歡用腿跑;她隻想當大富婆,我隻想飽肚皮;我被人取笑是家常便飯,她受人奚落便要死不活;他把元寶當銅錢用,我把銅錢掰八瓣花;她天天洗澡,我從來不洗腳;她是王府小姐重一千斤,我是屁民輕得風一刮就跑了——說不到一塊,吃不到一塊,住不到一塊,互相看不順眼,還不三天兩頭吵嘴打架?我若當了你們女婿,一輩子麻煩纏身,還能活得了嗎?”鄭恩挖空心思尋找著理由。
    “你不喜歡她,不打算與她成家,為什麽拐走她?你拐騙婦女,這是殺頭之罪!你還敢不認罪嗎?”符彥卿抓住這一點,怒聲質問道。他本是堅決阻止女兒和鄭恩在一起的,鄭恩明確表態不娶她女兒,他卻又好像有些想遷就的意思。
    “你們硬讓她當尼姑,她不想當,我不過幫幫她。自始至終,她為了讓我跟她在一起,幫她打架,謊話說了幾大筐,把我哄得扯圈轉,這算誰拐誰啊?你厲害什麽?我要想拐她賣錢,早領她到山溝裏找個光棍漢,不論貴賤出手了,還來找你幹什麽?”鄭恩大聲爭辯道。
    符彥卿先入為主,聽說鄭恩來到,氣得暈頭脹腦,見麵氣話趕氣話,根本沒時間認真思考。這會兒他與鄭恩來回繞了幾圈,摸清了鄭恩的態度,突然愣住了“是啊,他不是來要挾敲詐,也不是來磕頭求饒,找上門來幹什麽?”
    符彥卿愣怔好久,方才問道“你,你今天來究竟想幹什麽?”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破繭難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