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最完美的數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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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沉的那句隻喜歡讓湖黎抬起了頭, 他的鼻子都哭紅了,眼睫上也濕成一片,就算是這樣, 也還是在拉著簾沉不放手。因為剛才哭得太厲害,這會兒也還是抽著氣的狀態。
“真、嗝、真的、嗝、嗎?”
又是結巴又是打嗝的, 往常要是這樣,早就拉著簾沉撒嬌了, 今天他就隻是乖乖被對方抱著, 想要把自己的話說完整。一句話講完的時候,他眼睛眨了一下,剛剛被擦好的臉又掛上了淚痕。
但簾沉都已經給他擦過兩次了, 所以這回湖黎自己給自己擦了一下, 不過並不精細, 就隻是用手背含糊的擦了一下, 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簾沉。生怕一個眨眼, 麵前的人就不見了。
小笨蛋大半夜也不進門,就知道躲在門外哭,這會兒也還是這麽擔心非常的樣子。簾沉將人摟緊了一點:“真的。”
“除了阿黎以外, 我不會再喜歡任何人。阿黎是世上最好的寶貝。”
簾沉溫柔地親了一下湖黎的眼角, 講話的同時, 他還能看到對方的耳朵上還有著尚未消褪的痕跡。
今天白天的時候,無論是湖然還是湖梨,他們的耳朵上都是沒有痕跡的。
他並沒有在這上麵過多糾結,視線從湖黎的耳朵上移了開來, 轉而跟對方對視著。
簾沉的保證太有說服力了,他說話的語氣是平淡的,但在這平淡之中, 你卻更能感受到裏麵的真誠。
“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他是真的將湖黎當做寶貝一樣看待,摟在懷裏,把人哄了又哄,一點也沒在意自己的衣服都已經被湖黎給抓皺了。
“我、不、不哭。”
湖黎又抽著氣回答道,他想不哭的,但剛才哭過頭了,現在一時半會就算是要停下,也有些困難。一邊講話,他還是一邊掉著眼淚。
“它、不、不、不聽、話。”
湖黎委屈巴巴的,抬起頭看著簾沉,聲音哽咽的停不下來。他的皮膚那樣白,現在都已經變得通紅一片,讓人疑心再這樣哭下去,等會是不是要哭壞了。
“我、沒、沒用。”
自我譴責了過後,湖黎更是沒法抑製住哭聲了。
“不是的,阿黎隻是太在意我了。”簾沉又親了親他的額頭,“因為你在意我,所以才會這麽難過。”
湖黎剛才的難過是以為簾沉喜歡別人了,現在的難過則是因為簾沉讓他別哭了,而他一時半會根本做不到,他不想讓簾沉不高興。
“阿黎這樣喜歡我,我很高興。”
沒有因為你做不到不哭而不高興,相反,因為你這樣在意我,所以我很高興。
“是我不好,讓阿黎受委屈了。”
當一個人被偏愛的時候,原本還不覺得的委屈,突然就會更加洶湧的朝你擊打過來。湖黎聽到簾沉的安慰,盡管已經在竭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了,可還是不受控製的在繼續掉眼淚。
眼裏的霧氣太多,都將簾沉的身影阻擋住了,湖黎想也不想,又要用手背去擦眼睛。但照他這樣的擦法,不一會兒眼睛周圍就要被擦破。簾沉沒讓他動手,隻叫他這樣又哭了一會兒。
與其硬生生停下來,不如幹脆全部發泄掉。
於是房間裏一時間隻剩下了湖黎哽咽著啜泣的聲音,同時還有簾沉輕輕拍著對方後背的聲音。
直到好半晌過去後,懷裏人的哭聲才漸漸止住了。湖黎哭著的時候是靠在簾沉身上的,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直在他耳邊響起。每一下跳動,就像是在他的耳邊低語情話一樣。
“我、是、是不、是,很、很醜?”
