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9章 安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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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魚禾將滇池以西交給了蒙莊和三山以後,率領著手底下的兵馬殺向了滇池。

    莊頃、句町王,也在同一時間開始率兵向滇池靠近。

    滇池。

    滇王王宮內。

    安羌正在宴請各部頭人。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鏖戰,各部聯軍已經將土蠻們叛亂的幾大勢力擊潰。

    剩下的就是一些各部能自行處理的小股土蠻。

    安羌和各部頭人已經那些小股的土蠻交給了手底下的人處理了。

    此次他們聚攏在一起,一是為了慶功,二是為了瓜分戰利品,三是為了商量商量隨後應對魚禾的事情。

    安羌舉著用程隆頭骨製成的酒杯,高聲叫道:“諸位,此番討伐那些蠻人,我們大獲全勝,應舉杯相慶!

    諸位!

    請!”

    各部族頭人舉著人頭大的杯子,笑嗬嗬的跟安羌共飲。

    安羌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後,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我們此番除了征滅了那些蠻人外,還俘虜了不少蠻人奴隸,繳獲到了不少皮毛、銅、鐵、鹽……”

    安羌說到此處,頓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

    穀蘭坐在安羌右下首,皺著柳葉眉,沉聲道:“我記得還繳獲了不少寶石、銅、象牙、金子、銀子。殿下為何隻字不提?”

    安羌心頭一笑,他之所以話說了一半,沒有繼續往下說,就是想讓各部頭人問出這個問題。

    安羌心中在笑,臉上卻帶著一些無奈和苦澀,“寶石、銅、象牙、金子、銀子等物,我們確實繳獲了不少。

    可你們也知道,魚禾幫咱們剿匪,那是要花錢的。

    寶石、銅、象牙等物,都被魚禾以討要錢糧的名義,給搬走了。”

    穀蘭瞪起了眼,有些惱怒的道:“東西在殿下手裏,殿下要是不肯給,他還能強奪不成?”

    其他各部頭人也一臉不滿和惱怒。

    安羌苦笑道:“他真要強奪,本王也攔不住。”

    穀蘭盯著安羌,質問道:“殿下這話是什麽意思?”

    安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手裏的兵馬已經不輸給我們了。”

    穀蘭脫口而出,“不可能!”

    安羌長籲短歎的道:“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他光是在牧靡縣,就俘虜了兩萬多漢人。其中有一萬多青壯,全部被他收入了麾下。

    隨後在穀昌、同勞等七八個縣,他又俘虜了數萬漢人。

    其中有一大半都是青壯。

    如今他手上的兵馬數量,已經突破了五萬之數。”

    頓了一下,安羌聲音沉重的繼續道:“他手上的那些漢人,已經經曆過瘴氣之苦,已經不怕瘴氣了。

    他手裏有精良的鐵甲,也有數之不盡的皮甲。

    想必他已經給那五萬漢人全部配備上了兵甲。

    諸位都跟漢卒打過交道,應該清楚。

    沒有了瘴氣之苦纏身,別說是五萬漢卒,就是兩萬漢卒,也能將你我手下的兵馬打的潰不成軍。

    他問本王要錢財,本王敢不給嗎?”

    穀蘭惱怒的道:“他隻是我們邀請來剿匪的,他還能騎到我們頭上?”

    安羌用手拍了拍案幾,無力的道:“他已經騎到了我們的頭上。等到他吞了雙柏縣和雲南縣的兩股強賊,手裏的兵馬說不定能翻一倍。

    到時候,他就會穩穩的騎在我們頭上。

    說不定我這個滇王也要讓給他做。”

    穀蘭等頭人一下子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安仁皺著眉頭,緩緩開口道:“王兄,魚兄弟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安羌惡狠狠的瞪了安仁一眼,“你懂什麽?漢人有句話,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用在他們身上也很適合。

    魚禾就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

    如若不然,他為何會反了大新?

    平夷縣宰好心收留他,卻被他強占了平夷。

    莊氏好心幫他打通通往滇國和句町國的商道,他卻殺了莊氏近萬人。

    句町王好心庇佑他,他卻殺了莊氏的人,嫁禍給句町王,讓莊氏惡了句町王。”

    安仁眉頭皺的更緊,聽完了安羌一席話,他確實覺得魚禾有那麽點野心,但安羌過分的誇大魚禾的實力,過分的強調魚禾的野心,明顯是在挑撥魚禾和滇國各部的關係。

    安仁心裏有些不滿。

    安仁覺得,魚禾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他不希望安羌坑害魚禾。

    “王兄,魚禾手裏是有五萬人,可大部分都是山匪流寇,那些山匪流寇以前都是尋常的百姓。他們根本沒多少實力。

    魚禾手底下真正能打仗的兵馬,不會超過一萬之數。

    一萬兵馬,還不足以對我滇國形成威脅。”

    安羌一下子就怒了,“放肆!你到底是我弟弟,還是魚禾的弟弟,怎麽處處都幫著魚禾說話?!”

