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韓易安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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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是遊泳課,蘇想想最後一個來到了隊伍麵前,全班的學生看著她就像一攤暴曬在陽光下的五花肉。
過去,她像極了醜小鴨。
十八歲的李涼穿著一件阿瑞娜男士泳衣,站在隊伍裏在閉目養神。
“老師,上不上課呀,不就是在水裏嘩啦幾圈嗎,有那麽磨嘰嗎?”李涼睜開眼睛,長而微卷的睫毛下,眼睛流露的精光讓人不看。
教練先讓做熱身運動,之後,“這節課主要練習憋氣!”
蘇想想來到遊泳池麵前,她的腳剛一碰到水,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嘴唇微紫,渾身顫抖起來。
李涼“撲通”一聲,就跳下了水,像一條無拘無束的大魚。
寧籬婭趕緊也遊到李涼身邊,“李涼同學,你可以教我學遊泳嗎?”
李涼湊到穿著淡黃色泳衣的寧籬婭耳邊,輕輕的說,“我教人遊泳會死人的!”
“怎麽會?”寧籬婭下巴都快嚇到水裏了。
“真的,沒有騙你,就前一陣,一個女生非得纏著讓我教她遊泳。然後回家的路上,砰,被車撞死了!”
突然,外麵刮起了狂風暴雨,一道電閃雷鳴,蘇想想微微動了一下,又進入了夢鄉。
蘇想想又跑在大雨中,把她的衣服全都淋濕了,剛下過雨的泥巴仿佛就像沼澤一樣令人討厭,她努力抬起腳往前跑呀跑,被寧籬婭在後麵追呀追,蘇想想仿佛每走一步就要跌倒的樣子。
她終於跌倒了,混和著雨水的泥巴和混合著泥巴的雨水,都湧上她的身體。
她開始站在雨裏嚎啕大哭……
蘇想想猛地坐了起來,感覺胸口發悶,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原來她剛剛又做了那個惡夢,十年的惡夢摸不掉痕跡!
她起身坐了起來,顫抖的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但是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麽擦都止不住。
蘇想想醒來後,深陷的眼眶顯示她已經有幾天沒有休息好,在華瑞的紅光滿麵早已被麵如死灰所取代,皮膚黯淡無光,仿佛蒙上了一層死灰。
剛剛搬來的房子沒有空調和暖氣,她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加上小時候落下的頭疼病,更讓她吃不消。
她光著腳走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桌上已經擺好了小米粥和饅頭,還有一些青菜“齊阿姨,齊阿姨?”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人答應,蘇想想吃了幾口就難以下咽,她下樓想去走走。
一推開門,她就看見門口堆了很多臭哄哄的垃圾,蒼蠅“嗡嗡”亂飛,蘇想想捂著鼻子,拎著十幾斤重的黑袋子,她額頭滲滿了晶瑩剔透的汗水。
“你們快看,這不是華瑞建築設計師蘇想想嗎,她就是盜竊了公司執照印象才被趕到這裏來的!”
“我說她怎麽會住這麽破舊的小區”
“就得給她點顏色看看,要不然她會偷到我們頭上的!”
蘇想想聽的一清二楚,她還有什麽傲嬌的資本呢,難道讓她還像以前那樣嗷嗷大叫嗎?不!她裝作沒聽見一樣,硬扯著垃圾往前走。
拐彎,蘇想想去了超市,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青菜原來那麽貴呀!”她挑了另一把蔫掉的蔬菜放到籃子裏。
他跟在蘇想想後麵,深褐色的眸子透著清澈的光,其中卻又藏匿著他高中的狂傲不羈,長長的睫毛溫順地附在他的眸子上,他的鼻子十分堅挺,好似從中透露著一種倔強的個性。
李涼看了看蘇想想剛剛放下的青菜,每斤五塊,拿起幾把又跟上蘇想想。
現實已經徹底打敗了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女人,她的光環已化為灰燼!
蔬菜、奶類、蛋製品、營養品……蘇想想拿起又放下的東西,李涼都拿了好幾份。
蘇想想心裏知道,齊阿姨能陪著自己受苦,也是她唯一心安的。
但是齊阿姨的胃不好,她又回去買一些雞蛋和牛奶。李涼躲到貨架,後麵差一點就被蘇想想發現了。
她走到收銀台,翻了翻錢包,交完房租後,她就隻剩一千塊錢左右,在北京勉強可以勒緊褲腰帶過一個月。
“多少錢?”她的口氣有點又虛弱又沒有底氣。
對於蘇想想來說,過去在華瑞一筆設計取費,別人一輩子可能就掙不了。然而,她現在卻為了幾個雞蛋猶豫不決。
收銀員瞥了她一眼,“雞蛋十塊一斤,總共兩百五十!”她不耐煩的樣子。
“雞蛋不是四塊一斤嗎,為什麽我買就十塊?”她的聲音很小,好像是從牙縫擠出來的一樣。
收銀員挑起小眼,“因為你是盜竊華瑞公司執照的蘇想想呀!”
