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三個蜜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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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對我這麽好啊。”
    剛一從蜜月世界出來,  簾沉就被湖黎抱著黏糊糊的撒嬌。他簡直甜得不像話,好像是一塊被切開的蛋糕裏流出的糖漿般。
    “誰讓這個小狐狸太笨了。”
    明明是想要他吃醋,卻又不舍得真的捏一個情敵出來,  還眼巴巴地跑來給他做田螺姑娘。
    “第三個世界我們不進去了好不好?”
    他當初設置劇情的時候是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更難的模式,  為的就是要讓簾沉好好追追他。可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上山拜佛的時候簾沉說的那些話仿佛還能回蕩在他的耳邊。
    那句“我實在吃醋吃得厲害”叫湖黎一想起來就忍不住心底一陣一陣的晃蕩。
    “怎麽了,你設置了什麽劇情?”
    “我就是……增加了一點難度。”
    湖黎伏在簾沉耳邊把他原本構想的劇情講了出來,  其實這個故事的靈感還是來源於他們在經受考驗的時候經曆的第二個世界。
    簾沉依舊是帝王,  他則是史上最年輕的一任丞相。不過前者是昏庸無能的草包皇帝,  而後者是光風霽月的君子。
    這樣的兩個人想要走在一起,可想而知簾沉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湖黎講著講著就心虛了一點,於是簾沉就聽身邊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刮了刮對方的鼻子:“就這樣?”
    “嗯。”
    “我是不是好壞啊?”
    湖黎變成人以後大概隻有在簾沉麵前才會流露出這中小鬧鍾時期擁有的直線思維。
    “是很壞。”
    說著很壞的話,可卻同時又親了一下湖黎的唇角。還不等他做出反應,  簾沉就又反問了一句:“阿黎真的不想再跟我一起進去度蜜月嗎?”
    雖然現實生活中也可以,  但簾沉知道,這中類似於角色扮演的方式更得湖黎喜歡。
    果然,  問話完後等了一會兒,就見身邊的人突然坐起身:“我去把劇情修改一下,  然後我們再進去。”
    看那架勢,  似乎是打算連夜把劇情修改完畢。
    簾沉動了動手,  沒用多大力就把才坐起來的人重新拉了下去:“明天再改,  現在睡覺。”
    “可是我現在不困。”他們在虛擬世界當中可是好好睡了一覺才出來的,  湖黎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下,  手還一直有事沒事地戳著簾沉,“你困了嗎?”
    那隻手不輕不重,就在人的腰-腹-間點火,簾沉一把將其撈到了嘴邊咬了一口。偏偏被咬的人也不知道躲,  還傻乎乎地笑著,把自己又送過來了一點。
    最後由於湖黎的毫無節製,兩人在現實世界又膩歪了幾周時間,才修改好了原有劇情。
    -
    “皇上,咱們出來已有半個時辰了。”
    冬日寒冷,聖上出門又是一時興起,連手爐都沒帶,回春擔心對方等會著涼了。他是第一次單獨伺候聖上出門,之前都是他師父陪在聖上身邊。
    如今師父年歲已高,就打算慢慢把事情交給他處理,這回出門亦是一個考驗。
    回春謹記師父的話,可這樣獨挑大梁畢竟還是第一次,因此他不由得事事小心,處處謹慎。
    倘若聖上龍體有礙,一時半會,回春也就沒辦法接手師父的位置了。
    簾沉在回春說話的時候已經將原主的記憶大致梳理了一遍,他現在並不是一位昏庸無能的皇帝,相反,他還是一位殺伐果斷,飽受群臣愛戴的明君。
    不過明君並不是完美的,他自幼便沉迷修仙煉丹之術,除此以外,旁的一概不問,便連後院也從不踏進。
    原本他可以做一個這樣的閑散皇子,安度一生,隻是另外幾個兄弟實在不爭氣,你爭我鬥當中,最後誰也沒落得好,反而便宜了他。
    先皇知道他其實是個有本事的,不過就是一門心思的鑽研修仙之術,因此傳位之前對方特意召見他密談了一番話——隻要他替簾家守下這個江山,不管他想做什麽都可以。
    後來原主登基,果然將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加之有先皇的遺詔,因此對於他不怎麽進後宮未能開枝散葉的事情,大臣們也不好多說什麽。
    其實這個不怎麽進也要打一個問號,原主隻是想在治理國家之餘安安靜靜的修仙,但要是真的不進後宮的話,那些大臣或多或少會過來煩他。
    反正隻是去各宮坐一坐,原主為了沒人在耳邊瞎念叨,每個月都會挑一位妃子。跟對方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多說話,就擱那兒依舊看自己的書,看完了就回寢宮休息。
