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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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問:“你要幹什麽?我還活著。”
一句話提醒了楚皓。楚皓滿臉通紅,說道:“紅裳妹妹,瞧我這腦子。”
他伸手就要甩給自己一巴掌。
紅裳說:“打啊,怎麽舍不得了?”
楚皓嘻嘻一笑:“我怕打腫了臉,嚇壞了你。”
紅裳哼了一聲,突然間想到什麽,玉麵一陣緋紅。
楚皓明顯地看到她胸脯在輕輕地起伏著,似乎想到什麽激動的事,忙問:“咋了?”
紅裳突然一揚手打在他的臉上。
“讓你占我的便宜。”
這一掌毫無氣力,軟綿綿地順著楚皓的臉頰滑了下去。
楚皓握住她的手,隻覺得柔若無骨,細軟滑膩,說不出的舒服。剛剛他將紅裳抱過來時,心中急切,什麽雜念都沒有,此時卻是心潮澎湃,神思恍惚。
紅裳伸出另一隻手,朝他的手背拍打了一下,縮回自己的手,鼻腔裏又哼了一聲。
楚皓嬉笑著說:“紅裳妹妹,俺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抱著你咋能到這裏來。”他知道紅裳怪自己。
紅裳瞪了他一眼:“剛才的事不說了,現在為什麽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楚皓忙說:“都怪妹妹太美了,我情不自禁。”
紅裳杏目一瞪,本要罵他一句,就在這時,外麵的走廊上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隻聽雪奴的聲音傳了過來。
“都給我搜,他們跑不了的。”
紅裳身子動了動,想是血脈還沒有完全暢通。朝門口一指:“快。抱我過去。”
楚皓神色一呆。見她輕咬著嘴唇,望著自己,神色間有幾分焦急,幾分嬌羞,幾分期待,心神有些動蕩,伸手將她抄了起來。溫香軟玉抱滿懷,那該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總之。楚皓感覺就像做夢一樣,騰雲駕霧般朝門口走著。隻覺得紅裳的身子柔柔軟軟的靠在自己的身上,她嬌潤的嘴唇就在自己腮邊,吐氣如蘭。她似乎毫無氣力,光潔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胛上。
楚皓真希望這樣一直走下去。
再遠的距離,也有盡頭。何況,從棺木到石壁大門隻有短短的幾丈遠。
“放我下來……”紅裳嬌喘籲籲,也不知是緊張,還是什麽,總之楚皓能夠清晰地聽到她的急促的心跳聲。
楚皓將她放在地上。紅裳將眼睛貼在門上。楚皓這才看到。門口上有幾個拇指肚大小的小孔。楚皓也貼近了一個,朝外望著。隻見雪奴等人正在宮殿內搜索著。突然間,楚皓感覺到身後呼吸聲急促,他扭頭看看,紅裳一臉的怒意。
“怎麽了?”他問。
“這些人在亂翻師父的寢宮,我們一定要想法阻止。”
楚皓趕緊按住她的手,說:“你這個樣子,出去後還有命嗎?”楚皓看得出,紅裳還沒有完全複原。
紅裳想了想說:“我教你提縱術,你抱……帶著我把他們引開。”
紅裳隨口說出一個“抱”字,趕緊改成了“帶”。
楚皓大喜:“真的嗎?太好了。”
紅裳說:“我看你空有一身的金蟾真力,卻還不能完全運用,如果你懂得提縱術的話,完全可以奔走如飛。”
