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小奴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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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妖王真身乃三界唯一的一隻九尾狐,迎娶的妖後也是狐族最美豔的那隻狐狸。成婚後夫妻恩愛,不到百年就生了一窩狐狸崽。然而六七隻全是男孩兒,個個成長得身姿翩翩,不曉得勾了多少女妖的芳心。
可妖王與妖後並不滿足,他們就盼著能得個小公主。兒女雙全,最是人間幸事。祈盼了四百多年,妖後終於又懷了第二胎,這一胎相當得安穩,沒受什麽折騰。當時妖王就斷言這麽文靜懂事的,一定是個小公主。
不久後孩子出世,果然是個女娃兒。糯米團子似的蜷縮成一團,看得人心都軟了,因而妖王給小寶貝賜名“阮軟”。
妖王喜得小公主,這不僅是王族的事,也是全妖族同慶的大喜事。流水席大開三天,敞開肚皮不醉不歸。
一出生就受到了全族的關注,阮軟還是隻未睜眼的狐狸崽時,她的幾個哥哥就爭著搶著要承擔給她喂奶的工作。再長大一點點,能夠跌跌撞撞走路了,向來威嚴的妖王會變回原形,尾巴卷著她放到自己的背上,樂嗬嗬地給她當大馬騎。
又過了個二三十年,阮軟已經將妖界的地盤摸得很熟了。趁沒人注意就偷偷溜出王宮去巡視自家的領地,昂著小腦袋,下巴也抬得高高的。
本該是很睥睨、高傲的舉動,奈何她的真身圓滾滾、胖乎乎的,四條腿又小又短,怎麽看都隻覺得可愛。
妖族的子民都快笑岔氣了,偏生又樂得配合他們的小公主,做出一副被震懾到了的樣子。這就以致於阮軟的認知發生了偏差,她真的以為自己超凶,齜個牙都能把小妖嚇哭的那種。
幾十年的時光一晃而過,在小公主百歲誕辰那天,妖王大設筵席,宴請眾妖共同歡慶。然而宴會的主角卻失蹤了,王宮沒有,整個妖界翻遍了也找不到。
在妖族心急如焚時,與妖王頗有交情的黑龍王將人帶了回來。那時正值蛟龍族叛亂,黑龍一族領了天帝旨意前去相助,就在泫水之濱發現了這隻受傷的小狐狸。
黑龍王認得這是妖族當作眼珠子寶貝著的小公主,在平定叛亂後第一時間將人送了回去。沒人知道小公主怎麽就突然去了泫水,還
受了這麽重的傷。但她元神受損,需要細細溫養。
送阮軟下界轉世準確來說不算是曆劫,隻是溫養元神的一種方式。輪回幾世,元神的損耗也得以修補,回歸本體後按理說會立即蘇醒的,但阮軟卻沉睡了三百年才醒過來。
得知小公主這次是真的沒事了,全妖族都放了心。該種菜的種菜,該犁田的犁田,集市也熱熱鬧鬧地重新開起來。
三界升平,四海歸心,仙、魔、妖族和睦相處上萬年,彼此都厭倦了爭鬥與流血,都開始佛係養生了。漫長歲月難熬,各自摸索適合自己的生存模式。
許多人族修士飛升成仙,將人界的牌九、骰子、馬球等一同帶到了仙界。於是寂寥已久的仙人們有了新的娛樂方式,平時的各種宴會也不覺得無聊了,湊上幾桌共推牌九。骰子也搖得咣當響,遠在天門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最令人瞠目咋舌的是天界養得健壯的戰馬,被閑著無事的仙君們騎著去打馬球了。
聽聞天界流傳的八卦消息,蛟龍族之所以叛亂,是因為他們的王/上天赴宴時被馬球砸了腦袋。回去後深覺天界作風太過懶散,再不配統領三界,於是才生了叛亂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
