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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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傾盆大雨,這個季節的雷雨最為罕見,雨水硬生生地敲打在窗戶,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伴隨著陰沉的天空中時不時傳來悶雷聲,讓房屋裏人的心情更加陰鬱。高樓大廈,暴雨侵襲,遠遠眺望而去,好似天空與地麵相接,濃墨重彩,敲人心弦。
少年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抬起一隻修長的手,皮膚細膩如玉,骨節分明,帶著些秀氣,但並不會被人當成是女人的少。修長的手指輕點了落地窗一下,少年淡淡咒了一句:“鬼天氣。”
是啊,這天氣,前一刻還是豔陽高照,此刻已然傾盆大雨。
“小然。”老傅走到少年的身邊站定,麵容沉靜,淡淡道:“你讓我打聽的事我已經打聽到了。”
這句話並沒有引起李然太多的在意,他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弧度,回身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翻開茶幾上的書本,並沒有再問什麽。
老傅微微一笑,微微傾腰想要看著李然的眼瞳,“小然,難道你就不想褚小姐做了什麽嗎?你當時讓我去查褚小姐消息的時候,可是很著急的。”
徐子陽劍眉微蹙,手裏的書本翻了一頁,緩緩道:“褚鈺應該不至於那麽蠢落真的跑到埃及去,如果她這麽蠢跑到埃及那就是她腦子壞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任誰想,都不會認為她敢跑到埃及去。
“小然,有件事我知道不該問,但我還是想問。”老傅欲言又止。
“傅叔叔,你想問什麽盡管問吧。”老傅雖然隻是司機,但是李然對這個如父般的司機很是客氣,畢竟有這麽多年李然衣食住行都是老傅一手包辦,兩人之間不是父子卻甚似父子。
李然的眉宇間淡淡的,像是蘊藏著寂寞又像是透出遺世獨立的冷清,“你為什麽對這位同學這麽上心?”
為什麽對褚鈺這麽上心嗎?
李然劍眉又忍不住微蹙,合上手中的書本靜靜在思考老傅的問題。
窗外雷雨轟鳴。
窗內靜謐無聲。
李然優雅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發出聲音,老傅也沒有出聲。每每麵對李然,他都覺得這個孩子異常成熟,自己根本無法琢磨清楚他的心思。
李然沉著眸,不動聲色道:“可能因為她和別人不一樣吧。”
“有哪裏不一樣?”老傅不明白,而李然也沒有再解釋。
書本翻動,可李然的思緒早已飄遠,飄到他和褚鈺在超市遇到的時候,她在超市幫自己結了賬,但是這不是第一次見麵。
他和褚鈺的第一次見麵,是在老民房的巷子裏,他在二樓窗戶邊,親眼看見還是孩子的褚鈺輕鬆撂倒兩個高年級的學生,當時李然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傳說中的超人而興奮不已,直到他在超市再次見到褚鈺,才知道原來褚鈺不是超人,是一個和他一樣的學生。
所以他才會對褚鈺特別的關注,越關注,越覺得這個女孩子不一般。
他的身邊,或許是因為父親的緣故,他能夠結識的女孩,都是在溫室中長大的花朵,靠著父輩母輩的福蔭無憂無慮地長大,生活恣意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說句實話,在他的心中,女人包括女孩是非常麻煩的生物,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不會在意哪個女生。所以當褚鈺出現在他生命中的時候,他覺得從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而褚鈺更加不同於自己認知裏的女孩,他想要弄清楚她的真麵目。
所以他利用了宋麗麗的感情,他希望可以激怒褚鈺,看到她亙古不變的麵容換個表情是什麽樣子!那一定很有趣,可是自己失敗了。褚鈺的冷靜超出他的預料,她的手段也超出他的所料,居然能夠讓宋麗麗主動轉學!李然再也不敢小覷她,也不再用一些幼稚的手段來針對褚鈺,而是一點點來了解這個人。
