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總失禮(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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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湖黎重走仕途的事情,  在簾沉雷厲風行的解決完簾晉和湖敏深之後,也傳揚了開來。
    於是朝中大臣這才發現,原來陛下不僅沒有對大將軍心生厭棄,  甚至還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連慶陽候聽到這件事,  也是感歎了一聲,心中對簾沉有過的些許不滿也消失殆盡。
    隻是他才剛剛有所釋懷,  湖黎就登門拜訪了。
    從前因為身居高位,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除了逢年過節一些特殊的日子外,湖黎其實很少去慶陽候府的。
    他對陛下好像是十分憨厚的,  實則心裏對這些事情都清楚。
    湖黎這一次不僅是自己來,  還帶了一個人一起來。
    慶陽候沒想到簾沉會親自登門,  在見到對方的時候立刻俯身行禮。
    隻是這禮才行了一半,就被簾沉攔下來了。
    “慶陽候不必多禮。”
    他說話的時候湖黎還在一邊站著,見到洛榮一臉疑惑的樣子,  並沒有馬上為對方解答今天二人登門究竟所謂何事。
    還是洛榮意識到不能就這樣一堆人在門口站著,  於是先壓下了心中的不解,  帶著簾沉和湖黎往大堂走去。
    隻是他在前麵走著,  身後兩個人偶爾的交談聲還能鑽進耳朵裏。
    無非是一些介紹慶陽候府的話,可不知道為什麽,  洛榮總覺得有些怪。
    至於哪裏怪,他在抵達大堂回身的時候,望見兩人親密的姿態時才終於想明白。
    洛榮是知道陛下與湖黎自幼相識,  也知道他們感情甚篤。
    但再好的感情,似乎也沒有……沒有這樣的。
    想到什麽,慶陽候臉上的表情一時之間有些不好看了起來。
    可他又擔心是自己想多了,於是臉色一變再變,  最後麵帶微笑請簾沉坐到上首的時候,看著還挺扭曲的。
    湖黎當然也看到了對方的表情。
    會試的結果還沒有出來,他這一次過來其實是為了跟洛榮坦白自己跟簾沉之間的事情。
    這是簾沉提議的。
    原本他隻是想跟外祖交代一下自己考科舉的事,沒想到對方聽到後,說要和他一起登門。
    然後……然後再順便提個親。
    就算是帝後之間大婚,其實也輪不到皇上親自去提親的。
    所以在聽到簾沉這樣說後,湖黎又是感動又是歡喜。
    不過等真正見到外祖時,他卻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起來。
    本朝雖然風氣開放,但男子與男子在一起,且還是像平常夫妻那樣,還是極少的。
    大多數都是富貴人家養一些孌童。
    湖黎從前也沒有跟洛榮提起過自己和陛下之間的事。
    現在見到對方這副神情,心中又有些擔憂起來,他怕外祖不同意自己和簾沉在一起。
    於是湖黎的目光自然而然看向了簾沉。
    簾沉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拒絕了慶陽候讓自己坐上首的提議。
    “不必了,孤今日來,並不是以帝王的身份來的。”
    這話落在慶陽候耳中,剛才那不好的猜想似乎成了真。
    但他還是隱而未發,“那不知陛下今日來,究竟……”
    “阿黎,過來。”
    湖黎還站在一旁,就聽見簾沉叫自己。
    他立即就走到對方身邊,瞧見那人的手已經伸了出來,還來不及思索,就真真切切的握了上去。
    等到一陣暖意從兩人接觸的手心傳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但他下意識看的還是簾沉,而不是已經拉下臉的慶陽候。
    “陛下?”