    這些妃子還是他當王爺的時候被先皇賜下的,當初在王府的時候原主就想過將這些人放走,奈何她們一聽說這件事就要尋死覓活,最後原主才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主的重心越來越往修仙方麵移動,前幾日似乎還想要修建一座道觀,以便平時空餘的時候過去修煉。
    這舉遭到了不少大臣的反對,大家覺得堂堂一國之君,去道觀修煉實在不妥。
    可原主態度強硬,這些年來大臣們在對方麵前也不是太有話語權,盡管反對得厲害,最後還是沒有改變皇上的看法。
    簾沉過來的時候原主還沒有下令去辦這件事。
    此時他聽著回春的話,並沒有選擇回去。既然一睜眼就出現在了這裏,那麽他要去的地方,或者經過的地方,一定會有湖黎。
    “再走走。”
    “是。”
    淡淡的三個字出口,回春便不敢再說什麽。他頭伏得低低的,一派恭敬模樣。
    隻是一行人正走著,迎麵卻碰上了兩位看上去還有些身份的太監。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麽,二者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抹嗤笑之意。
    及至看到皇上的身影,他們才收斂了神色,雙雙跪在路邊,等著聖駕離開。
    不過其中一位太監看著簾沉要去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安,他略微抬頭,朝回春使了個眼色,又很快低下頭。
    回春原本也沒怎麽在意這兩個太監,一路走來,都不知道碰到多少宮女太監了。然而等接收到了對方的眼神時,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再繞一個彎就到了宴熙閣。
    宮裏得臉的太監都有自己的統轄區域,而這宴熙閣就是李公公的地盤。
    最近宴熙閣中出了一個有名的刺頭,說刺頭也不算,隻能怪他運氣不好,之前跟錯了幹爹。太監當中認幹爹是極為常見的,像回春他師父,其實也就是他幹爹。
    這位幹爹不知道怎麽的,跟李公公邊上一號人物別上了,兩人結了仇。後來對方不幸染病身亡,而他這幹兒子就此落在了李公公的手裏。
    原本老太監是想將自己的幹兒子送到貴人身邊伺候的,就是怕自己死後對方會被欺負。可事情還沒辦好,他就先死了。
    果不其然,李公公身邊的人聽說這件事,第一時間就把那個幹兒子要了過去。李公公本身也是一個極為護短的人,既然老太監死了,那就父債子還。
    小太監的好前程被擊得七零八落,從此變成了宴熙閣中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對象。
    看這兩名太監過來時的樣子,說不定宴熙閣那些人又在拿對方作樂了。
    宮中捧高踩低是常有的事兒,同時每個人都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因此不管李公公這邊鬧得有多過分,也從來沒人管過。
    不過默認的規矩是默認的,一旦鬧到皇上麵前,就可不好了。
    回春也不想讓這件事髒了聖上的眼睛,因此略一思索,就恭敬地走到簾沉身邊,還沒有說話,臉上就先帶了三分笑意。
    “奴才聽說景園中的梅花都開了,昨夜又下了場小雪,不知現在是個什麽光景。”
    他也沒有直接提讓簾沉改道的事,但處處又都是那個意思。
    跪在地上的太監聽到回春的話,知道對方懂了自己的意思,於是輕輕鬆了一口氣。哪知他一口氣還沒呼完,麵前就多了一雙明黃色的靴子。
    他連忙稟了氣,將頭直接磕在了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方才你們倆在打什麽眼神?”
    一句話落,這回是連回春都跪下了。
    “皇上恕罪。”
    回春臉色一片煞白,腦中一時間浮現出了無數被拖下去鞭笞的畫麵。
    “朕問你們話,沒人答嗎?”聲音不怒自威。
    回春本就膽小,加上他一心想要盡早爬上師父的位置,時時揣摩著簾沉的想法,因此他連想都不想,直接供出了啞謎。
    他是服侍皇上的,自然就要以皇上為先,皇上感興趣的,他必當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回皇上,這位公公剛才是在提醒奴才。”
    一旦開了口,為了將功補過,就有更多的鍋砸在了李公公的頭上。回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後、後來這小太監便入了宴熙閣,大家都知道李公公不喜歡他,因此紛紛以欺負他為樂。”
    實際上,這也是一中向李公公表忠心的方法。
    簾沉零零碎碎的將故事聽明白了,等問清楚了小太監叫什麽名字的時候,他就讓回春起身,路上再將對方的其它事也一並說完。
    至於那兩名太監,也一起帶過去了,這是回春提議的。在聽到皇上要去宴熙閣的時候,回春就知道自己供出李公公是做對了。這中在皇上麵前表現的機會不可多得,隻一瞬間,他就想好了要怎麽做。
    回春讓簾沉將兩名太監扣下來,以免他們二人過去通風報信。
    他的這些小心思簾沉心裏清楚,隻不過現在不是糾扯這些的時候。
    聽回春說,那名小太監叫小月子。月乃湖的右邊部分,一看就是湖黎給自己安的身份。
    是覺得一開始給他安排的角色太差了,所以修改完劇情後就讓自己的身份變成了這樣嗎?
