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疑似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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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司南是目送著褚鈺走進家門的,在褚鈺離開之後,車廂裏似乎蔓延著無盡的消沉,像是在褚鈺離開車廂的瞬間,所有的氧氣都被她帶走了,空氣絕望得令人窒息凝固。

    禹司南沉默地在車裏坐著。

    褚鈺回到家已經過了許久,他也沉默了許久。

    在漫長的沉默過後,禹司南死灰般得亮了一下,這光芒中帶著淩厲的冷意,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許墨彥的電話號碼。

    電話是速度被接通的,許墨彥還沒有說話,禹司南沉沉問道:“事情處理好了嗎?”

    “嗯,已經處理好了。”

    “還有另外兩個看好了,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舉動,不用告訴我,直接動手。”禹司南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那他口中所要處理的事情,自然是處處和褚鈺作對的林曉。

    他知道如果褚鈺想要平平安安地待在學校,那麽許若、林曉和唐茹這三個人就必須要處理,所以在三人之間,禹司南先選擇了較為過分的林曉來下手。

    剩下的兩個人他讓許墨彥派人好好看住,如若這兩個人有什麽異常的舉動,直接動手。

    這個林曉,禹司南是不可能再讓她留在靖州市了。

    正好趁著元旦五天的假期,他要讓林曉一家人離開靖州市。

    禹司南率先針對的是遠在靖州市的林曉的父親林城,計劃從禹司南載著褚鈺回蘇市的第一天就開始了。

    所以林城近來感覺十分不順,而且這種不順暢很迷茫,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惹到了誰,是工作上和誰相衝,還是私下說話得罪了誰,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由於林城最近仕途不穩,連帶著自己的脾氣都上來了,和妻子也多次爭吵,原本和睦的家庭一下變得風雨飄搖。

    他哪裏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拜自己任性刁蠻的女兒所賜。

    林曉父親的領導最近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火藥,將林曉父親往日工作上的錯處一一翻了出來,當著單位許多人的麵訓斥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領導是在故意找茬。

    林城往日這樣處理事務的時候領導也從未說過他什麽,但這次卻這麽不給他麵子。林城有些莫名其妙,難道是自己平時節假日送的禮不夠多,所以領導來找知己的麻煩?

    混到如今的地位,雖然說不上在靖州市呼風喚雨,但最起碼也是靖州市的小領導一枚,林城自然懂得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當天晚上就拎著滿滿一包的禮物來到自己的領導家。

    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

    向來對自己提拔表彰的領導居然連見都不見自己,這事態的發展顯然是超出他的預料了。

    林城之所以被領導這麽對待,他自己不知道,林城的領導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也知道是上頭有人故意和林城過不去。

    此時此刻最他需要和林城劃清界限,但是好歹和林城相識這麽多年,所以在拒絕和林城見麵之後,他用私人手機撥通了林城的號碼,讓他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所以上頭才會有人這麽針對他。

    林城好歹在靖州市工作這麽多年,人一向圓滑世故,不管是對上級還是對下級他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絕對不會有分不清輕重的時候,這樣的自己怎麽可能得罪人?

    顯然這個時候林城還沒有想到這飛來橫禍是因為自己女兒林曉。

    林城仕途不順,就連妻子的工作也不順,公司總經理忽然換了人,當初憑借關係進入公司工作混日子的妻子失去了靠山。

    在會議上被新任總經理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還放言如果林城的妻子不能給出一個十全十美的方案,就立馬從公司滾蛋。

    林城妻子過了這麽多年順風順水的日子,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當下氣得摔門而去,想要擺一擺主任夫人的架子。

    哪裏知道,她前腳剛離開公司,下午人事部就出了新的人事公告,她的職務被別人所替代。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抵也就是如此。

    當然,對於公司的這一決定,林城的妻子自然是十分氣憤的。

    她在知道這項人事調動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找到自己的丈夫詢問情況,想要知道自己好好的主管位置怎麽就會被別人給搶去了?