接下來,紅裳告訴他,要含胸拔背,深吸一口氣,然後雙肩微微下沉,意守兩腿中氣下貫,借助膝蓋的曲動,彈跳而起,雙腳分開,保持身體重心和平衡。
楚皓按照紅裳所說,依法練習,果然覺得覺得腿上氣息流動,身體有種輕飄飄的感覺。提氣而起,差點撞在石壁的頂上,嚇得驚呼一聲,落了下來,趴在地上。紅裳咯咯大笑,說道:“必須掌握力道的大小,還有要掌握身體的平衡。
楚皓悟性極好,練了幾次,終於順暢了。他有著千年的金蟾真力,再懂得提縱術的口訣後,練起來自然比一般人快捷了許多倍。
紅裳朝他招招手,說:“好了,咱們得出去了。“
楚皓伸手將紅裳抄在懷裏,紅裳含羞地偎依在他的懷裏,頭也不敢抬,朝門側的水晶珠子一指。楚皓騰出一隻手,打開了密室,縱身奔了出去。
楚皓和紅裳一出現,兵士們就衝了過來。楚皓施展提縱術,從他們的頭頂飛撲了過去。待到雪奴從寢宮裏出來,楚皓和紅裳已經到了宮殿大廳內。
雪奴等人果然被他們吸引了出來。
紅裳咬著他的耳朵說:“進竹林,花叢的陣勢已經困不住雪奴了。”
楚皓點點頭,抱著紅裳奔進了竹林。轉眼間,雪奴等人追到竹林內,他們明明看到楚皓兩人在身前十幾丈外,就是追不上。
雪奴咬牙切齒,不住地大罵。楚皓卻不管他,按照紅裳所說,在竹林裏穿梭著。過了一會兒,紅裳說:“好了,他們應該被困住了,我們回宮吧。”
楚皓和紅裳再次回到宮殿,看到亂七八糟的寢宮,紅裳憤憤地罵著。
楚皓將她放下。紅裳扶著牆壁,在寢宮內走著。楚皓趕緊幫她把寢宮收拾了一下。紅裳在床上做好,歎道:“師父要是回來,知道她的住處被外人翻過,還不知道怎麽生氣。”
楚皓忙問:“令師去了哪裏?”
紅裳看看他,沒有說話。
楚皓朝外看看,問:“竹林真的能困住雪奴嗎?”
紅裳說:“沒有李木匠,他是決對逃不出來的。”
說著,紅裳盤膝坐下,將雙掌伸了出來,對楚皓說:“你把手伸出來。”
接下來,紅裳又將輸送真氣的口訣告訴了楚皓。楚皓也盤膝坐下,按照她所說,雙掌和她的掌心相貼。將真氣通過雙臂和掌心。輸送到她的體內。
漸漸地。紅裳身體熱氣不斷蒸騰,身上寒氣逐漸消失。
紅裳長出了一口氣,縱身而起,恨恨地說:“我這就去教訓雪奴那個惡賊。”
說話間,紅裳就像一團紅雲飄了出去。楚皓擔心她的安全,於是跟了出來。他此時已經有了提縱術的基礎,和紅裳相去不遠。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竹林外。卻發現大片的竹林已經倒在了地上。
原來,雪奴無法逃出九宮陣。後來便讓手下一一出掌,把竹林削平了。
楚皓和紅裳出來時,雪奴的人已經基本上從陣勢中脫了出來。
紅裳看到竹林被毀,氣得銀牙幾乎咬碎,縱身撲了過去,和雪奴打在了一起。
楚皓在幾十個兵士中間穿梭著,他不忍殺生,隻是一味地躲閃。不過,借助於這些普通的兵士,他的提縱術越來越熟練。
楚皓越來越瀟灑自如。那些兵士就像傻了一個,被他晃得頭暈腦脹。而且經常自己人撞在一起。雪奴看在眼裏,心中驚駭,他哪裏知道楚皓是慈悲心腸,不下殺手,還以為他故意耍弄自己的手下呢。
一個紅裳,雪奴已經頭疼,再加上楚皓,雪奴知道自己勝券已不在手。何況這裏是花宮,自己毀了人家的陣勢,要是花娘子出現,他哪還有命在。
雪奴這次出來,目的不是花族。而且四大家族之間互有忌憚,誰也不想首先挑起爭端。想到這,雪奴一招手,說了聲撤,帶著手下退走了。
紅裳並沒有追趕,她雖然心中惱恨這些惡人,卻也知道,自己還沒有殺掉他們的能力。看看被毀的竹林,又看看狼藉的花叢。紅裳眼圈都紅了,她不知道師父回來後如何交代。
楚皓鬆了口氣,說:“紅裳妹妹,雪奴退了。”
紅裳淡淡地說:“你走吧。”
楚皓一呆:“你讓我走?”