是真是假無從辯駁,反正蛟龍族已經覆滅了。
驍勇善戰的魔族倒不如仙界玩得那麽多的花樣。自從見識過仙界的富麗堂皇後,他們深覺自己居住的地方太過簡陋。除了黑漆漆的山洞就是天為被、地為席,也太不配他們尊貴的身份了。於是瘋狂建設起了宮殿,誓要與天界一爭雌雄。
相比之下,妖族就純樸多了。將大片的荒山開墾出來,種上了各種果蔬。雞鴨漫山遍野跑,想吃隨時都可以去捉。聰慧的妖族學著人族辦起了集市,開起了小酒館。一到飯點,飯菜的香氣飄盈整個妖界,老遠就令人垂涎三尺。
妖界不僅俗塵氣息濃厚,而且女妖生得貌美,男妖賢惠還做得一手好菜,以致招了多少魔族、仙族的惦記。
王室的幾位公子更是出塵之姿,有好些膽大的魔女和女仙公開向他們示過愛,表示想與妖族聯姻。妖王明確說過,他們提倡戀愛自由,不搞包辦婚姻那一套。若真能成,妖族自然極度歡迎
。
阮軟溫養元神那段時間,妖族情緒低迷,她的幾個哥哥也沒心思考慮終生大事。現在她回歸了,這些事又被提上了日程。
盡管提倡戀愛自由,妖王與妖後還是期盼早日抱上孫子、孫女的。成天在她的幾個哥哥耳邊念叨,搞得他們苦不堪言,紛紛跑到阮軟的寢殿躲清閑。
“七哥,你要去給黑龍一族送請柬啊?能不能帶著我一起去?”床榻上的少女身著粉色紗裙,扯著身旁一個玉麵公子的袖口小幅度晃了晃,刻意放軟了聲音:“妖界我都逛了好幾遍了,想出去看看。”
自阮軟蘇醒後就被困在了妖界,出門還有專門的小妖跟著,做什麽都不自由。興許是怕她再遭遇什麽不測,妖王怎麽都不許她再跑到外界去了。
“那可不成,父君知道會扒了我的狐狸皮的。”阮薑想了想妖王怒氣衝衝的模樣,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手指飛快地在小妹的腦門彈了一下,得逞後偷笑著往身後的床上一歪,語氣漫不經心的:“你說你,做什麽非得偷跑到泫水呢?要沒出那檔子事,父君也不能將你看得這麽嚴。”
捂著自己的腦門,阮軟瞪了她七哥一眼,到底還是沒將實情講出來。她記得自己是帶著任務來到這個世界的,要去幫助一個人。不過時隔太久名字忘了,隻記得那人有一雙漂亮的異瞳,好像是條蛟龍。
因而幾百年前她才會去泫水,想要偷偷地將人救下來。可惜才找到人就被天兵發現了,情急之下她替那人擋了一劫,所以才傷得那樣重。後麵她就沒了意識,再次睜眼已經是許久以後了。
聽七哥說是父君將她的元神送往下界轉世成了人,但阮軟對轉世的事情沒什麽印象。她現在隻想知道當初救下的那條小蛟龍活下來沒有,若還活著,又在什麽地方。
當然了,這些問題困在妖界是得不到答案的,她迫切地想要到外界走一遭。
見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委委屈屈的,望著他的眼神也是充滿了譴責,阮薑當下就不忍心了,僵持之下鬆了口:“帶你去也行。但你得保證不亂跑,不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能做到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帶著你咯。”
“能做到的。”阮軟舉起三根手
指,連連保證。
