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三個蜜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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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春雖然說要好好教育一番湖黎,  可他畢竟也不是真的沒有腦子的人,就這樣直衝衝地走到對方麵前大說特說。
    而且既然是要教育,怎麽著也是要找一個一擊即中的機會。最好讓湖黎自己意識到他是決計比不過已經跟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麽久的他和師父兩個人,  好讓對方知難而退。
    在這樣的等待中,湖黎身上的那些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太醫說對方可以出門的時候,  簾沉就帶對方出去逛了一圈。同時還給他做了許多新衣服,不過這些衣服並不是太監裝,  看上去更像是那種世家小公子穿的。
    其他人或許一時半會沒看明白皇上的意思,以為這是皇上在有意抬舉湖黎,已經悟出了一些的慶提見狀卻是對湖黎的態度越發恭敬了。
    隻是收到衣服的湖黎並沒有立刻接下,  他在養傷期間也不是什麽都沒做的。簾沉忙的時候,  他就讓宮人們教了他許多宮規禮儀,  自然也就明白這不符合規矩。
    “怎麽就不合規矩了?”
    殿內一如既往隻有他們兩人,  簾沉拿了幾件衣服在湖黎身上比了比,  最後挑中了一件淺黃色的衣服,  乍一看跟他身上這件還挺相配。
    “是你說要好好報答我,  現在便反悔了?”
    “我沒有反悔。”湖黎急急道。
    說要好好報答簾沉是湖黎有一回晚上對對方說的,  那時候他剛剛被對方擦完藥,  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就這麽對簾沉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句。
    當然,湖黎也並不後悔。他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等他傷好了以後,就算是當牛做馬,  也一定會報答主子的恩情。
    隻是眼下湖黎卻有些茫然,他要好好報答主子,跟他穿不穿這些衣服有什麽關係?
    “你如今身體已經大好,  我打算將你帶在身邊,由你貼身伺候著。”
    “以後你代表的就是我的臉麵,穿著上自然也應當要比其他人都好一些。”
    “你跟慶提還有回春他們都不同。阿黎,你明白嗎?”
    阿黎這個稱呼隻有簾沉一個人可以叫,他一共跟對方說了三句話,每一句話似乎都踩中了小太監最為私-密的情緒上。
    他說讓對方貼身伺候著,說對方跟其他人不同。這般的柔情蜜意,叫人心底都不禁化開了。
    小太監連情愛的滋味兒都沒嚐過,哪裏抵擋得了簾沉的手段。
    他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見到簾沉時的場景,被對方抱進了宴熙閣當中,在對方的三言兩語之間,就被剝得幹幹淨淨。
    “明、明白。”
    抿了抿略微幹燥的嘴唇,湖黎突然有些不敢直視簾沉那雙漆黑的眼眸。
    “如此,阿黎先試試這件衣服,喜歡的話明天就穿這件出門。”簾沉將已經挑好的新衣服遞給了湖黎,人卻是悠悠地轉了個身,坐在了榻上,沒有離開的意思。
    前前後後,湖黎已經不知道在簾沉麵前坦誠相待多少次了。不過每次都是有著名頭的,要麽就是他身上的衣服濕了需要馬上換下來,要麽就是他需要擦藥,隻有這回,沒有任何理由。
    宮裏麵都是主子的命令大過天,宮人在主子麵前也都是沒有秘密的。湖黎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被/幹爹帶大的,還沒有伺候過什麽人。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主子都像簾沉這樣,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想違抗對方的任何命令。
    哪怕這其實也不是什麽命令。
    小太監站在內殿之中,頂著簾沉那毫不遮掩的視線,就連身-體也沒有轉過去。
    不過細節之中,還是能看到他指尖的不平穩,以及慢慢爬上紅暈的臉龐。
    空氣仿佛在一方的失去遮擋和另一方的凝視當中變得有些粘稠,湖黎的腳趾忍不住稍微蜷縮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穿著衣服的動作倒比脫下的時候慢了一些。
    感受到簾沉放在他身上一直沒有挪開的視線,湖黎仿佛蝴蝶一樣的眼睫毛掀起了一些,又很快垂下去。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會叫他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可他心底又很喜歡這種感覺。
    “皇……我換好了。”
    小太監剛一出聲,就跟禦膳房中被禦廚捏在手裏的糯米團子一樣,皇上兩個字念出來都散了音。
    他大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頭低了一點,可同時又想給簾沉看到自己穿新衣服的樣子,因此身體倒是繃得直直的。
    “我看看。”
    簾沉擱了手裏拿著的一杯茶,站起身走到了湖黎麵前。點了點頭後又伸手將湖黎轉了過來,前後都這樣細細看了一遍。
    “很好看。”
    “阿黎自己喜歡嗎?”