紅裳哼了一聲:“難道你沒聽清嗎?”
“可是……”楚皓不想走,他吞吐著說:“我想留下來幫你,萬一雪奴那混蛋再回來呢。”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找的人是你,你不在花宮,他還來這裏幹什麽?”
楚皓苦笑一下。他的確舍不得離開,但也知道雪奴找的人是他。
“還不快走!”紅裳喝道:“如果師父回來,看到你,你就死定了。”
楚皓隻好戀戀不舍地離開了花族。
他十步一回頭,五步一駐足,就覺得那雙腿上像是綁了兩塊石頭,腰上又像拴了一條繩子,往後拽著,讓他每走一步都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到了山下,楚皓的肚子在咕咕地叫著。他知道自己餓了,附近卻沒有任何食物。
又走了一段路,前麵出現一個村子。楚皓扮出一份可憐的樣子,總算要了一張餅來。誰知道,正吃著時,一隻狗來到他麵前坐下。楚皓望著那隻狗,說:“去,去。”
那條狗真的去了,隻是臨走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去了他的餅。這讓楚皓非常氣憤,好啊,搶我的食物,看你往哪裏跑。
楚皓縱身去追,狗倉惶而逃。一人一狗就朝北奔了下去。
這一奔居然來到一個鎮子前。狗跑不動了,在城外倒了下來,吐出口中的餅,望著楚皓。楚皓拿起餅,看看餅上的唾沫,把餅扔了回去,說:“送給你算了。”
楚皓抬頭看看鎮子,心說,找家飯館吃一頓吧,飯菜總比餅好吃。卻不知這一去,正好中了雪奴的暗算。
鎮子的西首果然有一家酒館。古樸的鎮子,就像一個鄉下的中年漢子,默默地蹲在通往花族的大道邊。小鎮不大,隻有一條橫街,鎮上有一些賣雜貨和酒肉的攤,為的是方便附近的百姓。
楚皓晃動著身子,在這家攤前看看,又到那家攤前看看,說不出的新奇。他出身漁民之家,從小就生活在船上、漁村,很少去附近的集市,所以看到街道兩邊的店鋪,覺得非常新鮮。
前麵出現了一個酒館,鮮紅的旗幟斜插在窗口上方,風一吹,穗頭呼啦啦地作響。
楚皓把手往身後一背,就像個闊少爺一樣走了進去。他聽姑丈對自己說過。出門在外。要擺出大戶人家的譜來。不然的話,會讓人瞧不起的。
掌櫃的見有客人走入,迎了上來。楚皓看看大廳裏,一個人也沒有。看來,時間離晌午還早。他找了個凳子坐下,一拍桌子,頗有派頭地說:“給我來一碗牛肉麵。”
掌櫃的看得出他是個外鄉人,掌心朝他掂了掂。
楚皓說:“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掌櫃的見他不懂自己的手勢,就直說了:“姑娘,進店吃飯是要付銀子的。”
“姑娘?”楚皓低頭看看自己的裙裝,哦了一聲:“我知道,你以為我會欠你的銀子嗎?”
掌櫃的忙說:“小店小本生意,擔不起賠。”
楚皓捏捏裙子,哪裏有什麽銀兩,他啪地一拍桌子:“大膽,你看本人像吃白食的嗎?”
酒館的夥計跑了過來,朝楚皓上上下下地看一眼。在掌櫃的耳邊低語幾句。掌櫃的臉色一變,忙賠笑說:“原來是花族的仙女下山。小的多有得罪。”
原來,夥計見楚皓一身火紅的裙裝,以為他是花族的人了。
此時離花族不遠,在花族的勢力範圍內。
楚皓順口說:“誰是花族的?難道穿一身火紅的衣服就是花族的人?”