越了解,越驚訝,越驚訝,越想了解。
打聽褚鈺的消息似乎成了他無聊蕭索的生活唯一有趣的事。
他就是像是站在電視機麵前觀看電視劇的人,看著電視劇裏的主角褚鈺一點點成長,一點點壯大,一點點在吃人的社會中站穩腳跟,看著這隻小野貓慢慢進化為強大的獵豹,這可比他生活中的任何事情都要有意思
直到——他在褚鈺的公司見到那個男人,禹司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褚鈺每周末都要去禹司南在慕雅公館的別墅,一開始褚鈺還是不樂意去,每次都是拖拖拉拉,晚去早出,漸漸的,褚鈺好像是習慣了,這成了她雷打不動的習慣。
李然的心中竟然有了慌張的情緒。
他才知道,原來早就有一個人,在他之前發現了無比珍貴的褚鈺。
而他也敏銳地察覺到,這個人在褚鈺心裏的地位不一般。
所以英語口語大賽的時候,話都到了嘴邊,李然卻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叮鈴鈴”——
電話鈴聲打斷了李然的回想,是老傅的手機。老傅歉意一笑,拿起呀呀作響的手機接通了電話,李然不知道電話那頭在說什麽,但是他看到老傅的臉色驀地變了,他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老傅掛了電話,麵容嚴肅,“小然,蘇市那邊傳來消息,褚小姐沒有訂到去埃及的機票,但是她定了飛約旦的機票,我想她應該是要轉機前往埃及,小然,你說這丫頭是不是瘋了,她父母也不管她的?”老傅實在不能理解褚鈺的做法。
“一個人?”
“嗯,一個人,估計這時候已經通過轉機到埃及了。”
李然心中一跳,故作鎮靜道:“她可真夠自信的!”心中有些心煩意亂,久久平息不下來,他又道:“她可真是個瘋子,她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老傅苦著臉不知說些什麽,這事他哪裏會知道。他硬著頭皮道:“她這不是去送死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然打斷了,“事實證明,她不值得幫。”
這句話剛說完,李然又像是強調似的,又說了一遍。
“不值得。”
他這三個字說得斬釘截鐵,像是在說給老傅聽,又似乎是在告訴自己不值得。
既然李然已經發話了,老傅肯定不會再多言,說到底他和褚鈺並沒有什麽交情,也沒必要為她去求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明明房屋裏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可李然覺得嘈雜得不得了,一刻都不能安生,心中反而更加煩躁。
良久良久,李然終於坐不住,聲音提高,惡狠狠道:“褚鈺,你當真是個瘋子不成!”還是說,禹司南在你心裏有那麽重要,重要到讓你的智商都化為烏有?
此時褚鈺也在考慮,在真槍實彈之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突破這道防線,忽然她想到之前魔典有暫停時空的能力,所以,她將注意打到了魔典的身上。
正在褚鈺體內休息的魔典感覺到主人的打算,它立馬選擇自己交代實情,沒有絲毫的隱藏,“主人,你知道的,我是可以讓時空暫停,但是我隻能讓失控暫停三分鍾,短短三分鍾的時間,如果禹司南和其他人質真的在niti酒吧,這時間是完全不夠你把他們救出來的。”
褚鈺半眯著眼睛,如墨般的眸子璀璨生輝,笑著道:“魔典,你這麽聰明,一定還有別的法子吧?”
“當然有啊。”魔典得意地點頭,乜斜著眼睛睨著褚鈺,“修煉玄門心法入臻境,就可以隨意地使用空間轉移,到時候別說救禹司南了,主人你想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什麽槍支彈藥都拿你沒辦法。”
褚鈺唇角略微僵硬,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我要是有這個能力我還用得著問你嗎?”要是有這個能力,褚鈺現在就瞬移去niti酒吧救人,而不是在這裏發愁。
魔典繼續得意道:“所以,我才說有辦法。”
褚鈺怔住,連忙問道:“什麽辦法?”