    他問話的時候,兩隻手還搭在湖黎的肩膀上沒有放下。那點微薄的溫度仿佛從肩膀兩側就這樣直接鑽進了湖黎的骨頭裏。
    “喜歡。”
    聲音越發軟糯了一點,湖黎從前沒有什麽太過喜歡的東西,可現在他有了。隻要是簾沉喜歡的,都是他喜歡的。
    “那明日就穿這身?”
    “好。”
    “我、我先換下來,不然等會弄髒了。”
    湖黎說著看了簾沉一眼,兩人挨得近,男人身上的龍涎香一陣陣的往他這邊湧著,烘著小太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要換下衣服,就代表他要再脫一次衣服。
    簾沉兩隻手放了下來,告在了背後,隨後就跟剛才一樣坐在了榻上。空氣又經曆了一次短暫的粘稠。
    -
    簾沉說到做到,從第二天開始,不管他到哪裏,湖黎都會跟在他身邊。久而久之,不僅宮裏的人知道了湖黎的存在,就連朝中大臣也都知道了對方。
    以往有人去書房跟簾沉商量正事的時候,負責伺候皇上的不是慶提就是回春,而現在卻變成了湖黎。
    此外,原先皇上說要大興土木修建道觀的事情也被擱置了。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小道消息,聽說這件事跟湖黎有關。
    諸位大臣自然管不到皇上身邊伺候的人是誰,不過在知道了這件事後,對於湖黎的觀感紛紛好了許多。
    至少現在還有能勸住皇上的人。
    要是從這個角度出發,不知道這位湖公公能不能多勸勸皇上去後宮走動走動,上個月皇上原本是要去德妃那裏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麽人竟然沒有去。
    他們作為臣子的,就算是操心這些事,也不好直接去跟皇上說。
    也因此,就算是有人看到湖黎的穿著不像是尋常小太監,甚至對方在書房的時候也不需要跟一般的太監一樣一直站在簾沉身邊伺候著,反而還坐在下麵,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著書這樣不合規矩的事情時,也沒有提出過異議。
    簾沉知道湖黎不怎麽識字,對方手上的凍瘡在這段時間的精心照顧下雖然已經徹底好了,可他仍然沒有這麽快就叫湖黎練字的打算,他現在隻是在教對方認字。
    處理奏折的間隙,他會時不時走下去教對方念一兩句新的詩詞。
    當然,湖黎也非常懂事,念書的時候就安安靜靜的念書。
    除此以外,他還記得自己的任務。現在慶提跟回春都在外麵,小太監自然而然的也就把伺候皇上這件事攬到了自己身上。
    湖黎都不需要簾沉特意提醒,他自己心裏掐著時間,在簾沉批了一會兒奏折過後就給對方添一些茶,拿過去一些糕點。
    時間隔得再久一點,他還會替對方捶捶背。
    今天也是如此。
    書房內燒著炭,幾盆圍在簾沉那裏,幾盆圍在湖黎那裏,兩人坐著都不覺得冷。
    湖黎在心裏把簾沉剛才教給他的那句詩仔細地默背了一遍,又用手指在桌上輕輕勾畫著,努力將字記下,而後就放下了書。
    他摸了摸桌上的茶壺,已經不是太燙了,於是慢慢地走到了外間,將那壺水交給了慶提,又拎了一壺剛剛燒開的水過來。
    整個過程當中湖黎都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隻有衝泡茶水的時候杯盞與水之間響起了些許的悶聲。
    倒完了水,湖黎又擦了擦手,替簾沉捶起了肩膀。不過他才捶了幾下功夫,就見簾沉將手中的東西放了下去。
    “阿黎幫我揉揉手好不好?”