    安仁仰著脖子,耿直的道:“我隻是實話實說。”

    “實話?”

    安羌拍著案幾怒道:“實話就是魚禾狼子野心,早就有吞並我滇國的心思。”

    安仁張了張嘴,要辯解。

    安羌卻沒有給他機會,安羌看向了坐在殿中的牧靡羌人頭人,“羌首,你告訴我這個愚蠢的弟弟,魚禾是如何出爾反爾,強占了你牧靡羌的祖地牧靡縣的!”

    牧靡羌頭人苦著臉,起身道:“安仁殿下,安羌殿下說的不假,那魚禾確實狼子野心。他是安羌殿下請來清剿漢賊的。

    依照我們事先訂立的盟約,我們牧靡羌搬到味縣,為他騰出戰場。

    等他清剿了牧靡縣內的漢賊以後,就將牧靡縣還給我們。

    可是魚禾在清剿了牧靡縣的漢賊已經,並沒有將牧靡縣還給我們。

    不僅如此,他還讓俘虜的漢人占據了牧靡縣縣城,在縣城外的空地上開墾良田,甚至在山上也開墾了不少良田,大有一副祖祖輩輩都住下去的意思。”

    安羌盯著安仁冷哼了一聲,對著牧靡羌頭人淡淡的問道:“你就沒想過帶著族人回去,將牧靡縣奪回來?”

    牧靡羌頭人聽到這話,臉色更苦了,“想過,怎麽沒想,我聽到魚禾清剿完了牧靡縣的漢賊以後,就想帶著族人回去。

    可是魚禾讓他手下的兵馬,堵死了味縣到牧靡縣的道路。

    我的族人一出味縣,就會被趕回去。”

    安羌冷冷的對安仁道:“聽到了吧?魚禾不僅占據了牧靡,還驅逐了牧靡羌人。穀昌、同勞等縣,也大同小異。

    他實力不夠的時候,就敢占據牧靡。

    他實力夠了,為何不敢占滇國?

    以他的秉性,占據了滇國以後,不僅會坐滇王之位,還會將我等一並趕出滇國,堂我等自生自滅。”

    安羌一席話說完,在做的頭人們神色各異。

    其中幾個大部族的頭人看向了牧靡羌頭人,開口詢問。

    “你說的可是真的?”

    “魚禾真的占據了牧靡,驅逐了你的族人?”

    “……”

    牧靡羌頭人苦著臉點點頭。

    穀蘭麵色凝重的道:“如此說魚禾還真是狼子野心?”

    其他頭人紛紛點頭。

    安羌看著眾人道:“魚禾現在還沒有吞並雙柏縣和雲南縣強賊,實力即便是強,也很有限。等他吞了兩縣的強賊以後,我們就真的不是他對手了。”

    穀蘭看著安羌,鄭重的道:“魚禾是殿下引進滇國的,殿下打算如何應對?”

    安羌感歎道:“讓魚禾這個狼子野心的家夥入滇,確實是本王的錯。不過現如今不是計較誰對誰錯的時候。

    本王覺得,趁著魚禾還沒有吞並兩縣的強賊之前,我們先給魚禾一些錢財,穩住魚禾。

    然後再將他引到滇池,群起而攻之。

    山林裏的蠻人我們已經剿滅的七七八八了。

    作亂的漢人也被魚禾剿滅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兩個強賊,我們也能騰出手對付,所以用不上魚禾了。

    我們剛好可以趁此良機,殺了魚禾,絕了這個後患。”

    一眾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思量起了安羌的話。

    安羌環視一眾頭人,又意味深長的道:“殺了魚禾,我們就不用再付出一縣之地。到時候本王可以將一縣之地交給諸位,以作賞賜。

    此外,殺了魚禾以後,本王會立馬率兵剿滅雙柏縣和雲南縣的強賊。

    剿滅了強賊以後,本王就會兵發莊氏。

    莊氏在我滇國存活了數百年,積攢的家財恐怕超過了我們所有。

    征滅了莊氏,莊氏的錢財本王分文不取。”

    一眾頭人眼睛一點一點的亮了。

    安羌又是恐嚇,又是利誘,成功的說服了一眾頭人。

    穀蘭第一個表態,“我們部族所有的勇士都聽殿下調遣。”

    “我也是……”

    “我也一樣……”

    “……”

    安羌哈哈大笑,叫道:“好,諸位信得過本王,本王一定不會虧帶諸位。為了將魚禾引到此處,本王決定將此番征討蠻人繳獲到的東西,以賞賜的名義賜給魚禾,引魚禾到滇池。”

    一眾頭人沒有異議齊齊點頭。

    魚禾若是在此處,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豎起大拇指。

    亡承猜的太準了。

    安羌確實沒有將一縣之地交給魚禾的打算。

    安羌確實準備在利用完了魚禾以後,卸磨殺驢。

    魚禾如果真的是安羌的盟友的話,那麽此次鐵定會被安羌吞的連骨頭渣子也不剩。

    可惜魚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