    “孤今日來,為的是向慶陽候討要一個人。”簾沉卻隻是依舊看著洛榮,眼神充滿了堅定之色,“在這世上,您是唯一待阿黎親厚的人了,所以這一次孤才會冒昧登門。”
    “外祖,黎是陛下之前親自為我取的字。”
    他說完後,湖黎還要跟在後麵巴巴的補上一句,生怕外祖不知道剛才簾沉話裏的阿黎就是自己。
    原本就是擔心陛下是不是將自己的外孫當成了孌童而臉色不悅的人,在看到湖黎的反應後,臉色更臭了一點。
    既然簾沉自己都說了今天不是以一位帝王的身份過來的,那慶陽候說話也就大膽了一些。
    “知潮乃本候嫡親外孫,當年,他若不投身軍營,本該就在官場有一番造化。如今亦是,即便他不踏進官場,本候也能保證他下半生無憂。陛下已經毀了他一次,又何必再毀他一次?”
    便是曆史當中有過男後的記錄,對方也是跟女子一樣,一輩子囿於宮闈,滿腔抱負無處可施。
    洛榮了解湖黎,更了解他的胸襟理想。
    以往對方為簾沉放棄過一次,可既然都已經走到了大將軍的位置,難道又要重新再放棄一次嗎?
    慶陽候不希望他的外孫一輩子被困在皇宮,做那以色侍君之人。
    這樣未免也太可悲了一點。
    “您放心,我既已讓阿黎去考了科舉,那麽即便我們在一起後,他該是怎麽樣還是怎麽樣,不管他想做什麽,我都答應。”
    不會被困在皇宮當中,一輩子鬱鬱不得誌。
    話是這樣說,但自來帝王薄情。
    洛榮想,就算你們今日情深又如何,他的外孫到底是男子,將來這皇位繼承怎麽辦,迫於這個壓力,難道簾沉還能不納女子進後宮嗎?
    可是感情本就是兩個人的事,一旦中間插進了任何東西,都會變質。
    到那個時候,陛下還能遵守今天在這裏對他說的話嗎?
    因為湖黎在這個世上隻剩下了他這麽一個親厚的人,所以慶陽候才會這樣鄭重其事。
    “臣相信陛下今日之言,可您如何保證,待到幾十年以後,也能做到今日這般呢?”
    這話實在有些大不敬了,如果不是真心疼愛湖黎,想必洛榮也不會說出來。
    他麵上是那樣剛正不阿,沒有因為簾沉的帝王身份而有所退縮,反而步步緊逼。
    “再說,江山社稷豈能無後,陛下又要如何解決?”
    “那麽慶陽候不妨親自看看,等到幾十年後,孤與阿黎之間究竟如何。”
    簾沉並沒有指天發誓,也沒有賭咒說出些什麽承諾的話,隻是這樣淡淡出聲。
    “至於江山社稷,反正姓簾的又不止孤一個,到時從宗室當中挑選出一個繼承人就可以了。”
    他這話說的好像繼承人就像是白菜一樣,可以任意挑選。
    隻是慶陽候到底聽出來幾分,對方根本就是對湖黎寸步不讓的。
    為了一個男子做到這一步,身為一國之君而言,已經很可以了。
    如果他不是湖黎的外祖,恐怕都會讚歎陛下此舉魄力非凡,試問普天之下,又有哪個皇帝肯將自己的江山傳給宗室之子,而非自己的嫡親兒子呢。
    “但男子為後,終究不妥。”
    可洛榮是湖黎的外祖,他不得不更為對方著想一點。
    假如湖黎真的和簾沉在一起了,坊間關於二人的議論肯定少不了。
    陛下身為高位者,是不會受到流言的傾擾的,但湖黎不同。
    他會被人所不齒。
    “慶陽候放心,孤將來要冊立的,是皇夫。”
    湖黎是男子,哪怕和他在一起了,也仍舊是男子。
    簾沉早就為對方製好了專門的金冊和印鑒。
    兩個人在一起後又該是什麽樣的,他也都計劃好了。
    對著洛榮,簾沉將這些話娓娓道來。
    其實慶陽候最擔心的,是怕陛下也將湖黎當成了孌童看待。
    但等到他聽對方說完這一席話後,終於似無可奈何般歎了一口氣。
    “知潮,你自己怎麽說?”
