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誰人鍾城 第六十六章 再遇詭仙
字數:9095 加入書籤
柳仕良跟著李遊書出包間一路追去,有些好奇地問道:“遊書,你是怎麽知道那人送的東西有問題的?”
李遊書一麵快步走著一麵指了指自己眼睛:“我的呼吸法,可以讓我看見別人的內氣。不隻是內氣,一些奇異的能量也可以。”
柳仕良聞言驚歎不已連連點頭:“真厲害啊。”
“小把戲罷了。”李遊書說著嘿嘿一笑,心裏向柳仕良連連道歉,即使是同事也不能把自己的底子全抖出來啦。
循著那名服務生留下的細微內氣,李遊書和柳仕良在通向劇場大廳的通道前追到了他。
“小哥!”李遊書衝那個服務生揮手叫了一聲。
那名服務生回過頭來,方才劇場昏暗,他根本沒有看清李遊書的麵貌,見他穿著休閑、樣態鬆弛,便放鬆警惕笑著問道:“先生,有事麽?”
李遊書點了點頭,掏著口袋往那名服務生走去:“是這樣的,我這邊撿到一張後天的劇場門票,但是沒有找到他的主人,如果你方便的話——”
“你給我過來吧!”距離已經非常合適了,李遊書上前一記貼身靠向對方撞去,服務生毫無防備,被李遊書結結實實地一靠,左肋頓時斷掉了三根肋骨,重重撞開身後的大門飛進了劇場大廳。
因為晚上隻有這一場劇目,所以大廳裏此時都是些劇場的工作人員在閑聊,見那名服務生忽然就撞破通道大門飛了進來,大家都難免被嚇了一跳,幾個膽小的甚至發出了尖叫聲。
“嘿嘿,”李遊書壞笑著攥起拳頭來,一步步走向那名服務生,“小哥,剛剛那下感覺好嗎?”
服務生撐起胳膊掙紮著站起身來,搖搖晃晃之間,嘴角躺下了一絲血跡。
柳仕良小聲笑了一下:“遊書,他又站起來了。”
“嘁,”李遊書耷拉著嘴角,“被笑話了。”
大廳裏陷入了一陣驚慌,卻並沒有因此而出現混亂,因為那些年紀輕輕的姑娘和小夥子一見血就成了軟腳蝦,反而都待在原地不敢動彈。
李遊書毫不避諱地繼續邁步向前:“所以說這位小哥,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在那兩份禮物裏下毒呢?”
服務生沒說話,擺開架勢瞪著李遊書。
李遊書眉毛一挑,回頭對柳仕良說道:“柳先生,我來審他,當心調虎離山。”
柳仕良聞言點了點頭,轉身折回走廊,向包廂趕去。
聽見柳仕良腳步漸遠,李遊書輕呼一聲,縱身上前向那名服務生衝去。他腳步奇快,先發製人,服務生根本沒有多餘的反應時間,隻能孤注一擲向那模糊的身影猛地抬手抓去。
那服務生本來呼吸法就不如李遊書,加上受了他一記貼身靠,此時側肋劇痛呼吸紊亂,一身本事隻能使出個三四成。李遊書輕鬆避開了那一抓,目光卻落在了他出爪的手型和彌留指尖的內氣上。
無救爪?
心裏詫異一下,李遊書變右直拳為搭手,上前一把摟住對方脖子,轉身向裏以胯頂住對方腰間,右腿猛地向後一挑將服務生右腿撩起,同時右臂發力向內一旋,一個大別子將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本身已經骨折,這一摔更加加重了傷勢,服務生雙手捂住自己的肋間,痛不可當冷汗直流。
李遊書插著腰點了點頭:“能忍住不叫喚,你也算是個爺們。趕緊說誰拍你來的,別耽誤我回去看劇。”
服務生死咬著牙,就是不肯說一句話。
而此時,劇場的負責人蔡媛姮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身後跟著三個五大三粗、身穿製服的保安人員。
“怎麽回事?誰允許你在這裏打人的!”蔡媛姮見李遊書正在毆打自己的員工,厲聲厲色地嗬斥道。
李遊書看了蔡媛姮一眼,恭恭敬敬拱了下手:“蔡院長,剛在門口見過的。”
蔡媛姮聞言推了下眼鏡,更加仔細地端詳著李遊書:“你是……?”
“嗬嗬,您真是貴人多往事。”說著,李遊書背過身去,向後一偏頭,用眼角的餘光放出一陣殺意來看向蔡媛姮。
好似狼顧之相。
被這目光瞪得身上一冷,蔡媛姮立刻就想起了這是剛剛那名察覺到自己在注視歐陽思的保鏢,連忙心虛地笑了起來:“哎喲,實在是不好意思,沒有認出您來。可是您為什麽要……”
說著,蔡媛姮看向那服務生,眼神微妙地一變。這變動也被李遊書敏銳地察覺到,於是他抬腳踩在了那名服務生肩膀上:“這個人意欲對歐陽先生不利,被我發現了。”
蔡媛姮聞言一震,隨後語氣略有些生硬磕絆地點了點頭:“哦、哦,是這麽回事麽?可是這個人,似乎已經在這個劇院裏工作很久了,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也很少亂說話,我並不知道他竟然有、有這樣的意圖。”
李遊書低頭看著那名服務生,厲聲喝道:“到底是誰派你來的,說!”他聲音鏗鏘震耳,一字一句倒是令蔡媛姮渾身震顫,好像幕後主使就是她已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那名服務生被李遊書踩得肩膀生疼,如果李遊書再用用力,恐怕肩胛骨骨折也是在所難免。他怒視著李遊書,眼睛的餘光卻不經意間瞥了蔡媛姮一眼。
這時,蔡媛姮忽然又插嘴道:“那個,先生,您怎麽稱呼?”