他都哭了那麽長時間了,就算不照鏡子,眼睛上也是有感覺的,湖黎想他的眼睛肯定都腫起來了。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會醜醜的,他還是願意將這麵給簾沉看。
“不醜。阿黎什麽樣子都好看。”
若是在平時,簾沉說不定還會要逗一逗對方,可現在他要是真的說醜了,小笨蛋指不定又要哭起來。哭一場還好,算是發泄,哭多了就傷身了。
他就這麽一個寶貝,當然要心疼一點。
“真、真的、嗎?”
“真的。”
“不管阿黎是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再說,你前兩天又不是沒有哭過。”
簾沉確實很會安慰人,這下直接把湖黎的思維往其它方向帶過去了。前幾次的時候,湖黎雖然不是這樣的哭法,但兩者之間也分不出個高下來。
因此湖黎很快就沒時間再為剛才的事情傷心了,他又想往簾沉懷裏鑽。可是動作到一半,就被簾沉給揪住了。
簾沉指了指湖黎的心口處:“現在還難過嗎?”
“不、不難、過了。”
“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問我。”簾沉將湖黎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讓對方兩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姿態之間比剛才更加親密,“不許這樣一個人哭。”
“你難過,我也會難過。”
“我、知、知道、了。”
湖黎討好地親了一下簾沉的嘴角,他剛才隻顧著自己傷心,都沒有想過這一點。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簾沉為他這樣難過的話,他的心裏肯定也會很難過。
“對、對不、起。”
“看在你這次是初犯,所以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不過下次要是還這樣,我就不哄你了。”
簾沉把湖黎的嘴巴咬了一下:“不僅不哄你,還要狠狠地欺負你。”
對方這樣前後的轉變讓湖黎看得眼睛都愣住了一下,不過他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反而還把簾沉更抱緊了一點。
“我、喜、喜歡、你、欺、欺負、我。”
“還、喜、喜歡、你讓、我、我哭。”
不喜歡自己哭,卻喜歡簾沉讓他哭。用著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卻對簾沉說出了如此大膽直白的話,就像是把一份美味放在狼的麵前。簾沉哪裏會有放過對方的道理。
“阿黎剛才哭得太多了。”
“不、不要、緊的。”
湖黎還在傻乎乎的跟簾沉確認自己並不要緊,可以被欺負,他哪裏知道對方心裏還憋著壞主意。
“等會就不哭了,好不好?”
“不、不哭?”
湖黎沒聽懂,眼中還透著迷茫。什麽叫不哭,簾沉不欺負他了嗎。
不欺負是不可能不欺負的,過了一會兒,湖黎終於知道什麽叫不哭了。每當他有想要哭的衝動時,簾沉就加倍的給予他難捱之感。
“不哭就獎勵你一下。”
簾沉溫溫柔柔地親著他,說出的話卻壞得徹底。湖黎心裏也有些知道簾沉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下次不可以再一個人躲著哭。畢竟言語上的規勸很容易被人忘記,但身-體上的卻不會。
“我、不、不哭。”
“不行,要等眼裏的霧氣沒了才算。”
被弄得不上不下的,簾沉每次都要等他真的不哭了時,才肯稍微的獎勵他一下。為了讓他記住這個感受,簾沉竟然花了大半夜時間。
最後還是湖黎真的受不住了,他等了又等,眼睛裏的霧氣不僅沒有退去,還越來越濃。是前麵壓得太過頭了,現在全都一股腦的反噬了回來。
“我、我不、不行、了。”
“要、要……”
“要什麽?”