    洛榮還是把話遞給了湖黎。
    他想,如果外孫有一絲不願意的話,他就是拚著這條老命不要,也會阻止兩個人在一起。
    但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的。
    一旦知曉了兩個人的關係,過往那些事也都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難怪。
    難怪湖黎當年願意為了對方棄文從武,難怪不管陛下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唯命是從。
    以前他還覺得湖黎是對陛下太過忠誠,現在他才知道,這哪裏是什麽忠誠,分明就是癡心戀慕。
    “外孫全聽陛下安排。”
    因此洛榮在聽到湖黎的這句回話時,也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
    他剛才那句問話也隻是以防萬一而已,可是湖黎對於簾沉,從來就沒有那樣的萬一。
    “你二人本就身份尊貴,與他人不同,這條路也要格外難走一點,尤其是你。”慶陽候看著自己外孫在陛下身邊那副乖乖巧巧的樣子,“倘若將來後悔了,你又該如何自處?”
    “外祖,我既同陛下在一起,定然是不會後悔的。”
    湖黎竟然是連將來可能會有不好的情況發生也不願意說,與其說他是對兩人的關係有信心,倒不如說是對簾沉有信心。
    他相信簾沉。
    “也罷。”
    湖黎的態度太堅定了,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洛榮擺了擺手。
    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再不同意也沒用。
    “那麽正如陛下剛才所言,臣就拭目以待了。”
    是同意兩個人在一起了。
    湖黎聽到後臉上立即綻放出了喜悅,他轉過頭看了看簾沉,那雙茶色的瞳孔中是毫不掩飾的高興。
    再沒有什麽比自己喜歡的人被親人認可,兩個人的關係被親人承認更叫人感到高興的了。
    “孤也定不會讓慶陽候失望。”
    不會讓慶陽候失望,也代表著不會辜負湖黎。
    三個人說完這件事後,慶陽候努力了半晌,才將簾沉的身份從陛下轉化為自己孫婿。
    他留著二人在府中一起用了一頓午膳,然後才將簾沉送出府。
    隻是在見到湖黎也同對方一起上了馬車,雪地中遙遙壓下了一道車轍印記,向著皇宮而去的時候,慶陽候才似有所覺。
    將軍府應該是往另一個方向才對,所以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麽就在一起了?
    簾沉和湖黎已經走遠,這些話也已經問不到他們了。
    慶陽候搖了搖頭,隻覺孫大不中留。
    “去把剛剛陛下帶來的東西都搬到本候房裏,我要親自查看。”
    洛榮轉身朝下人吩咐道。
    簾沉既然說是上門提親,就不會空手而來。
    像尋常人家一樣提親的流程一樣,納采問名納吉,隻不過這些流程一般是媒人做的,而簾沉則是自己一手包辦。
    洛榮打算看的就是對方送來的聘書以及聘禮。
    他可要為他那個傻外孫再好好把把關。
    順便定一個吉日。
    -
    會試在二月進行,三月初發榜。
    發榜這日,福德要比兩位主子更急一點,一大清早就命人去放榜處等著了。
    而簾沉和湖黎兩人則是該吃吃,該喝喝,仿佛一點都不擔心。
    福德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等得這麽焦急過。
    見到他這副樣子,湖黎還打趣了一下。
    “哎呦我的主子,這可是您第一次會試,奴才可不得急一下嗎?再說了,陛下早就吩咐欽天監算了算殿試過後有哪些吉日,到時正是雙喜臨門,自當要重視一點。”
    殿試過後,他就要和簾沉大婚了。
    被福德提醒了一下,湖黎有些耳熱。
    似乎是在這樣的情緒感染下,原本還沒覺得怎樣的人也開始緊張起來。
    甚至在福德幾次朝門口張望的時候,湖黎也要問上一句,“如何了,回來了沒有?”
