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最完美的數據(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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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沉,  回來了。”
    湖初今天又是很早回來,而前幾天還說身體很不舒服的湖梨也坐在對方旁邊。見到簾沉回來的時候,臉上不見之前的陰霾,  甚至還朝他揚唇笑了一下,眼底透露了一抹想念。
    尤其是在看到對方還買了梨子回來,他微微楞了一下,  然後目光晶瑩的看著對方。畢竟全家人隻有他一個人喜歡吃梨子,  這是他早就告訴了簾沉的。
    “叔叔好,  這段時間有事,  所以一直沒回來。”
    “沒關係,小然都告訴我們了。”
    “就是不知道你會一去好幾天時間。”
    說話的時候,簾沉買回來的梨子也已經被人洗好放到了果盤裏,湖梨就坐在旁邊,  在他準備去拿的時候,  聽到了簾沉的聲音。
    對方坐在湖初的另一側,  看上去紳士而有禮,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湖梨的神色一變再變。
    “不好意思,  可以等一會兒再吃嗎?”
    “小然還沒有回來,雖然他看起來不太喜歡吃,  不過我還是想讓他第一個吃到。”
    聲音溫柔,  話裏話外都是在為湖然考慮,全然沒有顧及到湖梨。這樣的話讓對方縮回了手,臉上也打起了一抹勉強的笑容。
    “原來你是買給哥哥的。”
    “沒關係,那等哥哥吃過後我再、再吃好了。”
    不僅是笑容看起來勉強,  就連聲音聽起來也是勉強的。湖梨說完話後就沒再看簾沉,而是一直默默地盯著桌上的那些梨子。
    如果是在平時,湖初說不定還能注意到湖梨的異常,  但他這會兒注意力全都在簾沉身上了:“你跟小然,你們兩?”
    他也沒有覺得簾沉不讓湖梨吃梨子有什麽不妥,想要把好的東西第一時間送給喜歡的人,這種事情他年輕的時候也做過。
    “這次回來的時候我去看了一下小然,我們已經開始正式交往了。”
    啪嗒。是湖梨手中拿著的小玩意兒掉在地上的聲音。
    他臉色隱隱發白,在撿起東西後朝簾沉歉意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剛才手沒有拿穩。”
    話一說完,眼皮就立刻耷拉了起來,遮住了眼眸當中更多的情緒。隻是從簾沉那個角度看過去,依舊無法忽視對方周身的難過之色。
    “沒事吧,身體要不要緊?”
    每次湖梨有什麽情況,都會得到這樣的關心。這一次湖初在跟簾沉交談的時候也不例外,他是關心大兒子,可對湖梨也是同樣的愛護。
    “沒事的爸爸,你跟簾……簾沉繼續聊吧。”
    看得出來他在叫簾沉名字的時候想過要改口,唇形動了一下,但還是叫不出來湖時亭的那聲大哥夫,因此最後隻好還是叫了對方的名字。
    就是整個人的精氣神突然間就落了下來,從跟湖初講完這句話後,再也沒有開過口,一個人坐在那裏,也不發出丁點動靜。
    湖初摸了摸對方的頭,將旁邊的牛奶遞到了他的手裏,讓他慢慢喝著,之後又轉過頭跟簾沉繼續著剛才的話題:“在一起了就好,其實小然他不是……”
    話頭剛說出來,就又止住了。他本來是想跟簾沉說一下,湖然的性格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對方本性並不壞,甚至小時候還是個甜寶寶。
    可湖初又想到如果湖然暫時還沒把這些事告訴簾沉,那麽他這樣一說,萬一讓兩個人的感情產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總之年輕人的感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反正你們好好的就行。”
    “嗯,謝謝叔叔。”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今天的湖然回來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晚,就連季玉都回來拉著簾沉好一通問兩個人在一起的過程了,他才姍姍來遲。
    “小然很可愛,我很喜歡他。”
    “是我向他告白的。”