他說完之後又暗暗叫悔,因為他發現掌櫃的和夥計的臉色都不好看。掌櫃的沉著臉說:“既然不是花族的仙子,如果沒銀子,就請出去吧。”
楚皓一瞪眼,剛想說話,隻見外麵有個身材魁偉的少年走了進來,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掌櫃的手中,說:“掌櫃的,有什麽好酒好菜,都給我上來。”
楚皓朝他望去,見他一臉憨態,不由得心生親近之意。
憨態少年朝楚皓嘿嘿一笑,說:“別怕,我請客。”
楚皓大喜,和憨態少年坐在一起,一伸大拇指:“閣下一看就是個大善人,我這輩子就喜歡和大善人交往了。”
憨態少年笑笑:“可家裏人都說俺傻。”
“你不傻,而是有情有義。”楚皓口中這樣說,心中卻想,你不是傻子誰是傻子,剛見第一麵就請客,有多少銀子花不光。
掌櫃的見有人請客,自然就不再找楚皓的事了。不多時,夥計就端了好酒好肉上來,擺了滿滿一桌子。楚皓哪裏見過這樣豐盛的飯菜,甩開腮幫子就大吃了起來。當然,他不忘了問詢對方的名字。
憨態少年名叫憨牛。真是名副其實,聽到這樣的名字,楚皓幾乎笑噴了。憨牛也問了他的名字。楚皓一邊啃著雞腿,一邊說:“我叫楚皓,海邊的,你呢。”
“我是無極城人。”
“無極城?那可是四不管的地方,離這裏好幾百裏呢。”
憨牛嘿嘿一笑,端起大碗和楚皓碰了碰。楚皓可從沒像今天喝這麽多,以前也不是沒沾酒,隻是淺嚐,今天卻成了暢飲。原因是憨牛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和這樣的人喝酒,他也變得直爽了起來。
不知不覺,楚皓帶了酒,說話舌頭大了,腦袋一搖,天地都旋轉了起來。憨牛卻是海量。
就在這時,門口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楚皓慢慢地轉過頭,看著那人。
進來的人居然是雪奴。在門口,還站著幾十個兵士。
雪奴朝憨牛一抱拳:“小兄弟,謝謝你,這小子終於進入了我的陷阱。”
楚皓大怒,指著憨牛說:“你……你是雪族的人?”
憨牛說:“我是無極城的,四不管。”
楚皓望向雪奴。雪奴哈哈大笑,然後目光一寒,如刀子一般割著楚皓的臉:“小子,你以為白食是這麽好吃的?再說,這個窮小子和你一樣,哪裏會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子,那是老子給他的。”說著,他走到掌櫃的麵前,一抬手,居然將剩餘的銀子要了過去。
楚皓想想剛才憨牛的出手,那錠銀子少說也有十兩,自己這頓飯自然吃不了這麽多。
他趁著雪奴轉身討要銀子的機會,朝外躥去。
事實上,他隻是念頭一動,人便栽了下去。
楚皓喝得太多了。兩腿一軟。倒在了地上。頭一貼地,隻覺得一陣暈眩。
他迷迷糊糊地感覺到幾個人將自己抬了起來,朝鎮外走著。
走了不知多長時間,身子停了下來,耳中隻聽雪奴的聲音說:“把這小子給我摁好,老子要割開他的血管,把血放在鼎裏,回頭煉製成藥水。”
楚皓急了。他奮力地坐了起來,卻又被人摁了下去。就在這時,他聽到憨牛的聲音說:“喂,你不能隨便殺人,快放開他。”
憨牛顯然比楚皓清醒,事實上他比楚皓喝得還多,隻是酒量也太大了。
隻聽雪奴哈哈大笑,說道:“小子,你要是敢多事,我就讓你和他一起去見死神。”
他的話聲剛落。隻聽憨牛說:“打吧。”
接著,楚不魚聽到蓬蓬的聲音傳來。仿佛有人被摔倒在地,還有悶哼的聲音,似乎摔倒的人非常痛苦。
那聲音接二連三地傳來,顯然不是憨牛。楚皓心中大喜,沒想到憨牛居然還是個非常厲害的高手。他掙紮著奮力地一揮手,將按著自己的四個兵士震了出去,睜開雙眼,模糊地看到憨牛像天神一般,身在兵士群中,探手一抓,就像抓一隻小雞,就把兵士提了起來,遠遠地扔了出去。
雪奴縱身撲去,憨牛一拳朝他砸來。
