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代表著麻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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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兒和儀景公主交換了個氣惱的眼神,然後用力一踢坐騎,追了上去,八隻馬蹄把灰塵翻上了天。灰發探寶者跟著她們,就像前麵那名護法跟隨著他的鬼子母。
    馬鳴歎了口氣,解下圍住脖子的黑色方巾,用它捂住口鼻。他很希望那兩位老人能教教這兩名新進為人處事的道理,但他更希望能進行一次風平浪靜的旅行,在狐仙城停留一會兒,然後快點跳回獨狐陳去,不要等到半夏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蠢事來。女人總是在給他添麻煩,他完全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看見通道消失,半夏歎了口氣。大約儀景公主和湘兒能阻止馬鳴惹出太大的麻煩,如果要求他一點麻煩都別惹,那實在是期望過高了。利用馬鳴讓她感到一種歉意的痛苦,但馬鳴畢竟應該發揮一些作用,而且讓他離開貔虎軍也是一項可以保證安全的措施。更何況,這也是馬鳴應得的,大約儀景公主能教他一點禮貌。
    半夏轉過身,看著長老會和浣花夫人的小圈子:“現在必須開始我們要做的事情了。”
    所有的眼睛都望向那名穿著黑色衣服的雨師城人,他正騎著馬向樹林走去,半夏記得馬鳴說過,他的名字叫奚齊。她不敢問馬鳴太多問題。奚齊打量了她們一會兒,搖搖頭,催馬走進樹林。
    “我從沒見過這樣一名代表著麻煩的男人。”羅花休說。
    辛蜚零點點頭:“最好將那種人放到距離我們數裏外的地方。”
    半夏壓抑住自己的微笑。馬鳴的貔虎軍已經起了它的第一個作用,但它是否能繼續幫助半夏實現她的計劃,還要看馬鳴對奚齊下達了什麽樣的命令。
    半夏覺得她在這件事上可以對馬鳴有所期待。丹景玉座說,那個叫萬寧的男人還沒等她將那些跡象塞到他的鼻子底下,就已經將它們全都挖了出來。如果她真的“恢複了理智”,跑到貔虎軍去尋求保護,那麽貔虎軍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我們是否應該去馬匹那裏了?”她說道,“如果我們現在離開,我們應該能在日落前追上孫大人。”
    穀凝率領他的騎兵巡邏隊穿過新城的街道。高大的玄都外城牆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它的灰色石牆上布滿了銀色和白色的條紋,在正午的太陽下熠熠生輝。穀凝想著要剃掉自己的胡須,已經有一些人把胡須剃掉了。即使所有人都說這種炎熱是不正常的,但滕州一定要比這裏涼快許多。
    穀凝在這種時候想一些別的事情不會有什麽問題,他甚至能在睡覺的時候繼續控馬前進,任何凶蠻的盜賊都不可能在十名滕州騎兵的身邊作案。他們總是以隨機的路線和時間進行巡邏,讓那些盜賊找不到安全的作案時機。
    實際上,他們很少捉拿盜賊,僅僅是抓那些主動向他們投案的人。玄都最狠惡的流氓寧願讓滕州人抓住,也不願意麵對厭火族人,所以穀凝隻是不在意地掃視著街麵,同時任由自己的心思飛到了別的地方。
    他想到家鄉渭州的那個姑娘,他想和她成親。花休的父親是名商人,他想要一名士兵兒子的心思甚至比花休想要一名士兵男人更迫切。他想到了那些樓蘭女人提議的遊戲;槍之吻這個名字聽起來很不錯,不過那些樓蘭女人眼睛裏的閃光讓他有點不安。但他最常想到的還是鬼子母。
    穀凝一直都想見到一位鬼子母,而玄都顯然是個最適合見到鬼子母的地方,比這裏更適合的隻可能是嘉榮城了。現在玄都似乎到處都是鬼子母,他曾經去過老酒家,人們都說那裏有一百名鬼子母。
    但在最後一刻,穀凝還是無法強迫自己走進去。當他的手中有劍、胯下有馬的時候,他可以勇敢地麵對任何男人或黑水修羅,但一想到鬼子母卻會讓他感到羞怯。
    而且,這家客棧不可能住得下一百名女人,他看見在客棧門口出入的那些姑娘也不可能是鬼子母。他也去過枸骨王冠,從街對麵朝那裏看過,但他不能確定那些女人是不是鬼子母,所以他相信她們應該不是鬼子母。
    穀凝注意到一名有著寬大鼻子的瘦女人,從一棟高大的房子裏走出來,那棟房子一定是屬於某個商人的。那女人先是皺起眉頭看著街道,然後戴上一頂寬邊草帽,匆匆離開了。
    穀凝搖了搖頭,他說不清那個女人的年齡有多大,但這並不足以當成證據。他知道鬼子母應該是什麽樣子。吳易巧說鬼子母都非常美麗,光用微笑就能殺死男人;阿森堅持認為她們都比男人要高上一尺。但穀凝知道,可以從一名女子的麵容判斷她是不是鬼子母,那種不因時間流逝而出現瑕疵的麵容,是不可能會弄錯的。
    當巡邏隊向宏偉的白橋拱門前進時,穀凝已經忘了鬼子母的事。在這道門外,一片由農人組成的集貿市場沿著大路一直向遠處延伸,形成了兩排向街道敞開的石砌屋子,屋頂上都鋪著紅色或紫色的瓦片。
    屋子旁邊的圍欄裏裝滿了牛、豬、羊、雞、鴨和鵝。店鋪裏販賣著從豆類到釀瓜等各種食物。一般這樣的市場都充滿了農夫們叫賣貨物的聲音。
    但現在,除了那些牲畜的叫聲外,市場上再聽不到其它聲音了。與此同時,穀凝在這裏見到了一支最為奇怪的隊伍。
    每四名騎在馬上的農夫並肩立成一排,這樣一排排連下去,形成了一列長隊,在隊伍後麵似乎還有許多馬車。這些穿著粗布衣服的人肯定是農夫,但穀凝看見他們每個人都背著一張他見過的最長的弓。
    他們腰間一側都掛著一隻裝滿的箭囊,另一側佩著一把匕首或一柄短劍。在隊伍前方有一麵鑲紅色邊框、繪著一隻紅狼頭的白色旗幟,旗幟下的一些人讓這支隊伍顯得更加奇怪————三名厭火族人當然,他們是徒步的,其中兩名是槍姬眾;一個人穿著帶亮綠色條紋的長衫和顏色炫目的黃褲子,這身打扮說明他是個匠民,但他的背上卻有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