阮薑勾了唇,在小妹的頭頂胡亂揉了一把,暗戳戳地計劃著將小狐狸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去。他想著此去黑龍一族來回也不過一天的路程,要是快的話,大半天也能抵達。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偽裝小妹在寢殿閉門沒出的假象那還不容易?阮薑設想的很好,也成功瞞過妖王將小狐狸帶了出去。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不過是去河邊打了一壺水,他窩在樹下小憩的妹妹就沒了。
就那麽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手上的水壺咣當掉落在地上,阮薑慌得在四周找了又找,硬是一點蹤跡都沒找到。咬了咬牙,他飛速趕回妖界,主動將事情和盤托出。
頂著父君與幾位哥哥投射過來的死亡視線,他硬著頭皮沒說話。這身狐狸皮大概是保不住了,但若是一身狐狸皮能夠換妹妹的平安,保不住就不要了。他滿心盼著妹妹是貪玩自己跑遠了,千萬不要遇到什麽危險。
那一頭睡得正香的阮軟被顛簸醒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裝進了一個網狀的袋子裏。這袋子像是什麽秘寶編織而成,她怎麽都掙脫不開,尖利的爪子也抓不破。
“它好像醒了?”拎著袋子的人感受到從裏邊傳來的動靜,手提高了一些,湊近看了看,笑聲如銀鈴鐺般清脆:“這狐狸長得可真好,皮毛油光水亮的,剝下來做成衣裳上的絨毛一定很好看。”
“水霓,我覺得這樣不好。”另一個跟著的女孩兒有些擔憂,開口勸道:“你看它皮毛打理得這樣好,一看就不是野狐狸。而且純種白狐越發的少了,我怕它身份不低,我們招惹不起。”
名喚水霓的女子嫌棄地覷了她的同伴一眼,無所謂道:“瞧你那點出息!管它什麽身份呢,在這乾坤袋中還不就是隻任我宰割的普通狐狸麽?”
“我給那位仙君做的衣裳已經差不多了。再將這狐狸毛綴到衣裳上,那就更加完美了,仙君一定會喜歡的。”想到那位仙君俊逸的身姿,水霓驀地紅了臉龐,染上幾分嬌羞之色。
她的同伴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那位仙君是三百年前到此山中居住的。其實這山裏的山精野怪也不曉得他究竟是仙是魔,姓甚名誰。
見他長得好看,堪比仙人,因而私底下也就喚他一聲仙君。
這山原先是一座荒山,麵積雖大,但其實在這兒定居的山精野怪很少。因為這兒沒什麽靈氣,無助於精怪的修煉。可自那位仙君來了後,山裏的靈氣逐漸充裕了起來。
她們這些精怪都挺感念仙君的恩德,總想為他做點什麽,然而沒人能夠與他搭上話。仙君從不與山裏的生靈交流,自個兒在山的最深處布了一處結界,阻攔了所有生物的接近。
三百年裏,她們能夠打聽到的信息非常少。依稀聽聞仙君失了摯愛,入冥府、上天界,隻為將愛人的魂魄召回來。可惜的是,努力了幾百年,似乎一點進展都沒有。那結界護著的,乃是一方招魂的大陣。失敗了無數次,他從未想過放棄。
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沒有確切根據,但大概率是真的。見過仙君的人都曉得他腰間掛著一個早已褪色的香包,從未摘取過,那是女子鍾愛的款式。每回摩挲著那個香包,仙君的目光總會變得柔和繾綣,仿佛注視著自己的戀人。
花妖水霓就是被這樣深情的眼神蠱惑,從此一顆芳心係到了那位不知姓名的仙君身上。也曾想過試著靠近,奈何人家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的機會。