兩人一掌一拳,淩空遙擊,勁風撞在一處。憨牛打了個冷戰,雪奴也被震飛在幾丈外,爬起來時,嘴角都浸著血跡。
雪奴眼珠子一轉,說道:“小兄弟,咱們是朋友,怎麽自己人打了起來。”
憨牛說:“隻要你不殺他,我就當你是朋友。”
雪奴哈哈大笑:“我怎麽會隨便殺人呢,是和他做遊戲的,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三個秘密。”
“啥秘密?”憨牛問。
“他是個男孩子。”
雪奴說到這裏,楚皓就聽到沉重的聲音朝自己走來,接著,憨牛便來到了自己身邊。他銅鈴似的眼珠子盯著自己。
“你真是個男孩子?”憨牛問。
楚皓點點頭。
雪奴哈哈大笑:“我沒騙你吧,我還知道他的一個秘密,其實他有一身的玄功,並不亞於我,所以,你說我殺了他,那是玩笑話,我怎麽能殺得了他呢。”
憨牛看看楚皓,問:“你真的會玄功?”
楚皓不知道雪奴想幹什麽,但他這句話說的也是事實,於是點點頭。
憨牛站了起來,對雪奴說:“原來你們真的是在做遊戲。”
雪奴笑道:“還有一個秘密,這小子有一身的神奇身法,無論你有多大的氣力,隻要把他扔出去,他就會眨眼間回到你的麵前。”
雪奴這樣說,是因為看到剛才憨牛順手一掄,就把他的手下遠遠地扔了出去。他在想,這個憨憨的小子是個麻煩,即便得不到那小子,也得把他弄死。
楚皓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他剛想說話,雪奴一抖手,一股寒氣逼了過來,讓他說不出話。
憨牛搖頭說:“哪有這樣的人。”
雪奴說:“這小子學會了傳說中的鬥轉星移。”
憨牛驚呼一聲:“鬥轉星移,也就是眨眼間就可以變幻方位?”
雪奴點點頭:“你如果不信,咱們可以打個賭,如果我輸了,晚上還請你喝酒吃肉。”
憨牛探手把楚皓的兩條腿抓在手裏,看看遠處的山坡,身子旋轉著,大喝一聲,就把楚皓給扔了出去。
楚皓心裏這個氣啊,憨牛啊憨牛,你真夠憨的,我看牛也比你聰明。
耳中風聲疾響,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山石朝身後迅速地飛去。接著,身子朝山澗裏跌落。糟了。
楚皓雙手亂抓,試圖抓到什麽。他的確抓到了一根樹枝,隻是酒喝得太多了,哪裏有氣力滯留自己的身子。
由於憨牛剛才在扔出他之前,先旋轉了幾圈,那幾圈更加帶動了楚皓身上的酒勁。
楚皓身中潛伏的赤陽真氣被激發了出來,在他身體奔走的時候,如烈火在焚燒著他的身體。
說來也該著楚皓命大,山澗內恰好是一個水潭。
如果不是水潭,楚皓即便摔不死。也要被激發出來的純陽真氣燒死了。他雖然吸收了千年的金蟾真氣。但是本身並無任何的玄功根基。也不懂得修煉之法,所以,這股強大無比的真氣一經引誘而出,早晚會要了他的命。
身子一進入水潭,楚皓的酒勁就散去了大半。他是個喜歡水的人,或者說,水就是他的生命。
他一縱身,就要出來。卻覺得渾身熱燥燥的,血脈幾乎要寸斷一樣。忍不住又落入水中。
因為在山澗之中,終年不見陽光,潭水有些涼。他侵泡在裏麵,感覺自己非常的舒服。
突然,他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探頭看去,發現雪奴帶著幾十號兵士奔來了。楚皓折了一根長杆的草,含在嘴裏,潛入水潭下麵。耳中聽到雪奴的聲音說:“這小子八成沒命了,不好。前麵是一個水潭……”
隨著楚皓身體的潛水,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小。
接下來,他感覺到整個潭水涼了起來,漸漸地凝固成冰。楚皓一駭。他知道雪奴一定認為自己潛入水中,想要把自己凍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楚皓身上滾燙的熱浪越來越小,周圍的潭水也逐漸化開。