    此時的兩人都在氣頭上,林城說單位出了問題,反而遭到妻子的嘲諷。兩人說話立馬變得很衝,完全沒有顧慮對方的感受。

    偌大的別墅裏回蕩著兩人爭吵的聲音,嘈雜得連房間裏的林曉隻能將頭埋在被子裏,以躲避父母的爭吵。

    她天真的以為這次爭吵就是父母之間的爭吵,和自己並無關係。

    可是沒想到接下來一個電話,林曉的‘事件’就被父母知道了,這個電話是由一中校方董事親自打電話到林曉家裏的,言辭利落,態度嚴肅。

    對於林曉‘事件’在學校造成的不良影響非常憤怒,希望林曉的父母可以對孩子多加管教。

    林城和妻子原本就吵得不可開交,在接到這個電話之後,兩人在震驚之後,一致將怒火對準了林曉。

    尤其是父親林城,他本來就是個極其看重顏麵的人,在單位的事情已經夠丟臉了,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敢做出這麽丟臉的事情,還被人拍了照片發到學校公告欄,簡直是把他的一張老臉都丟盡了。

    原本在學校發生的事已經夠讓林曉心中難受,她憋著一肚子火想要等個機會找褚鈺撒出來,可是偏偏褚鈺身邊有個男人,讓她根本無法下手。

    並且元旦節到了,褚鈺人都已經回到蘇市,讓林曉如何出氣?她隻能憋著這股氣,等到褚鈺回到靖州市的時候再下手。

    可誰曾想,校方居然將這件事告訴自己的父母了!

    林曉平時在學校裏橫行霸道,誰得罪了她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可是生平最害怕自己的父親,此時看到父親一臉震怒地訓斥自己,她心裏隻剩下害怕,可憐兮兮道:“爸,我是被人陷害的,這是一個和我過不去的女生,她、她叫褚鈺!是她陷害我的!真的!”

    啪——!

    林城完全不管林曉說了什麽,直接一耳光先甩在林曉的臉上,憤怒道:“我花錢養著你們母女倆,就是讓你們兩這麽給我捅婁子的?!一個在公司和老板吵架丟我臉,一個在學校被爆什麽丟我臉,老子有多少臉夠你們母女倆丟的?!”

    林曉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悲痛道:“爸,你為什麽不信我!明明是那個褚鈺先招惹我的!她還把湯澆在——”

    林城根本聽不進去林曉說的話,忿忿道:“你給我閉嘴!明天!不對,就現在!你給我收拾東西換個學習讀書!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林曉也不由地怒道:“爸,你為什麽不信我!是那個叫褚鈺的跟我有仇,是她故意找我的麻煩!我不走,我不要離開靖州!我要讓她好看!”

    “我也不同意女兒離開。”林曉的母親冷著臉反對道。

    “你們娘倆兒別跟我說這些!我不管你和誰有仇,也不管你母親同不同意。你被爆出這樣的事,就是讓我臉上無關,趕快給我收拾行李,明天讓你媽去學校辦離職手續,送你去國外讀書,別在靖州市給我丟人現眼了!”林城獨斷道。

    “爸!”

    林曉怒喊一聲。

    眼淚順著臉頰紛紛滑落,抽泣道:“我到底是不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我這麽被人欺負你不幫我討回公道就算了,還要把我送出國,你為什麽這麽狠心啊!”

    林城眼裏充斥著紅血絲,看上去有些猙獰,但是他的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些痛意,“你還好意思問你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怎麽不想想你在乎過爸爸的形象嗎?在學校裏惹是生非厲害得不得了,成績呢?成績差得讓我在其他家長麵前完全都抬不起頭,這些爸爸都忍了!”

    林城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繼續道:“但是你、你現在又給我弄出什麽事件,還要讓我幫你討回公道?你希望爸爸也去拍一些那個女孩的放到學校公告欄上這就叫替你報仇了?說別人陷害你,難道那些照片上的內容都是假的嗎?!如果是假的,爸爸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調查真相!”

    林城的妻子開口,這件事是女兒不對,所以她小聲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把孩子送到國外啊!她才十五歲。”

    “要麽出國,要麽就去外地上學,你們母女倆自己選,隻要別在靖州市給我丟人就行!”林城怒氣衝衝地甩下一句話,就甩手離開,負氣回到書房。

    他現在連自己的事都煩惱不過來,哪裏有心思去煩惱林曉的事。

    父親離開了,林曉淚眼朦朧地望著母親,“媽,怎麽辦?我要怎麽辦?”

    “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爸最重麵子,怎麽這麽不小心,還被人拍了照片,這要是被你爸的朋友知道,你爸還有臉麵嗎?”林母斥責林曉,但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也隻是斥責了兩句,沒有再說什麽了。

    “褚鈺,是褚鈺,肯定是褚鈺!”

