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8章 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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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禾沒料到張休如此容易滿足,剛好調侃兩句,可話還沒出口,立馬意識到,張休八成抱著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的心思。
當即,他放棄了調侃,笑著道:“好,一會兒我就差人去滇池城送信,讓他們將兩百套鐵甲送到此處。”
張休難得的露出了一張燦爛的笑臉,“多謝主公!”
有了兩百套鐵甲相助,他手底下那些兵馬的戰鬥力就能提升不少。
王奮、普乃一臉羨慕的看著張休。
虎賁軍將士們穿戴的鐵甲,防禦力有多強,他們很清楚。
他們手底下的將士若是有鐵甲相助,戰鬥力能呈直線上升。
可他們並非是魚禾的手下,魚禾不可能賜給他們鐵甲,他們隻能羨慕的看著。
魚禾看到了王奮和普乃的神情,淡然笑道:“王奮、普乃,我看你們也沒有什麽像樣的盔甲,我手裏剛好有兩套彭三鍛造的將甲,比虎賁軍將士們穿戴的盔甲還要精良。
不如就賜給你們吧。”
王奮、普乃聞言一愣。
普乃大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躬身喊道:“多謝太守厚賜!”
王奮也差點開口答應了下來,但看到了魚禾身邊的莊頃後,立馬閉上了嘴,隻是衝著魚禾笑了笑。
魚禾此舉,有收買人心之嫌。
莊頃若是沒在此處,魚禾多勸諫一番,王奮收了也沒什麽。
可莊頃就在堂上坐著,王奮若是沒有經過莊頃點頭,就收了魚禾賜的鐵甲,那就是在打莊頃的臉。
身為莊頃的門客,打莊頃的臉,跟找死沒多少區別。
魚禾看出了王奮的顧慮,側頭望向了坐在一邊,臉上帶著笑意,卻一言不發的莊頃。
“我府上匠人鍛造的將甲,不僅配有矛、弩、刀,還配備了強弓、箭囊、將劍、虎符扣,甚至還有馬匹身上用的麵簾、雞頸、當胸、馬身甲、搭後、寄生、馬蹄鐵。
光是鐵料,就耗費了百斤,更別提繁瑣的鍛造技藝了。
收你一千金,不過分吧?”
魚禾雖然很欣賞王奮,但並沒有當著莊頃的麵收買王奮的打算。
他賜給王奮和普乃盔甲,也是臨時起意。
王奮既然有顧慮,那他幹脆就以出售的方式將盔甲賣給莊頃,然後再由莊頃賜給王奮。
莊頃聽完魚禾一席話,愣愣的瞪起眼。
其他人也愕然的瞪起眼,看向了魚禾。
他們一是被魚禾的要價給驚到了,二是被魚禾口中報出的那些‘麵簾’等生僻的東西給驚到了。
魚禾開口要一千金,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千兩黃金。
隋唐以前,提到的金,那就是真黃金。
皇帝們或者貴族們在賞賜別人的時候,會明確的告訴你,他們賞賜給你的是什麽。
說是賜金多少多少,那就是真黃金。
若是賞賜銅錢的話,那就會說是多少多少錢。
隋唐以後,提到的金就有點變味。
皇帝們或者貴族們說賞你多少多少金,其實都是銅錢。
所以莊頃、王奮、普乃、張休、相魁幾個人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魚禾要價一千金,就是一千兩黃金。
什麽盔甲值千兩黃金?
鑲金的也沒那麽貴吧?
若是史書上一些名將穿戴過的,或者是某個大人物穿戴過的,又或者是某一套具有傳奇名聲的盔甲,倒是值這個價。
可魚禾口中的盔甲,明顯跟這些都不沾邊。
魚禾明確的告訴了他們,那盔甲是他手底下的匠人彭三鍛造的。
當然了,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魚禾口中提到的‘麵簾’等物。
聽魚禾的意思,是給馬匹身上穿戴的。
他們還從來沒見過給馬匹身上穿甲的。
更沒聽說過魚禾口中的‘麵簾’等物。
魚禾見莊頃瞪著眼不說話,調侃道:“怎麽?不想要啊?”
莊頃臉一黑,吹胡子瞪眼的道:“魚禾,你的心也太黑了吧?一套盔甲,就要我一千金?我是有點家底,可也經不起你這麽坑吧?”
魚禾瞥了莊頃一眼,沒好氣的道:“你覺得我坑你,那我們打個賭如何?我讓人穿著將甲出來讓你看看。你若是看不上,覺得不值一千金,那就證明是我在坑你,到時候我給你一千金。
你若是看上了,覺得值一千金,那你就得給我兩千金。
如何?”
莊頃盯著魚禾,看了兩息,哼了一聲,“賭了!我又不差那兩千金!我的錢可以輸出去,但絕對不能給人坑去!”
魚禾點著頭,道:“好!”