抱著他的人跟他一樣不好受,聲音聽著也沒了往常的淡漠,喘-得也厲害。
“要、你。”
“我、聽、聽話。以後、不、不哭。”
朦朦朧朧的,湖黎不斷拿臉蹭-著對方的脖-子和下巴,還要小狗一樣地親親對方。他實在沒有做到,講到不哭時,眼角的淚滴倏而就滑了下來,藏進了枕頭當中。
沒有比這個時候更能知道簾沉對他的心意的了,湖黎感受到了對方對他的在意。他覺得好高興,恨不得在這一時刻變成雲朵飄在天空中。
而能讓他飄起來的,隻有簾沉。
簾沉的呼吸也更明顯了一些,他吻住了湖黎,將人更多要哭出來的聲音通通堵進了嗓子眼裏。盡管湖黎後麵還是哭得不成樣子,但因為簾沉總是親著他,最後也還是沒有聽見什麽特別大聲的哭腔。
這一次的感受真切的刻在了湖黎的心中,直到臨睡覺之前,他被簾沉抱著,身上稍微讓對方碰到一點,仍然還會發生小小的抖動。
腔調裏的軟綿和情-態也是一覽無餘。
“簾、簾沉。”
剛剛哼哼完的湖黎跟簾沉十指緊扣著,趴在對方的肩膀上喊起了人。
“嗯。”
聽到他的回應,湖黎原本就跟對方擱在一起的腳又高興地動了動,而後跟對方在被窩裏碰了起來。他總是喜歡一切能和簾沉有著接觸的事情。
“你是、不是,真、真的、就、隻、喜歡、我、一個、啊?”
湖黎已經意識到簾沉對他的心意,可他還是想在兩個人都冷靜下來後,再聽一次對方說的話。
他就是心裏甜滋滋的,有些興奮。
“阿黎還想我喜歡誰?”
簾沉摟過不斷在被窩裏作亂的小壞蛋,一下子把人壓得老老實實不敢再動。
“就、喜歡、我、一個。”
“這麽霸道?”
“對你、一個、人、霸道。”
這點小模樣讓簾沉看得又笑了一聲:“看來阿黎是吃定我了。”
“你、讓我、吃的。”
湖黎一點也沒退縮,他用鼻子碰了碰簾沉的鼻子,今晚聲音都被對方堵住了,所以他的喉嚨也沒啞。
“我什麽時候讓阿黎吃我了?是你自己貪吃。”
“我、不、不是、這、這個、意思。”
明明是個正經的話題,被簾沉三言兩語帶著,又往另一個方向去了。偏偏湖黎也不爭氣,腦子一下就有了畫麵。
於是他又使出了常用的一招,直接把頭埋起來,不看簾沉了。
“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好好的怎麽又要躲起來了。”
“不、不跟、你講,你、你壞。”
湖黎不上當了,他躲得好好的,連眼睛都沒睜開。
“是嗎,既然這樣,那剛才的問題我也不回答了。”
小笨蛋就是小笨蛋,簾沉略微一騙,頭又抬了起來:“要、要回、回答、的。”
“你不是不跟我講了嗎?”
“我、我跟。”湖黎也會哄人,他哄人的辦法就是拉著簾沉的手指輕輕搖著,一臉乖巧的看著對方。
“你、最、最好、了。”
“剛才不是還說我壞嗎?”
“沒、沒有。是、我、我壞。”為了能聽到答案的湖黎能屈能伸。
“小笨蛋。”乖得都讓人不忍心再欺負下去了,“聽好了,我就喜歡你一個人,永遠都隻喜歡你一個人。”
“高興了嗎?”
湖黎嘴角含笑:“高、高興。”
“該睡覺了,天都快亮了。”
“你、哄、哄我、睡。”湖黎表現了一番現實的恃寵而驕。
“這麽快就要人哄著睡了。”
“要、要的。”
“睡吧,我哄著你。”
簾沉的手在湖黎身上輕輕地拍著,還給他哼起了不知名的調子。
……
-
第二天一早,簾沉還是察覺到了湖黎離開的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想要告訴他自己究竟是誰,所以今天鬧出來的動靜比昨天大了一點,甚至在房間裏停留的時間都比昨天要久。
可就在簾沉想要睜開眼睛時,對方大約察覺出了這一點,又是嚇得趕忙從房間裏跑出去了。簾沉真正睜開眼睛時,依稀能看到房門口掛著的一個小擺件還在發生著輕微的顫動。
“怎麽這麽膽小?”