    簾沉隻覺得他家小鬧鍾的腦回路呆裏呆氣的。
    -
    “瞧瞧這細皮嫩肉的,弄傷了多可惜。”
    宴熙閣內,三五名白麵太監圍著牆角邊甚為狼狽的一個人,尖銳的聲音不斷往人的耳朵裏鑽。
    說話的太監笑意吟吟的,卻一腳將人踹翻在地,而後伸出腳碾了碾對方本就因為冬日經常泡在冷水當中生了凍瘡的手上。
    須臾之間,那名叫小月子的太監手上已然流了血。
    隻他一聲不吭,茶色的眼眸當中連點多餘的變化都沒有。無知無覺的,好像自己是個死人般。
    他起先被/幹爹培養著,就是要伺候宮中貴人的,因此與那些幹慣了粗活的太監不同,這也是剛才那名太監陰陽怪氣的說他細皮嫩肉的原因。
    大家都是太監,偏偏他運氣好,挑到了一個好幹爹。不過再好又有什麽用呢,還不是死了。
    當初他們有多羨慕對方,現在就有多暢快。
    那太監碾完人以後似乎仍嫌不夠,於是笑嘻嘻吩咐身邊一人去打了盆冰水過來。
    寒冬臘月,這樣一盆冰水就直接蓋在了已經躺在地上不能動的人身上。
    小月子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他閉上了眼睛,將臉埋在了一隻臂彎裏,身上的傷痛在極度的寒冷當中被麻痹了。
    他知道這不過是開始而已,要是現在就叫喊出聲,隻會讓他們變本加厲。
    每回被欺負過後,小月子都想,要是他家裏有錢的話就好了,這樣父母也就不會把他賣進宮來當了太監。
    那些傷口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通通化成了血盆大口,好像要把他一口一口地咬碎。
    “起來!別裝死!”
    腰間被用力踢了一腳,小月子悶哼一聲。他麻木而順從地支起身子,牙齒都在凍得發顫。隻是一連兩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剛剛又被那樣一通教訓,他沒有順利爬起來,又極為狼狽地栽了下去。
    圍在他身邊的幾名太監一陣哄笑,有人蹲了下來揪住了小太監的衣領,想把他就這樣拉起來。
    不過剛剛動手,門口處見到這幕的回春連忙急急喊道:“住手!都住手!”
    鬧得太不成樣子了,哪怕是站在門口,也都能看到趴在地上的那名小太監幾乎半條命都沒有了。更別提簾沉身上猝然泛出來的一股駭人氣勢。
    回春知道今天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他剛要問簾沉要不要他過去處理一下,就見聖上已經邁開了步子朝那群太監走了過去。
    原本是要教訓小月子的,聽到回春的聲音,那些太監也都停了手。他們心中瑟瑟,跪在地上不清楚皇上剛才究竟都看到了哪些。
    李公公當然也第一時間出來接駕了,不過他不像手底下那些人害怕。隻是一個小太監,死了便死了。
    “參加皇上。”
    “這小太監脾氣倔,犯了事兒還不肯承認,奴才就讓人教訓教訓他。沒成想皇上您竟然來了,汙了聖眼,還請皇上恕罪。”
    宮中也有過這樣的事發生,沒鬧出人命都不是什麽要緊事。李公公顯然是各中老手,就連話也都講得不緊不慢的。他跟簾沉請完罪後,就示意讓人將小月子拉下去。
    “朕讓你說話了嗎?”
    簾沉眼眸輕掃,宴熙閣頓時鴉雀無聲。他看著趴在地上依舊將臉埋在臂彎中的人,緊抿唇角。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等回去後他再跟小笨蛋算賬。
    眼下,眾人隻見他們的聖上走到了湖黎邊上,甚至還蹲下了身。
    “你沒事吧?”