    湖然剛一進家門,就聽到簾沉說了這麽兩句話,於是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設又有些崩塌的趨勢。
    他麵上看不出什麽變化,就是在家裏人和簾沉都望過來的時候,走路同手同腳了一下。盡管他意識到這點後就立刻調整回了正常的走姿,可湖然還是朝簾沉看了一眼。
    他的第一眼永遠都是要看向簾沉的。
    然後湖然不出意外的接收到了簾沉的一個笑,他還沒來得及升起一些其它情緒,這個人就站起身過來抱住了他:“歡迎回來。”
    當著家裏人的麵,他不僅抱住了湖然,還偷偷親了一下對方的脖子。
    下午簾沉的那個實驗又浮現在了眼前,對方是怎樣一點點從他的口中聽到真相,又是如何令他招架不住。這就是對方口中說的,向他表白的方式。
    湖然的耳朵稍微紅了一點點,看到父母高興的眼神時,大大方方跟簾沉牽了手。
    “爸爸,媽媽。”
    “回來了,今天給你做了最喜歡喝的湯,等會多喝一點。”
    季玉簡直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剛才該問的都已經問過簾沉了,她了解自家兒子的性格,所以也沒有多打趣兩人。見到他們走過來後,笑眯眯的拉著湖初走進了廚房去端菜。
    今天在知道兩個人在一起後,她又讓廚房多準備了幾道菜,晚餐十分豐富。
    “哥哥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因為過於安靜而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的湖梨在客廳隻剩下他們幾個人後突然開口。
    “我知道哥哥也不會理我,不過還是要恭喜哥哥。”
    他語氣輕鬆,也不看簾沉,就隻看著湖然,透著股執拗意味,好似要強迫自己去接受這個現實。
    “說起來,上一次我因為生病沒有吃到梨子,還有點遺憾,今天簾沉又買了梨子。不過他說要讓哥哥你先吃,不然其他人都沒有份呢。”
    講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目光終於從湖然身上挪開,放到了梨子上麵:“剛好,等會吃完飯我們可以一起吃。”
    “不用了。”  湖然冷聲拒絕了,“我不喜歡吃。”
    他這樣直言的拒絕,讓湖梨又有些尷尬起來。可對方並沒有再跟以往一樣,第一時刻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簾沉。
    “那就不吃了。”
    簾沉沒有因為湖然的拒絕而不高興,他捏了捏對方的手,剛好這個時候季玉他們也都一起出來了。
    今天不僅晚餐豐盛,季玉跟湖初也都尤為熱情,所以除了湖梨還是平時的飯量,甚至要比平時的飯量更小一點外,簾沉跟湖然吃得都比平時要多。
    也因此,這梨子最後誰也沒吃成。
    不過當湖梨在下麵坐了一會兒準備上去的時候,就看到桌上原本擺放的果盤已經被撤下去了。他眼睛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簾沉的身影。
    -
    隔了一周的時間沒見麵,湖黎連晚上跑來找簾沉都要比之前幾次早。差不多八點鍾一到,簾沉剛進門不久,對方就過來了。
    “今天這麽早?”
    湖黎的早太過明顯了,他自己也感覺出來了自己的迫不及待,被簾沉這樣一點,他立刻就害羞了起來,可還是拉著人不放。
    “我、想你、了。”
    “你、上次、說、不丟、我。”
    湖黎看著簾沉,茶色的眼瞳中添了些委屈在裏麵。這次不僅丟下他一個人,還一周都沒有任何消息。
    “抱歉,事先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任務。”
    “那、那你、親我、一下,我、原、原諒、你。”
    說了半天,原來湖黎在這裏等著簾沉。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可不見剛才的委屈,還透著些美滋滋。
    簾沉好笑了一下,親了他一口。然後在他想要開口的時候,又親了他一口。好像要把這一周的親吻都彌補回來,直到將人親得滿臉羞紅,一點力氣都沒有,被他整個抱起來時,才停了下來。
    “這次忙完了,實驗室放了幾天假給我們。”
    這次一起外出的人回來後都有一周的假期,簾沉今天下午跟湖然分開後回去做完了掃尾工作,從明天開始就不用去上班了。
    “真、真的?”
    “真的。”
    “那你、陪、陪我。”
    “這幾天都陪著你,好不好?”