他低不可聞的感歎了一句,而後就起身收拾了下。
今天他還是要跟湖然一起出門,湖梨依舊沒有下樓,跟昨天一樣,說是身體不舒服。
“你每天都起得這麽早嗎?”
車內,安靜了半天後簾沉主動開啟了話頭。
“嗯。”
簾沉:“你不想說話的話,可以放點音樂,不然太安靜了。”
隻有兩個人的空間,太過安靜會造成一種尷尬感。簾沉好心提議了一下,見到對方沒有反對,自己就開始打開了音樂的播放界麵。
是很容易操作的,不過私人的車子上所有權限都是需要主人給予才能使用。因此簾沉在將播放界麵調出來後,轉頭看了一眼湖然。
對方麵不改色,將手背跟簾沉的手背碰了一下,有輕微的電流感竄過。其實並不是電流,而是一種權限的贈予方式。
“好了。”
簾沉看上去有些驚訝:“怎麽直接把權限都給我了?”
“我沒有時間給你選歌。”
生硬的語氣透著不耐煩的意味,但話裏的內容明顯就是借口。如果注意力沒辦法集中的話,是可以將車輛的行使權全權交給車子本身的。這樣一來,湖然就有時間來給簾沉選歌了。
因此這話聽上去,就成了不是沒有時間,而是不願意的感覺。
“好,我知道了。”簾沉不在意的點了點頭,“你的歌單裏都是自己的歌?”
“不知道。”
“也是,我忘了你平時不聽歌。”
簾沉想要找昨天聽過的湖然唱的那首歌,他剛打開對方的播放界麵,就發現裏麵都是湖然自己的歌。他要找的那首,很容易就被找到了。
舒緩的音樂帶著能夠撫慰疲倦的力量慢慢響起,讓簾沉聽著聽著就幹脆閉起了眼睛。
今天的車程比昨天慢了一些,簾沉一直聽了兩遍對方的歌,實驗室才到。
“下午再見。”
昨天他們約好了今天下午要去湖然工作的地方看一看,簾沉站在光滑的地麵上,朝著對方揮手。即使依舊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但他知道,如果湖然不來接他的話,肯定會直接拒絕的。
約定好了的事情,沒想到事到臨頭又發生了變故。不過這回有變故的是簾沉,他突然接到了一個去外地考察的任務。情況非常緊急,要馬上動身。
他是在動身的間隙找的機會聯係上了湖然,那邊應該是在忙碌,所以過了好幾分鍾通話才開始。
原本他們是能夠形成一種麵對麵交流的模式,過程中間如果碰到彼此的話,也會有所感應。不過湖然單方麵切斷了這種方式,最後變成了單純的通話。
“什麽事?”
不是當麵的交流更加顯出了一股冷漠之感,簾沉偶爾還能聽到對方那邊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
“本來說下午要去看看你的,但我這邊臨時接到了一個任務,等會沒辦法過去了,所以提前跟你說一聲。”
通話那頭的人在簾沉說完事情後沒有什麽反應,就是中間出現了十幾秒的安靜期,彼此都能聽到對方輕微的呼吸聲,有一種兩個人還是在車內的差錯感。
“知道了。”
湖然切斷了兩人的通話,最後回答的聲音也聽不出跟往常的區別。隻是在他掛斷通話後,身邊的助理捧著手裏剛剛準備好的東西有些不知所措。
星圈不是所有人都能來的,即便是那些因為工作必須要過來的人,也都要準備許多手續。普通人要是想過來的話,手續更加複雜。
助理手中拿著的就是湖然提前給簾沉準備的那些東西,現在人不來,東西也就沒用了。
“人,不來了嗎?”