魔典躍出褚鈺的身體,在房間中漂浮著,似乎在凝聚著什麽力量,過了約莫五分鍾的時間,兩道靈符被魔典注入到褚鈺的腦中,法訣隨著靈符一起印刻在褚鈺的腦海裏。
似乎是消耗了許多的靈力,魔典渾身的光澤暗淡了許多,它縮回褚鈺的身體裏,褚鈺緊張道:“魔典,你沒事吧?”
“沒事,主人,我就是靈力消耗得有點多,估計要睡個四五日才能醒過來。”魔典縮在褚鈺的身體裏調息,它認真道:“主人,這次我可能沒法幫你了,你要答應我,就算救禹司南,也要先確保自己是安全的,魔典可沒有靈力再讓主人重生一次了。”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珍惜自己的小命,你快去休息吧。”魔典疲累的樣子讓褚鈺看上去十分心疼,催促它趕緊回去休息。
魔典點點頭,但是沒有立即休息,而是繼續道:“主人你要記住,時空暫停最多維持三分鍾,這個時間你要把握好,還有空間移動,隻要你想著你要去的地方,就會立馬到達,法訣已經我已經告訴你了,到時候隻要催動法訣,就可以了,知道嗎?”
褚鈺迅速點頭,“好,我都記下了。”
魔典這才漸漸失去了聲音。
褚鈺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鍾,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鍾,她沉吟片刻離開臥室,敲響了許墨彥的房門。
“進來。”房裏傳來許墨彥的聲音。
褚鈺推門走進去,屋裏的許墨彥正在和特種部隊其中的三名成員商榷晚上行動的細節,取保萬無一失。看見走進來的是褚鈺,他放下手中的筆,問道:“有什麽事嗎?”
“我要先回趟酒店,去把房退了。”褚鈺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收拾一下行李,我的護照都還在酒店。”
“好。”許墨彥並沒有太在意,隻當褚鈺真的隻是為了回去酒店收拾行李。他想了想囑咐道:“注意安全,有什麽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褚鈺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褚鈺洗漱好之後便離開了許墨彥的別墅,在車廂裏看著地圖研究好一會兒之後才找到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隨後駕駛著車按照地圖向市區出發,褚鈺先是去了市中心的商場買了一套衣服和化妝品,然後找了個加油站將油加滿,以免開到一半沒有油了,萬事俱備之後,她駕車前往niti酒吧。
褚鈺看了看此時的天色,時間大概是下午六點左右,niti酒吧已經正常營業,但是客流量並不多,畢竟夜生活還沒有開始,往往都要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酒吧才開始慢慢變得熱鬧起來。
而在許墨彥的部署計劃早已被自己聽得清清楚楚,他的人會在九點鍾左右開始喬裝酒吧客人混進酒吧,尋找酒吧關押人質的地方。
褚鈺站在酒吧外麵,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催動玉鐲,果不其然,玉鐲發出閃耀的光芒,預示著禹司南就被關在這裏。
褚鈺驚喜非常,她立馬收回元力,手鐲又恢複原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手腕上。
褚鈺在車裏化好妝換好衣服,開車下車,已然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模樣變身為嬌嫋的夜場女王。
夜場的美女總是能引得男人趨之若鶩,更何況還是個異國的美女,所以褚鈺一進酒吧門就吸引了眾多男人的視線,但她視若無睹,嫋嫋婷婷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拿出一根煙放在嫣紅的唇間,身旁的男人迫不及待地點燃打火機為她點煙。
褚鈺轉頭衝男人微微一笑,男人隻覺得渾身一麻,他的靈魂似乎一下子被這個東方女人給迷惑走了。他殷情道:“小姐,你真美,你需要酒嗎?”
“好啊。”褚鈺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竟有種別樣的誘惑,讓男人幾乎一下子就開始心猿意馬起來,慌忙遞了杯酒給她。
褚鈺卻拿著酒吐氣如蘭,緩緩靠近男人的耳畔,極近極近的距離,像是耳鬢廝磨,意有所指地對男人說:“要不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這兒實在是太吵了。”
男人沒想到這個東方女人竟然看上自己,立馬伸手想要摟住褚鈺的腰,卻被褚鈺利落地閃身躲開,“你不乖哦,先找個安靜的地方不好嗎?”