    肯定是這個賤人在背後搞自己,讓校方通知自己的父母。

    林曉的手狠狠握成拳頭,即使現在蘇市和靖州市隔著遙遠的距離,也擋不住她心中複仇的火焰,可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靖州市有一個林曉對褚鈺虎視眈眈,距離遙遠所以暫時還不能做什麽。

    可是已經退休的榮光集團前董事長許茂,就不一樣了。

    許茂是董嬌嬌的外公,亦是董太太的父親,在當初的蘇市拍賣會上董嬌嬌和褚鈺起了爭執,以至於褚鈺給出董嬌嬌的父親有橫禍的批語。

    當時褚鈺的名聲還不算特別響亮,所以董翔夫婦自然不會把一個十五歲小女孩所說的話放在眼裏。

    可是任誰都沒有想到,不久之後,董翔的父親真的出事了,也的確是飛來橫禍,更準確的是,這飛來橫禍也的確是因為女兒董嬌嬌的原因!

    早已退休的許茂也因為女兒家的事,對褚鈺產生了興趣。

    在一年一度的商業酒會上許茂已經感受到褚鈺這個十五歲少女給自己造成的壓力和緊迫。

    他在商海沉浮幾十年,獨占鼇頭,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商業對手能夠給他這麽大的危機感,這種機感包括但不限於在商業上麵,很多的一方麵他是在為董嬌嬌擔憂,尤其是昨天,自己的女兒許梅在蘇市商會的酒會上和褚鈺過不去,。

    在商業酒會之後,慈善基金的成立已經為盛煌集團和她褚鈺在國內造勢,必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企業家向慈善基金投錢,與褚鈺的關係更好,對她也更加信賴。

    以褚鈺目前的盛勢,即使是榮光集團也要避其鋒芒,不便起正麵衝突。

    許茂不想再這麽坐以待斃了,先前算是他走眼,沒有看清楚褚鈺這丫頭的真正實力,現在他知道褚鈺是個有能力的年輕人,也是個精通風水的玄門大師。

    若是能化幹戈為玉帛,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女婿的情況也能因為褚鈺的關係得到好轉。

    許茂是個商人也是個父親,所以他既要顧著長久的利益,也想要解決眼前的困境。

    可是女兒許梅不懂得許茂的良苦用心,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丈夫出車禍躺在醫院,女兒遠走國外,她已經夠心力交瘁了。

    此刻聽到父親還要宴請褚鈺來家裏做客,她頓時歇斯底裏了起來,通紅的眼睛裏滿是血絲,“爸,那丫頭欺負您的外孫女,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詛咒董翔,我來找你是為了幫您幫我對付她!怎麽你還要請她來家裏做客!”

    雖然許茂年近七十,身形清臒,但是看上去依舊老態龍鍾,格外精神,他拄著拐杖坐在沙發上,目光斜向哭哭啼啼的許梅,嚴肅道:“要不是你們把嬌嬌寵得無法無天,她會鬧出這麽多事嗎?”

    麵對嚴肅的父親,許梅多少還是有點怕的,她伸手擦了擦眼淚,“嬌嬌可是爸你的親外孫女,你不向著嬌嬌,反而向著外人!我聽說那死丫頭懂風水,當初她詛咒董翔會出橫禍,保不準就是她故意擺了風水陣,和我們家過不去!”

    “荒唐!”許茂用拐杖重重地敲擊了一下大理石地麵,冷哼道:“你出女兒把別人逼得自殺了,反而還怪到褚鈺的身上!這件事,追根究底到底是誰的錯,你心裏不清楚嗎?!”

    這事確實許梅理虧,她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許茂繼續教訓女兒:“我看你清楚得很,否則也不會第一時間讓嬌嬌出國避難了!”

    幾句話教訓完,想到這一連串的事,許茂臉上的表情忍不住輪番變幻,有所感悟地歎了口氣,他無奈道:“慈母多敗兒,嬌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這個當媽的難辭其咎!”

    尤覺不夠,許茂又將怒火轉到老伴的身上,訓斥道:“你也是,教出來的女兒刁蠻任性,惡性循環!”