    湖黎的視線就這樣落到了簾沉的手上,他想到對方拿了一整天的筆,自然是沒有拒絕的話的。
    俊俏白嫩的小太監順從地又往前走了一步,兩隻手在簾沉的手腕處來回揉著。
    明明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可湖黎指腹接觸著簾沉的皮-膚,一時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才有些分心,就聽到簾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阿黎的手生得也很好看。”已經快要入春了,太醫給湖黎開的藥又是最好的,因此他的手也早就恢複了,上麵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說話之間,簾沉被揉著的那隻手動了動,反過來將湖黎的手握住了。
    他似乎隻是出於欣賞的目的,然而糾纏之間,又帶上了別樣的曖-昧在裏麵。
    簾沉的另一隻手也一起過來抓著湖黎的手,大與小的映襯格外明顯,仿佛是在把玩一般。隻是氣氛的迥異叫湖黎被把玩的好像是他自己,他整個人都被皇上掌-控著,翻來覆去,如同那被對方捏住的手一樣。
    湖黎突然有些臉紅了起來,左手掌心綿綿不斷的麻-癢之意跑遍了他的全-身,然而他又不敢將手抽回來。
    一副被欺負了也不反抗,隻紅著眼睛更加惹人想欺負的可憐模樣。
    簾沉在將湖黎弄得失神之際,一隻手扣進了對方的指縫當中,形成了一種牢牢占據了對方的錯覺。
    他氣息不變,抬頭突然用空著的手貼了貼湖黎的臉。
    “臉怎麽紅了?”
    對此湖黎什麽都沒說,他就是臊得慌。臉上傳來的溫度,還有手上傳來的溫度,都叫湖黎在當下想起了每天晚上都會遊-走在他身-上的那種溫度。
    他身上的傷好了以後,太醫又開了一些藥,說是治療陳年舊傷,還有滋-養皮-膚的。哪怕小太監覺得他不需要,可簾沉要給他塗,他也拒絕不了。
    湖黎覺得現在怕是皇上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的身-體。
    不過藥效也是十分明顯的,他的皮-膚如今更加嬌-嫩了。有時皇上給他塗藥的力氣大了些,身上也都會留下痕跡。
    想到這裏,湖黎的臉卻是更紅了些。因為他記起每次皇上給他塗藥不小心挨到某處的時候,他都要忍不住哼哼出聲。
    最近幾次尤其如此,他每每塗完藥以後,就是一副眼尾通紅,眼睫沾水的模樣。
    偏偏皇上好像一點也察覺不出他的不妥之處,反而更加……更加樂衷於在那附近打轉。一下是左邊,一下是右邊。
    他就像是在海浪當中的小舟一般,被裹挾著一會兒向左邊傾斜,一會兒又向右邊傾斜。
    出於這種原因,湖黎每次趴在床上都要比躺在床上的時候更輕鬆一點。
    趴著的話,就可以不被碰到那兩個地方了。
    簾沉見湖黎那不知道又在腦子裏想些什麽亂七八糟事情的樣子,扣著對方的手鬆開,捏了一下他的臉。
    軟軟的,滑滑的。
    “今晚考考你有沒有記住白天教你的字,繼續看書去吧。”
    說完,也沒有再讓湖黎做其它的事,就把人放走了。
    “茶……茶等會要涼了,皇上您記得喝。”
    頭一個字沙沙啞啞的,湖黎趕忙壓了下去,才又重新開口。走回去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腿好像也有點軟。
    -
    “都答對了,阿黎真聰明。”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湖黎把他白天教的那些詩詞一字不落的背了下來,對方還在他的掌心將那些字也都寫了出來,簾沉笑著誇了他一句。
    要考字的關係,兩人也比尋常剛開始躺到床上的時候近一些。
    湖黎等簾沉講完了話,心裏又有些覺得麻麻的。明明他都已經沒有跟皇上有什麽接觸,可那種深層次的麻-癢之感還是揮之不去。
    於是莫名的,有一種奇怪的東西支配著他向簾沉問道:“皇上,你冷不冷啊?”
