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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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黑騰歸三真是一個王八蛋,簡直瞎他的想,不該多想的時候他非要多想,該多想的時候他非不多想。”

    在夏學禮解釋下,得知了事情原委的黃金標,都要炸鍋了,張口就罵,牙根就沒把坐在上首位置的野尻正川當人。

    黑騰歸三你大爺的。

    你這叫辦的什麽事情?

    有你這麽辦事情的嘛。

    好事情不做。

    偏偏做這個惡心人的事情。

    送糧食就送糧食唄,黑騰歸三你個狗日的小鬼子,愣是心裏使壞,在幾十擔糧食裏麵摻雜了這個糠,鬧的炮樓裏麵的小鬼子又在打電話的要糧食。

    這是要糧食嘛。

    這是要命。

    要警備隊的命。

    黑騰歸三啊黑騰歸三,你丫的這不是謹慎,你這是坑人,坑我們警備隊的人。

    “主要是黑騰太君擔心路上出岔子,偵緝隊那些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賈貴的帶領下,事事辦不成功,幾十擔糧食,真要是丟給8鹿,太君得有多心疼。”

    “那倒是,幾十擔糧食落在8鹿手中,8鹿得招多少人,人多了反過頭來在打咱們,咱們打又打不過,跑又沒法跑,回來還的挨太君的大嘴巴子,這叫什麽事。”發著牢騷的黃金標,眼睛猛地一瞪,狠瞪著夏學禮,嚷嚷了一嗓子,“姓夏的,你他的那頭的啊,怎麽幫著賈貴還有黑騰歸三說話。”

    話罷。

    黃金標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夏學禮,拉近著兩人的關係,他用一種類似捏著鼻子哼哼出來的古怪聲音道“咱們才是一夥的,你夏學禮,我黃金標,還有野尻太君,咱們才是一起的。”

    “我這是就事論事。”夏學禮辯解了一句,瞅了瞅大吃特吃的野尻正川,“野尻太君這不是為這件事煩著嘛?”

    “姓夏的。”黃金標手一揮,朝著夏學禮用那種酣然悔悟的口氣道“不對啊,這事不是歸人家黑騰歸三管嘛,野尻太君煩什麽煩?就算煩也是人家黑騰歸三煩。”

    被這件事給氣的火冒三丈的黃金標,氣的都直呼黑騰歸三名字了。

    “誰讓野尻太君現在頂著安丘城防司令官的帽子,給炮樓送糧食屬於安丘城防司令官的管轄範圍,野尻太君理應擔起這個責任來。”

    黃金標的目光,落在了夏學禮的臉上。

    這口氣聽著不對。

    又是管轄範圍,又是擔起這個責任。

    這口氣完全是一副說教的口氣。

    “你看我幹嗎?”

    “我他的發現你不對,你這個口氣聽上去有幾分這個8鹿的味道。”

    “對對對。”黃金標的口氣一下子變得很肯定了起來,“就是8鹿的口氣,上一次咱們幾個在鼎香樓被燕雙鷹給堵住,燕雙鷹教訓咱們的時候就用的這種口氣,又是良心,又是責任,又是範圍。”

    “說,你啥時候成8鹿了?”

    “我8鹿?我的哥哥呦,我都這樣了,我還8鹿。”夏學禮著急說了大實話,“我要是成了8鹿,我偷樂。”

    “這麽說你想投8鹿?”黃金標看著夏學禮,語氣十分的玩味,他看似開玩笑的語氣,內裏卻夾雜了一絲認真的含義。

    現如今的態勢。

    黃金標看的清楚。

    他不傻。

    隻不過就是在跟賈貴一樣裝糊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過的且過。

    小鬼子眼瞅著就要落敗了,他們這些投靠小鬼子為虎作倀的狗漢奸,在小鬼子敗落後,能有好下場嘛。

    不能有。

    一準是被清算的下場。

    驢駒橋那會,黃金標為什麽夥同野尻正川把黑騰歸三給關在了監牢中,為的不是別的,是給自己挪個地方,順道手的為自己小小的開脫一下,就算將來小鬼子敗了,他落在人家8鹿的手中,也能拿這件事為自己博個展緩槍斃。

    這是黃金標不是後路的後路。

    是黃金標不得已為之的一種手段。

    要是可以,黃金標現在就想跟人家8鹿,不不不,是跟國字頭那邊聯係上。

    為啥?