    老板陳慧正在一旁喝著茶,聽到老伴教訓自己,當下委屈道:“這關我什麽事?再說了,嬌嬌或許是刁蠻了些,但肯定不會存心要把人逼死,還不是怪那個女孩心裏承受力弱,更怪她父親野蠻不講道理,居然開車撞人,無期徒刑算是便宜那混賬羔子。”

    “就是就是。”許梅認同母親陳慧的說法。

    董翔車禍住院之後,自殺女孩的父親到警局去自首。

    兩家找來蘇市最好的律師,在許家和董家的運作下,女孩的父親被判了無期徒刑。

    老伴陳慧和女兒許梅完全沒有意識到自身的錯誤,將所有的錯處都怪到別人的身上。

    許梅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快要到四十歲的年紀,古人都說四十不惑,他這個女兒不僅沒有不惑,反而非要和褚鈺這個小丫頭片子過不去,天天哭哭啼啼地要自己幫忙。

    麵對這樣的老伴和女兒,許茂在心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也很想胳膊肘往裏拐,護著自家人,但是他的正義感和良善實在是做不到,可他又不能放著自己的家人真的往鐵板上踢。

    不是許茂小瞧自己,現在的褚鈺,隻怕沒有人敢和她為敵。

    許茂拄著拐杖站了起來,苦口婆心道:“小梅,不是爸不願意幫你,那晚酒會的情形你也看清楚了,現在這個蘇市變天了,別說爸退休了,就算爸現在是榮光集團的董事長,也不能隨意和褚鈺過不去。”

    商場的事許梅不怎麽了解,她隻覺得褚鈺說來說去都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片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自己的父親可是商場老將,其他人見了父親都要給三分薄麵,難道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對付不了?還要請她來家裏吃飯?

    許梅實在想不明白,心裏更為女兒和丈夫鳴不平。

    她出嫁多年,從來沒有回娘家求父親辦過什麽事,唯一一件請父親辦的事,父親還推三阻四,怕這怕那,根本不把她這個女兒放在心上,許梅氣不打一處來。

    她豁然起身,略微抬高聲音,薄怒道:“爸,既然你不幫我,那我就自己想辦法!我就不信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她能上天了不成!”

    說完這些話,許梅就要奪門而出。

    “你站住!”許茂冷喝道。

    可是許梅充耳不聞,提著包離開了家門,許茂氣得重重坐在沙發上,威嚴的目光瞪向老伴陳梅,“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兒!這要是惹出岔子了,可怎麽辦!”

    陳慧不當回事,笑著安慰道:“我聽小梅說了,對方還是個未成年的小丫頭,有啥可怕的?”

    許茂冷哼道:“婦人之見!”

    隨後他又想了想,還是在女兒找褚鈺麻煩之前,自己先和褚鈺表個態。

    元旦節的前兩天褚鈺都在忙著公司的事情,沒有好好的陪父母見一見以前的朋友,所以元旦節的第三天,褚鈺則拋開所有的事情陪著父母出去逛街,還拉來了王丹丹作陪,計劃著去蘇市的郊區轉一轉,順便參觀一下蘇市聞名遐邇的總理紀念館。

    說實話,褚嵐夫婦定居蘇市多年,好像還沒有出來正兒八經地遊玩過,以前夫妻兩也聽說過周總理紀念館就是蘇市,隻可惜沒有機會玩。

    一直到如今,反而還是女兒做主,帶著她的朋友出來陪著自己和父母玩了一圈,褚嵐和吳芳的心裏很是欣慰,欣慰女兒的孝順和懂事。

    在郊外遊玩了一天之後,褚鈺先是驅車送父母回家,然後她謊稱自己還要和王丹丹去和其他同學聚會,父母自然應允,載著王丹丹再次離開了南山居

    其實王丹丹不過是幌子,和褚鈺約好的是禹司南,因著一天沒見到褚鈺,禹司南心情很不好,‘威脅’褚鈺如果不跟他吃晚餐,他就要登門拜訪,褚鈺沒有辦法,隻能被迫答應。

    所以,此刻褚鈺又把王丹丹送回了家。

    “你要怎麽感謝我啊?我可是幫著你一起說謊了。”到了王丹丹家樓下,她並沒有急著下車,而是嬉皮笑臉地看向褚鈺,嘴角都帶著壞笑。

    褚鈺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揮了揮手,“好好好,你要什麽謝禮我都答應你,快回去吧。”

    “那可不行。”王丹丹坐在副駕駛上,沒有絲毫下車的意思,“那不如你告訴我,你今晚是去幹什麽了?是不是要和男孩去約會?”

    褚鈺才去迂回政策,麵對王丹丹的猜測既不否定也不肯定,而是回答些別的問題,“送你周傑倫的新專輯吧,還是周傑倫演唱會的門票?”