黝黑的眼珠勾人,肌膚細膩如脂,男人隻覺得自己因為這個東方女人心猿意馬地愈加厲害,可niti酒吧並沒有包間,去哪裏找什麽安靜的地方?
可此時褚鈺居然故意抿了抿嘴唇,看似是在抿幹淨嘴唇殘留的酒,但是這個行為讓褚鈺身邊的男人所有的理智全都消失殆盡,隻想著怎麽讓這個東方女人收入囊中,二話不說拉著女人來到最安靜的地方,周圍的其他男人全都羨慕嫉妒著他的好運。
之所以這裏安靜是因為這裏連接著地下室的門,一般是不允許任何來這邊。
他將褚鈺按在牆上正欲上手撫摸的時候,卻被褚鈺用元力控製住,隨即男人呆滯地看著褚鈺,腦海中一片空白。
“帶我去地下室。”男人聽到褚鈺的吩咐。
“好。”男人點頭。
酒吧通完地牢的暗門的密碼鎖被打開,男人一步一步地帶著褚鈺走下去。
褚鈺跟在男人的後麵,她可以感覺到她一腳踩才去地上都是黏稠的,是水還是血她不知道,這種粘稠的感覺讓褚鈺心頭泛起了一陣惡心,她忍著這種惡心感,繼續往前走。
關在地下室的人見到男人和褚鈺的出現,第一反應是漏出驚恐的表情,他們不知道這次等待他們的是什麽,是一頓毒打還是死亡?又或者是像其他人一樣,被賣到世界各地,他們懼怕著這些比魔鬼還要恐怖的家夥。
看管地牢的兩個人看到夥伴去而複返,微笑著走上前,問道:“嗨夥計,你又怎麽又下來了?”
褚鈺從男人身後走了出來,看管地牢的兩人臉色驟變,剛想要拿槍的時候,褚鈺眼底的華光流過,兩人的表情如先前那個男人一樣變得呆滯,傻傻地看著褚鈺。
所有人都被褚鈺控製住,她這才有空好好打量酒吧的下麵,這裏儼然一個大型關押場,每個房間裏都關押著各種膚色的人,有遍體鱗傷的,也有完好無缺的,形形色色,盡入眼簾,大概有二十多個人,但是就像許墨彥說的那樣,這裏關押的都是來自各國各地,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女。
褚鈺走過去鎖上地下室的門,借著地下室忽明忽暗的燈光,沿著牆往前走。走得越往前,褚鈺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再繼續往前走,隱隱傳來了夾雜著痛苦的呻吟聲。
那呻吟聲令褚鈺的背脊發冷,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褚鈺順著甬道走到它的盡頭,盡頭兩邊各有一個房間,鐵門上發黑的痕跡深淺不一,褚鈺想這些應該都是血跡。
她強忍著強忍著胃的不適,推開了左邊的房間,一推開門,房間裏黑洞洞一片,血腥味更濃,褚鈺順手一抹,好像摸到了開燈的按鈕,她連忙按了下去,屋子裏亮起微弱的光芒。
褚鈺這才仔細觀察四周,這裏好像是個浴室,雖然外麵很一般,裏麵的裝飾全似乎不差,她伸手摸到了一個木桶,就在這時,房間裏好像傳來清晰的水珠滴答聲。
滴答,滴答,滴答,水珠似乎一直在滴落。
褚鈺心中一顫,手心沁出了細汗,抬頭往木桶上方望去,這一看,頓時驚得當場石化在那裏,心跳快到了極致。
木桶上方吊著一個中世紀的刑具——鐵處女。
鐵處女本是19世紀時的刑具,內側各個地方都裝有可活動鐵釘,靠改變釘刺的不同部位進行拷問。尤其是會引起劇烈疼痛的地方和靠近致命處的鐵釘是可活動的。執行人故意把這些地方的鐵釘稍稍向外拔了一點,這樣可以延長受刑人的痛苦,這樣的一口活棺材居然被稱作處女。
在這間昏暗的房間裏,這恐怖的刑具之間正夾著一個少女的身體,鮮血從少女身上無數的洞眼裏流了出來,褚鈺撞著膽子,伸手放到少女的鼻子之下,刑具中的少女早已沒有了呼吸,褚鈺隻覺得自己的小腿開始發軟,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這間房間搜索完畢,才閃到隔壁那間房間裏。
然後,在最後一間,褚鈺看見了他。
禹司南。
