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都是慣的,殺一個就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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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生反相?

    劉琦心中一陣冷笑。

    這句話,倒是和演義中諸葛丞相那句頭生反骨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惜你不知道,勞資可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對這些玩意從不感冒。

    “沒想到桓先生還會相麵,不知桓先生有沒有為自己看過,是長命百歲之相,還是死於非命之相?”

    劉琦看了一眼桓階,嘴角浮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如果還未看過,現在也還來得及。”

    “劉劉琦,你此言何意?”

    桓階終於緊張了起來,顫言問道。

    看到江夏軍是劉琦為帥,不是那些粗鄙武夫,他心中才浮起了生的希望。

    畢竟劉表都對他禮遇有加,你這個做兒子的,怎麽也得留我一命。

    他也正好借此良機報了魏延一箭之仇。

    可劉琦所說話語中,威脅之意溢於言表,由不得他不緊張。

    劉琦沒有作答,親手扶起魏延道:“魏伍長深明大義,擒賊主謀桓階、誅叛將胡亮,乃此戰首功,賞百金,入州牧府親衛營為什長!”

    “多謝郎君!魏延願為郎君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魏延再度跪地,隻不過這一次,與方才心境截然相反。

    張羨站在一旁,望著劉琦。

    入親衛營?

    還官升一級。

    這可真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給魏延了。

    這位劉郎比他阿翁更有膽識,論收買人心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嚇唬伯緒那話是否狠了些

    不對!

    那話不是威脅,劉琦是真要殺他!

    “劉郎!”

    張羨急忙上前想要求情,卻見劉琦已轉過麵來。

    “張太守,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此事還是免開尊口。”

    劉琦沉聲而道。

    “劉郎,臨湘已破,桓階在荊州素有名士之稱,殺之有百害而無一利,隻會給你招來罵名。”

    張羨隻得退回身去,看著一步一步走向桓階的劉琦道了一句。

    盡友事,聽天命。

    “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名士便不行?名士就可以叛亂免死?都是慣的,殺一個就聽話了。”

    劉琦頭也不回冷峻道。

    “劉琦,你!你不能殺我!我要見劉荊州!”

    桓階看著步步逼近的劉琦,驚恐瞪大了眼睛吼道。

    想要掙紮後退,卻被兩名長沙郡卒緊緊架住,動彈不得。

    “你還有臉去見家翁?家翁對你不可謂不厚,看在你的麵子上還了孫堅屍首,還辟你為官,可你是怎麽報答他的?”

    劉琦厲色反問。

    “以往都是桓階之錯,如今桓階知道了,但聽劉荊州和郎君吩咐,求郎君饒我一命,我不想死啊”

    眼見掙紮沒用,桓階自己跪在了地上,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

    唰!

    劉琦從身旁親衛腰間抽出闊劍,劍鋒斬過桓階後頸。

    一顆頭顱滾出老遠,哭嚎求饒聲戛然而止。

    “桓階煽動叛亂、圖謀不軌,現已伏誅,隨魏伍長擒賊者有功,升一級,賞十金,爾等校尉之下,皆原職無罪,願隨軍平亂者,有賞!”

    劉琦舉起手中長劍,振臂而呼!

    “郎君英明!”

    甘寧和魏延異口同聲。

    “郎君英明!”

    “郎君英明!”

    江夏諸軍聞風景從。

    聽到自己無罪,還可能有賞的長沙郡兵更是歡呼雀躍,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劉琦將劍插回到親衛劍鞘中,來到張羨身旁道:“張太守,此人風骨,也配叫名士?”

    “桓伯緒,晚節不保啊,哎”

    張羨看了一眼桓階的屍身,扭麵而歎。

    晚節?

    你還真是高看他了。

    若不是我出了點意外,你恐怕就不會活著意外了。

    劉琦心道。

    原本的長沙叛亂,張羨病死,兒子張懌城破被殺。

    桓階這個始作俑者卻躲了起來,一直苟到曹操占了荊州又出仕。

    這等小人行徑,讓劉琦開始對桓階就半點好感也無,必殺之而後快!

    “傳令!大軍入城!不得擾民,凡趁亂生事者、奸淫擄掠者,定斬不赦!!”

    劉琦開口。

    傳令士卒領命而去。

    “郎君有令!大軍入城!不得擾民,凡趁亂生事者、奸淫擄掠者,定斬不赦!!”

    看著數名傳令兵奔走呼告,江夏大軍緩緩開始入城。

    劉琦扭頭看向身旁道:“魏延,給你個任務,抄沒桓階家產,全族收押待審,族中男丁凡達記事之齡者,皆斬!!”

    “喏!”

    魏延抱拳欲走。

    衣袖卻被人一把扯住。

    “劉琦,桓階已死,禍不及妻兒,你又何故濫殺無辜?枉老夫還說你有仁義之風!”

    張羨一手扯住魏延衣袖,眼睛死死瞪著劉琦道。

    “張太守,劉琦方才就說過,你謬讚了,我可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麽仁義之風。就算有,那也隻對朋友和君子,不對敵人和小人,你是君子,劉琦敬你,而桓階不是,他是小人,還是敵人!”

    劉琦望著張羨,指著身後反問道:“你能拉住魏延一個,還能拉住這萬千長沙軍吏?”