    隻是無一例外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放榜沒有這麽早,先陪孤看一會兒書。”
    簾沉原本是在批閱奏折的,見到湖黎這副樣子,將手頭上的東西暫時放了下來,隨意拿了一本書,然後到對方的身邊坐了下來。
    哦,拿的是那本棋譜。
    湖黎在看到簾沉手裏拿的那本書時,緊張的心就被滿腔羞臊代替了。
    他甚至還能看到上麵被捏皺的痕跡。
    有一頁竟然還缺了一角。
    “陛下,這本書……”是從哪裏又翻出來的?
    湖黎明明記得他第二日就將這本書藏了起來,卻不想又被拿在了對方手裏。
    “怎麽了,這書有何不可?”
    簾沉說著還要合上書頁看了看,“孤倒是覺得此書甚好。”
    這樣還不算,他還湊近了對方,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阿黎莫要再將它藏起來了,孤可是找了好久。”
    找它做什麽,隻不過是一本平常的棋譜。
    於是湖黎戳了一下簾沉的肩膀,“陛下您又在戲弄我。”
    “那阿黎看是不看?”
    “……看。”
    湖黎很是沒骨氣的應了一聲。
    他被簾沉抱在懷裏,就像以往對方教他如何下棋一樣,不過這一回二人隻是靜靜地看著書,並沒有做什麽其他的事情。
    倒是原本在福德渲染之下,湖黎心中那點緊張感漸漸淡去了。
    吃過午飯,負責看榜的人才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宮人臉上都是喜色,一看就是好消息。
    是以福德連問都沒問,直接把人帶到了簾沉和湖黎麵前。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是會元,您考中了會元!”
    宮人俯身跪地,口裏的話說得又急又快,生怕自己說慢了。
    湖黎還在簾沉懷裏圈著呢,聞言臉上同樣也是一陣喜色。
    “我中了會元,陛下,我拿了第一!”
    並不單單是為了自己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績而這樣高興,還是為了沒有辜負簾沉的期待。
    “嗯,孤的阿黎很棒。”
    簾沉從來沒有懷疑過湖黎的實力。
    所以這句話聽起來倒不像是讚許,更像是一種肯定。
    於是湖黎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一點。
    他甚至沒忍住抱了抱簾沉。
    湖黎的名字掛在了榜首,是個人都能看到。
    因此對方重新走仕途的消息很快就傳揚了開來。
    能這樣堂而皇之的參加會試,很明顯是得到了陛下的許可。
    一些看出來情況的人在聽到消息後,立刻封了家中人的口,命他們在外休要多言,尤其是關於湖黎的事情。
    還有一些當初和湖黎一起參加過宴會的文人,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並不感到意外。
    盡管對方那場宴會表現得很低調,但其中機理鋒芒,仍然不輸他人。
    也是在這個時候,已經下線不知道多久的金盆洗手係統才再次出現。
    “宿主,上個世界您沒有出手幫助任務對象,為什麽這個世界卻主動幫對方解決了麻煩,還為他鋪了這麽多路?”
    上個世界的時候,哪怕是跟湖黎一起遭遇了意外,簾沉都沒有把幕後凶手直接告訴對方,反而任由湖家自己去查。
    就連宋穀沿都是湖黎自己解決的。
    這個世界簾沉為什麽又變了?
    係統的聲音帶著一些機械的疑問,聽上去很是怪異。
    寢殿內沒有其他人,湖黎也有自己的朋友,在他考中了會元後,這些朋友說要為他慶祝一番,在跟簾沉說過以後,他便出宮了。
    是以係統說完,簾沉透著幾分淡漠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又錯了,這些並不是我主動幫對方解決的,而是‘簾沉’必須會做的。”
    “簾沉”是一個皇帝,那些對自己皇位有威脅的人,當然會要處理。
    同樣的,發生考場舞弊這樣的事情,身為皇帝也是要一查到底的。
    這些湖黎都代替不了。
    所以與其說簾沉是為了湖黎才做的這些事,倒不如說,他隻是在遵循原主人設的前提下而做的,一個帝王應該要做的事。
    “再說……”
    簾沉眼眸閃動,可話隻說了一半,就沒有再說下去。
    “再說什麽?”