    “越是掩飾,就代表我猜的都是對的!”王丹丹斷定道:“你肯定是去約會了!快告訴我,快告訴我,是誰!我認識嗎?!”

    沒有辦法,褚鈺隻能無奈道:“以後介紹你認識,你再不下車,我就要遲到了。”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

    閨蜜要去毀約,王丹丹怎麽能當攔路虎,她立馬下車,做出一副恭送褚鈺的姿態,眼睛微微眯起,還奉上略有深意的笑容,輕聲道:“約好雖好,可要注意安全哦。”

    褚鈺:拜托,我們是發乎情止乎禮的好嗎!

    王丹丹卻不給褚鈺解釋的時間,扔下了一個飛吻,便轉身回了家。

    褚鈺從手機裏翻出禹司南發來的地址,這是蘇市一家很著名的私房菜,褚鈺找好位置之後便駕車開了過去。

    此刻正是晚餐時間,但是這家店卻顯得不那麽熱鬧,但是規格卻是低調奢華的,褚鈺早就聽說過,這家私房菜是會員製的,能進來這裏用餐的客戶都不是普通人。

    褚鈺是沒有來過的,迎賓的服務員看到褚鈺進來,嘴角露出笑容走了過去,詢問道:“小姐,請問有預約嗎?”

    褚鈺點頭道:“我朋友在,他姓禹。”

    提到姓禹的客人,迎賓小姐美麗的臉龐上一瞬間有了表情,剪水雙瞳裏也一瞬間變得柔情慢慢。

    她又額外地多看了兩眼褚鈺,一陣思索之後,笑得更加甜美可人,微微彎身伸出右手向餐廳內展去,禮貌道:“原來是禹先生的客人,請您隨我來。”

    褚鈺狐疑地蹙了蹙眉毛,怎麽好像禹先生的名號在蘇市很好用,難道禹司南是個什麽大佬不成。

    迎賓小姐將褚鈺帶到一個包間的門口,溫和道:“禹先生就在裏麵,要是沒有什麽別的吩咐,我就先離開了。”

    褚鈺點點頭開門走了進去,迎賓小姐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裏看了一眼,隻看到禹司南側麵,門就被關上。

    她很不舍地離開了這間包間的門口,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嘴裏嘀咕道:“這應該是禹先生妹妹吧看上去年紀這麽小,不可能是女朋友!”

    褚鈺在禹司南對麵坐下,瞅了瞅他的眉眼,嗔怪道:“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還威脅我出來見你。”

    禹司南理所當然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想念你,當然要逼著你出來見我。”

    對於禹司南總是突如其來的情話褚鈺還是有點不習慣,她佯裝從容淡定,抿了口茶道:“對了,我準備明天下午回靖州市,我說還是你送我回去,所以我爸媽請你明天中午來我家吃飯。”

    禹司南聽到褚鈺這麽說之後怔了一下,片刻沉默後發動轎車,故作不經意道:“明天中午有點事,飯就不吃了,我處理好直接去你家接你。”

    有事?

    “好。”褚鈺點點頭,狐疑地看著禹司南,好奇地在想,他能有什麽事?

    而且還是不告訴自己的事。

    褚鈺到了之後,服務員便開始上菜,褚鈺大致一掃,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難為禹司南還記著。

    褚鈺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便開始大快朵頤。

    正吃著的時候,褚鈺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禹司南,詢問道:“林曉父母最近遇到了點難事,我猜,應該是你的手筆吧?”

    “嗯。”禹司南表情淡淡的。

    “你好像有點東西,我聽說林曉他爸爸可是政府官員,你能靖州市政府官員都能夠影響?而且我剛來的時候,服務員提到你還挺恭敬的,禹司南,你到底是什麽大佬?”褚鈺好笑地問道。

    禹司南瞅了褚鈺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褚鈺又道:“其實,我感覺沒必要那麽趕盡殺絕,讓她離開一中就可以了。”

    “離開一中,但是她人還在靖州市。”聽到褚鈺問到這個問題,禹司南神情平淡,眼裏冷酷得連一絲憐憫都沒有。

    禹司南沉沉道:“林曉的性格,受了這樣的委屈她肯定不會藏在心底,隻要她還在靖州市待一天,你就會有一天的危險。”

    禹司南聲音依舊冷沉,但是褚鈺卻感受他的細心與深情,“我想讓她離開靖州市,可是如果她的父母還在靖州市,她就不會離開靖州市。”