    張羨聞言麵色一白,不由鬆開魏延衣袖顫聲道:“可總不至如此總有無辜之人啊”

    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好幾歲,站都快站立不穩。

    “張太守,劉琦知你心懷大義,桓階想必也是以此勸你歸附朝廷,可當今之朝廷,還是漢家朝廷嗎?!曹孟德屠徐州,他這個當朝司空可是得了陛下旨意?因一人私怨卻讓全城陪葬,徐州百姓哪個不是無辜之人?!”

    劉琦上前扶住張羨,揮手讓魏延離去:“殺一人為罪,屠萬人為雄,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

    張羨臉色又白了幾分,望著劉琦拌了拌嘴,卻一句話也未說出口。

    “這,便是亂世!我沒殺他全族,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

    劉琦目光從張羨身上移開,目望北方緩緩開口:“太守,時代變了!”

    數日之後。

    臨湘城外。

    黃祖和蘇飛騎在馬上,看著城門樓上飄揚的‘劉’字大旗,還有正在清理斷壁殘垣的兵卒,彼此對視了一眼。

    “蘇飛,五千人定長沙,你能做到麽?”

    黃祖指著城頭問向蘇飛道。

    “主公,你若隻給末將五千人,末將恐怕製不出火藥,也不敢來長沙,更別說攻下臨湘了。”

    蘇飛自嘲道了一句,向黃祖抱拳道:“劉郎君可謂之初生猛虎也,恭喜主公!”

    “嗬嗬,該恭喜的是襄陽那位才對,老夫不過沾了個光而已,就是我黃家這位賢婿隨手砍了桓階,還近乎誅了桓氏一族,不知道會不會生出什麽亂子。”

    黃祖擺手笑了笑,眉宇間多出兩分憂色。

    “桓階某亂,罪有應得,能有什麽亂子?要說亂子,怕是劉郎君回去少不得被荊州牧責怪一番。”

    蘇飛大咧咧笑著,回頭看向城門處,眼前一亮道:“主公,劉郎君來了!”

    黃祖扭頭而望,城門處已奔出數人。

    “劉琦拜見黃叔,見過蘇都督。”

    劉琦領著甘寧魏延下馬行禮道。

    “賢侄快快免禮!老夫一路快馬加鞭,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得到是賢侄攻下臨湘、生俘張羨的消息。哈哈哈,連這位蘇都督都說賢侄乃猛虎之相!”

    黃祖大笑下馬,扶起劉琦道。

    “黃叔、蘇都督過獎了,皆是江夏將士用命而已!”

    劉琦對蘇飛再行一禮,讓開半邊身子道:“黃叔,都督,請!”

    “好!長沙既定,賢侄可有向襄陽報捷?”

    黃祖拉住劉琦的手,幾人一同往城內走去

    “還未曾,聽張羨道零陵也有意隨他起事,琦已讓人前往通知堂兄劉磐,讓他率軍前往,想等零陵事定後再往襄陽報捷。”

    劉琦答到,回頭掃了一眼身後,看向黃祖:“黃叔,琦想薦射世兄代為長沙長史,代行郡守之事,安撫長沙百姓,為何不見世兄其人?”

    聽聞劉琦此言。

    黃祖腳步微頓,略顯渾濁的眸中精光一閃,呼吸都凝重了一瞬,才回複劉琦:“老夫先行而至,你那不成器的世兄自是留守船上,賢侄讓他暫代長沙長史一職還是免了,閱曆資曆皆不足矣,何堪大任。”

    “黃叔,為官者在德在能而不在長,射世兄心思縝密、才德不失,尤為合適,此事琦自會在捷報中稟報荊州牧。”

    劉琦不容推辭道。

    “嗬嗬,既然賢侄注意已定,老夫也就不多言了,長沙之亂結束,賢侄如今有何打算?”

    黃祖也不在堅持,笑問劉琦。

    “張羨以家翁結盟袁紹,不討逆賊袁術而反,劉琦想向黃叔借兵三萬前去揚州討賊!不再給心懷叵測之人以口實。”

    劉琦斂了斂神色,沉聲對黃祖而道。

    “賢侄想去揚州征討袁術?”

    黃祖皺了皺眉頭,望向劉琦道:“賢侄,征討逆賊固然重要,可此去時日長久,你當與劉荊州商量一番才是,還有你與月英那丫頭的婚事”

    他本想問的就是劉琦準備何時與黃月英完婚,畢竟這種事唯有生米煮成熟飯才能萬無一失,遲則生變。

    畢竟劉琦之能漸顯,萬一袁紹、曹操之流要與荊州聯姻,月英這正室之位可就不穩了。

    “黃叔,袁術如今眾叛親離日薄西山,我此去也隻不過是為荊州謀個大義之名,琦這次就先斬後奏了。我保證,回來就與月英完婚!”

    劉琦當即拍著胸脯道。

    “好吧,賢侄話已至此,老夫再橫加阻攔,就是老夫的不是了,剛好,老夫發兵之前問襄陽要了一批軍糧,回到江夏也該到了,今日你我就各修書一封向襄陽表明情況。”

    “多謝黃叔!”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此戰皆是劉琦和江夏軍之功,劉琦親自上表黃射為長沙長史代行郡守之事,於公於私,劉表都不會反對。

    用不了幾年,長史變郡守也順理成章。

    作為交易。

    這三萬江夏軍,便是黃家得到長沙太守之位付出的價錢。

    四個時辰後,十數騎快馬從臨湘飛馳而出,直奔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