被五花大綁在架上,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痕,鮮血淋漓,幾乎看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無力地耷拉著腦袋,整個人陷在昏迷中,一看就知道,他遭受到什麽樣非人的虐待。
下一秒,她在這間牢房裏看到一男一女,被堆積在房間的角落。
渾身血汙,臉色僵白,一看就已經去世了多時。
女人身上的衣服是支離破碎,連身體都無法全部遮擋,肌膚上滿是血汙,在她的腦門中間有一個空洞,隻要一眼就知道這是被槍擊的。而她身旁的男人,渾身上下有十幾個槍眼,沒有一處不是鮮血淋漓。
看麵孔應該是東方人,這些恐怖份子到底是為了什麽!
褚鈺的心口湧出一股衝動,她左手死死地握緊成拳頭,控製住心頭的怒火,褚鈺繼續往下走。
“你們為什麽要挾持最後一間牢房裏的人?”褚鈺問他們。
三人又一次齊聲道:“是組織安排的,我們不知情。”
褚鈺的聲音冷若冰霜,“你們的組織人是誰?”
三個人同時搖頭,“不知道。”
看樣子從這三個人身上根本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這三個人隻負責看管而已。
褚鈺不能將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趁著還沒有驚動酒吧裏真正的恐怖份子,她要用空間移動把禹司南救出去,至於剩下的人就交給埃及警方去處理。褚鈺對這三個人說:“你們三個把你們身上的槍放到桌子上,然後拿手銬,把自己銬在門上。”這樣一來,即使他們醒了,也毫無作為。
地牢裏的其他人認為這個女孩在白日做夢,這些人怎麽可能乖乖聽這個少女的話。可是這三個人真的將槍掏出來放到桌子上,然後拿過手銬將自己銬在牢門上。
地牢的人們不禁想到,難道她是神明嗎?是上帝派來的天使來救他們的?
“救救我們,求求你救救我們!”
一時間,求救聲四起,所有都將希望投注在這個女人身上,原本靜謐無聲的牢房傳來眾人的哀求聲。
“不想死就閉嘴。”褚鈺冷喝出聲,陰冷的目光筆直襲來,頓時哀求聲消失得一幹二淨,所有人都膽顫心驚地看著褚鈺。
褚鈺卻不再管眾人的目光,直直走向關押禹司南的牢房,看著緊閉的牢房門,眼睛一眨間已經走到牢房裏。
濃重的血腥味和屍體的味道混在一起撲麵而來,看著被綁在木架上禹司南,眼底止不住地泛酸,想要流眼淚但她忍住了。
她走上前,顫抖地伸出手想要碰一下禹司南,可他渾身上下竟沒有一處能下手的地方,除了傷口還是傷口,獻血混合著衣服粘在傷口上,稍微一碰,就連帶著皮肉一起流血。
就算是這樣。
哪怕已經傷成這個樣子,禹司南依舊還有口氣。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站在他的麵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眼前一片模糊,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褚鈺。
他想要眨眨眼,卻牽動了渾身的傷口,劇烈的疼痛散開,可著本應該是劇烈的疼痛,對於現在的他已經麻木得沒有任何知覺了。他開口,聲音幹啞無力,他說:“走。”
就像遊絲一般,褚鈺根本聽不到他再說什麽。
“禹司南,你到底得罪了誰。”褚鈺隻覺得自己的心被剜了一個口子,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淋漓恐怖。
她無法想象,這些天,禹司南到底經曆了什麽,曾經意氣風發、清新俊逸的男人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多麽熟悉的聲音。
禹司南不敢置信地用力抬起頭,他好像是看見褚鈺站在他的麵前,臉色蒼白,眼含熱淚,目光慘然,正在凝視著自己。
褚鈺也被抓進來了!