水霓從沒死過心,她在這座山的精怪裏也算是長相出挑的。隻要假以時日,就不信得不到一個男人的心。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也做了不少的事。見不到仙君的麵,她就將自己做的食物放在結界的外圍,想著萬一被接受了呢。
乍一看到芭蕉葉上隻剩了些殘渣,她還高興了一陣,以為自己的心意被看到了。後來才發現,那些糕點全都是被一個黃鼠狼偷吃了。
氣急敗壞下,她又換了種方式。聽說人界女子會為心儀的人縫製衣裳,她也學著樣子做了好幾件。目前這件成品是最好的,但看著總感覺不是那麽精美。以至於她看到小狐狸的那眼心中就有了主意,這麽漂亮的皮毛剛好可以彌補她針腳上的不足。
哼著小調將乾坤袋拎到自己的住所外邊,水霓回屋就去取刀具了。那位跟著過來的同伴看了胡亂掙紮的小狐狸幾眼,既是不忍心,也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悄悄將乾坤
袋的係帶解開了:“快跑,我隻能幫你這次了。”
從袋子中鑽出來,阮軟四條小短腿拚命地往前跑。這破袋子對她的妖力有限製,她現在無法變成人形,隻得悶頭亂竄。
似乎聽到了身後的追趕聲,她跑得更快了。風呼呼地刮在耳畔,她一頭撞進了結界裏。後邊沒了聲響,她稍稍放心了些。
然而她顯然放心得太早了。還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就被一道勁風掃到了池子裏。那池子很深,裏邊的水冰冷刺骨。被水淹過腦袋,阮軟慌張地四肢亂刨。嗆了好幾口水,才勉強將爪子搭到了池子的邊緣。
她抖了抖腦袋上的水,兩條後腿蹬著池子的壁沿想要爬上去。試了兩次沒成功,一雙鞋子忽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順著那雙鞋,昂著小腦袋往上看,她看到了一張比她七哥還美貌的臉,禁不住眼睛都直了。
留給她發愣的時間並不太多。那張臉的主人微傾了身子,手往下一伸,捏著後頸皮將她整隻狐狸從冰涼的池水中撈了起來,拎到跟前細細打量了一番。
那雙黝黑深沉的眼眸中似有若幹的情緒飛逝,良久歸於平靜。那個好看的男人薄唇微微揚起,輕輕吐出幾個字,潛藏著說不盡的風暴:“可算找著你了。”
“嗷嗚!”
美人!大美人!
妖力受限,阮軟現在就是隻普通的狐狸。無法變成人形,也不會說話,隻能依靠動物的本能發出嗚咽聲。
這人長得可真美。高高瘦瘦,穿著一身淺色的長袍。分明是最簡單的款式,偏生穿出了一種仙風道骨的飄逸感。鼻梁挺翹,眸子深邃,長而密的睫羽像是一把小扇子。
真是哪哪都好看,就像是按照她心中美人的標準長的。
捏著小狐狸的後頸皮在空中晃了晃,看她的四條小短腿無力地抓了團空氣,沈殷輕嗤了聲:“你是狐狸,學什麽龍叫?重新叫兩聲,若聽得滿意了,我就放你下來。”
“嗷嗚!”
阮軟為美色跳動的小心髒唧一下停了。長得固然美,可這人脾氣似乎有點惡劣。
“難聽,重叫。”男人麵無表情捏著她的後頸皮,另一隻閑著的手去戳她袒露在空氣中的軟乎乎的肚皮。像是上癮似的,戳了一下又一下
。
“嗷嗚!”
“重新叫。”
“”
“唧!”發出短促的叫聲後,阮軟生無可戀地垂下了自己的尾巴,心中萬分的羞恥。她居然向這種惡勢力低了頭,簡直太丟狐狸的臉了。
滿意地揚了眉梢,沈殷並未依前言將胖狐狸放到地麵。反倒手上蓄積靈力,將小狐狸毛發上沾的水弄幹了。這才勉為其難地將其抱在懷裏顛了顛,嘖嘖兩聲感歎道:“倒有些重量,看來平時夥食不錯,長肉了。”
“嗷嗚唧!”