說來,也是他的福氣。如果不是雪奴連同幾十個兵士運用飛雪掌冰封了潭水,楚皓即便出來,也會血脈寸斷而死。一熱一寒,兩股力量相互抵消,再加上楚皓從紅裳那裏選來的運氣之法,逐漸將千年金蟾的赤陽真氣化入體內。這一次,赤陽真氣才像降服的野馬,溫順了下來,從此可以為楚皓所用了。
楚皓想冒上去,又擔心雪奴等人還埋伏在上麵。他並不知道,此時即便雪奴在,也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千年赤陽真氣得心應手之後,雪奴哪裏還能拿得住他。不過,楚皓牢記爺爺的教誨,他知道一旦被雪族的人圍起來,就要殺生。他不敢殺生,所以選擇了躲避。他摸索著,在水中朝前移動,突然,他看到水潭前麵丈餘方圓的地方一片暗青,而且水波動的態勢和其他地方不同。從小生長在海邊的楚皓馬上意識到,前麵是個洞口。他劃水而至,果然是個水下的石洞。潛入洞中,一直走了半柱香的工夫,前麵才露出頂來,再看去,居然是個山洞,通往山腹。
楚皓爬了上來,往山洞中走著。
突然間,他嚇得驚呼一聲,但隨後,他又將嘴巴捂住。原來,在前麵的空闊處盤膝坐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背對著他,一身的火紅,從腰肢的綽約看,像極了紅裳。
“紅裳妹妹,是你嗎?”楚皓大著膽子問了一句。他覺得在這裏遇到紅裳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問了出來。對方沒有說話。他貼著石壁繞到了那人的麵前,再一看,一雙黛眉彎彎地搭在眸子的上方,如秀美的柳葉,紅潤的菱角小口輕輕地抿著,修長白皙的脖子下,一身火紅的裙裝,不是紅裳是誰。
“紅裳妹妹,你怎麽在這裏?”楚皓朝她走了幾步。等離女子近了,他才發覺,那人並非紅裳,年齡上要比紅裳打了二十歲,麵目倒是有七八分像,隻是靠得近了,發現她比紅裳的身材要略為豐潤,麵目也顯得成熟了些。
楚皓倒退了幾步,見她並未睜開眼睛,大著膽子來到她的麵前,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喃喃地說:“原來已經死了。”
楚皓又覺得奇怪,如果她死了,為何麵目看上去像生人一樣。
楚皓扭頭朝四周望著,發現山洞到了這裏就走到頭了。突然,他發現石壁的東西兩邊各有一片圖文。
他先來到石壁的西側,看到上麵有“火焰掌”三個大字,是用刀刻出來的,字體娟秀無比。
火焰掌?楚皓心道,看樣子這是花族的玄功秘籍啊,這個人難道就是紅裳的師父紅娘子?
楚皓忍不住朝著下麵的圖文看去,越看越覺得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忍不住手舞足蹈地練了起來。
花族的火焰掌和一般的武學不同,既不是外家的赤陽掌之類,也不是普通的內家掌力,而是通過修煉人的經絡而達到調動自身陽氣的一種玄功修煉方式。火焰掌要修煉的是人體的三條陽脈。
人身體中有奇經八脈,一般修真秘籍中會講到任督二脈。就屬於奇經八脈。除了奇經八脈。還有十二經絡。也就是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簡稱手三陰、手三陽、足三陰、足三陽。火焰掌,顧名思義,練的是手上的三條陽經。
從圖中看,第一條練的經絡是手陽明大腸經,起於食指的商陽穴,經過手背行於上肢,至肩關節。在大椎穴處與督脈相會,然後下行入缺盆處,進入胸腔絡肺,通過膈肌下行,散於腹中。
楚皓看著圖表,意念動處,就覺得手指商陽穴處一陣熱感,接著有些沉重,抖動,隨後如針紮一般。隻覺得身上這條經絡中如有火龍遊動,如此反複幾次。但覺經絡暢通無阻,卻不覺有火焰冒出,忍不住搖搖頭,心說:難道我的火候不夠?