    活命唄。

    不想死唄。

    投8鹿是沒戲了,人家8鹿有清算的習慣,就黃金標這幾年做的那些事情,用8鹿的原話來形容,叫做血債累累。

    下鄉搶老百姓的糧食,黃金標帶著警備隊做的。

    奉小鬼子的命令,燒毀老百姓家的房子,是黃金標帶著警備隊的人做的。

    跟著小鬼子出城掃蕩8鹿根據地和遊擊隊活動區,有黃金標參與,他還帶著手下人馬一起做的。

    一件件。

    一樁樁。

    累計起來真夠黃金標喝一壺的。

    是。

    黃金標是沒有開槍殺過老百姓,但狗漢奸他畢竟就是一個狗漢奸,小鬼子打跑了,zf不清算狗漢奸,老百姓會怎麽看待zf。

    所以這就是一個死中求活的套路。

    黃金標看明白了,他活命的出路就在國字頭,到時候花錢買通上麵的人,給自己製造一頂身在曹營心在漢,麵上是漢奸,骨子裏是抗日潛伏者的帽子。

    狗漢奸能夠被清算。

    潛伏在小鬼子內部,頂著狗漢奸罵名的潛伏者,能夠被清算嘛。不但不能被清算,還的大大的獎賞一番。

    隻不過黃金標沒有門路,總不能滿大街的喊自己想要投國字頭吧。

    那樣非得被當做傻子,被小鬼子一槍給撂倒。

    一開始黃金標就以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剛才聽夏學禮這麽一說,當下錯以為夏學禮也有投國字頭的打算。

    有句話說的好。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多個人多個想法。

    他沒有門路投國字頭。

    夏學禮沒準有這個投國字頭的門路。

    黃金標看的明白,這年頭給小鬼子當翻譯的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之前的白守業,現在的夏學禮,個頂個的混蛋。

    “說說,你是不是也想投國字頭?”黃金標牙根沒有將屋內的野尻正川放在眼中,他有什麽就朝著夏學禮說什麽。

    別說。

    小鬼子聽不懂中國話還是有好處的。

    最起碼這個好處現在就體現了出來。

    否則黃金標和夏學禮也不會當著野尻正川的麵談論這個8鹿不8鹿的事情,國字頭不國字頭的事情。

    “黃金標,這話你也敢往出說,就不怕野尻太君將你給逮起來?”

    “你翻,你給野尻太君翻一下,就說我黃金標想要投國字頭了。”黃金標說著氣話,這時候他還真的不懼夏學禮。

    夏學禮要是真想翻譯,也不會跟黃金標這麽說,嘴巴長在他臉上,那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誰讓咱們哥倆關係好那,下不為例。”夏學禮把手掌習慣的伸到了黃金標的麵前。

    該死的。

    又他n的死要錢。

    “爺沒錢。”黃金標一反常態的沒有理會夏學禮的勒索,更自稱了一個爺的稱呼,“我就問你,你有沒有想要投國字頭的想法?”

    夏學禮臉上的表情有些認真,黃金標能夠看明白的事情,他夏學禮自然能夠看明白。

    現如今小鬼子的態勢,還真是應了那句話。

    那真是秋後的螞蚱,它長不了了,是一天不如一天。

    看看周圍的那些狗漢奸,隻要是有腦子的人,都在想法子的給自己找這個後路,這裏麵也包括他夏學禮。

    怎奈前期作惡太多,惡事情累積的比夏學禮人的身高還高。

    怎麽投?

    沒法投。

    當一天算一天。

    活一天算一天。

    黃金標的這句話反倒是提醒了夏學禮。

    投國字頭這種事得趕緊弄。

    黃金標要是沒有門路,也不會這樣詢問自己。

    夏學禮的腦洞也真夠可以的,他以為黃金標已經有了門路,現在跟自己說,就是抱著在新東家麵前立功的想法,多說動一個人投國字頭,黃金標也在新東家麵前顯得有這個份量。

    都是狗漢奸,是一根繩子上麵拴著的兩隻螞蚱,黃金標跑不了,他夏學禮也跑不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

    能活命,夏學禮自然不想死。

    “我的哥哥呦,你這話說的,我能做對不起咱良心的事情嘛,你的事情就是我夏學禮的事情,這個國字頭怎麽投?是不是你已經尋到了門路,想要拉著兄弟一塊去呀。”

