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似乎是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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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河看了看曦文,知道她此刻一時半會兒還恢複不了原來的模樣,可現在時間緊迫,得立刻帶著杜娜回研究所去。

    宋清河拿出皮夾,抽出幾張麵值較大的鈔票,不動聲色地握在手心裏衝出租車內的司機伸出手去。

    宋清河真誠地握住對方的手,低聲道:

    “朋友生病了,需要往第二研究所去一趟,您看是不是方便……”

    那司機緊緊繃著嘴唇,眼角向下撇了一眼手心,心裏頓時會意。

    但出於警惕心理,他還是盯著曦文和她懷裏的杜娜盤問道:

    “那麵前這兩位誰是您的朋友?”

    宋清河看了一眼曦文,嘴角一揚,指著她對司機道:

    “這是我妹妹,在研究所工作,最近所裏搞項目比較疲憊,研究的內容也比較私密,所以……她懷裏抱著的是我們的朋友,研究所最近剛招的被試者。”

    司機聽罷宋清河的解釋,恍然大悟。

    他熱情而激動地猛拍了一下車門,大聲說道:

    “嘿!快進來吧!第二研究所招聘被試的事情啊,整個北區都知道,我還報名了呢!可惜年齡不合適,體能也不好!”

    看來,第二研究所的名望還是十分有用的,畢竟,對於一家連搞個友誼賽都能在報紙頭條獨攬三天的研究所,催眠實驗和被試招聘這些事,還是很容易引起共同話題的。

    “先生,聽說第二研究所的被試者每天拿的費用,比第一研究所高多了?”

    高多了?

    立文博士不是說了,這次催眠實驗不打算給被試者任何勞務費用嗎?即使給,也隻是適當性的一些補貼。

    宋清河愣了一下,不知道司機問出的這話,究竟是誰傳出去的。

    “我知道啊,第一研究所跟第二研究所一向是又合作又競爭,雙方暗自都較著勁兒呢!但是第二研究所今年真的是發力了,被試的費用那麽高,到年底啊,肯定能趕超第一研究所!”

    真的是越說越離譜了。

    宋清河心頭一虛,沒有再搭話,隻是默默地將頭轉向車窗外。

    到了研究所,於斯譚早已等在門外了。

    曦文抱起杜娜,跟著於斯譚一路狂奔到萊納所長的辦公室。

    萊納所長此時經過搶救,已經沒了大礙,隻是聲音依舊沙啞,元氣大傷,長時間的窒息令他腦部的供血久久沒能緩過來,正躺在沙發上愣神兒。

    “斯譚,為什麽這麽著急見麵,不是說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嗎?”

    曦文一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邊疑惑地對於斯譚道。

    “急的倒不是他們兩個,而是導師。導師說,今天研究所裏恐怕會有一些變故,讓我們盡快安排萊納所長和杜娜見麵,然後一同商量這件事!”

    於斯譚跑到門口,揮手支開把守在兩側的守衛,示意曦文直接進辦公室說話。

    曦文看了眼那兩名守衛,似是研究所常用的人。

    怎麽一個堂堂研究所所長,今天突然被守衛看起來了?

    曦文一進辦公室,來不及細想那麽多,將杜娜安置在椅子上嚐試喚醒她。

    “杜娜,杜娜?你快醒醒!萊納所長等著見你!”

    在椅子上半坐半躺的杜娜毫無反應。

    萊納所長見狀,顫巍巍地起身就往杜娜那裏走,這次事故讓他的身體狀況很受打擊,疲態盡顯。

    他走到中途差點兒摔下去,下意識地想伸手扶著於斯譚,可是,考慮到自己私自供養舊情人的醜事已經敗露,而且軟禁立文博士的事情恐怕也瞞不久了,那雙老態龍鍾的手便悻悻地縮了回去。

    於斯譚見狀,沒有說話,隻是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扶了萊納所長一把,確保他在杜娜身邊坐下來之後,才撤身離開。

    萊納所長感激地看了一眼於斯譚以示謝意,接著對曦文道:

    “她為什麽還沒有醒過來,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立文博士知道曦文是注射過標本的人,一直對她的能力深信不疑,此時看到情人杜娜這般模樣,難免不懷疑到曦文身上去。

    曦文晃了晃杜娜,見她仍舊是毫無反應,擔心她會不會臨時陷入另一個來自張慶陽的指令中,便退後一步,抬手重重地打在杜娜臉上。

    那張美妙俏麗的臉蛋頓時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杜娜皮膚雪白,更襯托得這五個指痕分外明顯。

    杜娜惺惺鬆鬆地睜開眼睛,疑惑地看著曦文,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坐在一旁的萊納所長倒是急眼了,大聲咳嗽著邊站起身邊揚起手對曦文道:

    “你……你居然打她!”