“你!”她微薄慘白的嘴唇幾乎吐不出話來。
後麵賣菜的群眾都蜂湧躁動起來,在背後指指點點。
李涼氣得如同雕刻的臉龐上青筋暴起,她到底做錯了什麽,難道她在北京七年,就是這樣過來的嗎?他剛要踏出一步。
突然,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掏出一張卡,“刷卡!”
蘇想想扶著他的堅實的手臂,“望銘,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收銀員快被著男人帶來的氣勢嚇到了,顫抖的遞過銀行卡,“先生,您的銀行卡!”
李涼看見蘇想想依偎在何望銘的懷抱裏,直接拎著東西從蘇想想旁邊溜過走開。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何望銘看著她石蠟般的臉龐,“我昨晚就回來了,有點急事,需要回國處理!”他很是心疼。
他們回到了新家,看見門口的一堆東西,“這是誰買的?”她看著滿滿幾大袋子的東西,都是自己剛剛不舍得買的。
“或許是齊阿姨買的吧!”何望銘把它們都拎了進去。
她扭頭看看樓梯也沒有人,就關上門進去了。
李涼就站在上一層樓梯口,他看見蘇想想和何望銘進去了新家。
“怎麽辦,想想要是知道了怎麽辦?”齊阿姨和李涼迎麵走來。
李涼也不免的心揪成一團,那晚他偷偷聽到了媽媽和樊老不死的電話,一定要讓蘇想想身敗名裂,一定!
李涼開著車就走了,很快很快!
何望銘走進廚房,給蘇想想熬上了排骨湯,她在沙發上躺著。
“我給你換個地方吧,你身體本來就不好!”
何望銘的眼睛盯著她,他像是不可置信、哀如刻骨,帶著一些痛苦、絕望,有些小心翼翼地避開蘇想想的眼神。
他好幾個月都沒有見到蘇想想了,這個讓他在美國放心不下的女人。
他一把抓過她的肩膀,一下子吻住那溫熱的唇,便像是在驚雷一閃般的迅速,又像是流水飛逝一般的永恒。
“想……想”齊阿姨推開門,瞪大了眼睛站在那裏,趕快掩著臉。
蘇想想驚呆了,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她忽然像是回過神了,一把推開他。
何望銘臉紅起來,“我去看看排骨湯好了沒有!”
“我也去!”
齊阿姨看著這一幕,有點暖心,但是又看看蘇想想,心裏更多的是心酸。
過了幾天,何望銘的車子停在了華瑞門口,公司幾乎處於癱瘓的狀態。
“爸,你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要和西爾頓聯合起來?”他兩隻手撐在辦公桌上,和何盛天怒目而視。
何盛天閉著眼,“我們的賭注,我贏了,蘇想想落荒而逃!”
“她在北京奮鬥了七年呀!”
“從李晴芳療館的設計、成功收購w公司再到沙漠蓮花酒店設計,一切都是西爾頓和威爾公司聯合的,放長線調大魚!”
何望銘恍然大悟,“那你為什麽坐視不管,為什麽?”他的聲音很大。
“她還不是一名真正的建築設計師!”何盛天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何盛天怒氣衝衝的離開,與趙狗剩撞個措手不及,“這是什麽?”他撿起趙狗剩落在地上的資料。
“沒……沒什麽!”趙狗剩吞吞吐吐。
何盛天也沒有放在心上就離開了,“易安,你還在美國吧?”他一百八十度調轉車子。
“您老人家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我不在美國,難不成還像過去一樣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麵?”電話那頭的女人正拿著機票站在機場。
“沒事,我就是問問!”他放心的掛掉了電話。
韓薄和何盛天是多年故交,在華瑞公司剛剛成立時,韓薄也為何盛天拉攏了很多國外拓展的關係。
因此,韓薄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兒韓易安就和何望銘認識了,之後他們一起去了美國讀書。
後來,韓易安選擇留在美國繼續逍遙自在,而何望銘回到了北京,直到遇見了蘇想想。
韓易安掛掉了電話,登上了回北京的飛機,她摘掉黑色炫酷的墨鏡,穿著黑色皮夾克,悠閑的坐在頭等艙裏。
“啊,你有沒有長眼呀?”韓易安甩掉眼罩,她被讓人踢了一腳。
“你有沒有長眼呀?”他還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
空姐急忙來勸解他們,“先生小姐,我們可以給你們調換座位,你們看行嗎?”
“不行!”他們兩個幾乎異口同聲的喊道,誰都不同意換座位。
韓易安火爆脾氣正衝上頭,“你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有本事在北京牛呀!”
“李涼!”他麵如止水的說。
“好,別讓我在北京見到你!”
李涼和韓易安都別過腦袋,誰都不理。
下了飛機,韓易安爸爸的專車還沒有來,她焦急的等著。
終於等來了一輛出租車,“到海澱區!”李涼也霸占著車門口。
“師傅,是我先來的!”韓易安撅起嘴看著他。
李涼拿起一大疊紅色鈔票,“我先來的!”
韓易安大小姐脾氣上來,“你是不是克我呀,在哪裏都可以看見你?”
“對呀,我克死了八個老婆了!”李涼趁機鑽進了出租車,“師傅,快走!”
韓易安看著一溜煙就跑的老遠的出租車,“李涼,我給你沒完!”她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