    褚鈺懂了,禹司南是想逼林曉的父母帶著林曉離開靖州市。

    “褚鈺,可能我的做法有失偏頗。但是在我的心裏,我隻知道如果林曉有可能傷害你,我就會想辦法讓她離你遠遠的。”

    他話語裏滿是真誠。

    “元旦節結束,會有別的城市的委任書遞到林曉父親的手裏,到時候林城一家人會心甘情願地離開靖州市。”

    褚鈺怔住。

    原來,禹司南早已布置好一切,從曝光林曉的照片開始。

    “難為你想得如此周到。”

    褚鈺震驚於禹司南的心思細膩和頗費周折的城府,轉而像是想到了什麽又笑了笑,嘴角的笑容被禹司南捕捉到,他問道:“你笑什麽?”

    褚鈺搖頭說:“沒什麽。”

    她是在笑林曉,惹了個不該惹的人。

    禹司南飛快地瞥了褚鈺一眼,眼底帶著些莫名其妙。

    褚鈺岔開話題,問道:“你明天中午有什麽事?和翟寧宇見麵?”

    禹司南怔住,“你怎麽知道?”

    “猜的,你在蘇市除了我和翟寧宇,你哪兒有認識的人,不去我家吃飯,能讓你花出時間去見的隻會是翟寧宇。”褚鈺的神情篤定。

    她想了想,提醒道:“如果翟寧宇能夠幫助我們,我不會阻止你和他見麵,這個人實在有點難以掌控。”

    “我曉得。”禹司南點點頭,褚鈺說的這件事,他心中自然明白。

    翟寧宇這個人禹司南早已認識,他知道這個人亦正亦邪,對於他的話,禹司南肯定不會全然相信。

    禹司南半晌沒有說話,隔了許久,用從來沒有過的認真態度,緩緩開口說:“褚鈺,我不會瞞你,不管我從翟寧宇那裏得到什麽消息我都會告訴你,但是我不希望你陷入這件事之中,這件事的危險程度是我無法預料的。”

    “我知道。”

    褚鈺明白禹司南心中的擔憂,可是說句實話,現在的自己可以說是不怕任何人來攻擊自己,除非也是有其他異能的人,否則應該不可能有人能夠傷害到自己吧?

    如果遇到這樣的人,那自己會是對手嗎?

    正當褚鈺思緒飄搖之間,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褚鈺立即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目光移到手機之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褚鈺皺了皺眉頭。

    印象中,禹司南看著褚鈺微蹙的眉頭,問道:“怎麽了?誰打的電話?”

    “那要接了才知道。”褚鈺抬頭看了一眼禹司南,淡淡道。

    “喂,您好。”褚鈺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

    電話剛被接通,蒼老又又威嚴的沉沉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褚總,我是許茂,你可能不認識我。”

    褚鈺神色一怔。

    下一刻,墨色的眼眸中蘊藏著淡淡的笑意,褚鈺微微坐直了身體,手指在餐桌上上有規律地敲擊著,那是她正在思考問題的一個小動作,“原來是許老先生,您的大名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許茂的電話。

    褚鈺不僅知道許茂是誰,還知道許茂是董翔的老丈人,是董嬌嬌的外祖父,他找自己是為了什麽?

    褚鈺很是好奇,但是她唇角的笑意反而愈加沉靜,眸中如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

    禹司南聽到許茂的名字情緒也有了撥動,他知道許茂是許梅的父親,也知道褚鈺和董嬌嬌還有她父母之間的爭執,所以擔心許茂的用意。

    可是褚鈺卻沒有任何情緒,隻有唇角寧靜的微笑,像是飄揚在風中的廣玉蘭,帶著悠然傳來的沁香和優雅,和沒有破綻的完美。

    許茂嗬嗬笑道:“沒想到褚總還知道老頭子我的名字,可真是榮幸,不知道我老頭子有沒有榮幸,明天可以邀請到褚總您來我家做客,喝杯茶,我這裏有上好的雨前龍井。”

    到底也是前輩,褚鈺不好拒絕也不想拒絕,便答應了下來,“當然可以,隻是還請許老先生見諒,我不能逗留太久,明兒下午還要回靖州市上學,中午父母要給我踐行。”

    “自然自然,那就明天上午吧,到時候我派車去接褚總,怎麽樣?”褚鈺是個上學,自然上學為主要,許茂笑著答應了下來。

    褚鈺笑得得體又官方,“好的,到時候許老先生可不要心疼您的茶葉。”

    打這通電話,說實話許茂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褚鈺會答應,畢竟褚鈺和他女兒一家之間有過嫌隙,褚鈺有很大可能拒絕自己的邀請。

    沒想到褚鈺一點都沒有提這件事,反而還樂嗬嗬地答應下來,許茂掛了電話之後心裏鬆了口氣,捉摸道:這褚鈺看著不像蠻不講理的主,應該不會糾結於前段時間那些爭吵吧?