    “好。”
    “上次不是說想要吃梨子嗎,給你買回來了。”
    將湖黎抱著坐下後,簾沉拿出了樓下的果盤。他上樓的時候就順便把梨子都帶過來了,湖梨敲門之前,他都已經削好了一個。
    “都是你一個人的。”
    “給、我、我的?”
    湖黎仿佛還有些不相信,跟著簾沉確認了一遍。
    “不是給你的還是給誰的。”
    “我、我的。”
    這次不是不相信,而是透著幾分小霸道了。
    “要、要喂,你、說的。”
    “阿黎要怎麽喂?”
    “嘴、嘴巴、喂。”
    就沒有湖黎不敢想的事情,這話又是讓簾沉笑了一下。
    “不、不笑。”
    “好,我不笑。”
    簾沉拿過削好的梨子,將其分成了一塊塊的,然後跟湖黎一起吃完了。
    其實還有一小半梨子沒有吃完,因為吃到後來,湖黎就不滿足於隻吃梨子了。
    “我、我想、吃你。”
    隔了一周的時間,湖黎今天也是異常的熱情。況且有過簾沉的教導,加上這段時間他又去豐富了一些小知識,於是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回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還是、書、書上。”
    “我這、這樣,你、喜、喜歡、嗎?”
    “舒不、舒服?”
    “喜歡。”這回湖黎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招數,簡直像個妖精似的。
    “那我、繼、繼續、努力。”
    “阿黎可以嗎?”
    每次都比他更快一點,而且又是那麽敏-感,還整天哭兮兮的,今天倒是堅持了很長時間,就是眼裏已經有了些要掉不掉的眼淚,身子也是抖得厲害。
    “可、可以。”
    不能每次都讓簾沉一個人努力,他也、也可以的。
    剛剛放下豪言壯語,湖黎眼眶裏的那滴淚就直接砸在了簾沉的胸-口。然後他整個人也都一並趴了下去,即使是這樣,也還是在努力著。
    可是他的幅-度越來越小,眼裏的霧氣卻越來越多。
    “不、不行、了。”
    “剛剛不是還說可以?”
    “唔……我、我……嗚嗚……”
    哪裏等湖黎再說話,簾沉直接就讓他哭得更厲害了起來。
    ……
    “簾、簾沉。”
    “嗯,怎麽了?”
    簾沉正幫著湖黎擦著眼角的淚痕呢,聲音透著點慵懶。
    “我、有件、事情,要跟、跟你、說。”
    知道湖黎要說的是什麽事情,不過簾沉沒有讓對方開口。床單已經濕了一片,他幹脆把人直接抱著帶到了浴室。
    “洗完澡再說。”
    這一洗又是好幾個小時沒出來。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從裏麵傳來幾聲極度壓抑的聲音,但壓抑的時間並不長,因為簾沉總是能讓湖黎沒有辦法壓抑。
    等將人再抱出來的時候,湖黎哪裏還有精神跟他講什麽事情。幾乎是剛一沾到枕頭,他就睡過去了。
    當然,即使是在睡夢裏麵,湖黎也還是緊緊拉著簾沉沒有放手。
    一連兩天時間,每當晚上湖黎想要跟簾沉說些什麽的時候,他都會被對方堵住嘴巴,而後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其它事情上。
    就這樣,湖然的匯演也要開始了。
    一大清早,對方就起來將昨天送到的衣服穿好了。不過在係扣子的時候,他頓了頓。
    再接著,湖然人就出現在了簾沉的房間裏:“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簾沉的話說完後,湖然才注意到對方剛才開門的時候似乎是想要出去。
    “什麽事?”