“我?我叫李遊書,是歐陽先生的護衛。”
“那個,李先生,我看這個人,不如交給劇場來處理吧。您大庭廣眾之下這個樣子,很失禮的,對劇場的形象不利。”
李遊書聞言冷笑了一聲:“蔡院長,您是有知識有涵養的人,我是一介武夫大學都沒畢業,您瞧瞧,”說著,他做戲似的指了指自己的小辮子,“正經工作的人紮辮子的可沒幾個吧?所以說,我不會顧及你們的劇院形象不形象的,我的雇主是歐陽先生,那麽但凡是對歐陽先生構成威脅的人我必須審問清楚,再說,這個人可是您劇場的工作人員,如果交給您,豈不是有包庇嫌疑?”
說著,李遊書又抬眼去瞪了下蔡媛姮身後那幾個保安,身材高大魁梧的大光頭們被李遊書的狼眼一瞅,竟都被這個個頭小小、說話的小哥給震懾住不敢上前。
蔡媛姮被李遊書這一席話給說的啞口無言,隻好忍氣吞聲向後避讓幾步,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了那個服務生的眼睛。
李遊書見暴力無法解決問題,便蹲下身來拍去了那服務生肩上的鞋印,換了一副賤笑的態度。服務生見他忽然表情如此惡心,倒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小哥,你看,我也不是真的想傷你,但是你給我老板的東西裏下毒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了,可別說你沒下毒,詭仙門的手段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服務生聞言一愣,瞪著李遊書失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李遊書保持著那副不自知的賤笑,又低聲說道:“我當然知道,我跟貴門派的劉文昭堂主可是老相識了。”
“你認識劉文昭?”
“嘿你這小子,怎麽能直呼前輩的名諱呢,”李遊書看這服務生跟自己年紀相仿,便不悅地伸手搗了他肩膀一下,“你這樣我可要去告狀的啊。”
那服務生聞言慢慢仰下頭去靠在地磚上,不言不語地沉思起來。
李遊書見他似乎開始動搖,便連忙繼續說道:“你看,咱們哥倆也是不打不相識。這樣,你說出來是誰指使你,我呢,就不跟你計較了,你也算是個硬漢,回頭我跟劉姨美言幾句,讓她照顧照顧你,你覺得怎樣?”
服務生聞言臉上一喜,露出一副諂媚模樣:“老兄你,真的可以讓劉堂主提點我?”
“當然了,我說一不二。”李遊書拍了拍胸脯,心裏暗想:那也得我能遇上劉姨再說。
“好,那你湊近點,我告訴你!”那人說著,示意李遊書靠近一些。而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蔡媛姮見狀,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慌,同時回頭向三名保安使起眼色。那三人見老板暗示,紛紛將手伸向了槍袋,但看李遊書與那人靠得太近,又猶豫不決不敢動手,一時都急得熱汗涔涔。
沒想到,李遊書剛一靠近,那人忽然暴起,抬手向李遊書毫無防備的咽喉抓了過去:“劉文昭?我告訴你個錘子!”
服務生出手快,李遊書閃身更快,猛地彈起躲開了對方的攻擊,李遊書下意識地一記譚腿蹬地,狠狠踹在了他的臉上。
與此同時,在蔡媛姮的一聲怪叫中,三名保安紛紛開槍,將那名被李遊書踹昏過去的服務生當場擊斃。
李遊書見狀一驚,在槍聲回蕩的大廳裏愣愣地看著那名死不瞑目的詭仙門小哥,猛地扭頭去凝視著蔡媛姮,低聲逼問道:“蔡院長,您什麽意思?”
那幾名保安此時有槍在身心裏有底,紛紛舉槍瞄準了李遊書。
蔡媛姮被李遊書瞪得害怕,連忙向後躲著說道:“我、我看到他攻擊您,所以就,就……您放心,這件事跟您、跟歐陽先生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劇場會自行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李遊書聞言沒說話,又用那銳利的目光看了蔡媛姮一會兒,最後扭頭去看向那個漸漸被血泊包圍的服務生的屍體,轉身向走廊走去。
見李遊書離開,蔡媛姮鬆了口氣,低低地冷笑一聲:“哼,什麽玩意兒。果然功夫再好也怕槍啊。”
實際上,那隻是李遊書不想再惹事端,他看一屋子人都戰戰惶惶,恐怕真的打起來那三個傻蛋情急亂射,傷害到無辜之人。
“為什麽說起劉姨的名字那小子反而生氣了呢?”自問了一句,李遊書加快腳步向著貴賓包廂跑去。
剛一轉過拐角,李遊書便看見一群人四仰八叉、歪歪斜斜地倒在走廊裏,而柳仕良則麵色和藹地踩在一個大漢臉上,正逼問著跟李遊書同樣的問題:
“誰派你們來的?”