    沒等黃金標回答,夏學禮又自顧自的說。

    “咱們都是聰明人,現在的態勢,那真是沒法看,太君,不不不,小鬼子之前多威風,那是想去什麽地方就去什麽地方,你在看看現在,一天到晚隻能窩在城裏,城裏還是白天出來溜達,晚上那個太君敢出來晃蕩?你要是真有門路,算我一個,當弟弟的怎麽也得給你這個當哥哥的捧捧場呀。”

    黃金標傻了。

    是真傻。

    可不是假傻。

    他聽出了夏學禮話語中的那個意思,這是以為他黃金標有了門路,想要借著自己的門路活命。

    你大爺的。

    我要是真有門路,我還找你商量什麽?就因為我沒有門路,才想要問問你夏學禮有沒有這個門路。

    “你是不是鬧錯了?”

    “沒錯啊,是你鬧錯了,我夏學禮拍著胸脯對天發誓,我對你是一百個真心。”

    “我怎麽聽著這話不對呀?”

    “有什麽不對的,我絕對沒有舉報你的意思,我是真心的,你要是有這個門路,咱們一塊投。”

    “我也沒有門路啊,我還尋思著你有這個門路。”

    輪到夏學禮傻眼了,他這會才明白,合著他與黃金標兩個人都在做這個白日大夢,想投國字頭,卻沒有門路。

    哎。

    一聲長長的歎息,從夏學禮嘴裏飛出。

    “咱們都是一個球樣。”

    “是一個球樣。”

    “要不找賈貴問問?”夏學禮腦子抽抽了,具體提出征求賈貴意見的想法,估摸著是以為他們三人合稱安丘三大漢奸,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漢奸一起當,投國字頭也一起投。

    隻不過他這一提議,令黃金標差點一口氣死過去。

    什麽?

    找賈貴問問?

    你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好人。

    你找賈貴問,你丫的還不如大街上找棵樹問那,就賈貴那個糊塗的腦子,能給出你什麽好的建議來。

    也就咱們兩個人聰明,想到了給自己找後路。

    賈貴。

    你丫的就不要想。

    賈貴那可是一個看不清事態的人,都這會的工夫,還在死心塌地的給小鬼子賣命。

    “我警告你,別找賈貴,也別跟賈貴說這些話,小心賈貴轉頭將你給告了。”

    夏學禮知錯就改,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小巴掌,“的,好端端的我提他幹嘛,就他那個臭狗屎,能給咱提什麽好建議啊,別到時候把咱們給帶溝裏去,來來來,咱們聊這個投國字頭。”

    “哭你七娃哇啦哇啦其它掛啦尼爺死裏瓦斯。”

    “夏翻譯,野尻太君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問我剛才什麽抽自己巴掌,還問你黃金標為什麽咋咋呼呼的朝著我比劃這個手指頭。”

    “那你怎麽說的?”

    “我就說咱們兩個人在商量著如何給炮樓裏麵的太君送糧食這件事,我因為想不到辦法,想到炮樓裏麵的太君在挨餓,我難受,我鬱悶,我悔不當初,自己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一起跟炮樓裏麵的太君受苦受難。”

    “怪不得野尻太君說呦西,你小子真夠雞賊的,總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黃金標道“那你怎麽說的我?”

    迎著黃金標期盼的眼神,夏學禮徑直給黃金標潑了一盆涼水,“我也誇你了,我說你黃金標因為炮樓裏麵的太君在挨餓,急的都要火上房了,準備這幾天就帶著手下人馬給炮樓裏麵的太君送這個糧食,保證不讓炮樓裏麵的太君在餓肚子。”

    “你這麽說也挺好,也不枉咱們哥倆一番情誼。”點頭笑個不停的黃金標,一下子醒悟了過來。

    夏學禮。

    你大爺的。

    你這是誇我嘛。

    你這是給我找了一條死路啊。

    我擔心炮樓裏麵的太君吃不飽飯,準備帶著手下兄弟們給炮樓裏麵的太君送糧食,這糧食是那麽好送的嘛,那是要遇到8鹿的。

    遇到8鹿我們隻能跑。

    跑回來就是挨大嘴巴子。

    夏學禮。

    我日你先人板板。

    “夏學禮,我發現你們這些當翻譯官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這不是為了顯示你一心為太君著想嘛。”

    “把那個嘛字給我去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