    隻這話剛問完,小太監那張臉就慢騰騰地變紅了起來。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不自在地摳了摳身下的被褥,耳邊就傳來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簾沉掀開了身上蓋著的被子,黑暗當中抓住了湖黎的手腕:“過來。”
    於是小太監就沒空去弄清楚那些奇怪的東西究竟是什麽了,他看似有些慢,實際上下一刻就到了簾沉的被窩裏麵。
    不過,今天又跟之前不太一樣。
    湖黎在挪動之間上衣往上滑了一截,簾沉的手抱住他的時候,直接碰到了對方腰-側的細-膩皮-膚。
    手心的感覺太過滑-膩,他像是納罕般,竟然由著這處挑開了更多。
    “皇、皇上……”
    一種陌生的感覺瞬間襲擊到了湖黎,他聲音發著急,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嗯?”
    簾沉的手已經探到了湖黎漂亮的背-脊-線處。
    “阿黎好滑。”
    他這樣不輕不重的聲音叫湖黎的腦子一下子就暈了起來,好似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但隱約之間,小太監又覺得身上有了些變化。
    湖黎開始咬起了嘴唇,縱容著簾沉更加過分的舉動。
    直到那隻已經擱在裏衣當中多時變得更加溫-熱的手找到了一個地方時,他的嘴唇又抖了抖,動作夾雜了些慌亂地拉住了對方。
    “皇、皇上……”
    聲音不似剛才那樣急切切的,而是多了些哀求意味。
    “阿黎這處總是這般嗎?”
    本朝的太監並非大淨,湖黎其實還保留了一些基本的特征。簾沉的聲音裏在黑暗當中顯出了一種引-誘的意味。
    “是、是的。”
    湖黎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他能感覺到自己是如何軟趴趴的一團。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想讓皇上知道。
    那種第一天被對方看清楚自己是個太監的狼狽之態又出現了。
    幸好的是在他說完以後,簾沉就收了手。
    湖黎暗暗吸氣,卻感覺到有什麽抵上了自己。他感受了一下,不是簾沉的手。
    “皇……”
    “阿黎要摸摸我的嗎?”
    “什……麽?”
    小太監連點反-應時間都沒有,手就被拉了過去。
    簾沉跟他是一樣的,又是不一樣的。至少,他現在就感覺到了他們不同的地方。
    “為、為什麽會……會這樣?”
    直覺告訴湖黎,這個問題不該是他知道的,可他還是抖著嘴唇問了出來。
    “隻是一直未曾有過房-事,同人親-近之後的正常反-應罷了。”
    簾沉語氣平淡,可字字句句,都叫湖黎整個人一下子紅透了。
    “那會、會好嗎?”他們這樣親-密,若是不好的話,豈不是要抵著他整個晚上。隻要想一想,湖黎就有些不知道怎麽呼吸了。
    “過會就好了。”
    簾沉的語氣當中適時透露出一抹不舒服出來。
    湖黎緊張得將頭都從枕頭上抬起了一點,隻不過黑暗當中,他並不能看清簾沉臉上的真實表情:“難受嗎?”
    “有一點。”
    “那我幫、幫你。皇上,我幫你。”
    湖黎舍不得叫簾沉有一點不舒服,偏偏他又不知道怎麽幫對方,急急地又朝簾沉靠過去了一點。而那隻手從被拉過去以後也一直落在原地沒有動彈。
    “阿黎真的要幫我?”
    “嗯。”
    “幫、我幫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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