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詭計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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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人,辦完事,張儒讓那些士兵分散入各個衛所,命令唐龍將這些曾經有造反經曆的人徹底打散編製,防止勾連,然後伸手指了指馬璁:“你,跟我去總兵府。”

    馬璁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麽,但是又不能跟張儒作對,隻好硬著頭皮跟在張儒屁股後麵去了總兵府。

    張儒直接將馬璁先晾在一邊,讓錦衣衛的人用石灰先將人頭醃好送往順天府,又讓人將銀子準備好發放,這才叫過馬璁問:“怎麽想著到大同來當兵?”

    都說好男不當兵,張儒這麽問,也不無原因。

    怎麽說馬文升也是南京的兵部尚書,自家兒子也算是讀過聖賢書的,無端端在大同這個戰亂之地冒出來,多少還是讓張儒有些意外。

    馬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鄉試之後,蒙父親照顧,便去了吏部待選,可家父因當年陳鉞之事得罪朝中不少大人,屬下一直得不到機會。家父乃是武將,巡撫遼東,本欲將屬下調往遼東任職。然屬下想建功立業,便央求家父調我來大同。”

    建功立業,不是在和平地方能夠做到的。

    而大同,是個不錯的地方,因為這裏經常會有戰爭發生。

    對馬璁的小心思,張儒表示非常理解,前世的時候,他也想著要成為一個戎馬疆場的將軍,劍鋒所指所向披靡,騎馬揚刀,何等威風。在那個和平年代,年輕人每日除了玩遊戲找尋快感,便再也找不到其他途徑發泄。

    這個時代不同,十二三歲就定親,十六七歲就當爹,沒那麽多時間遊手好閑。該當兵的當兵,當不了兵的就老老實實讀書,或者做點小手工業。

    了然之後,張儒笑道:“我看你小子膽子不小,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做個親衛吧!”

    接下來的日子,張儒忙得不可開交,整個大同衛的所有士兵全部被打亂編製,按照新的便是領取軍餉。

    之前那些統屬習慣了千總把總們,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在幾天之後,一切成為既定事實,軍中的軍心這才勉強安定下來。

    這一切,都是在楊榮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他對張儒所作所為非但沒表示異議,反而表示十分支持。至少,他手下的兄弟都很老實的執行著張儒的要求,沒有任何一人反對張儒的決策。

    饒是如此,張儒依然不認為自己已經掌控了大同衛,所以每日和士兵一同訓練,用嚴厲的軍法約束下麵的士兵,同時以身作則。

    另外一邊,數百裏奔襲之後回到京城的錦衣衛將人頭送到兵部之後就馬上離開了,兵部右侍郎馬中錫立刻匯報尚書張鵬。

    一水的人腦袋,整整齊齊擺放在眼前,張鵬感到震撼的同時心也懸了起來。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將錦衣衛的人留下的信件和人頭一同帶著去了萬安的大學士府。

    當睡眼惺忪的萬安看到那些腦袋的時候,眼睛都瞪圓了:“你說,這些人頭是張儒從大同派人送回來的?那小子怎的如此大膽,許寧和嚴複是幹什麽吃的?”

    張鵬小聲道:“許寧被拿進了錦衣衛的昭獄,現在兵部沒有下發文書,陛下沒有命令,他沒有讓人將許寧帶回來。隻是送了許寧貪墨軍餉的賬簿抄錄本,還有這十幾顆人頭。”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亂了方寸的萬安忘了讓人將人頭提走,而是一眼看到了張鵬腋下夾著的奏折。

    張鵬忙將奏折遞給萬安:“這是張儒上的奏本,下官還沒來得及看。”

    萬安拿過奏折,展開一看,隻見張儒蒼勁有力的自己出現在眼前:“臣張儒,蒙陛下恩寵,自小幽居深宮之中,不知百姓疾苦。陛下垂憐,委以重任,臣殫精竭慮,唯恐有負聖恩,今初至大同,所見所聞,觸目驚心。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臣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即著大同錦衣衛千戶所嚴查。

    經查,大同錦衣衛千戶所千戶蕭乾,收受賄賂,為虎作倀,庇護知府嚴複,魚肉鄉民。現已拿入昭獄,隻待兵部發令,刑部行文,便可立即押解進京。

    經查,大同衛總兵征西將軍許寧,貪墨軍餉二百二十萬兩,金銀珠寶不計其數,****女子數十。經營田莊萬畝,草菅人命,現已捉拿歸案,囚於昭獄之中。

    又有許寧亂黨,煽動軍卒嘩變,妄圖衝擊總兵官邸,慮及大同穩定,韃靼虎視眈眈,臣善作主張,隻誅首惡,將人頭奉上。

    亂賊許寧、蕭乾二人,身居高位,如何處置,還請陛下定奪。”