    湖然還注意到簾沉的表情帶了一點苦惱,還有……愧疚?他立刻就有些緊張了起來。
    “說是事情,其實是想跟你坦白。”  簾沉臉上的苦惱之色被愧疚完全蓋過去了,“其實跟你交往以前,每天晚上都有一個人會過來我的房間。”
    “我們每天……也會發生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
    他沒有把不該發生的事情講清楚,可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是能夠聽明白的。
    還以為簾沉的愧疚是為了什麽事,聽到他提起晚上,湖然的緊張褪去了一點。他今天過來也是為了要跟簾沉說清楚這件事的,那個每天晚上都要過來找對方的人,就是他自己。
    原本應該早就要跟對方說了,但簾沉近兩天根本沒給他機會。
    晚上一通折騰下來,最後腦子裏全剩下了那種感覺,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放在其它事情上。白天、白天他沒有晚上那樣的勇氣。
    隻是瞞了這麽久,而且他們都已經這樣了,湖然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要跟簾沉說清楚,所以他才特意挑了這樣一個時間。
    況且,湖然心底也隱隱覺得簾沉是有認出來自己的。畢竟那天的梨子買回來是要給他,雖然他當時拒絕了,但晚上的時候簾沉還是給他削好了。
    “然後呢?”
    湖然讓簾沉將剩下來的話說完,他準備等對方說出來後,就承認那個人就是他。然後再哄哄對方,好好道個歉。
    “我懷疑,那個人就是……”
    簾沉拖長了尾音,視線當中,隻看到湖然屏氣凝神望著他的樣子。
    “是湖梨。”
    等著承認的人嘴角一下子就抿了起來:“既然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湖梨,那你為什麽還要和我交往?”
    語氣平靜得不可思議,垂在兩側的手卻是死死攥了起來。
    麵對他的質問,簾沉仿佛並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因為我兩個都喜歡。”
    話一說完,湖然的眼睛裏唰地一下就掉下了眼淚。他好像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明明整張臉上都沒有特別的表情,可眼淚就是一顆接著一顆。
    偏偏他就隻是站在簾沉麵前,一絲一毫的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兩個人是麵對麵站著的,湖然背後就是一堵牆,簾沉見狀想要伸手替他擦掉眼淚,對方卻往後退了一下,而後直接抵在了牆上。
    一語不發,但還是在哭著。
    冰美人落淚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尤其是跟平時截然不同的樣子。
    “跟你鬧著玩的,我不好,別哭了。”
    小笨蛋實在太容易被騙了,連他這樣拙劣的謊話都相信。簾沉抱住了人,在他耳邊哄了起來。
    “是我不好,阿黎原諒我好不好?”
    “我是湖然,不是湖梨。”
    他這一哄讓湖然回過了神,此時聲音才算哭出來了一點,生氣的當口,連簾沉是在叫他的名字都聽不出,還以為對方喊的是湖梨。
    “我不是叫湖梨,我是叫阿黎。”
    “那我也不是。”
    湖然也不推開簾沉,就眼睛紅紅的滴著眼淚不肯承認。
    “是嗎,不是阿黎的話,那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麽回事。”
    “沒有,你看錯了。”
    平常湖然都是有佩戴視線幹擾裝置的,就算是湊近了看,也不會看出他身上的痕跡。這是隻有星圈的人才有的東西,因為他們總是要以最完美的狀態出現在別人麵前。
    可湖然心虛,嘴硬說簾沉看錯了後,又伸手捂住了脖子。
    “我又沒說在哪裏,阿黎怎麽就知道應該捂住這個地方。”
    “是左邊。”
    於是湖然的手就又捂到了左邊,臉上冷冷的,一副不欲跟簾沉多說話的樣子,卻還是跟對方解釋了一句:“隻是被蟲子咬了而已。”
    “什麽樣的蟲子能把你整個人都咬紅?”