    許茂和褚鈺剛剛結束了電話,誰料到緊接著,禹司南的手機就響了。

    禹司南隻掃過一眼,就把電話掛掉,然後沒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

    褚鈺好整以暇地靜靜望著禹司南,“接啊,怎麽不接?”褚鈺的目光在禹司南和手機之間來回掃,示意禹司南接電話。

    禹司南沒在怕的,直接當著褚鈺的麵接通電話,甚至還用了免提。

    電話被接通以後,禹司南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的聲音率先傳了出來,“禹先生,你終於願意接我的電話了!”

    很妖嬈的女人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褚鈺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確定自己不認識電話那頭的女士之後,目光看向禹司南,無聲地詢問禹司南這是誰?

    “我是周玉啊,我們見過一麵的,你記得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打聽你的電話,打了這麽久,終於接通了!禹先生,您有空嗎?讓我請你吃頓飯吧!”不僅聲音妖嬈,就連說話的內容都非常直接,

    “不必了。”禹司南直截了當地拒絕。

    可是周玉仿佛聽不見,直言道:“明天中午你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午飯,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禹司南的態度依舊冷漠,“不用。”

    然後還不等周玉說完話,禹司南就掛斷了電話,還將手機設成了靜音。

    褚鈺凝視著禹司南,故意含笑著說:“我看禹先生你眼含桃花,眉似鸞飛,這可是紅鸞星動的征兆,怎麽還拒絕別人請你吃飯呢?!”

    禹司南也皺著眉苦思半晌,褚鈺以為他在考慮什麽,結果好半天之後,他才緩緩問道:“我都不知道周玉是誰?”

    褚鈺:“”

    厲害,禹司南是真的厲害。

    褚鈺替周玉默哀,可心中又禁不住有些竊喜,竊喜他的眼裏心裏,絲毫裝不下其他女人的身影。

    褚鈺笑罵道:“呆子,等下吃完飯,送我回家。”

    這樣的笑容帶著真正的喜悅和柔情,禹司南身受感染,嘴角也忍不住露出微笑,“好。”

    然後禹司南沒忍住,問道:“褚鈺,你剛剛那個反應,是不是吃醋?”

    褚鈺被嗆了一口,白了禹司南一眼,嗔道:“我好想問你啥時候給我找的情敵呢?!”

    禹司南一臉我很無辜的表情。

    吃完飯之後,褚鈺又和禹司南默契地散步消食。

    消完食之後,禹司南才送褚鈺回家,而這一路上,向來以速度和激情著稱的sv開出了從沒有過的緩慢速度,慢得如同蝸牛一般。

    在廣闊的公路上,被無數的鳴笛聲警示它速度快點,可它的速度依舊緩慢,成為公路上人神共憤的對象。

    隻是禹司南他開得再慢,這條路始終都有盡頭,轎車停在褚鈺家的不遠處。

    兩人話別之後,褚鈺衝禹司南搖搖手,便下車離開。

    在月色下,她黑色的發像是籠罩上一層白色的霧,他伸手,淩空勾勒著褚鈺早已離去的身影,一筆一劃,盡心盡力。

    無視時光倥傯,沉溺在這樣溫暖的月色中。

    禹司南忽然撥通了許墨彥的號碼,接話被接通,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問道:“怎麽樣能把一個人永永遠遠地留在身邊?”

    許墨彥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調笑道:“結婚啊,這樣你就會和她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

    “她還太小。”禹司南神色黯然,他當然知道結婚這件事。

    許墨彥繼續笑道:“那就先訂婚唄,告訴褚鈺的父母和所有人,她是你的未婚妻,這樣她也是屬於你的。”

    是嗎?

    那樣的話,褚鈺就是屬於自己的嗎?

    禹司南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浪漫,他想要褚鈺成為自己的未婚妻,那樣她就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