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城門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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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沒有用,能救你自個兒的隻有你自己。”沈霓裳的眸光從她握得發白的指尖抬起,語聲帶著幾分安穩人心的沉穩,“人是衝著你們郡主去的,你不妨好好想想,你們郡主可有什麽仇怨?還有,這人也許跟了你們不止一日兩日,對你們的行事也很是熟悉。”
穀秋是個沉穩的性子,本該不至於懈怠至此。
不過人性本就存在缺陷。
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些年在簡惠心身邊過得太平順,對於穀秋而言,更多的心思放在內,將簡惠心的性子看明白後,她便謹言慎行,從沒想到有一天危機會從外部降臨。
當然其中也有她對簡惠心了解的緣故,一個地位尊崇有才有貌,關鍵是還會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資源,穀秋從沒想過一朝一日竟然有人敢朝簡惠心下手。
很顯然,不僅的穀秋,甚至連簡惠心自個兒,包括了簡王府和米家在內,誰都沒有預料到會有人膽大到如此地步。
穀秋看著對麵的女子,年紀比自個兒似乎還小幾歲,但不知為何,觸及到對方那雙黑曜石般秋水杏眸後,還有對方用那很是悅耳的女聲說出的言語,竟然帶出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讓她那一顆惶恐亂跳驚怕得無處安放的心居然慢慢地平緩了下來。
對方的話並不算好聽。
但穀秋明白,對方說的是實話。
無論這個女子還是穆少爺對簡惠心都了解不多,此刻她需要借助對方的力量,可在那之前,她自個兒必須要提供有價值和正確的線索。
穀秋深深地沉了口氣,思量著開始說起來。
“郡主行事……十分周全,若說仇怨還真沒有。”穀秋抬首看沈霓裳一眼,在明知郡主此番生的什麽心思的情況下,穀秋說這樣的話不禁有些羞愧,“奴婢的意思不是說郡主好,是,是……”
“我明白,這些話不用解釋。”沈霓裳哪裏還不知曉,不以為意打斷她,“時間緊,說重點。”
沈霓裳麵上雲淡風輕,但心裏還是有幾分著急。
她自不是善人。
若非此事牽連到穆清,簡惠心如何她根本不會關心。
可眼下的情況是簡惠心剛剛見過穆清就出事,若是真出了什麽意外,對穆清而言絕對百害無一利。
穀秋聽懂了沈霓裳的意思,也就不說那些題外話:“郡主在外口碑甚好,若說不喜郡主的也有,但大多是同郡主身份相當的貴女,淩家的十七小姐同郡主便素來不大相合,其他的也差不多同十七小姐身份相當,可都是些小姐之間的小事,斷不至此。至於王都的少爺們,同郡主都還算合得來,私下關係親近的也不少……奴婢方才也想過一些,可一時之間,真想不出來。”
穀秋說著又露出幾分急切。
“除開這些人,你家郡主可還同什麽人有過私下往來,或是可能結怨?”沈霓裳思忖著道,“似你家郡主這樣的身份,會下手無非隻有幾種緣由。其一,為仇。其二,為利益。其三,為情。其四,受人所累。你往這幾點上想想?”
“除了奴婢方才所言,郡主極少同其他人往來。”穀秋頓了下,語聲羞慚著低了幾分,“郡主從不與身份不相當的人來往,便是偶爾要用,也是讓奴婢們出麵的時候多,郡主自個兒是不會同這樣的人深交的。”
往來無白丁?
沈霓裳心底笑了笑,點點頭:“你是貼身大侍女,你這樣說那便是沒錯的。那人選就必定在你所言的這些人中,你再想想,你家郡主真沒得罪過人?”
“得罪人……”穀秋似驀地想到了什麽,又很快在心裏搖了下頭,這個人應該不可能。
“你想到了誰?”沈霓裳發現她麵上哪一瞬間變化。
“倒是有一個人……”穀秋遲疑道,“可奴婢覺著應該不可能是此人。”
“想到了就說,吞吞吐吐作甚?”
穆清忽地冷冷出聲。
自上了馬車這還是穆清第一次出聲。
穀秋愣了愣,似有些被穆清的乍然冷聲所驚,不不自覺抬首看向穆清,卻見穆清一張俊臉冷峭之極,看向她的視線也不帶幾分溫度。
穀秋心中不由一顫,咽了咽口水:“是戚家少爺,戚五少爺。那日穆少爺在宮門也看見了,戚五少爺來尋郡主。後來郡主打發奴婢去見了戚五少爺,讓奴婢同戚五少爺說清楚。奴婢按郡主的話說了,戚五少爺瞧著有些難過,可也沒說什麽,後來奴婢就走了。”
沈霓裳朝穆清看去,穆清朝沈霓裳點了下頭。
戚安,戚五少爺此人,沈霓裳同穆清自然印象不輕。
不忘居在王都的這家鋪子的前東家便是這位戚五少爺,還是戚五少爺那個死去的側室娘留下的嫁妝。
當時戚五少爺為了給簡惠心準備壽禮才轉手了這間位於朱雀街位置極好的店鋪,說來,他們能尋到這樣一間合適的鋪位還真托了簡惠心的福。
沈霓裳記得,那時戚五少爺好似是想拍一匹赤血馬當作賀禮。
但後來的拍賣他們沒有去,是讓孔祥出麵,也不知最後那幾萬兩銀子有沒有變成赤血馬落到簡惠心手中。
兩人這一個眼神交匯隻一瞬間,但對方眼中的意味卻都是領會了。
穆清眼中飛快地滑過一絲不屑。
沈霓裳隻輕輕笑了笑,朝穆清微微頷首。
穆清轉過頭看向穀秋:“你家郡主一共哄了姓戚的多少銀子?”
穆清的話一出,沈霓裳差點沒忍住笑。
太直白了。
穀秋呆了一下,穆清還是淡淡意味的看著她,穀秋很快回過神:“前前後後……有十二三萬吧。”
數目報出來,穆清同沈霓裳的神色無變,穀秋自個兒倒有些赧然:“具體多少奴婢也說不準,也就這兩三年裏頭,郡主從不收銀子,都收的禮品。戚五少爺原先手頭也緊,最多也就送幾百兩的東西,去年戚五少爺的娘過世後,送的東西才貴重了。戚五少爺脾氣好,也聽郡主的話,郡主這一年同他私下來往也就多些,但大多時候也就是在和風樓喝喝茶,每回坐的時辰也不長……可奴婢真不覺著會是戚五少爺,他不會有這樣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