    簾沉在問著湖黎,但當事人腦子裏又浮現出了簾沉把他咬紅的場景。他還想要往後再退,可兩隻腳動了動,腳跟已經是抵在牆上的了。
    “被咬了這麽多下,萬一出了問題怎麽辦?還是我幫阿黎檢查一下。”
    簾沉看出湖然想要後退,他更抵-近了對方,伸手開始解著湖然的衣服。
    領口處的三顆扣子已經被解開了,然而房門也在這個時候被推了開來。
    “大哥夫,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上次湖時亭的假進行到一半就被召回去了,這次她好不容易又爭取了半天假期,就是為了回來跟簾沉說清楚上次沒有講完的事情。主要是她覺得以她大哥這個進度,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追上人。
    誰知道她興衝衝的找過來,門沒關嚴也就罷了,兩個人還在裏麵,一看就是親密非常的樣子。
    湖時亭看著簾沉把她哥抵在了牆上,似乎正在幹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咽了一口口水:“就是我上次回來的時候看到我哥一大早從你房間裏走了出來,我覺得你應該要知道一下。沒、沒事了,你們繼續。”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恨不得當場消失。在一口氣把該說的話說完後,就趕緊關上了房門,溜之大吉了。
    作息關係,加上想要找她大哥談話,所以上次回家那天湖時亭醒得特別早。那天她剛一出門,就看到湖然從簾沉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白天倒是冷冰冰的,結果晚上就鑽了人家房間。一問之下,才知道簾沉根本就不清楚裏麵的內情。
    所以湖時亭才想著要湖然把事情跟簾沉說清楚,沒準兩個人的感情立馬進步神速了。
    關上房門的湖時亭一溜煙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她以為以湖然跟簾沉這樣的狀態,想必是已經都清楚了晚上的事。
    “虧我一大早回來就直奔著大哥夫的房間去,看來我這個助攻是不需要的了。”
    “哦,原來每天晚上偷偷鑽我房間的人不是湖梨,是你啊。”
    簾沉聽到湖時亭的話後,假裝恍然大悟的樣子,仿佛剛才喊阿黎的人不是他一樣。
    湖然看他:“也許她是看錯了呢,畢竟我跟湖梨長得一樣。”
    要不是他們剛出生的時候體質差別太過明顯,就連醫院的護士都會將兩人弄錯。畢竟他們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鎖骨處的那顆紅痣,也是分毫不差,根本沒有什麽可以區分的明顯特征。
    “這樣啊,其實看錯的人不止小妹一個,我也看錯了。”簾沉眼底蕩出了一圈笑意,“你的脖子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吻-痕,是我騙你的。”
    他的話說完,湖然並沒有把手拿下來。
    “阿黎應該對你的視線幹擾裝置有點信心的。”簾沉貼在湖然的耳邊說道,“不過既然都肯設置脖-子上跟手上的吻-痕看不見了,為什麽不把身上的也一並設置了?”
    話音落下,剛才沒有做完的事情也一並做完了。湖然早上才穿好的衣服這會兒都被簾沉解-了開來,大片的肌-膚直接暴-露在了空氣當中,上麵盡是昨晚留下的曖-昧痕跡。
    “舍不得?還是說,阿黎要一個人的時候偷偷看,嗯?”
    尾音上挑,跟每天晚上在對方耳邊壞心眼的詢問一樣。
    “是不是想到要站在萬眾矚目的高台上表演,身上藏著我的吻-痕,就會很興奮?”
    “原來大明星這麽變態啊。”
    簾沉感歎著,一隻手從鎖-骨處漸漸-撫-了下-去。
    “如果晚上來我房間的不是你,那麽大明星可以給我解釋一下,這些痕跡都是怎麽弄出來的嗎?”
    湖然現在是在跟簾沉交往,如果他否認了晚上的人是他的話,身上多了這些痕跡,豈不就是證明了他出櫃。
    這形成了一個無解的局麵。
    那隻手寬大而溫暖,可情形不同,帶來的感覺也不同。白天是比晚上更加的刺-激,早在簾沉將湖然的衣服解-開時,對方就已經處在了興-奮當中。
    可簾沉逼得越緊,他就越咬緊牙關不肯出聲。
    剛才哭過的關係,這會兒看過去,湖黎的眼尾都還是濕的。見他總不回答,簾沉收回了手:“反正我清楚阿黎的尺-寸,既然這樣,我去量一量湖梨的,到時候是真是假,一看就知道了。”
    “不許去。”
    簾沉的手一下子就被湖然抓住了,對方的聲音暴露了一些不平靜,還有些發急。
    “是我,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既然已經說開了,湖然對著簾沉的相處模式回到了一點晚上的時候。是有些不太習慣如此的,可他還是主動抱住了簾沉。
    “我都告訴你。”
    當年季玉懷了兩個人的時候,受到了輻射感染。不僅是湖梨身體虛弱,其實湖然也有影響,他的精神過於亢奮,從出生下來後就一直哭,如果不是發現得及時,聲帶都會就此損傷。
    眼看兩個孩子的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差,季玉跟湖初就帶著他們找到了一位博士。
    在博士的幫助下,兩個人才勉強活了下來。對方將湖然和湖梨的基因各自重組了一下,從兩人的身體裏分別提取了一些要素進行培植,再將湖然的那份注入到湖梨的身體裏,湖梨的那份注入到湖然的身體裏。
    也因此,兩個人的病情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這才有了一線生機。
    “那怎麽一開始的時候不告訴我?”