這是禹司南此時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怒極之下,禹司南嘴角溢出鮮血,滴落到身上卻又消失不見,和被血染紅的襯衫融為一色。他使勁推開褚鈺,惱怒地想要開口,可是出口的聲音卻是輕飄飄的,毫無生氣的,“褚鈺,快走!”
“我不走,我來帶你回家。”褚鈺不理會禹司南,輕聲道:“別說話,你受了很嚴重的傷。”
“沒關係,反正我是不會死的”禹司南的聲音,近若幽若無絲,褚鈺卻沒有聽見。
眼看禹司南口吐鮮血,褚鈺驚懼至極,用元力迅速破開綁在禹司南身上的枷鎖,輕輕地禹司南靠在自己的身上,褚鈺忍不住抱緊禹司南,眼淚低落在禹司南的身上。
劇烈的疼痛讓禹司南額頭露出冷汗,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倒映著褚鈺背後的情況,幾個身著黑衣、拿著槍支的恐怖份子正在一步一步靠近褚鈺,隻等著將褚鈺成功抓捕。
褚鈺自然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她摟緊懷裏的禹司南,心裏催動魔典之前嵌入她腦海中的瞬移靈符,閉上眼睛,褚鈺想著的是自己停在就把外麵的轎車。
就在身後的恐怖份子拿著槍衝過來的眨眼瞬間,褚鈺帶著禹司南消失在niti的地牢裏,連一絲一毫存在的痕跡都找不到。
這一幕,正好被想要抓捕褚鈺的恐怖份子看在眼裏,他們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急忙衝到原本關押禹司南的牢房裏翻了一個底朝天,依舊什麽都沒有翻到。
“!真是見了鬼了!”其中一個恐怖份子惱火地低吼道。
另外一個人則不像他這麽惱怒,嘴角露出笑容,淡淡道:“我去告訴老板,他等的人,終於出現了。”
醫院的大門是忽然被撞開的,一位身形瘦弱的女人居然能夠背著一個滿身傷害的男人衝進醫院。
冷風呼嘯,鮮血淋漓,染紅了醫院的白色地磚,女人漆黑的眼底流露出驚恐和焦急,瘋狂的聲音響徹醫院正廳,“醫生!醫生!這裏有人身受重傷,有沒有醫生!”
醫院大廳內,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女人,似乎是在奇怪這個女人怎麽能夠背的動身形高大的男人,有兩個急診室護士立馬推著擔架車衝出來,幫助少女將渾身是傷的男人放在擔架。
少女臉色蒼白,頭上冒著汗珠,焦急對護士說:“他身體多出有傷,傷口還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剛剛還吐血了。”
“好的,小姐,我知道了。”護士連忙推著禹司南往急救室衝去。
擔架車被直接推進了手術室,醫生很快也趕來幾乎是連跑帶爬地衝進了手術室。
因為褚鈺不能進手術室,她隻能在門口等著,她抬頭看著手術室門上‘手術中’的字符,雖然心情已經有所緩解,但是她仍然是不安的,他不知道禹司南身上的傷會不會影響到他的身體健康,他是不是會安然無恙地出來,這一切地一切都是未知數。
但是極度不安之下,褚鈺又強硬地要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之後第一件事,她就是掏出手機給許墨彥打了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接起,許墨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喂,褚鈺,什麽事?”
“你現在在哪兒?”