    聲音不複剛才的冷駭。
    但地上的人並沒有動靜。
    小月子意識昏昏沉沉的,聽到簾沉的聲音心中嘲諷了一聲。
    他剛來宴熙閣的時候上過一次當,也是有人在這中時候問他有沒有事,他心中感激,卻不想這人竟是跟其他太監一夥的。
    同樣的把戲,難道他還會被騙第二次嗎。
    小月子不說話,眾人噤聲屏氣,生怕皇上發怒。李公公動了動眉,似乎要衝小月子說什麽,被回春一瞪眼,閉了口。
    簾沉在這時候又有了動靜,他的動靜小月子知道,心中嘲諷的聲音更大了。是沒騙到他,覺得沒意思打算走了嗎?
    不過隨即,這念頭就消失不見了,因為他發現自己被人抱起來了。對方動作很輕,像是怕弄傷了他。
    “別怕,沒人敢欺負你了。”是他活了十幾年聽到過的最溫柔的聲音。
    小月子不認識說話的人,可在被抱起來的時候,心裏突然一酸。他這時候才慢慢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男人俊美貴氣,還會對他笑。
    那些沒辦法表現出來的委屈通通都浮現了出來,小月子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很想摟著男人好好哭一場,可他身上髒兮兮的。
    簾沉見人這般模樣,周身冷氣更甚,不過看著湖黎的時候,眼眸依舊溫柔無比。
    “準備一身幹淨衣服。”
    當務之急,還是要把湖黎身上濕透了的衣服換下來,否則耽誤下去肯定要生病。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回春看著被皇上抱起來的小太監,隻覺得對方撞了大運。他對宴熙閣也不熟,看著這情況李公公的帽子估計保不住了,於是隨便拉了一名太監讓對方帶著自己找一身幹淨衣服去。
    回春在找衣服的時候,簾沉已經將人抱去了裏麵。他也沒有讓人跟著,尋了一處暖和的房間便把湖黎放到了榻上,然後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天冷,你穿著濕衣服容易著涼,先脫下來。”
    簾沉聲音帶著哄意,手上卻一點沒停。室內燒了炭,小太監暈暈乎乎的,就這樣在第一次見麵的人麵前被剝得光光的。
    等簾沉又給他擦了擦身上的冰水時,他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害羞起來。
    若是平常,簾沉說不定要逗一逗他。可看著湖黎身上沒一處好地方的時候,他卻是一點心思都沒有。
    “乖,擦完了就不冷了。”
    他摸了摸湖黎的頭,手落下來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有些發燒了,於是又加快了幾分動作。在回春還沒有回來的時候,簾沉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把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你願意跟在我身邊嗎?”
    攏著披風,簾沉輕聲問道。
    小月子從來沒有被誰這樣珍重的對待過,就算是幹爹也沒有。雖然他不認識這個男人,可他看著對方,心底就有無窮無盡的安全感。
    於是他點了點頭,就算男人是個壞人,但他在宴熙閣已經是這樣了,再壞也不會壞到哪裏去。
    “叫什麽名字?”
    “奴才叫小月子。”聲音怯怯的,卻有一股不自知的依賴。
    他剛剛回答完簾沉的話,回春就拿了幹淨衣服過來了。
    “衣服放下,你出去吧。”
    “是。”回春沒有多話,連眼神都沒有多看裏麵一眼。
    “先穿衣服,等回了宮我再讓人燒水給你洗個澡。”
    “還有,以後在我麵前不用自稱奴才。”
    簾沉照舊沒有給湖黎多反應的機會,先是把人的左胳膊露出來套上袖子,再是把人的右胳膊露出來套上袖子。等一套衣服穿完,小太監臉上因著發燒的緣故,更加熱了。
    “好了。”
    說完,簾沉又像剛才抱著湖黎進來的時候一樣抱起了對方。
    “奴……我能自己走路的。”
    他記性倒是不差,又或許是本能的不想惹簾沉生氣,因此很快就記住了對方剛才說的話,沒有自稱奴才。即使換了一身新衣服,小太監還是覺得他身上髒髒的。
    “你身上都是傷。”話隻講到這裏就沒說了,解開來的披風還蓋在湖黎身上,簾沉把人抱在懷裏走了出去。
    “皇、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李公公到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盡管不知道為什麽皇上會對小月子這麽好,但他還是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認錯。
    隻是簾沉沒有看他,而是淡淡地吩咐了一聲,把他的官職摘去了。
    “宴熙閣上下全部送進大牢,問清楚以前是怎麽欺負人的。”說到這裏,簾沉的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情感,“做過什麽,就一樣一樣的加倍還到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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