    “我不敢說。”
    湖然抱緊了簾沉一點,不讓對方看到自己臉上的害怕。
    “博士隻是讓我們能夠活下來,可無論是我,還是湖梨,身上還是留下了一些毛病。”
    湖梨活下來了,但他的身體跟常人相比,還是更為虛弱,平時如果照顧不當,很容易發生危險。
    而湖然當初在注入培植的藥劑後,形成了一些排斥反-應,最後出現了數據隔斷現象,這也就是為什麽白天和晚上的湖黎是不相同的。
    白天的湖然是沒有正常情緒的,他臉上也永遠隻會有一種表情,平時看上去都是生人勿進的樣子。而晚上的湖黎擁有正常的情緒,不過他講話的時候會變成結巴。
    他們之間的轉換時間大致固定在晚上八點,八點以後,湖然就會變成湖黎。
    數據隔斷很容易造成人格分裂的假象,但其實並不是。湖然能夠知道自己會在什麽時候發生變化,發生變化的當下一刻,和發生變化以後,他都是知道自己是誰,要幹什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主觀意願下發生的。
    簡單點來說,白天時候的湖然像是被人裝在了一個沒有表情的模具裏麵。而晚上時候的湖然則是被裝在了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身體裏。
    之所以是八歲,是因為湖然和湖梨的手術就是在八歲的時候做的。
    數據隔斷使得正常的湖然永遠停留在了八歲,進入到了小孩子的身體裏後,盡管依舊是他本人,可不管是思維還是行為都是按照小孩子的方式進行表達的。
    也因此,晚上的湖黎總是格外真誠,不管他想要什麽,都會直白的表達出來。這恰恰就是湖黎原本的樣子,所以在簾沉看來,對方晚上時候的數據才是完美的,而不像白天那樣有一點缺陷。
    再有就是他跟湖梨雙胞胎的關係,天然就有一種感應,後期博士的那場手術加深了兩人之間的感應。但這種感應是要主動發生才可以。
    也就是說,湖梨想要感應到湖然什麽,必須是先知道對方身上發生了什麽。
    比如湖然身上的那些痕跡,如果湖梨知道了,他的身上才會出現同樣的痕跡。
    聽到湖然說到這裏,簾沉將已經關了好幾天的係統放了出來:“是你們做的吧。”
    就算是雙胞胎之間的感應,也不可能連身上的痕跡都會共享。很明顯,這些都是係統營造出來的迷惑人心的把戲。
    對此,金盆洗手係統選擇裝死。
    “我小時候發過一次病,但在意識到以後就克製住了,後麵沒有發生同樣的事情。”
    小時候為什麽會發病,湖然沒有講。他隻說了在小時候那次發完病,出現了跟平時截然不同的另一個自己後,很快就又克製住了。
    能夠使得數據隔斷現象出現,其原因在於情緒上的大麵積波動。隻要情緒平穩,就不會有事情發生。
    從小時候那次過去,一直到見到原主,湖然都沒有再發過病,所以他以為自己可以跟對方交往看看。
    可誰知道……
    “誰知道你晚上竟然直接跑到了我的房間裏。”簾沉幫著對方說了下去。
    “我本來打算是要跟你慢慢相處看看的,一開始也都好好的,沒有這種情況發生。但是那天我看到你跟湖梨一起回來,心裏就有點怪怪的。”
    湖然當時並沒有反應過來這種奇怪是因為什麽,他隻知道自己在看到簾沉的時候,突然心跳加速了很長時間,還很想親近對方。
    “所以那天你是有意在看我?”