“準備去niti酒吧。”許墨彥看了看手表。
“許墨彥你聽好,禹司南不在niti酒吧了,他已經被我救出來了,你現在帶人去把niti酒吧地下室,剩下的人救出來。”褚鈺的語氣十分認真。
但是許墨彥聽了卻想笑,褚鈺怎麽可能把禹司南救出來了?就算褚鈺知道禹司南在niti酒吧,但是憑她一己之力怎麽可能救出來,這姑娘莫非是擔心禹司南擔心得出現幻覺了?
許墨彥冷笑道:“褚鈺,別鬧了。”
褚鈺淡淡道:“我已經把他送到醫院了,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來醫院。”
許墨彥笑出聲音,擺明是不相信褚鈺的話,“你在開什麽玩笑?”
褚鈺也隻知道自己的話聽上去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你現在可以去niti酒吧打聽情況,但是我可以告訴你,niti酒吧現在絕對是警備狀態,連門都不會開,你如果相信我就立馬報警,還不至於會讓niti酒吧的人逃走得太過迅速。”
“褚鈺,你在玩老子嗎?”許墨彥哼唧地笑著,仍然不相信褚鈺的話,正當他準備訓斥褚鈺的時候,他找來的特工傳回消息,他開口道:“你先等會兒,我看個消息。”
在一分鍾左右的忙音過後,許墨彥的聲音又回到了電話中,這一次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疑惑和不確定性,還有明顯的驚訝,“褚鈺,你現在在哪家醫院?”
“如果你想知道,就按我的安排先報警,取消你的計劃,然後我就會把我的地址告訴你。”
許墨彥在掛了電話之後沉吟了兩分鍾,然後他按照褚鈺的要求去做了,告訴警方niti有貓膩,警方雖然有所懷疑,但是目前是敏感階段,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疑點,所以警方在街道報警之後,立馬調集警力前往niti酒吧。
第一件事完成之後,他又通知所有人,這次的計劃取消,那些人雖然有所疑惑,但是也依言照做了。
許墨彥在完成這些事之後立馬打電話給褚鈺,褚鈺如約將醫院地址告訴給了許墨彥,他到來的速度很快,不過二十分鍾的時間就到達了醫院,可見他這一路上是用如何風馳電掣的速度趕過來的。
他到的時候,褚鈺正坐在手術室外麵的公共座椅上。
手肘關節抵在膝蓋上,手抵著額頭,看模樣像是在為手術室裏的人祈禱,祈禱他一定要安全無事。
本來他在接到褚鈺的電話之後對這個少女起了疑心,但是此時此刻,看到這樣的情景,看到褚鈺如此模樣,他的心底竟然對這個女孩再無一絲懷疑,並且他無比地堅信著,這個女孩絕對不會傷害禹司南。
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咳了一聲,提醒褚鈺自己的到來。
褚鈺聽到了他的動靜,但是她並沒有抬頭,依舊用這樣的姿勢坐著,淡淡地開口:“到底是誰,禹司南到底得罪了誰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醫院手術室的附近無比安靜,幾乎沒有人經過,隻能聽見呼嘯的風拍打在窗戶上發出的聲音,狂風作勢,吹得窗戶外的巨樹葉顫枝飛,在月光的映照下,巨樹的影子撒了一地,少女的聲音清冷堅定,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狠辣。
許墨彥愣住,他聽出褚鈺話裏的意思,“褚鈺”
他想告訴她,一個女孩子不要亂來,可現實偏偏是這樣的一個女孩救出了禹司南,讓他這個大男人無用武之地。
“許墨彥,你是什麽時候認識禹司南的,我是三年前在蘇市認識的他,他強迫我給他當保姆,我當時就想天底下怎麽有這麽無恥的人。”褚鈺她在笑著說這些事,可是她的眼睛裏卻像是盛滿了世界上所有的傷心,“可是後來他又幫我對付周廣平,還帶我看世界上最美的煙花,每年他都強迫我替他過生日,他說從來沒有吃過生日蛋糕,所以一個人把所有蛋糕都吃完了。”
“沒想到他還這麽不講道理。”許墨彥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他知道醫院不讓點煙,可還是忍不住點了一根煙,說明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煩躁,“褚鈺,你知道嗎,禹司南是我的救命恩人。”
褚鈺笑著不敢相信,“他那麽冷漠的人,還會救人?”
