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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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佺這幾日十分高興,師弟張山終於答應他不去北地了,師傅交待的最麻煩的事情是解決了,遠遠看見樊城時,張山對著李佺道:“師兄,師傅交待過,要去唐門拜訪的,我看還是早去早回,說不定能追上肖雨呢。”

    李佺嗬嗬一笑:“放心,你的肖雨兄弟一人可不敢去無盡之海,冬狩還有好十幾天呐,來得及的。”

    張山心急,一路上,聽說不少關於肖雨之事,心中十分佩服,他想早點趕到天機城,找到肖雨後,與他聊聊路上的所做的事。

    張山雖然才十五歲,可長得極高,要不是廋廋的,該是一八尺偉男子,張山修行一直順風順水,沒有啥波折,而且久居山上,名聲不顯,十五歲的聚元境修士,也是很嚇人的,在天下各個宗門中,算得上天賦極為出眾的了。

    張山自幼上山修煉,一直沒有下過山,對於山下風光,隻有耳聽,沒有眼見,如今行走山下,看什麽都是稀奇的,對山下的風光人情,一路讚歎到樊城,李佺是不厭其煩,一路解說,介紹各地風景。

    在陳州,張山偶然聽說了肖雨之事,便纏著李佺,要延著肖雨行走的路線走一遍,李佺被弄得哭笑不得,便依著張山,一路打聽著前行,浪費了不少時光,本來要拜訪一些交情比較好宗門的,最後都放棄了,原本和鄒月幾人一起去天機城的,也隻能早早分手而行,

    張山對肖雨一路所為,甚是向往,在陳州,特意去拜訪了陳州刺史種認,種認聽說張山是肖雨好友,異常的高興,留白雲觀眾人住了幾日,一天晚上吃飯時,有刺客上門,還沒等李佺等人反應過來,種認所配帶的符劍已經殺敵於堂前,張山見此,便知道肖雨境界已經不俗了。

    原本是凡家俗子的少年肖雨,一直喊張山為哥哥,幾次來白雲觀,張山對肖雨沒有產生什麽輕視之心,隻當他是同輩子弟,想起當年,倆人扛著鋤頭偷偷跑到了蓮花池邊,將五色土挖了不少,幾個師兄對著一臉泥土的倆人,甚是無語,隻是大家一直寵愛張山,對此事誰也不去計較,而且觀主也是隻當無此事,聽後嗬嗬一笑而已。

    要知道,雲霄山白雲觀的五色土,是五行之一,是天下修士夢寐以求之物,乃是煉器之聖物,平常一小嘬也是極為難得,不要說是一大堆了,觀主吳坤明後來講過,天下修士,惟機遇最難得,張三與肖雨相識,就是機遇,一切順其自然而已。

    張山一路畫了不少符篆,都是準備送給肖雨的,雖然肖雨也會畫符,可張山畫的符纂為白雲觀獨有,特別是神行符,是張山得意之作,一直被觀中師兄們讚歎,認為張三這符已是大成之作,天下不多見。

    白雲觀與大青山一樣,以劍修為主,張山其實已經孕育一枚本命飛劍,隻是一直未曾現世,觀中知道的人也是不多,觀主在一次偶然機會,發現張山氣機異常,才隻自己弟子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劍修,當時是欣喜異常,傳授了禦劍之術,此等天賦,真是千年一遇,冬狩時,觀主特意將觀中之寶霜華劍賜給張山作佩劍。

    一日,張山與師兄在路上練劍,一時興起,灌注靈氣於霜華劍,霎那間,眾人宛如進入冰封之地,四周樹木草叢皆被凍結,向四周擴散,幸虧李佺眾人修煉有成,沒有受到傷害,張山收起短劍,對北地的大妖十分佩服,他們煉器的手段,可不比人族差。

    霜華劍原是北地大妖所有,在大戰時被吳坤明所獲,一直視為珍寶,如今賜給了張山,在路上,李佺和張山講起此劍的來曆,說這麽多年,師傅一直秘不示人,將此劍視為白雲觀鎮觀之寶。

    ……

    當走到唐門山莊,李佺投了拜帖,正好唐樂樂與吳士吉葛正豪出門,看見前來的道士,一聽來自白雲觀,便上去相迎,相互認識後,唐樂樂看著張山,咧嘴一樂,笑著道:“原來道長便是我肖雨兄弟念叨的八斤哥哥,怪不得今日眼皮猛跳,原來是有貴客上門,快裏麵請。” 邊上吳士吉是一臉的尷尬,小道上雖然長高了,可臉型沒有大的改變,白雲觀的張山應該無人冒充的,心想,這小道士不會找自己算賬吧。

    大家進門,與唐家老祖宗見禮,又拜見了唐天意夫婦,特別是唐樂樂母親病情好轉後,經十幾天調養,已經判若兩人,如今唐家後宅有人主事,待人處事與往日大為不同。

    冬狩日近,經蜀地去天機城的中土修士,一般情況下,都要拜訪下唐門的,主要是敬仰唐門唐古铖,這位大武夫,是天下修士榜樣,曾經孤身一人,對付千萬妖族,雖然生死道消,可他的傳奇故事,一直傳頌至今。

    唐樂樂看著張山有板有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張道長,我那肖雨兄弟,少年老成的樣子,真是與你一樣。”旁邊吳士吉搖頭晃腦:“所謂物以類聚,這就是最好的例子,李道長,我們與肖兄弟相處十分融洽,要不這樣,過幾日我們便要去天機城,一起搭伴走吧,也好有個照應。” 說完瞄了下張山。

    李佺笑道:“這樣也好,我們可是要叨嘮幾日了,樊城離天機城近,快馬幾天就到,眼下正好去拜訪下鳳凰山。”接著又對唐樂樂道:“我等山上之人,原本不想摻和山下之事,如今大周駐兵蜀地各處,我們來到蜀地,遇上了不少滅門之事,三公子可願意與我一起,去勸說那些暗中搗亂的宗門?”