魚禾側頭給自己的侍衛頭領魚蒙交代了一聲。
魚蒙點點頭,出了正堂。
莊頃擺出了一副看戲的架勢,靜靜的等著。
其他人則一臉好奇的盯著正堂外。
大約過了一炷半香的時間,一個全副武裝的黑甲騎士,跨坐在同樣披著黑甲的馬匹身上,緩緩步入正堂外的院子。
從頭到腳的一身黑色,給人一種肅殺的感覺。
莊頃、王奮、普乃,甚至還有張休、相魁,目光瞬間就直了。
黑甲騎士幾乎全身籠罩在盔甲下,脖頸、手,也有染黑的皮套。
隻有一雙眼露在外麵。
騎士腰間,挎刀佩劍,背上背著一張硬弓、一個箭囊,馬背兩側,分別懸著短弩、矛。
馬頭上有甲、馬脖子上有甲、馬背上有甲、馬屁股上也有甲。
黝黑的盔甲幾乎籠罩了馬身上所有位置。
僅有一些關節部位和尾巴路在外麵。
“咕嘟~”
王奮、普乃、張休、相魁四人幾乎同時吞了一口口水。
他們是戰場上撕殺的漢子,他們看見這東西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他們不得不承認,這東西他們想要。
莊頃也被吸引住了,但是他不願意輕易認輸,他臉上擠出了一個生硬的笑意,不鹹不淡的道:“我看這東西華而不實,在戰場上根本沒太大作用。”
魚禾淡淡的一笑,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一瞬間。
從院子外的兩側冒出了許多箭矢。
箭矢落在了黑甲騎士身上,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音。
如雨打芭蕉,脆、響、連綿不絕。
箭矢在射了一輪後,黑甲騎士身上,沒有任何損傷。
莊頃、王奮等人幾乎同時瞪大眼,呼吸瞬間變得沉重了起來,貪婪之火在他們眼中瘋狂燃燒。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在箭矢落完了以後,從院子外衝了進來。
魚蒙率領著數十人,拿著白蠟杆衝了進來。
數十人瞬間殺向了馬背上的黑甲騎士。
黑甲騎士催動胯下的戰馬,圍著院子跑了起來。
待到戰馬衝了兩圈後,黑甲騎士衝向了魚蒙率領的數十人。
數十人瞬間拿著武器殺向了黑甲騎士。
黑甲騎士蠻橫的撞開了擋在最前麵的人,抽槍直刺、投槍遠射、拔刀揮砍、刀劍並用。
三個呼吸,黑甲騎士衝開了數十人的軍陣,出了院門。
到了院子外以後,又抽出了短弩,一邊跑一邊射。
短弩射程不夠以後,又抽出硬弓繼續射。
直到硬弓的射程不夠以後,黑甲騎士才停下,重新返回了院子裏。
院子裏,魚蒙率領的數十人,有十多人倒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他們全部穿著三層皮甲一層木甲,包裹的像是個臃腫的胖子,但還是被傷到了。
黑甲騎士的箭矢,用的全是蠟箭頭,不然傷到的人會更多,還會有人被殺死。
黑甲騎士返回院子後,策馬到了正堂前,下了馬背,單膝跪在了正堂前。
莊頃幾個人的瞳孔齊齊一縮。
黑甲騎士的甲胄上、馬匹的甲胄上,又不少淺淺的刀痕和白蠟杆戳出的痕跡。
但僅僅是痕跡而已。
黑甲騎士和馬匹經過了剛才的交鋒,沒有受到一絲損傷。
魚蒙率領的人拿的可是真家夥。
數十人居然傷不到一人一馬。
莊頃幾個人如何不驚。
“家……家主!”
王奮的眼睛都紅了,他雙眼死死的盯著黑甲騎士身上的盔甲,不肯移開一丁點。
他聲音有些顫抖的低聲喊了一聲。
不需要他明言,莊頃已經明白了王奮的心思。
莊頃收回目光,衝著魚禾鄭重的道:“兩千金!我要了!”
魚禾瞥了莊頃一眼,哼哼著道:“看在親戚的麵子,給你個親情價,要你一千金,你居然不領情。你就是欠……”
莊頃幾乎毫不猶豫的道:“它確實值一千金!”
說完這話,莊頃似乎覺得不對,又趕忙補充了一句,“它的價值不止一千金!兩千金要了,我也不虧!”
魚禾哼著道:“還算你有點眼光。”
魚禾對跪在正堂前的黑甲騎士擺了擺手。
黑甲騎士在王奮、張休、相魁、普乃四個人戀戀不舍的目光中,牽著馬離開了院子。
王奮在黑甲騎士走後,幾乎毫不猶豫的回頭,對莊頃躬身道:“多謝家主厚賜!”
不等莊頃回話,王奮又向魚禾一禮,“多謝太守厚賜!家主說的不錯,這套盔甲,價值遠超兩千金,堪稱寶甲。
太守能將這套甲拿出來,出售給王奮,王奮感激莫名。”
“別說是寶甲了,就算當傳家寶,也不為過!”
相魁大聲的喊著,喊完以後,還目光熱切的盯著魚禾。
張休雖然沒說話,但也目光熱情的盯著魚禾。
普乃性子直,急忙喊道:“太守,您快把賜給俺的盔甲給俺吧。不然俺肯定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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