許墨彥說了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那個時候他遇到了一些事,具體是什麽事,他沒有告訴褚鈺,隻是說他跳樓自殺的時候被禹司南給攔了下來,禹司南給了他一筆巨款,讓許墨彥去擺平自己的事,然後,才有了今天的許墨彥。
“所以啊。”褚鈺像是無力一般靠在牆壁上,眼睛裏依然是一片冷然,“查出來到底是誰做,然後不要放過他們。”
許墨彥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時間滴答滴答地從指縫間溜走,忽然許墨彥的手機鈴聲打破這平靜,許墨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約翰打來的電話,許墨彥立馬接起電話,“bss,警方在niti酒吧搜查一個大型的地下窩點,裏麵的人質有部分都是在恐怖襲擊中被擄走的,還有一部分警察正在排查身份,另外在底下窩點發現了三局具屍體,都是十五六歲的東方少女,我猜想這個組織的目標應該都是十五六歲的東方少女,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
手機裏的聲音被褚鈺聽見,褚鈺冷冷道:“聽到沒有,可能他們的目標正是我,所以我不會放過他們。”所以,禹司南是為了自己故意才來的這兒嗎?
“褚鈺,你到底是什麽人?”許墨彥忍不住發問,為什麽他會覺得這個女生這麽神秘?他隱隱也覺得,這些恐怖份子是衝著褚鈺來的。
“我是褚鈺啊,我還能是誰呢。”少女微微一笑。
正當許墨彥想問褚鈺是如何將禹司南救出來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醫生走了出來摘開口罩,許墨彥和褚鈺立馬圍上去,焦急地問道:“醫生,他沒事了嗎?”
醫生先是擺擺手示意兩個人冷靜下來,眨了眨眼睛道:“病人身上的傷非常的嚴重,因為處理不及時多處感染,現在我已經將這些傷口全部都處理好,所幸這些傷並沒有對內髒造成什麽傷害。但是,我想說的是,我不知道病人身上的傷是從哪裏來的,但是他身上的傷最早的最起碼也有十來天了,你們知道他的具體情況嗎?”
那些傷痕都是攻擊性傷痕,十天的時間,這個少年經曆了什麽,醫生可想而知,所以他才會說出這些話。
“謝謝,我們知道了。”許墨彥和褚鈺齊齊點頭。
醫生看得出來他們並不肯說,隻能聳聳肩轉身離開。
護士將仍在昏迷中的禹司南推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褚鈺麵前,對褚鈺說:“小姐,病人需要住院治療,你們兩位誰去跟我填一下患者資料?”護士小姐說得很含蓄,這樣的意思是在暗示褚鈺和許墨彥需要交治療的費用和住院的費用。
“我去,我和你去。”許墨彥連忙道。
許墨彥去和護士填寫住院資料順便將費用交上,給禹司南安排了獨間病房。將禹司南安置好之後,許墨彥跟褚鈺說:“你留在這照顧禹司南嗎?我出去一趟,去一趟警察局,忙好之後就回來。”
褚鈺自然知道他要出去忙什麽事,點頭道:“你去忙吧,沒事,我在這兒。”
許墨彥點點頭,便拿上車鑰匙離開了醫院。
此時,安靜的病房裏隻有褚鈺和禹司南兩個人,禹司南還在昏迷中沒有清醒,褚鈺走到禹司南的床邊坐下,剛一下坐下,她的手鐲就發出光芒,褚鈺安撫似的摸了摸它,輕聲道:“別擔心,你的主人沒事了。”
褚鈺握住禹司南的手,將元氣送到禹司南的身體裏,不一會兒後,禹司南臉色好看了些許。
下一刻,褚鈺驚訝的發現,禹司南身上的傷口整一點一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