阮軟兩隻前爪踩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齜牙咧嘴露出自己最凶的樣子,企圖嚇到對方。最好能夠把對方嚇得愣神,而後她就可以給他一爪子,順利逃跑了。
設想很美好,但她錯估了自己的凶狠程度。那齜牙咧嘴的模樣非但沒將跟前的男人嚇到,反而把他逗樂了,從胸腔發出陣陣低沉的笑聲。
那人捏了她的爪子在手中把玩,隨即低頭親在了她的腦袋上,唇角彎了彎:“蠢得可愛。”
她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裏,從池邊走遠,到了一處小木屋前。男人將她放到了石桌上,手一揮地上就多了一隻死掉的野雞。他站在一邊笑意盈盈,柔聲道:“不是餓了?喏,你的食物。”
盯著地上脖子被折斷的野雞瞧了一眼,阮軟後退了兩步,差點從石桌上摔下去。男人滿目含笑的模樣令她心驚膽顫,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怎麽不吃?”沈殷逐漸走近,想將小狐狸抱下來。豈料他剛伸手,手背上就多了三道抓痕。皮肉外翻,滲出點點的鮮血。
下意識亮出爪子的阮軟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害怕,但被她撓了的男人並未生氣。把滲血的手背湊到唇邊,伸出舌尖將血珠舔盡,無奈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縱容:“做什麽生這麽大的氣?若是不想吃生的,我給你做成熟的就好了。”
說著彎腰撿起那隻雞,慢悠悠走進小木屋。阮軟是想趁機走的,可是她發現自己出不去這個被籬笆牆圍起的小院子,隻好在院子中無厘頭地打轉。
炊煙嫋嫋,不到半個時辰,小院子裏飄滿了燉雞的香氣。小狐狸追著自己的尾巴玩累了,趴在門口不動彈,腦袋往屋裏探去。
她看到仙氣飄然的
男人挽起袖口,用木勺嚐了一口鍋裏的湯。鹹淡適中,便將其盛到了碗裏。端著小碗吹涼了些,男人走到屋外的石凳上坐著,衝著仍舊趴在門口的小狐狸勾了勾手指:“過來。”
小狐狸耳朵動了動,將臉調轉了個方向繼續趴著。男人越發輕柔的說話聲從身後傳來,聽在耳裏幽深綿長:“不動彈,是想讓我抱你過來嗎?”
狐狸毛頓時豎起,阮軟慢吞吞地小步挪過去,到了男人的腳邊抬著腦袋望他。
“跳上來,我喂你。”點了點自己的膝蓋,沈殷抿著唇小小地笑了下。他知道這小狐狸開了靈智,聽得懂他說的話:“不然,你會吃得將自己的毛發都沾上雞湯的。”
猶豫了片刻,阮軟還是跳到了男人的大腿上窩著。在王宮時,她都是以人形吃飯的。就算是小時候,也有專人給她喂食,她還沒有以狐狸的形態自己進食過。一想到會將自己白色的毛毛弄髒,她當即就向現實妥協了。
她可是隻愛美的狐狸,哪怕是吃飯的時候,也不能將自己優雅端莊的包袱丟了。
用筷子從碗中撈起燉得軟爛的雞腿,沈殷明顯看到小狐狸的眼珠子都不轉了,巴巴地盯著雞腿,滿臉都寫滿了想吃。
無聲地笑了,他將雞腿湊到小狐狸嘴邊,耐心地喂她吃完,還把整碗的雞湯喂了進去。小狐狸吃得嘴邊的白毛沾了一點點的湯汁,男人也掏出錦帕給她擦得幹幹淨淨。
“吃飽了?”沈殷見小白狐舒服地眯起眼睛,當即把碗往石桌上一放。手一掀,整隻狐狸就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他的腿上。手掌心撫上柔軟的肚皮,輕輕地揉了揉:“圓鼓鼓的,確實吃飽了。”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肚皮上揉了幾下,又轉而卷上了她的耳朵,嗓音慵懶又富有磁性:“我找了你幾百年。你倒好,吃得好也睡得好,是不是早就將我忘了?”
“你說,該怎麽補償我?”
耳朵被人捏在手裏,阮軟不好受,又想亮出爪子去撓他。但目光觸及男人手背上的抓傷,生生地止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爪子,從喉嚨中發出嗚咽聲。
她以為自己示弱了,男人總該放過她了。然而事與願違,她的耳朵尖突然被咬了一口!
救命!有人要吃狐狸啦!
作者有話要說:三族發展現狀:
仙族:吃喝玩樂二世祖
魔族:基建狂魔
妖族:勤勤懇懇莊稼人
感謝在2020-09-0720:01:462020-09-0820:02: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是火鍋先動的手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