    那天就是簾沉第一天達到這個世界回家的那一天,當時湖然就站在不遠處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又收回了視線,仿佛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嗯。”
    “看到我跟湖梨在一起不高興嗎?”
    “有一點點。”
    隻有一點點而已,更多的,是因為湖然覺得自從簾沉住進湖家,兩人都沒有怎樣交流過。他當時雖然很想親近對方,可又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等到走到門口的時候,表麵上看好像是故意牽著簾沉的手做給爸爸看的,實際上是那點想要親近對方的心思太強烈了。
    湖然實在沒有忍住,所以特意等在了門口。
    “可是我沒想到,我剛剛牽到你,身上就開始有了反-應。”
    那種奇異的反-應幾乎是一下子就蔓延到了全身上下,最後湖然走進客廳,一刻沒停的去了洗手間。在做好了基本的掩飾後,他就又匆匆回了房間。
    “我不想嚇到你。”
    湖然的語氣還是冷的,但簾沉聽出來對方已經放軟了聲調。他幫著對方把解開的衣服重新穿好。
    “那天回家媽媽找我過去談話,是在教我要怎麽跟你相處,她看出來我喜歡你。”
    後來無論是提出約會的邀請,還是跟簾沉單獨說話,湖然都是緊張著的。太過緊張,導致他連話都沒辦法講得太多。
    “你問我是不是工作的時候也跟別人這樣說話,我當時太緊張了,想了好久才回答你。”
    “後來,後來你離我太近,我怕又發生像進門的時候那樣的事情,一時情急。”
    “我當時不是故意的。”
    湖然講了講,那雙冰一樣的瞳孔之中,又浮出了水汽。
    他當時說完話心裏就後悔了,可是不知道怎麽挽回,所以氣氛僵持了好長時間。回到房間後一個人越想越難過,躺在那裏麵無表情的哭了好長時間,最後直接把另一種狀態又刺-激出來了。
    晚上的湖黎跟白天克製冷靜的湖然不同,他想到什麽就要去做什麽。他喜歡簾沉,就會去親近對方。
    於是那天晚上他直接敲響了簾沉的房門,然後登堂入室,對著人又摟又抱又-蹭-的,還直接跟對方睡到了同一張床上。甚至讓對方幫他解決了一次-生-理-需-求。
    第二天醒來過後,湖然就決定要跟簾沉保持距離。數據隔斷造成的影響並不僅僅是會在特定時間變成不同性格的人,越是往後,情形會越嚴重。
    說不定某一天他會做出傷害簾沉的事情。
    湖然並不想要傷害簾沉。
    但他的保持距離和種種克製都沒有用,第二天甚至比第一天更早就去了簾沉的房間。那天他被湖梨影響,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很不好,回來的時候說覺得有些累想要休息,其實是真的回房休息了。
    簾沉過來喊他吃飯,他臉上的那個印子就是睡覺的時候留下來的。
    當時對方指著他的臉,一度讓他渾身緊繃。在被戳到往後退了一步,更像是一個充滿了氣的氣球擔心被突然紮破。
    關上房門的時候,湖然特意側了一下身體,是不想簾沉看到臉上的那個印子。
    “我覺得醜醜的,不想你看到。”
    簾沉:“晚上就可以看了?”
    “那不同,晚上我是小孩子。”
    被他用這樣的神情說出自己是小孩子的話,簾沉的嘴角出現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天晚上吃過飯以後,湖然找的借口還是要去練習,其實是身體太難受了。他都有預感變成另一種狀態後,自己一定會去找簾沉,但當下又不想暴露身份,所以隻好出此下策。
    他從外麵另一個入口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去找簾沉之前,還給自己換了身可愛的睡衣。
    “我當時覺得你會喜歡,就買了許多這樣的衣服。”
    卡通係的衣服,不管是湖然還是湖黎,都很喜歡,他想把這些喜歡讓簾沉看到。
    “原來我窗戶上的痕跡是這樣來的。”
    簾沉的語氣一點都沒有驚訝,第二天醒來過後,他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見到了上麵多出來的痕跡。
    是湖然晚上從自己的陽台跑到他房間無意中留下來的。
    “那天晚上你說我看你很高興,是指什麽時候?”