看著湖然周身泛著冷氣的樣子,助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他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又大著膽子問道:“東西都準備好了,要不要留著下次再……”
“扔了。”
湖然冷著臉轉身,他還有一個練習沒有完成。
“扔了?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助理覺得有些可惜,這可是湖然省出了自己練習的時間親自去辦理的。而且它有一個時效性,隻要在時效期以內都是可以使用的。
“這次用不上,下次也可以用上的啊。”
助理小聲道,他了解湖然的性子,所以沒有陽奉陰違,即使心內十分可惜,也還是按照對方說的,將辦好的手續粉碎以後,全部扔掉了。
湖然通話掛斷得太快,簾沉後麵那句他要一周的時間才會回來都沒來得及說。是能夠再單獨發一份訊息過去的,但簾沉想了想,最後沒有發送。
一周過後,也是距離湖然的那場全球性演唱會還有三天時間,簾沉總算從外地回來了。不過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湖然。
他們這次的任務比較緊急,在完成以後,每個人都可以提一個要求。簾沉的要求是獲得了能夠隨意出入星圈的資格。
因此當湖然剛剛練習完畢,走出房間看到對方的時候,身體要比意識更早一步的愣在了原地。等反應過來,簾沉也已經走到了他身邊。
“不好意思,我是小然的男朋友,可以給我們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嗎?”
簾沉彬彬有禮地朝湖然身邊的助理說道。
男人麵容俊美異常,五官深邃,靜靜地看著你的時候,仿佛是海洋之神在朝你凝視。助理也是知道湖然有了對象的,先前他還想象不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跟湖然在一起,現在看到兩人站在一起,彼此誰也沒有落於下風的樣子,他終於知道了。
“好、好的,你們慢慢聊。”
助理一下子就回過了神,將時間讓給了兩個人。他也沒有提醒湖然等會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而是自己先幫著對方將行程往後麵挪了挪。
“你已經練習完了嗎?”
簾沉來得太晚了,湖然這會兒其實都已經準備要離開這裏,往下個場次去了。
“是。”
“練完了。”
聽到他比平時多出的話,簾沉心裏好笑了一下:“真遺憾,原本我還想看看你現場唱歌是什麽樣子。”
“現在有時間嗎?”
原本的話,是沒有的。但湖然也知道助理會幫著他安排好時間,所以他點了點頭:“有。”
“那可以帶我去看看別人的彩排嗎?我還沒有看過。”
不能看湖然的,就去看別人的。這話並沒有什麽不對,但湖然卻抿了抿唇,在抬眼的時候,被簾沉瞧出了幾分不開心。
“他們都在那邊。”
說話之間,湖然就開始帶著簾沉往其他人那邊走了。路上有很多人遇見他們,大家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麽,可是等到湖然走後,就立刻唧唧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關於湖然有對象這件事,星圈裏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這一點又是星圈跟娛樂圈所不同的地方,星圈裏的人並不受很多束縛,他們無論是出櫃還是跟其他人交往,都可以正大光明的說出來,並且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早就聽說湖然有了對象,卻沒有一個人見過對方,這回看到簾沉,大家都興奮了起來。要說為什麽這麽肯定,是因為平時湖然身邊除了助理以外,從來不跟其他人。對方也不會離誰那麽近。
他們剛才都看到兩人走得肩膀都快碰到一起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對別人都拒之千裏,對喜歡的人寸步不離嗎?”
員工房間內,大家談論得精神抖擻。
而外麵,簾沉也看起了經常會出現在虛擬屏幕上的那些星圈名人的彩排。隻是他越看,身邊的人冷氣就越重。
直到簾沉勾住了對方的手:“你是在生氣嗎?”
兩個人站在角落裏,在簾沉的手碰到他的時候,湖然立即想要揮開對方。但簾沉沒有給他拒絕的權力,他直接就把湖然壓到了牆角。
周圍人來人往,一個不小心,他們的情形就會被發現。
“人太多了,如果鬧得動靜太大的話,會被看到的。”
他這樣輕聲說了一句,讓原本還想掙紮的人停止了動作,就是身上繃得越來越厲害了。
這樣的反-應又引得簾沉一笑,他一笑,湖然就跟條件反射似的,撇開了頭不去看對方。
“你喜歡我的,是不是?”