    洋洋灑灑百餘字的奏折,萬安愣是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如果真的如奏折上所說,許寧的手下衝擊了總兵官邸,那麽事情就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大同有錦衣衛,張儒又是錦衣衛的人,到時候就算他這個內閣大學士為許寧說話,隻要錦衣衛把證據弄出來,他反而會弄得裏外不是人。

    “此事老夫已經知曉,你先回去,奏折留下,老夫會轉交給皇上。人頭你隨便處理了便是。”萬安想了想後吩咐道。

    張鵬有些擔心:“閣老,此事稟報了陛下之後,隻怕…”

    “沒什麽怕的,陛下自然會有主張,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你我能夠掌控的局麵了。”萬安沒好氣地道。

    如果張鵬不把消息告訴自己,或許自己就不至於這麽為難。

    而張儒要是一般人的話,他也完全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這所謂的奏折他能夠保證一心煉丹求仙的皇帝陛下看不到。然而張儒又不是一般人,他是太子的奶兄弟,是幾次忤逆皇帝都不曾獲罪的宮中小霸王。

    連太後都會時不時冒出來護著他,陛下心中也有回護之意,誰還能對付得了他?

    等張鵬離開,萬安迫不及待的前往萬通府邸,那是一個十二進的大宅子,豪華程度絲毫不遜於某些宮殿。

    就連萬安這個自認是萬貴妃侄子的閣老,那大學士府都比不上萬通這錦衣衛前任都指揮使。

    萬通得知張儒在大同做了這麽多事之後,眉頭緊皺,事實上,在萬安來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隻是那麽多千總被殺的消息他才剛剛知道。

    猛地一拍左手邊的桌案:“這張儒是不想活了麽?”

    萬安道:“他一向膽大包天,這次隻怕是已經做出了決定了,不然他不會做這麽大的手腳。”

    萬通不屑地道:“九邊重鎮,一個大同不是問題,他還以為一個大同的兵力就能翻雲覆雨不成!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萬安慌道:“你想做什麽?”

    萬通冷冷道:“他殺我的人,我自然要殺他的人。京城錦衣衛東司房他可是留了幾十個人的,這幾個月,那叫牟斌的小子也不是很安分,既然如此,我何必再給他留什麽麵子。”

    萬安連忙阻止道:“不妥不妥,那小子什麽德行你比我清楚多了,要是讓他知道他的人被你怎麽樣的,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萬通淡然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可是你們那位聖人說的。張儒騎我頭上拉屎了,我要是再沒些動作,天下人豈不是覺得我萬家好欺負。”

    見他已經做出決定,而且沒有更改的意思,萬安也隻好搖頭離開他的宅子。

    這種事情,他本能的覺得不能摻和進去,可現在就算他想退出來,也已經不太可能了。他的身上,已經被打上了萬安黨的標簽,張儒如果真的要秋後算賬,他絕對跑不了。

    能夠當上閣老,萬安也不是簡單的人物,為了保全自己,他不得已之下又讓人去了東司房送信,告訴牟斌這段時間做事小心些,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可惜,牟斌速來就對萬安不感冒,不僅沒將他的話聽進去,反而覺得這是萬安在危言聳聽。實在是萬安平時跟萬通的關係太近,牟斌這才以為對方沒那麽好心來提醒自己。

    張儒離開京城之後,他就在暗中招收人手,反正指揮使袁彬已經說了,東司房有獨立的人事任免權。

    現在東司房又有了近兩百人的編製。

    不過這些人,除了個別出類拔萃的之外,要想進入東司房的核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成化二十一年七月,東廠大檔頭韋興率領三千番子圍攻錦衣衛東司房,將錦衣衛東司房校尉牟斌在內三百二十一人全部抓捕,所有人投進東廠昭獄。

    這雷霆手段打了牟斌一個措手不及,基本上沒人知道他們是這天集合,可是偏偏東廠的番子在這天出現,牟斌馬上意識到,自己內部出了內奸。

    然而身陷囹圄,連個報訊的人都沒有,他自然無法馬上查內奸是誰。

    進了東廠昭獄之後,韋興第一時間提審牟斌,幽暗的刑房內散發著烤肉香味和臭肉味交織的怪異氣味,牟斌****著上身被綁在米字架上,手腕腳腕上都有鐵環禁錮,鐵環的另一頭,連著牆上固定的鐵鏈。

    此時,牟斌的腳下是一塊正在慢慢融化的冰塊,而在的正前方,用白色絲絹捂住口鼻的韋興正一臉興奮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