    “沒什麽。”
    係統追問無果後,見簾沉並沒有再開口的打算,於是也下了線。
    轉眼之間,殿試的時間就來臨了。
    湖黎可謂一路高歌猛進,繼會元之後,又奪得了狀元之名。
    哪怕同場殿試的貢生多多少少聽說湖黎與陛下關係親厚,也沒有覺得這樣的結果是因為陛下的有意偏愛。
    他們是真真實實為湖黎的才學所傾倒。
    狀元郎,帽插宮花,身著紅袍,赴瓊林宴,十裏禦街打馬過。
    殿試過後,湖黎的才學也揚名天下。
    與此同時,各位大臣的目光也終於轉到了簾沉身上。
    距離皇後娘娘病逝已經快要半年光景,眼看著後宮無人,他們身為臣子,自當要為陛下分憂。
    於是繼第一個勸簾沉及早納後的人站出來後,又有第二個第三個。
    洛榮在諸位大臣中間站著,看他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諸卿好意,孤心中已有決斷。”
    下方大臣聽到這話,隻以為簾沉心中是已經有了皇後的人選。
    不過這不聲不響的,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有這樣的福氣。
    “敢問陛下,未來娘娘是何許人也?”
    太傅朝前走了一步,腰身微躬地問道。
    其他大臣也悄悄伸長了耳朵,唯恐聽漏了簾沉的話。
    就連洛榮也是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對方,想要看看他究竟是怎麽回答的。
    “慶陽候之外孫,湖知潮。”
    哦,是大將軍。
    不是,現在已經是狀元爺了。
    聽到簾沉的回答後,諸位大臣的第一反應如上。
    隻不過他們稍一回味,立即就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洛榮一開始還以為簾沉要打打太極,沒想到他就這樣直接說了出來。
    語氣之淡然,好似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話有多震撼。
    看看底下的大臣就知道了。
    洛榮第一時間收斂了自己臉上的同款震驚,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來。
    “這……這這……陛下可是同臣等玩笑?”
    那太傅聽到簾沉的話後,過了好半晌才算是反應了過來。
    再問話的時候,他連嗓子都是抖的。
    自古以來,哪有君王喪後又另娶男子的,簡直……簡直……
    簡直了半天,太傅也沒能找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
    “孤從不與人玩笑。”
    上方之人簡直定死了剛才的話。
    所以他們陛下,要娶湖知潮為後?
    於理不合,於理不合啊。
    太傅以及諸位大臣才剛打算跪下勸諫,簾沉就先他們一步開口了。
    “諸卿不必多言,孤意已決,下月即迎皇夫入宮。”
    是皇夫,還不是皇後。
    各位大臣麵上的表情更苦了一點。
    他們想,這將來皇位繼承又該怎麽辦?
    還有那些宗室子弟,現在怎麽不說話了,都不反對嗎?
    各位大臣哪裏知道,在做下決定之前,簾沉就已經去每戶宗親家中說了要挑選一位繼承人的消息。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說不定就輪上自己了呢。
    因此那些宗室子弟不但沒有反對,反而還是第一批恭賀簾沉的。
    皇家之人都沒有站出來反對,他們這些大臣就算有再多進言,也於事無補。
    更何況有簾沉斬殺覃王在前,誰敢多說什麽。
    於是一來二去,這場大婚就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隻有一個小尾巴了,明天開啟下個世界~
    感謝在2020-12-07  08:56:32~2020-12-08  09:27: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家大佐伯(啵啵啵~)  3個;格子(ua~)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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