頗為肯定的一句話從簾沉的口中說出來,太過大膽了,以至於就連撇開頭的人又重新看向了對方。
簾沉要比湖然高一些,湖然想要看清對方的神情,需要稍微仰麵。然後,他就將簾沉直接推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擔心被其他人看見,所以力氣帶著克製,並沒有把人推得很遠,甚至簾沉的手還握在他的手上,感受到他那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身體狀態。
“不承認?沒關係,我們來做個實驗吧。”
身為博士,最喜歡的就是實驗。他們會運用各種的實驗,來驗證自己的猜想。
“俗話說當局者迷,有時候距離更能讓人看清楚一些東西。我在外麵這一周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你……”
當他說著想起湖然的時候,被他握著的手腕處傳來了加速的跳動。
簾沉不動聲色地走近了對方一步:“我想,沒道理你總是要針對我,不能接受我的靠近。所以我就換了另一種角度去思考,或許你並不是不能接受我的靠近,也不是因為我的靠近而不高興。”
手腕處的跳動更快了。
“如果不是討厭的話,那麽就剩下了一個可能——你喜歡我,而且是十分強烈的喜歡。”
“現在,我們的實驗開始。”簾沉把湖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接下來我要吻你,你可以隨時喊停,並且推開我。”
他又往湖然身邊走近了一點,逐漸的跟對方拉近了距離。放在他身上的手是那樣有力,可不管簾沉怎麽靠近,湖然也沒有將這份力發揮出分毫。
最終,他被抵在牆角,微涼的唇上多了一抹暖意。甚至他被撬開了牙關,讓對方反複吮-吸著。隔在兩人之間的手無力滑落,最後重新被簾沉握在掌心,帶領著他抱住了自己。
兩人站的位置偏,又太暗了,即使周圍人很多,也沒有人看到這一幕。他們更沒有看到,看上去冷冰冰的人被親得完全的不由自主,整個人都被簾沉抱在了懷裏。
“實驗結束了。”
簾沉讓湖然獲得了重新呼吸的機會,他麵上的寒霜被一抹薄紅所代替,就連眼中都開始泛出了水潤。
“還說不喜歡我嗎?”跟剛才同樣輕的聲音,所不同的是,這話是貼在湖然的耳邊說的,對方的身體不明顯的抖了一下。
隻是一下下,但還是被簾沉察覺到了。他的聲音頓了一下,而後透著恍然:“原來不讓我靠近你是這個原因。”
即使湖然再想反駁他,也找不出什麽話了。他們太近了,近到他的任何反-應都會被簾沉捕捉到。
“果然,你不是討厭跟我接近,而是太喜歡我了,所以每次跟我接近都會這樣對不對?”知道湖然的敏-感-處在哪,簾沉就偏偏貼在那裏跟對方講話,“這麽敏-感啊?”
察覺到對方又是一個不-受-控的反-應,簾沉的低笑就落在了湖然的耳中。然而羞-恥還沒有結束,甚至在簾沉的下一句中,達到了巔-峰。
“那天回家牽我進了客廳,也是這樣吧,所以才找了一個要洗手的借口。”
簾沉第一天回家的時候,湖然握著他的手腕進了門,最後看似非常有潔癖的去洗了手。
“自己躲在洗手間都幹了什麽,有沒有做壞事?”
“沒有。”
回答的又急又快,還有些羞惱意味。湖然原本雙唇緊抿,不打算開口說話的,可在聽到對方這句話後,受到莫名情緒的支配,最後沒忍住開了口。
“真乖。”簾沉獎勵的又親了湖然嘴角一下:“那最後是怎麽解決的?”
他溫柔的語氣含著點咄咄逼人的架勢,一定要從湖然的嘴裏聽到答案才肯罷休。
“沒解決。”
湖然垂下眼眸,難以招架對方如此行徑。
“自己跑回房間憋著嗎?”
“……”
“我知道了。”簾沉從湖然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的聲音裏又含了笑意,這種笑讓對方的耳朵也都一並染上了紅。
有了一個猜測點後,剩下的猜測就都明朗了。
“在我誇完你的那首歌很好聽後,你是不是自己也聽了?”