    “是、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有車上。”
    出門之前他們還有湖梨一起吃了早餐,期間簾沉有觀察過湖然,所以看了他很多眼,後麵就是在車上的時候。
    “你看不到我,但是我在車裏能看到你。”
    “很清楚。”
    那一整天,湖然都非常高興。
    還有,湖然晚上的不舒服是受到了湖梨的影響,他本人並沒有生病,所以那包藥就算是吃下去也是沒用的。但他覺得簾沉見到他生病的樣子一定會擔心,所以就提前帶了一包藥過去。
    就算吃下去沒有用,他也不想讓簾沉為他擔心。
    “時亭回來那天,我聽到你叫她的名字,有點吃醋。”
    那時候簾沉都沒有叫他的名字,卻叫小妹的名字。後來對方改了口,又特意跟他解釋為什麽不去實驗室,湖然雖然麵上什麽變化都沒有,可心裏很高興,於是在那邊就吃多了。
    “那天你問我好不好吃,我沒回答你,就是……吃撐了。”
    “還有晚上的時候,你給我夾菜,我也吃了好多。”
    兩次都是在他意識過來之前,就已經吃得過頭了。晚上他才會讓簾沉幫著揉揉肚子。
    “那天早上你吃完飯就要走,是因為聽到我喊你的小名?”
    簾沉按照湖然的思維邏輯推導了一下。
    “嗯。”
    是因為太激動了,怕數據隔斷造成的影響會在白天出現。
    “跟你打招呼是我自願的,不是時亭威脅的。”
    沒有人能夠逼他做不願意的事情,那天簾沉頭一回跟他打招呼,他心底很高興。
    而之所以對簾沉的態度發生轉變,其實是因為湖然覺得最近晚上的情形越來越厲害,他想著是不是因為白天太過壓抑的關係。
    如果白天稍微放鬆一些,晚上會不會就好了。
    誰知道正因為他白天的軟化,晚上直接就又把自己送到了簾沉的床上。這回跟之前兩次都不同,兩人是實打實發生了關係。
    原本在知道自己發病後,他是不打算跟簾沉再相處下去的,剛好簾沉提出了如果不合適就會搬走的要求。
    眼下這樣,第二天醒來後湖然考慮了一下,打算找機會把事情跟對方說清楚。
    他要讓簾沉自己做選擇,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想了一整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他就看到對方站在客廳朝著湖梨笑。那些想要告訴對方的勇氣一下子就又煙消雲散了。
    “我說你晚上怎麽哭得小可憐似的。”簾沉親親湖然,“那天湖梨跟我說,每天晚上都到我房裏的人是他。”
    簾沉笑是看到了對方手上拙劣的痕跡,正準備開口諷刺,湖然就回來了。
    “他騙你……”
    湖然的語調沒有升高,有一種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內的樣子。
    “嗯,不過我沒有相信。”
    “你男朋友厲不厲害?”
    “厲害。”
    冷冰冰·然點頭。
    不管是哪方麵,簾沉都很厲害。
    “既然你說完了,現在該輪到我問你了。”
    “你喜歡吃酸的嗎?”
    頭一個問題就讓湖然的表情又凝固了一點,他又想咬唇,看著簾沉緩緩搖頭:“不喜歡。”
    “不喜歡還吃那麽多?”
    “你看著我,我沒注意就吃到了。”
    當時他不想當著簾沉的麵吐掉,最後忍了又忍,才算是將表情維持住了。可簾沉總看著他,他注意力沒辦法集中,每次都會夾到。
    第二次的時候就更沒辦法了,湖時亭推了他一下,讓他被簾沉抱住了。
    身體的親密接觸叫他魂不守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麽。再有,他當時整個人的心跳都快得手腳發慌,所以也有一點想要借此控製一下情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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