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見到有人這麽喜歡他們家的火鍋，不由高興道：“等畫院下次放假請你們吃一頭牛。”

    盛六郎高興不已，應了下來。

    然而沒過幾天，十一郎的香菇牛肉醬和牛肉幹就被盛六郎吃了個一幹二淨。

    十一郎皺起了眉頭，倒不是因為自己的零食被舍友吃光了，而是擔心盛六郎吃這麽多會不會營養過剩。

    “六郎，我阿姐說了，飲食要節製，不能海吃海喝，你看你都這麽胖了，繼續吃下去，就瘦不下來了。”十一郎提醒道。

    盛六郎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心吧，我們全家都很能吃，這麽點肉胖不到哪去。”

    又過了幾天，連腐乳都被盛六郎吃光了，十一郎徹底無語，還以為能撐夠一個月呢，結果不到十天就沒了。

    盛六郎見把十一郎的存貨都消耗光了，有點不好意思道：“要不今晚我請你出去吃一頭牛。”

    “不是要月末才能外出嗎？”十一郎疑惑道。

    “山人自有妙計。”盛六郎神秘莫測地笑了笑。

    等到當天下課後，他帶著十一郎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畫院大門，果然沒有人阻攔。

    “門衛平日不是不允許隨便進出的嗎？怎麽今天好像沒看到我們一樣？”十一郎忍不住刨根問底。

    “我找他們老大打過招呼了。”盛六郎一臉驕傲的表情。

    “他們老大是誰？”十一郎聽著感覺全是江湖氣。

    “當然是院長啦。”

    十一郎嚇了一跳：“你就為了出去吃頓飯去找院長了？太小題大做了吧。”

    “放心，院長那老頭就是我們家老頭的好友，我說要是把我餓瘦了一定要找我們家老頭告狀，他就答應了。”盛六郎笑道。

    十一郎無語，心裏默默吐槽：“就你這身板，餓上十天半個月也瘦不下去吧。”

    到了“一頭牛”火鍋店，等候區依然坐滿了人，十一郎才想起要提前排隊的事，哪怕這是他們家的店，沒有提前打招呼也是沒有位子的。

    “我去找找阿兄，估計我們要登上一會了。”十一郎不好意思說道。

    “馬上就有位子。”

    盛六郎笑得神秘兮兮的，他走到等候區，便有一個人站起來把手中標著號碼的木牌遞給了他，隨後，就聽到小二喊號，正好輪到他們。

    “那是你的仆從嗎？”十一郎問道，沒想到盛六郎做事這麽周全。

    “不是，你猜猜他是什麽人？”盛六郎賣了個關子。

    十一郎平日滿腦子都是畫畫，哪裏想得到那麽多，猜了半響也沒猜出來。

    “是專門排隊賣號的人啦，十兩銀子一個號。”盛六郎揭曉了答案。

    “什麽？竟然有人賣號！”十一郎大吃一驚，他竟然不知道有這回事，九郎沒和他說過，不知道是不是清楚。

    “是不是沒想到你們家火鍋店這麽火？我稍微打聽了一下，就知道這個消息了，不單你們家，京城裏紅火的酒樓也都有專門排隊的人，畢竟有人就是臨時想吃，就算有下人幫忙排隊，也需要時間，不想浪費時間的話就花點銀子買個號好了。”

    “這樣啊。”十一郎確實沒料到這種情況，他不由擔心起來，“要是排隊賣號的人多了，豈不是影響其他人用餐？這不太公平。”

    他想待會找九郎好好說一下這件事才行。

    剛走進火鍋店，盛六郎就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道：“這味道真香！我要吃上十斤牛肉！”

    “抱歉，你最多隻能點十盤牛肉片，也就是三斤。”十一郎忍不住打擊他。

    “還有牛臉牛腸牛肝牛蹄牛尾巴……我還是能吃上十斤的。”盛六郎異常堅持。

    兩人打火鍋過程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盛六郎感歎“這個很好吃”“那個也很好吃”“牛肉太香了”，活像請來的托一樣，惹得隔壁幾桌的人頻頻側目。

    盛六郎把店裏所有的菜都點了一遍，足夠五六個人吃的分量幾乎全是他一個人幹掉了，十一郎吃得並不多。

    吃完後，盛六郎靠在椅背上，摸著大肚子，鬱悶道：“我還想吃，可是太飽了，都站不起來了。”

    “下次再吃吧，別撐著了。”十一郎還是第一次見到嗜吃如命的人。

    “院長老頭也不會天天放我出來，我得買上幾十罐香菇牛肉醬回去。”盛六郎說道。

    “店裏不賣牛肉醬，那是我阿姐做的。”十一郎解釋道。

    “啊，這樣啊，那我待會買點妙味齋的辣椒醬回去。話說你阿姐做醬的手藝真不比妙味齋的差啊，就算牛肉不夠，也可以像妙味齋那樣做雞肉豬肉的醬阿，我一定買。”盛六郎給了個建議。

    十一郎不由笑道：“妙味齋就是我阿姐開的，已經在賣啦。”

    “啊，妙味齋也是你們家的，那不是說一頭牛也是妙味齋的？”盛六郎震驚之下，語調不由提高了。

    “小聲點，一頭牛是我阿兄經營，一般人還不知道是妙味齋的。”十一郎差點要捂上盛六郎的嘴巴。

    “哦，要保密啊，為什麽？”盛六郎趕緊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麽人注意，才放下心來。

    “也不是保密，隻是暫時不打算公開，反正不借著妙味齋的名氣火鍋店也開得很好。”

    兩人以為旁邊沒有什麽人注意，卻沒發現隔壁那桌剛好坐在盛六郎背後的客人聞言臉上表情變了變，靠後坐著，耳朵豎起來，聽他們二人聊天聽得更認真了。

    等盛六郎和十一郎離去後，這人也結了賬，離開一頭牛。

    沒人留意到，他走到街角身影一拐，從一個側門走進了味天下後廚，後廚裏的夥計見到他也隻是略略看了一眼，並不感到詫異。

    他穿過後廚，走到大堂，又穿過大堂，走到掌櫃專門用來休息的房間，敲了敲門。

    “進來。”裏麵有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正是肖大。

    見到來人後，肖大眼皮略抬了抬，問道：“有沒有打聽到什麽消息？”

    “有，這次可是重大消息！”那人見到肖大，頓時喜形於色。

    “哦？說來聽聽。”肖大波瀾不驚地說道。

    實際上，他內心早就焦慮不已。

    上次去信拜托霸州那邊的朋友打探犛牛場的消息，問人家肯不肯賣犛牛給他們，結果無論開價兩倍還是三倍，都給拒絕了。

    得知還有不少牧民也養了犛牛，又找牧民洽談，沒想到牧民也不賣，說是和犛牛場簽訂了協議的，要賣給牧場那邊。

    花了一個多月時間，一無所獲。莫雲天等得不耐煩了，甚至發話要是不能恢複味天下的業績，肖大這掌櫃就別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