接下來,他又去看第二條經絡手少陽三焦經。這條經絡起於無名指末端的關衝穴,氣息從第四、五掌骨間出,沿著手背後橈骨和尺骨之間通過肘尖,巡上臂外側到達肩部,進人缺盆入胸,至腹。和手陽明大腸經一樣,意念一動,手少陽三焦經便是一陣灼熱感,接著氣息流動,指尖顫抖,有刺疼的感覺。
最後便是手太陽小腸經。這條經絡從小指外側的少澤穴起,沿手背外側至腕部,出尺骨,沿著前臂外側後緣,出肩關節,繞肩胛和督脈會於大椎穴,進入缺盆,進入胸腹。
三條經絡看下來,楚皓雙臂熱血沸騰,胸腔內氣息湧動,一遍遍地練下來,但覺得經絡間充滿了真氣,有一吐為快之意,但是,他所練習的隻是順勢經絡法,氣息在胸腹和手臂間湧動,無法吞吐而出,越發的難受。這種滋味簡直比經絡寸斷尤甚。猛然間,楚皓再也難以承受,突然雙手往石壁上一拍。
絲絲聲中,手指上衝出三條火焰,撞在石壁上。
楚皓倒退了幾步,見石壁上圖像出現幾個灼燒的窟窿。他大喜過望,這才知道了火焰掌的使用方法,雖然此時火焰隻是三道細線,遠遠達不到紅裳的境界、他拇指輕扣中指,食指、無名指和尾指成蘭花指狀,運用意念,揮手朝外拍了拍,三道烈焰從商陽穴、關衝穴和少澤穴吐出,比剛才又強烈了一些,石壁上又多了幾個燒灼的坑。
糟了,我把火焰掌的修煉秘籍給毀了。楚皓突然想起另一麵牆壁上的圖文,仔細看去,卻覺得深奧無比。那並非是玄功修煉方式,而是一種移形換位的功夫,圖文最後赫然寫著“鬥轉星移”四個字。按照圖文所說,鬥轉星移乃是一種神奇身法,勤練之後,可以移形換位,瞬間身體挪開兩三丈,玄功高深後,甚至可以達到忽南忽北,忽東忽西的境界,閃挪間,如幽靈一般。
楚皓想起在酒館時曾聽雪奴說起這四個字,難道這就是鬥轉星移的修煉方法?
秘籍上說:盤膝於地,雙目垂簾,全身放鬆,意守空靈。
氣息運轉九遍,吸氣時,意想身體輕如鴻毛,吐氣時意想腳下流雲生出,如在雲端。
楚皓按照秘籍所說,坐了下來,突然想起什麽,扭頭看看旁邊的女子,發現自己的樣子和她相仿。
原來,她在練習鬥轉星移。
可是,她怎麽沒了氣息?
想到這,楚皓搖搖頭。不好,不好,我不能因為練習這牆壁上的玩意把命搭在這裏。想到這,楚皓站了起來,剛想往外走,突然間風一動,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那一刻,楚皓驚嚇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因為整座山洞裏除了他,就是身邊的女子。而他覺得女子已經死去。這時候,脖子上突然多了一隻手,怎能不把他嚇個半死。
手是女人的手,感覺得出它的纖細和柔軟。隻是手勁非常大,緊緊地勒住他的脖子。耳邊冷哼聲說:“丫頭,你是什麽人?怎麽穿著花族的衣服?”
原來,女人也將他當成了女孩子。
楚皓忙說:“別殺我,我和花族有淵源。”
“說。你到底是誰?”