要不然,湖然的歌單裏怎麽會都是他自己的歌。而那首被他誇過的歌雖然藏在裏麵,但還是在很明顯的位置。
“讓我猜猜,是不是一邊聽,一邊偷偷想著我說的話。或者是想著我?”
湖然對此一語不發,簾沉的話卻並沒有就此停止:“約會的時候冷著臉也是,該不會當時是在害羞?後麵讓我離你遠點,真的隻要我一到你身邊就會這樣嗎?”
他的腿動了一下,懷裏的人立即有些站立不穩。原本是簾沉抱著湖然的,現在變成了他抱著簾沉。看得出來湖然是費了力氣的,兩隻手還在微微發抖。
簾沉讓對方全部靠在了自己身上:“其實還有其它佐證。”
“記不記得康秋之來湖家的那次。”
康秋之來的時候,正好跟湖然碰上了,兩人一同回的主宅,當時還被湖梨問了一句怎麽一起過來了,而湖然那時候跟簾沉的視線撞上了。
“你看我了,為什麽第一眼會想看我,是怕我誤會?”
“那怎麽不解釋?萬一我真的誤會了怎麽辦?”
懷裏的人突然低下了頭,簾沉將對方的下巴抬起,讓湖然直視著自己。
“性子怎麽這麽別扭,嗯?”
湖然又開始不自覺地抿唇了,他嘴角繃得厲害,眼底剛才被簾沉弄出來的水光有些不見了。
“還有,小妹回家那天推了你兩次,第一次的話還可以說是沒有防備,那第二次呢?”
“你不願意的話,她是沒辦法把你推到我身邊的吧。”
畢竟湖然曾經被湖初當成過接班人培養的,要是接二連三都被湖時亭推動了,那他的那些訓練也就白做了。
“後來我說要跟你好好相處,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就搬走。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聽到這話應該很開心才對,並且在我鬆開你的手時,身體就應該放鬆下來,但是你沒有。”
那天即使簾沉已經鬆開了湖然,對方的身體也還是繃到有些僵硬。
“就跟你喜歡我的靠近一樣,那天聽到我要搬走,是在舍不得我,對嗎?”
“你不想我搬走。”
“車上不讓我看你,是怕跟現在一樣,然後開錯路嗎?”
不止是這些,就連每次看到他笑,撇開頭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原因。簾沉太過耀眼了,對方沒辦法麵對這樣耀眼的人。
湖然眼底不見的水光隨著簾沉又是惡劣的一個動作,再次浮現了出來。他沒有把自己的下巴從簾沉的手中拿開,兩人依舊保持著無比曖-昧的姿勢。
“看起來在不高興,其實每次都是在偷偷克製對我的反-應吧。”
最後一個輕音落下,簾沉在對方白皙的耳朵上稍加用力地抿了一口,令他右邊本就在發燙的耳朵更加燙了起來。這種另樣的刺-激直接讓湖然哼出了一點聲音,小小的,但兩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綜上所述,你喜歡我。”
簾沉在經過一次嚴謹的試驗後,最終得出了結論。
“誰在這裏說話?”
正當氣氛持續升溫的時候,終於有人看到了角落裏摟抱在一起的兩人。當被發現的時候,湖然幾乎是下意識就要往簾沉懷裏躲,那張同樣發燙的臉挨著對方線條感十分好的胸-膛,燒得他近乎要失去理智。
“不好意思,我的男朋友有點害羞。”
講話的人其實在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湖然,畢竟對方那身衣服實在太顯眼了。原本還以為是偷懶的員工,此時發現不是,他倒比簾沉和湖然更不好意思了一點。
“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工作人員立刻跑開了,並且還體貼的把這塊區域劃給了兩人,好叫其他人不來打擾他們。
這種被特殊對待讓湖然覺得有一股火氣直接從腳底燒到了他的大腦,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跟簾沉在一起了。雖然以前也知道,但那時候跟現在不同。
他們是如此親密的相擁著,就連彼此的心跳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剛才不是……”
“我知道,隻是在害羞而已。”
湖然是想為剛才工作人員過來的時候他躲到簾沉懷裏的事情而道歉,那完全是不經過大腦直接的反應。等冷靜下來後,就很像他把所有的責任都丟給了對方。
他抬頭看著簾沉,想要解釋一下,但對方比他先一步開了口。
“要再等一會兒去找助理嗎,還是我幫你解決了?”