    唐樂樂起身道:“李道長乃是前輩高人,做此等善事,我唐門子弟願意附驥同行。”張山一聽,又要耽擱幾日,去天機城又要晚了。

    在夜宴後,唐樂樂拉者張山走到院子裏,準備將認識肖雨經過講一遍,葛正豪和吳士吉見此,也跟了上來,大家對張山境界極為驚奇,小小年紀,居然是聚元境了。

    張山久居山上,對山下俗世之事了解不多,當聽說肖雨幾人在路上遇襲時,便詢問道:“幾位兄長,難道行走山下,要經常用刀劍講理麽?”

    唐樂樂笑眯眯道:“要不想動武,也行啊,得有你李師兄得境界才行,萬一遇上不講理的大修士,你境界不高,也是沒法講理的,這世道,都是憑實力講話。”

    張山臉帶憂色:“肖雨才三境,怎麽敢一人去天機城,也是膽大。”唐樂樂嗬嗬一笑:“我這肖雨兄弟洪福齊天,一路是逢凶化吉,似有天佑,你倒是不用擔心。”

    張山看了看唐樂樂,心裏有些不以為然,這胖子講話,怎麽輕飄飄的,便看向一邊的葛正豪,此人高大魁梧,一臉正氣,想來是個老成之人,張山正要詢問,葛正豪開口道:“道長,肖兄弟可是聰慧無比,老成得像積年老賊,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對手,我們親眼見到,他一句話,就嚇跑了一人。”

    吳士吉看著張山,雖然沒啥嫉妒之心,這羨慕之意是表露無疑,到底是大宗門弟子,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元盛境了,清涼山的道士,與雲霄山的一比,真正是要氣死人的,自己可是騙過這小道上的,張山一直沒有提起此事,自己可是有些心虛啊,而且現在更是納悶,怎麽他像不認識自己了。

    張山看著吳士吉,心中有些好笑,便道:“吳道長別來無恙啊,當年的《陰符經》,你可是虧本了哦,你可不要反悔,我是不會退貨的。”吳士吉連聲道:“這可不敢,原本是我用意不純,慚愧,慚愧了。”

    葛正豪嗬嗬一笑:“吳道長如今是有錢之人,兩位道長也是有緣,嘿嘿,胖子,這晚上的酒,喝得有些文縐縐的,要不,我們再來幾杯,一起喝個痛快!”

    張山苦起臉:“葛大哥,小弟酒量一般,可不敢再喝了。”葛正豪哈哈一笑:“趕緊練練酒量,肖兄弟可是海量,他日相見,難道是喝茶聊天,這也太不豪氣了吧。”

    張山一聽,眼前的朋友都是善飲之人啊,自己一直不喜杯中之物,臉色頓時露出的為難之意,唐樂樂幾人隻當沒有看見。

    當夜,張山醉得一塌糊塗,也不知道怎麽睡到床上的,到了白天,胖子幾人對他是更親近了,特別是吳士吉,還文縐縐念起詩句,調侃起張山來。

    ……

    肖雨今日也喝醉了,今日,苟有友興衝衝來到了鐵匠鋪,後麵還跟著他女兒老婆,見到肖雨後,他女兒將做好的衣服一一取出放在了肖雨麵前,肖雨看著做好的甲衣與法袍,對苟有友道:“苟大師名不虛傳,真了不起,皮甲能做得如此簡潔,竟如常服一般,這大氅,讓您破費了,黑色狐裘最是難得啊。”

    看著兩套精致的胡服,肖雨心中十分喜歡,對襟高領的衣服,加上寬鬆的褲子,對遠行之人來說,是十分的方便,幾雙靴子也是極其合腳,幾套法袍青白兩色,冬夏皆有,兩條虎毯縫製的十分精美,一看便是巧匠所製。

    晚上肖雨取出青山仙釀與大家暢飲,鐵虎更是豪爽,與肖雨一杯接著一杯,喝得兩位老匠人早早離去,苟有友女兒笑著與肖雨告辭,走時偷偷告訴肖雨,她用餘料幫他做了幾件小衣,放在了虎皮毯中。

    鐵虎今日極為興奮,他自幼喜歡製鐵,在煉製兵器上,也是個極有天賦之人,以前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有如此機遇,將來成為兵器大匠是指日可待,兩人喝醉在房中時,鐵虎母親輕輕前來,將門關好,又走到作坊裏裏麵,蹲在一角落邊,拉開一暗格,拿出一把兩尺多長的彎刀,看上去不是常見式樣,極像是北地妖族之物。

    她怔怔地看了好久,又從旁邊拿起一塊青色長石,即著將兩樣東西包起,走出作坊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