“我……我認識紅裳妹妹。你是她的師父紅娘子吧。”
女子點點頭:“不錯。”
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聽說楚皓如此親切地稱呼紅裳,手勁一鬆。突然間,她摸到了楚皓脖子中的喉結,手馬上一緊,喝道:“你是男孩子?”
“是,是……”
楚皓剛應聲後,女子眼眸中閃過兩道凶光,手越來越緊:“花宮從來不許男子進入。你既然穿著花宮的衣服,想必進過花宮了對不對?”
“是……”
楚皓幾乎窒息了,胸腔憋氣,不住地掙紮著。
“凡是進入花宮的男子,都得死。”說著,女子的手越來越緊。
這一刻,楚皓正對著牆壁上鬥轉星移的圖像,他剛剛還在想著修煉之法,下意識中氣機和意念都停在鬥轉星移上,意念一動。突然間整個人就不見了,接著出現了兩丈外的石壁下。
不但楚皓自己覺得奇怪。紅娘子也是驚訝不小。楚皓正在捂著嗓子,不住地咳嗽。猛然,紅娘子一掌拍來,施展的正是花族的火焰掌。
楚皓意念再動,身子又不見了,眨眼間出現在幾丈外。
紅娘子收身不住,一掌拍在石壁上,把鬥轉星移的修煉之法打爛。
她神色一厲,喝道:“小子,你怎麽會鬥轉星移?”
楚皓第一次用時,紅娘子還不相信,待到他第二次從自己的掌下逃生,她馬上意識到,這個少年施展的正是她苦苦修煉未成的移形換位的功夫。
楚皓忙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心中想著,身子就飄出來了,花娘子,咱們不打了好不好,我真的是你徒弟的好朋友。”
“胡說!”花娘子怒道:“花宮的人從來都不能和男子接觸。”
楚皓一呆,不由得想起自己懷抱紅裳的情景,有些癡了。紅娘子厲喝一聲又是一掌拍來。楚皓忍不住揮手迎了一掌。
兩人施展的都是火焰掌。雙掌相撞,楚皓被對方無比強大的氣浪推了起來,身子倒飛而出,撞在石壁下,頓時吐了一口鮮血,昏了過去。在昏迷之前,他聽到紅娘子怒道:“好啊,還學會了火焰掌,你是不是欺騙了紅裳。”
耳中風聲呼嘯,麵前熱浪滾動。眼前人影閃動,楚皓看到花娘子飛撲了過來,知道這個火氣大的女人動了殺機,隻是他現在渾身灼熱難受,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不知道花娘子是否一掌打碎了自己的腦袋。
楚皓慢慢地醒轉了過來。
他雙目一睜,便看到了花娘子驚詫的目光。在花娘子身後,還站著一個女孩子,花容月貌,嬌美如仙,和花娘子相貌有七八分相似,不是紅裳是誰。
隻聽花娘子恨恨地說:“紅裳,你為什麽護著這小子,難道你對他動了情?”
紅裳忙道:“師父,弟子謹記您的教誨,不敢和外人接觸。”
“那你剛才還阻攔師父?”
“師父,他已經挨了你一掌,怕是……怕是活不了啦。”
花娘子也覺得在無極大陸中,除了寥寥的幾人外,怕是沒有誰再能抵擋自己一掌。剛才她那一掌氣浪無比,勁力強烈,將楚皓震飛出去,八成是沒有命了。他卻不知,楚皓雖然火焰掌初學,遠不如花娘子,但他體內有著千年的金蟾真氣,真氣鼓蕩,護住了心脈,居然沒有死。
花娘子一扭頭,看到楚皓不但睜開眼,還掙紮著要爬起來。她吃驚地望著楚皓,就像望著一個怪物。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她認為就憑楚皓的年齡,他即便修煉了花族的玄功,也不可能擋住自己剛才那一掌。
她突然一探手,強大的吸力將楚皓吸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喝道:“小子,你還挺禁打的。”
楚皓苦笑道:“前輩,我現在雖然沒死,怕是也活不長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