“再、等一會兒。”
這裏並不是他經常會呆的地方,所以湖然沒有讓人給他準備房間。大庭廣眾之下,他更不可能要簾沉幫他什麽了。
簾沉其實是知道對方的選擇的,他就是想看看對方那張冰山一樣的臉上還能不能出現其它表情。最後發現,並沒有其它表情,除了臉上還是紅著的以外。
兩人在這裏等待湖然的反-應退去,那邊撞破他們的工作人員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就遇見了湖然的助理。於是一來二去的,他們就說起了湖然跟簾沉的事情。
工作人員感歎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可真好。”
就剛剛那膩在一起的架勢,放在平時,他可真難想象湖然會有這樣一天。
“可不是嗎,前幾天那位好像說要來看看,湖然花了好大功夫才為對方弄來了名額,結果臨了對方竟然沒時間了,湖然這周的心情都不好。”
“你是怎麽看出來他心情不好的?”
工作人員好奇,畢竟湖然一整天就連上台的時候都是冷著個臉的。偏偏觀眾還就吃他這一套,湖然越冷淡,粉絲就越瘋狂。
“你要是跟他待久了就知道了。”
湖然雖然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這些冷也有區別。
“今天男朋友來了,看著像沒什麽大不了的,可以我對他的了解,嘖嘖。”
助理對湖然可謂說是很了解的了,要是能有一個具形的話,湖然在見到簾沉的那刻,就像是手裏拿了一個泡泡機,無數的泡泡隨著簾沉的靠近從湖然手裏冒出來,它們飄在半空,折射出五顏六色的美麗。
在助理說這些話的時候,恰好簾沉拉著湖然的手走了過來,於是對方的精準形容一句不落的到了他們的耳裏。
“是這樣嗎?”
湖然又有想要鬆手的趨勢了,簾沉湊近他:“你喜歡我我很開心。”
他停留在一個合適的位置,湖然看了對方一眼,能夠明顯的看出那雙漆黑的眼眸裏暈染開來的真實情緒。
牽在一起的手總算是沒有人想要鬆開了。
-
湖然等會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處理,簾沉也不空閑,兩個人約定下班之後再見。
不過在分別之時,簾沉讓湖然親了他一下。
有了剛才那一出實驗,現在他們的關係都已經是心照不宣了。一旁的助理聽到了簾沉的話,心想花樣還挺多。想過以後,也就自覺的轉過了身。
簾沉究竟有多壞呢,是他主動索吻的,明知道自己要比湖然高一點,卻沒有彎下腰。
最後還是湖然踮了腳,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後就帶著助理離開了。
就是背影怎麽看都有點急匆匆的樣子,叫人忍不住擔憂等會會不會左腳拌右腳摔倒了。
“宿主,你已經確定湖然就是湖黎了嗎?”
金盆洗手係統在湖然離開後突然上線,這還是它來到這個世界除了一開始跟簾沉有所交流後第一次開口。
不過對於它的問題,簾沉沒有回答。
“宿主,我需要提醒你,一旦選擇錯誤,您將麵臨失敗的風險。”
金盆洗手係統替簾沉總結了一下湖梨跟湖然之間的不同,以及兩者跟湖黎的相似處。
“類比起來,無論是性格還是數據結構,湖梨都更像是您要找的人。”
對於這些提示,簾沉依舊沒有回答。
一直到上了車,金盆洗手係統又問了一句:“這就是您之前讓我幫忙給湖然作弊的原因嗎?”
那些看在康秋之和湖然眼裏有些難以做到的事情,其實在金盆洗手係統的幫助下很容易做到。
同樣的,簾沉還是沒有回答它,並且又將它關了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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