    眼看那隻手正要顫顫巍巍地落到曦文臉上,於斯譚走過去不動聲色地按下那隻手,笑道:

    “萊納所長,您現在是監禁期間,您這位好情人,跟這件事也脫不開關係,剛剛這個事兒,就算了吧?”

    萊納所長愣了一刻,看了看何曦文,又看了看於斯譚,慢慢將手放下了。

    曦文無奈地看了眼於斯譚,攤開手道:

    “指令如此,沒有辦法!”

    於斯譚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提這一茬了。

    萊納所長湊到杜娜臉前,握著她潔淨的手指,心疼道:

    “親愛的,當時屋裏的情況那麽危急,你是躲在哪裏脫身的啊?”

    杜娜思忖片刻,悄悄抽出自己的手,避開萊納所長道:

    “我一直在樹屋等你。你今天一從車上下來,我就知道了,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那個時候,屋裏居然已經藏了人,那人動手的時候,我被嚇壞了,手腳都動彈不了,剛好那個時間,何小姐和宋先生都到了,我才一直待在樹屋,直到被她們發現……”

    杜娜說的都是實情,她似乎並不刻意向萊納所長隱瞞什麽,隻將之前發生的事完整敘述一遍。

    萊納所長聽了,沒有說話,隻是十分慶幸杜娜有幸撿回來一條命,不由得再次撈起她的手握在胸前。

    正當兩人情深意濃時,宋清河過來敲了敲門。

    “斯譚,曦文,金夫人來了。”

    聽到“金夫人”這三個字,杜娜和萊納所長臉色一變,同時朝門口緊張地望了一下。

    曦文這次明白剛剛立文博士為什麽這麽著急地催促自己將杜娜帶過來,先跟萊納所長見見麵。

    於斯譚迅速反應過來,拉起杜娜從另外一側偏門出去,把她的頭發披散下來,嚴嚴實實地遮住臉蛋。

    曦文也眼疾手快地撤掉了杜娜坐過的凳子和落下的一條紗巾。

    與此同時,萊納所長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隨手將杜娜留下的那條紗巾搶過來塞進自己胸前的口袋。

    曦文驀然一怔,隨即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金夫人的高跟鞋踩在研究所的木質地板上,發出沉重而質感的“噠噠”聲。

    她出現在門口時,曦文正幫萊納博士整理辦公桌,儼然一副稱職助理的模樣。

    金夫人頭上油光水亮的優雅發髻輕輕一晃,一句優雅閑適的發音已經貫入耳朵。

    “親愛的,聽說你今天中午差點兒遇刺?可真是遺憾啊!”

    遇刺?

    曦文抬眼看了金夫人一眼,隨即立刻垂下頭去,不希望引起她無謂的關注。

    夫妻之間用“遇刺”這種詞匯,多少顯得有些奇怪。不過,一想到萊納所長背著金夫人對另外一名女子一往情深,在即將被金夫人捉奸在辦公室這種危急的時刻,都不忘將杜娜的紗巾收入懷中,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萊納所長聽了金夫人的話,既不懊惱,也沒有顯露出驚魂未定的神色,反而淡定地起身幫金夫人落了座,徐徐解釋道:

    “是入室盜竊的一個小毛賊,不小心被我發現了,結果,偷財不成,反而直接對我下手了。不過,夫人請放心,都交給警署來處理了,我沒什麽大礙,你看----”

    萊納所長說著,起身掄圓了胳膊朝空氣中揮舞了幾拳,意在顯示自己的身體並無大礙。

    金夫人看到這情形,咯吱一笑,順手將鼻梁上的墨鏡摘下來丟到一邊。

    曦文這次看的清楚,金夫人的長相十分符合18世紀英國莊園主人的形象:細眉長挑,直入鬢邊,一雙眼窩又深邃又多情,厚而微微翹起的嘴唇塗上正紅色口脂,十分性感。

    如果不是那眼裏麵的光線時時透出一股子霸道,任何見到金夫人的人,隻會覺得這是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

    “萊納,你是咱們這個研究所任職最長的一任所長了,我一直以為有我為你保駕護航,你會一直很安穩,安安穩穩地在這個位子上坐到退休。不過,可惜了,今天這次事故,給我提了個醒,以後,我在研究所多多走動,好讓那些對你有非分之想的人看看,你背後的女人,到底是誰!”

    這番話說得意有所指,但又並不讓人覺得,這位金夫人是有意為之。

    曦文隱約察覺出金夫人似乎是早就抓到了萊納所長的一些把柄,今天來,隻是趁機拿這件事敲打敲打他。

    萊納所長在金夫人霸氣的宣誓下有些不知所措,雙手在桌子底下不停地發抖。

    他緊張地看了一眼曦文,像是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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